第52章 人魚（15）
楚惜羽被墨洛斯摟上了水麵, 墨洛斯濕滑的魚尾從他的小腿處掠過，又緊緊纏繞上他。
墨洛斯垂下了淺色的睫毛，與他對視著, 目光癡迷而熾熱, 帶著**期的野性。
它用臉頰蹭了蹭楚惜羽，等待著楚惜羽的回應。
它的長尾浮遊在水麵中，明暗交錯的水影晃動, 幾縷金色光線投射在它的鱗片上，綺麗而夢幻。
楚惜羽看得愣了下, 他的眼底倒映著人魚的臉龐, 才從死亡中脫離的他此刻還沒緩過神來, 被動地被人魚親昵的摟抱著。
他有些不敢直視人魚的眼睛，它湛藍的眼睛深邃而神秘，莫名吸引著他的目光。
太美了。
他很意外，無論他在哪，人魚似乎總能找到他。
墨洛斯等待了許久仍不見楚惜羽回應, 它的長舌在楚惜羽的鼻尖滑過, 黏膩地催促著他。
它的眼睛漂亮到不像話，可身軀的舉止卻帶著可怕的獸性。
它下腹斜肌處的凸起，正不偏不倚地對著楚惜羽。即使是在水中，也能感受到這種看似溫柔而又可怕的威脅。
楚惜羽緩著呼吸，吐息平穩了些許，他的臉頰酡紅, 垂著眼眸有些不好意思，他被野獸圈在懷裏, 白皙的一隻手撐在它的肩頭。
他猶豫了一下，不得不在這種溫柔的威脅中抬起頭來, 湊近了墨洛斯。
他輕輕地，瑟縮地，用柔軟的兩片唇瓣親了親墨洛斯的唇角。
墨洛斯咧起笑容，它很喜歡楚惜羽的主動親吻，它的一手回托上他的脖頸，覆上楚惜羽的唇瓣上，加深了這個吻。
它的吻與楚惜羽蜻蜓點水的不同，它用長舌侵入他的口腔，強迫楚惜羽接納它，與他唇齒纏綿，如同標記一般要讓楚惜羽的口腔中留下它的幽草氣味。
楚惜羽被吻了許久。
久到讓他甚至開始擔心隱身卡的剩餘時效。
“唔墨洛斯……我要走了。”
楚惜羽用的發顫的聲音催促著它，但墨洛斯並沒有停下親吻的意思。
……
他是趕在時效僅剩十分鍾前離開的水艙，離開水艙後，他第一時間回到了房間，把自己的泳衣脫下並且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他剛把自己的衣服換好，門外就傳來了兩聲緩和的敲門聲。
楚惜羽上前開門，他隻見柏得溫正站在他的房門外，拄著拐杖，溫和地用沙啞的聲音問候他道，“晚上好，尤裏安。”
楚惜羽愣了下，他看著柏得溫這張慈祥的臉龐，卻不由地想起剛才在實驗室中見到的瑞恩，他莫名心生寒意。
他保持著微笑，“伯得溫先生，您怎麽來了？您請進。”
柏得溫作為研究區的領導人之一，一般都會在頂部研究區，很少會來底部的賓客住房區。
“也許是我年紀大了，夜裏難以入睡，隻好出來四處走走。也正好能來看望你，在研究區適應得還好嗎？”柏得溫調侃著，說道，“01號研究員先生應該帶你去過生物水艙了吧？”
“是的，先生。”楚惜羽帶柏得溫在他房間裏坐下，替他倒了杯熱咖啡，“我適應的很好，今天01號研究員先生也給我分配了工作。”
“那就好。”柏得溫與楚惜羽麵對而坐，他道，“看來你對研究區這邊的環境都有了大致的了解，那麽，你明天就可以去格林海島上了，我們在島上也有一座研究基地。”
楚惜羽怔了下，問道：“格林海島？”
那個傳說中無人生還的海島。
傳聞，數十年前來這片海域研究的研究學家和攝影師們都命喪於此，瑞恩先生也在其中。
他們都遭受到了惡神的詛咒，這是神明對他們擅自闖入海域的懲罰。
但他今天發現，瑞恩其實一直都還活著。
那麽，這個可怕的傳聞又是否屬實？
“沒錯。”柏得溫解釋道：“這座基地也是我們研究的主力。你在巨噬人鯊號的同伴們也可以同你一起去，基地裏有不少珍貴
的生物標本，也許你的同伴們會感興趣。”
“好的，先生。”楚惜羽細思極恐，他語氣淡定，試探地問道，“您當時是在研究區找到了瑞恩先生的紀事冊的嗎？”
“從嚴格意義上說，”柏得溫搖頭，道：“並不是。我們是在格林海島上意外找到的，那時的瑞恩先生的遺骸已經被海鯊啃食得所剩無幾。怎麽了，尤裏安，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沒什麽，我隻是突然有些好奇。”楚惜羽垂下了眸，輕輕摩挲著指腹，“好奇瑞恩先生在紀事冊上所說的是否是真的。”
