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易言和穀梁一站在坦克下方仰頭望著他, 表情都十分一言難盡。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但你這進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嚴北辰笑嘻嘻地從坦克上跳下來,還頗為自豪地拍了拍這個被陽光烤得滾燙的鐵家夥:“怎麽樣,宗校長讓我們開這個來接你們, 夠牌麵吧!”

“夠了夠了, ”在最初的愣神之後, 金萱立刻興奮起來, 恢複了愛搞事的本性,連一點不適應都沒有, “不過坦克裏麵就這點空間,我們要怎麽坐上去?”

“沒事兒,直接學咖喱國站外麵掛著就行。”嚴北辰大手一揮, “咱們要因條件製宜,懂得靈活變通。”

金萱“哦”了一聲,又問道:“那從某種意義上講, 這應該也算是半掛了吧?”

“呃……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

嚴北辰撓了撓頭。

幾人站在沙漠裏研究了一下該怎麽把自己掛上去, 等分配好位置後, 易言把手裏的槍往腰側一別, 單手撐著坦克敏捷地翻了上去, 又緊接著轉身朝下麵的穀梁伸出手:

“上來, 我拉你。”

穀梁覺得有些難堪, 因為他看到旁邊其他人都是靠自己爬上去的, 但他這會兒也實在是沒力氣了, 於是便裝作混不在意的樣子,厚著臉皮抓住易言的手讓他幫了自己一把。

畢竟是坦克,上麵留給人站立的空間並不算大, 等開始行駛後穀梁一差點沒站穩一頭栽下去, 被易言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了衣服後領, 這才勉強穩住身體。

“焦教官要是看見你這樣,”他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一隻手仍緊緊地抓著穀梁一的衣領,“等你回去後就完蛋了。”

穀梁一苦著一張臉:“謝謝提醒,我也知道我完蛋了。”

加訓肯定是免不了的,誰讓他身體素質這麽差勁呢。

嚴北辰的聲音從坦克裏麵傳出來:“說起焦教官,你們知道特動組二隊成立的事嗎?”

“知道。”

扒在坦克上的一圈人紛紛點頭,這個消息在他們離校前就已經被確定下來了,像他們這批隨著穀梁一一起進城保護他的人,都屬於一隊的,二隊據說會擴大招收範圍,但具體人選在他們走之前還沒公布。

“我就是二隊的,”嚴北辰得意道,“有什麽事都可以問我,這方麵的消息我比諸葛那小子靈通多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把宿舍陽台上那堆雜草養活呢。”

穀梁一在心裏為和養草奮鬥的諸葛逍點了支蠟,好奇問道:“你們二隊一共有多少人?隊長是誰?”

這次進入要塞的隊伍負責人是金萱,但嚴格意義上講,易言才是一隊的隊長。雖然他是今年剛入學的大一新生,但焦教官選人從來不看年紀,隻看能力。

“比你們多一點,三十來號人。至於隊長……嘖,”嚴北辰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不爽起來,“隊長是個大二的,叫王子臣。我忘了他是什麽專業了,聽說之前是校籃球隊的,能力還行,就是性格有點狂。”

“你跟他不對付?”

穀梁一聽他的語氣好像十分不爽的樣子。

“倒也不是,平時他待人都還蠻客氣的,”嚴北辰糾結了一番,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主要是你,穀梁,他似乎特別討厭你,不知道為什麽。”

穀梁一愣了愣,隨後垂眸沉默了下來。

這幾天金萱和他也相處出了感情,看到穀梁一臉上低落的神情,她立刻反問道:“那他是怎麽當上隊長的?焦教官能允許?”

他們這些特動組的成員最大的使命就是保護好穀梁一,現在居然讓一個討厭穀梁的學生當隊長,焦教官和指揮部那邊的心理評估專家都瞎了嗎?

