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魚（1）
廁所的門口掛著維修的標識, 楚惜羽輕咬著自己的下唇。
周遭很安靜，隻聽到見混亂的嗡鳴聲。
他微斂著眼皮，覺得自己要熱的快要融化了。
……
一個多小時後。
秦繼才牽著楚惜羽離開。
他坐在副駕駛, 小口喝著秦繼遞過來的水, 累的有點蔫。
“寶貝，我訂好了餐廳，今晚去吃你喜歡的三文魚吧。”秦繼用手帕給楚惜羽擦拭著頰邊的汗。
楚惜羽抬眸, 眸光亮了亮，瞬間提起了不少精神, “好。”
秦繼彎唇, 俯身吻了吻他柔軟的臉頰。
車停在路邊, 這條路鮮少有人經過，車窗半降。
楚惜羽剛坐直身，窗門便有兩個男生停在車窗旁，都是他的同班同學。
“楚惜羽？你還沒回家啊，”其中有個男生微弓著身, 是楚惜羽前桌, 他們關係很不錯，明朗的笑著，“我們幾個人今天打算去聚餐，你要一起來嗎？”
楚惜羽禮貌微笑，顯得有點靦腆，“不了, 下次吧，我晚上已經有約了。”
“哦, 好，那沒事兒。”那男生還挺自來熟, 他笑著，瞥向他身旁的秦繼，“這位是……你叔叔？”
楚惜羽點頭，心虛應道：“是。”
秦繼回視他一眼，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你好。”
“您，您好。”雖然秦繼微笑著，但那男生卻莫名覺得秦繼的氣場有些可怕，讓他下意識地不敢多待，“那我們先走了，下次我們再一起玩。”
楚惜羽應道：“好。”
等他們走遠後，秦繼才升起了車窗，他說道，“他們其實是去參加泳池派對，約了二十幾個人，還提前打了阻斷劑，寶貝，你的拒絕是對的。”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敢不拒絕啊。
畢竟厲鬼就在旁邊。
楚惜羽聽得垂下頭，“你……怎麽知道的。”
秦繼：“剛才上課的時候聽到的，他就坐我們的前麵，而且說話聲音很大，很難聽不見。”
秦繼每天都和楚惜羽在一起，他的座位旁邊總會空一個座位，因為那是留給秦繼坐的。
厲鬼太粘人了。
與其說是秦繼是他的陪讀，但他感覺自己更像是陪讀的那一個。
他不敢想象，這隻生在封建社會裏且沒有九年義務教育基礎的知識分子厲鬼，竟然能學得那麽快，對每門課都學的得心應手。
他的實驗報告每回都能拿校級獎，其實百分之八十都離不開秦繼的改良和幫助。
如果他想的話，有可能他以後的畢業論文秦繼也會幫他寫完。
這已經不是放不放水的問題了。
他現在簡直就是徜徉在了無邊無際的大海裏。
秦繼的關注點總是很特殊：“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喜歡在泳池玩，”
他思忖了下，道，“小羽毛，我們也買一棟別墅吧，另外再建個大一點的泳池，布置成你喜歡的風格，你覺得怎麽樣？”
楚惜羽紅著耳根，逃避問題：“我還不會遊泳。”
“沒關係。”秦繼寬慰他說道，“老公手把手教你。”
……聽著就很變態。
秦繼做了決定後基本不會改變，他哄著楚惜羽：“再過兩天就放假了，帶你去海邊玩好不好。”
“去哪裏的海邊？”楚惜羽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偏頭問道，“能抓螃蟹嗎。”
“去三亞，當然可以。”秦繼揉了揉他可愛的臉蛋，“還能釣海魚。”
海魚！
楚惜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
他喜歡大海。
……
時間一晃而過。
秦繼帶他去了很多美麗的地方，他們一起看了很多海。
秦繼真的買了一棟很大的別墅，泳池的瓷磚貼著他喜歡的顏色。
這片泳池幾乎成了他夏季玩耍的私人區域。
不過，他每次抱著小黃鴨救生圈在泳池裏玩的時候，秦繼經常會端著酒，站在岸邊直勾勾地盯著他。
然後在他玩的專心的時候，悄然隱身下水，趁其不備，從身後摟上他。
很變態。
他每天都過得很滋潤。
秦繼偶爾會在他睡前意識朦朧的時候問他，“小羽毛會離開我嗎？”
楚惜羽迷糊著，總會習慣性地搖頭，輕聲地回答，“不會。”
秦繼聽完，會滿意地吻著他。
但這並非是他能決定的。