“當然。”柏得溫哈哈笑了兩聲，他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自信，說道，“瑞恩先生的一生都獻給了人魚的研究事業，他寫下的每一個文字，都是有跡可循的。 ”
“沒有人能質疑我的導師瑞恩先生，也沒人比瑞恩先生更了解人魚。”
楚惜羽沉默地聽著，他笑了下以做回應。
他記得柏得溫曾經說過，瑞恩是失蹤了，至今沒找到下落。
而現在的說辭卻和以往不同。
……
這就說明，柏得溫在刻意掩飾著什麽。
再者，瑞恩先生說過人魚是海洋上最可怕的深海生物，企圖研究它的人類都會受到可怖的懲罰和詛咒……
它還能像童話故事裏的情節一樣，用美麗的歌聲吸引伴侶，甘願為配偶長出雙腿。
這些都會是真的？
楚惜羽沉思著，心裏莫名想知道。
“那麽，你早點休息，尤裏安。”柏得溫起身，他拄著拐杖，溫柔地說，“明天將會有輪船接你們去格林海島。”
楚惜羽起身，送他到房門口，“好的，晚安，伯得溫先生。”
……
他合上門，倒在自己的**，盯著天花板上的燈光發著呆。
研究區的溫度偏高，他換了一套短款的睡衣。
睡褲剛好到他的膝蓋，他的小腿光潔柔嫩，膝蓋處泛著薄粉，臉蛋柔美而恬靜。
他不知不覺就閉眼睡了過去。
他陷入夢境中，身邊回**著海浪聲，他的汗浸濕了被單。
海浪聲此起彼伏，聲響越發的清晰，清晰到恍若不是夢，他的雙手被濕滑的東西纏繞著，如同被逮捕的幼獸。
他微微睜開了眼睛，天旋地轉之間，發現自己又置身於海麵上，他環視了一圈蒼茫的碧藍大海，在慌神間，瞥見了墨洛斯的身影。
它浮遊在岸邊，如同呼喚配偶般，溫柔低沉的呼喚著他，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它被彎形的鐵鉤鉤刺著後背，和他們的初次相遇一樣，他救了這條美麗的人魚。
墨洛斯在獲得自由後，並沒有離開，而是潛伏在水麵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楚惜羽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早已無路可逃。
他無論怎麽逃離，都會回到原地。
而墨洛斯並沒有將他拉入水中，這次的它緩緩向他而來，在朦朧的光影中，楚惜羽看清了人魚陰鷙俊逸的臉龐，眸底幽深，如同深淵一般想要將他吞噬。
楚惜羽驚惶地睜大了眸眼，他隻見墨洛斯的長尾竟變成了一雙健碩的雙腿，就和童話故事裏的一樣，穩步朝他而來。
“Urian……is……mine.”
它發出低啞沉吟，以晦澀難懂的音節說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話。
目光帶著侵占的意味，要將他拉入無限的深淵。
……
楚惜羽猛然睜開了眼睛，他流著細汗，意識漸漸回籠，看見了天花板後才鬆了口氣。
他坐起身，剛緩過神來之際。
兩秒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衣擺下空空如也。
窗外傳來了兩聲緩慢的聲響。
楚惜羽循聲望去，隻見透明玻璃上有一個高大而修長的黑影，人魚的聲音和他夢境裏的一樣低沉陰冷，帶著強勢的侵占感。
“Open this……”墨洛斯聲音低啞，聲線帶著溫柔和魅惑，道：“My Urian……”
楚惜羽沒有去開。
他隻見那扇窗戶傳來“吱呀”一聲輕響，被墨洛斯輕而易舉地從外麵推開。
窗戶根本沒有鎖，或者說，它早就被墨洛斯提前推開過。
墨洛斯臉上帶著陰美的邪笑，兩手撐在窗台上眯眼看他。
楚惜羽這才反應過來，墨洛斯原來一早就造訪過這裏，隻是在他醒來之際，模仿人類的遊戲藏在了窗外。
他耳根微紅，羞惱著看向窗戶。
而窗台邊上……還有他消失不見的睡衣。
它嗅了嗅他的睡衣上的淡香，目光灼熱而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