“我也不知道焦教官知不知道這事兒,”嚴北辰說,“我是感覺出來的,王子臣那家夥其實並沒有公開說過……也可能是我比較敏.感吧,總之穀梁你留點神就是。”

穀梁一點頭:“我知道了。”

“別喪氣嘛,你還有我們呢!”金萱用胳膊肘頂了頂他,“我們一隊的人都是你堅實的後盾,對吧隊長?咱們隊裏好像就隻有你一個沒加入救世主後援團了,要不要我給你一份申請表?”

穀梁一頓時咳嗽起來,易言還以為他是嗆到了沙子,鬆開揪著他後領的手幫他拍了拍背,對金萱道:“不用了。老二,這坦克速度還能再快一點嗎?”

“可以!”嚴北辰大聲道,“就是沿途風沙有點大,記得戴上麵罩——”

“咱們要開始飆坦克了!!!”

一腳油門踩下去,原本勻速前進的沙漠坦克立刻提速,一股強烈的推背感讓眾人紛紛抓緊了身邊的固定物,生怕自己被這輛宛如脫韁野牛般的坦克甩下去。

和影視作品裏那種被幾個士兵包圍就可以甕中捉鱉、在戰場上跟烏龜一樣慢吞吞前進的刻板印象不同,這種第四代沙漠主戰坦克的最高時速可達80km/小時,車體由超高硬度裝甲鋼板組成,兼具超遠超高攻擊和近身防禦的能力。

毫不誇張地講,這就是一輛移動的超級軍.火庫。

並且,它還可以輕易跨越各種複雜地形,配備有一門48倍口徑125毫米滑.膛炮作為主火力,至於威力……由於過於先進,暫時不方便展示。

天空中的兩輪紅日正緩緩沉入地平線,把遼闊的雲海染成橙紅的燎原色彩,除了他們幾人以外,四周的環境空曠寂寥,漫天黃沙在晚風中掀起沙丘上的道道波浪,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外,一時隻能聽到坦克發動機隆隆的聲音。

金萱見狀不禁詩興大發:“雖然沒有大漠孤煙,但也算是長河落日圓了,此時此景要是不唱首歌太可惜了,這位司機同學,你這坦克的主控係統裏有歌單嗎?給我們來一首野狼disco!”

穀梁一:“…………”

每當他靜下心時,金萱總是能再次說出讓他眼前一黑的話。

“這種環境不該唱沙漠駱駝嗎?”嚴北辰說完,才想起來真正該吐槽的點,“而且你是把坦克當大G了?怎麽可能有歌單這種東西!”

“沒有嗎。”金萱還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穀梁一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

不然一想到他們站在坦克上在沙漠裏一路狂飆,耳畔還響著動感的野狼disco音樂,然後一個急刹車神龍擺尾停在校門口來迎接他們的宗校長麵前……

畫麵太美,實在不忍想象。

“但我隨身帶了手機,”但嚴北辰緊接著又說道,“這邊連不上網,我本地音樂隻有咱們漠大的校歌,你要聽嗎?”

發動機噪音太大,穀梁一忍不住提高聲音問道:“嚴哥,你為什麽要把校歌存到本地音樂裏?”

“這不是為了新生聯歡搞大合唱嗎,開學之前群裏說過的,”嚴北辰同樣在駕駛艙內扯著嗓子回答他,“然後咱們就穿越了,聯歡也泡湯了。”

“那倒也不一定,”金萱笑道,她還因為張嘴說話不小心嗆了一口飛沙,“等咱們在這邊完全適應了,其實也可以求求宗校長在校內搞點活動的,這段時間大家應該都憋壞了。”

有了“座駕”,原本精疲力盡的眾人終於有了休息的時間,精神頭也恢複了不少。

不過他們所在的位置本就離學校不遠,這還沒聊上多久,遠處隱隱就已經能夠看見校區的影子了。

離校一個星期,雖然穀梁進入漠大的時間也沒有多久,但在看到熟悉的校門時,內心還是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種“終於回家了”的放鬆感。

“歡迎回來!”