他總有一天會離開，奔赴下一個未知的世界。
如果他悄悄走了，這個瘋子會怎麽樣。
秦繼本來就將自己視作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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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羽不敢去想象。
他們每天都過得很愜意，他卻感覺自己每天都在在逃避，他不知道秦繼能不能接受離別，不知道未來將會如何。
所以，他隻能選擇了活在當下。
可是，逃避並不能改變什麽。
離別終究還是來了。
那是一天清晨，他其實才剛睡著兩三個小時。
係統給他發來了提示音：
【叮！】
【您的滯留期已經結束，您將在100s後離開此副本世界，請您做好準備。】
【正在為您開啟世界通道……】
【開啟成功。】
【正在為您加載數據……】
【加載完成。】
【已成功為您啟動副本程序，請等待：30s】
【100s】
…
【85s】
【84s】
【83s】
楚惜羽還處在茫然的狀態中。
他飄在半空裏，看著自己躺在**的身體一點點地變淺，再變成透明的淡金色，最後在金色的光芒碎片裏消失。
突然，在這時。
秦繼睜開了眼，他冰冷的鷹眼看著身旁空****的枕頭，那個位置還留有他的餘溫。
秦繼的眸光銳利陰冷，沉默地盯著臥室的一角，那正好是楚惜羽飄**著位置。
楚惜羽被他看得打了個冷顫，嚇得不輕。
秦繼不可能看得見他……
秦繼盯著拿處十幾秒後，側身摟緊了楚惜羽躺過的被子，他寬大的手掌緊攥著楚惜羽的枕頭的一角，形成了明顯的褶皺。
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把楚惜羽的被子和枕頭都摟在懷裏。
似乎想要留住他留下的那點餘溫。
楚惜羽鬆了口氣。
他看著秦繼平靜的臉龐，直覺告訴他，這樣的秦繼才是最不正常的。
他隻見秦繼重新閉上眼睛，輕笑了一聲。
那一聲笑森冷的讓人害怕。
“小羽毛，你騙我。”秦繼吻著楚惜羽淌過的被子，那點餘溫也慢慢地在變淡，幽怨地說：“你拋下我了。”
楚惜羽改為縮在牆角，他抱著自己曲起的腿，垂著腦袋，莫名害怕地發抖。
秦繼現在肯定很生氣。
他也不想的。
他生怕秦繼突然發現他，然後把他逮回去。
秦繼摟緊了被子，幽聲說：“沒關係，老公去找你。”
【3s】
【2s】
【1s】
【滴——】
【係統程序開啟成功！】
楚惜羽化為幾縷淺色的白光，徹底消失在了副本世界裏。
在他回到係統空間後，回看了一眼係統空間前的大屏幕上，大屏幕上的畫麵還是在臥室裏。
他嚇得臉都白了。
怎麽會……
他隻見那還充滿曖昧氤氳的熱氣的臥室裏，淩亂的大**，隻留有一床空****的被子。
秦繼也不見了！
楚惜羽站著，控製空間投屏，查看了別墅裏的每一個角落，秦繼確實不見了。
“他……他怎麽不見了。”
1998安慰他道：【他本來就是厲鬼，可能是隱身了吧，放心啦，肯定不會順著係統的網線來抓你的。】
楚惜羽坐在了空間裏的沙發上。
【歡迎回歸空間，這段日子辛苦啦。】
【不過宿主，你怎麽會和這麽厲害的NPC扯上關係啊？】
楚惜羽抱著熱咖啡喝了一口，癱在沙發軟墊上，他離開的有點突然，明顯還沒緩過神來。
1998見楚惜羽的興致不高，迅速轉移話
題：【哇，宿主你的副本一的任務評級出來了！讓我來看看——】
【居然…是S級！】
【而且你的任務的完成度也很高，一般的新手玩家最高評級也隻能拿個A+】
【S級真的少之又少，百來年估計就隻能出一個。】
【親愛的你太棒啦！】
楚惜羽也興致不高，他發著呆，又喝了口咖啡。
【話說，係統總部好像提醒過，玩家不能和NPC相戀，被NPC迷戀上的後果會很嚴重。】
【您在副本一的的滯留時間那麽長，很可能也是受其影響。】
【不過現在一切正常，副本也圓滿通關，應該並沒有太大影響。】
“嗯，那就好。”
楚惜羽出神，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問道： “副本裏有個疑點還沒有找到，每一個被綁架的女孩都聞到了香燭的氣味，她們是被帶到了什麽地方？”