宗秦遠果然早早就站在了校門口等待他們,他絲毫沒有嫌棄這些從坦克上跳下來一身灰頭土臉的學生們,走到他們麵前,挨個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

穀梁一是最後一個,宗秦遠走到他麵前的時候他甚至控製不住地緊張起來,慌忙拍了拍身上袍子的黃沙,但宗秦遠隻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背。

“辛苦了,孩子們。”

說完,他轉身對同樣來迎接他們的其他校領導吩咐道:“食堂那邊,今晚記得做點豐盛的菜給他們送到宿舍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今天就讓他們好好休息吧。”

“太好了,”金萱摸著肚子,心有餘悸地說,“這幾天在城裏都不敢吃他們的東西,全靠啃幹糧泡麵自熱火鍋硬撐,我都快上火了。”

宗秦遠笑了笑:“行,讓食堂給你們做點清熱降火的菜。還有,都站在校門口幹什麽?趕緊進來吧!”

校門緩緩開啟,嚴北辰和另外一位駕駛員開著坦克轉到了另一條道路上。穀梁一目送著他們遠去,聽到宗秦遠在身旁說道:“對了,焦教官讓我告訴你一聲,明天上午九點來一趟特動組的訓練場,他帶著你認認二隊的人。”

穀梁一點頭,然後又聽宗秦遠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

“他還說,這才一個星期,當初那點兒訓練就已經全部前功盡棄了,為此指揮部那邊已經全都跟他講了。他在部隊裏的教官的教官,也就是你的祖師爺,在信裏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叫你做好準備,在回城之前他得好好讓你長長記性。”

穀梁一的表情瞬間就垮了。

但宗秦遠很沒有師生情地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

穀梁一默默把頭扭向另一邊。

“易哥,救我……”

看著黑發青年那雙淚光閃爍的水汪汪大眼睛……好吧還不至於,但看著穀梁一可憐巴巴的樣子,易言還是控製不住地輕咳了一聲,移開視線淡淡道:“正好明天我也想去看看,一起吧。”

“嚶嚶嚶,易哥你真好,人家最喜歡你啦~”

穀梁一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就冒出來一道極盡矯揉造作的配音,光是聽了就能從耳朵裏倒出三斤油來。

金萱當即露出了一個要吐不吐的表情。

穀梁一嘴角一抽,這聲音他和易言都還特熟悉——能幹出這種不要臉事情的,除了諸葛逍還有誰?

“你也來了?”

但穀梁一顧不上計較這個,在看到他時語氣中還是帶上了一絲驚喜。

原本躲在穀梁一身後努力衝易言拋媚眼的年輕人站直身體,仗著身高,他笑嘻嘻地伸出長臂勾住穀梁一的脖子,把人按在自己胸前一通**:“不錯不錯,你們兩個看上去狀態都挺好的!爸爸很欣慰啊!”

穀梁一的頭發被他揉成了雞稻草,連鼻梁上的眼鏡都歪了。他好不容易才把眼鏡扶正,艱難直起身質問道:“為什麽……隻揉我一個?”

易言不還在那邊嗎!

顯然諸葛逍是看人下菜,他瞥了一眼易言,正好對上了易言冷冷看過來的視線,頓時幹笑一聲,不自覺地鬆開了摟著穀梁一脖頸的手。

“這個,易哥的話,還是算了吧。”

他暫時還不想英年早逝。

“……你這是欺軟怕硬。”

穀梁一睜大眼睛抗議道,雖然根本沒有什麽威懾力。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主動承認自己軟的,”諸葛逍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過我跟你們講啊,這個星期你們不在,學校裏發生了好多事兒!且聽我回宿舍一一跟你們道來……”

在放下行囊、和校領導們道別之後,穀梁一和其他人就先回宿舍休息了。宗秦遠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問自己的秘書:“關於那位預言家給人類留下的遺言,指揮部那邊有傳信過來嗎?”