【就是明湖古墓的附近山頭。】
【市長和一些高官都很迷信，他們認為古墓的主人都給他們帶來財富和守護這片土地，就時常來古墓敬拜他。】
【他們不敢去古墓打擾他，就在古墓的附近山頭建了一座隱蔽的寺廟。】
【不僅如此，他們還認為少女的眼睛是最純潔的，會常年抓一些少女去寺廟作為祭品，並當著鬼神像的麵把少女的眼睛挖去。】
【挖走的眼睛並不會被留在廟裏，還是會被綁架的主導者收藏起來。】
難怪學校的實驗室裏會有那麽多雙眼睛，原來那些都是宋之聞的爸爸收藏的。
渣宰。
打著祭祀的幌子幹著綁架殺人販賣器官的罪行，還以敬拜的名義為自己開脫。
他們就這麽毫無忌憚地殘害了很多無辜的少女。
當時秦繼壓根就出不了古墓，對這些事情應該也一概不知。
【現在任務完成，那些人很快會得到相應的懲罰。】
楚惜羽這才勉強鬆了口氣。
【好啦，宿主你也別想太多。】
【副本世界都是虛擬的哦，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你的任務是通關副本，爭取早日回家。】
楚惜羽坐直了身，他覺得1998說得很有道理。
“嗯。”
【那麽，1998為您開啟下一個世界副本的通道啦~】
【您將在3s後進入副本世界二……】
【2s】
【1s】
【滴——】
【副本世界傳輸成功。】
……
楚惜羽站在耀眼的白光裏，等混沌的周遭回歸平靜時，他才用手擋著光芒重新睜開眼睛。
洶湧的浪潮聲在他的耳畔響起，他的身形猛地晃了晃，他下意識撐著身旁的桅杆，勉強站直了身。
這是哪？
“這鬼天氣，”他的身旁有人操著一口流利的腔調，咒罵了聲，說道，“尤裏安，這幾頭白鯊對我們的紀錄片很重要，我們不能把它們跟丟，我們分開拍攝吧。
楚惜羽站定，看著眼前波濤洶湧的浪潮，愣了愣。
他在海麵上！
【歡迎玩家楚惜羽進入副本世界！】
【副本二：深海迷域】
【獎勵積分：3000】
楚惜羽遲緩地接受著自己的設定，尤裏安是他的英文名，他的同事們都習慣這麽叫他。
眼前地這個金發男人是他的搭檔，叫奧德。
“我去東邊，你去西南側。”奧德拎著昂貴的攝影設備，他對拍攝幾近癡狂，“船留給你，我開快艇去。你一個人能應付的過來嗎，尤裏安？”
“可以。”楚惜羽拿著設備，他點了點頭。
紀錄片的攝影組經常為了拍攝海洋生物還分開拍攝，為了近距離走近海洋生物，有些成員為了拍攝幾乎幾天都見不上一麵。
“好，那我走了。”奧德風風火火地拎著設備離開，“祝我們好運。”
奧德離開後，楚惜羽也在這條小型航船的控製台前坐下，他開始一邊學一邊開始調整航船的方向。
這艘小型航船不大，有先進的自動航行係統，隻需要航船的主人確定好方向即可平穩地航行。
楚惜羽看著遼闊無垠的海麵，覺得有些茫然。
他就像是被安排高考的小學畢業生，在憑感覺找方向。
他捧著看不大懂的深海流域的分布圖，猶豫地把指揮屏幕中的航行方向箭頭調整到不遠處的幾座小島附近的海流域。
這是西南方向……吧？
他猶豫了幾秒，按下了確定按鍵。
隨後，航船開始自主航行，並不需要楚惜羽多管。
他拿著攝影設備來到專門拍攝海麵的欄杆台，這裏的攝像設備可以捕捉到附近百米內海麵到海底五百米的畫麵，他認真等待著白鯊再次出現。
……
浪濤不時拍打著海麵，楚惜羽蹲得有些累，他索性站了起來。
把手裏的設備架回了設備支架上。
天邊烏蒙的烏雲逐漸消散，幾縷金色的光線穿透而過投射在海洋上。
看樣子不會下雨了。
海洋上的天氣總是這麽陰晴不定，具有迷惑性。
在他望著天邊出神時，遠處的海潮上突然泛起了劇烈的浪花。
是虎鯨在換氣嗎？
他下意識調整望遠鏡，捕捉著遠處泛起浪花的海麵。
那處大概離這裏千米遠，攝像頭的聚焦很難捕捉到海底。
他沒看清那處遊過的是什麽生物，但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他隱約看見了一抹金色的魚尾迅速在他的視線中掠過——
那是一條很大的魚尾，鱗片折射這驚豔的光芒，遊過時帶著海麵略過美麗的弧度。
好看到不像話。
他驀地睜大了眸眼。
那是已知的所有海洋生物中所不具有的。
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