“暫時沒有,”秘書搖頭,“估計是還在討論吧。”

宗秦遠歎了一口氣。

“能理解,這件事的確也是事關重大,”他說,“其實我也一直很迷惑,並且隨著穀梁他們進入莫頓城後內心的困惑反而越來越多了。既然是文明之間的對決,為什麽這個世界的人卻像是對這件事根本不知情一樣?我們的對手究竟是誰?”

秘書疑惑道:“可我們現在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宗秦遠卻搖了搖頭。

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朦朧的猜測,但表麵上,宗秦遠還是說道:“等指揮部那邊決定吧,事關重大,我一個人也不好決斷。”

地球指揮部,會議室內。

陸朗轉動著手上的筆杆,聽著下麵的專家們分成了數派,唇槍舌劍,毫不相讓。

他們爭論的關鍵點,正是那句遺言背後隱藏的深意。

陸朗接著低頭看表的動作暗暗打了個哈欠,知道他們估計還要吵上一會兒。他坐在座位上,思緒卻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

穀梁一對這句話,究竟是怎麽看的?

他和自己的想法是否一致?

“陸部長……”

“陸部長!”

連聲的呼喚終於把陸朗從思想漫遊中拉了回來,他坐直身體,正色問道:“什麽事?”

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剛才其實是在光明正大的走神。

叫他的人一臉憋氣,但看在陸朗身份的麵子上,還是強忍著怒氣問道:“我們剛剛的討論,陸部長您都聽見了嗎?您覺得哪邊的猜測才是正確的?”

“正確與否……我也不好下定論。因為我們不確定那位老獸人話裏究竟有幾分真假。”

陸朗笑了笑,沒有鑽他的圈套,而是模棱兩可地打著機鋒。

但隨即,他又話鋒一轉:

“隻是,如果假定他說的全部都是真話,那位預言家安東尼奧確實是一位博愛包容的先賢,並且這個包容的對象還是‘安斯艾爾大陸上的全體生靈’,那就意味著一個對人類來說非常糟糕的現實。”

他的語氣漸漸嚴肅起來:“我們的對手,很有可能並不是真正‘活著’的生命。”

“——我覺得,那句遺言可能是在告訴我們,真正的魔神賽裏斯還活著。”

無獨有偶,回到宿舍後,穀梁一在討論中也說出了類似的猜測。

“不會吧……千年老妖怪啊?”諸葛逍反身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下巴擱在胳膊上咋舌道,“所以我們想要勝利,還得先把人找出來再說是嗎?可鬼知道他被封印在了哪裏,總不能滿大陸的刨墳吧。”

“是啊,所以很麻煩,”穀梁一也歎氣道,“法晶也是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失去能量的,怪不得隻有很少一部分我才有感覺,它們應該都是從賽裏斯時期流傳下來的高級法師法晶,代表著一個時代文明的輝煌。”

“感覺這樣一來,連慢慢磨時間搜集文明點數的方法也很難行得通了。”嚴北辰皺眉道,突然他悚然一驚,“等一下,當初他們不是也加了一點文明點數嗎?所以那位魔神難不成已經破除封印複活了!?”

穀梁一:“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

至於他的本體在哪兒,那就隻有魔神本人才知道了。

“那你們在城裏麵用他的名號招搖晃騙,不會出事吧?”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個世界的文明代表很可能是那位從來不公開露麵的城主,”穀梁一靠在桌邊,沉思著說道,“現在指揮部那邊大概已經改變想法了,但是其實我們這步棋並沒有走錯……宏觀方向是對的,之後如果轉變思路把魔神釣出來的話,應該隻需要稍微調整一些細節……”

諸葛逍和嚴北辰交換了一個眼神。

諸葛逍用口型誇張地問道:不是,老四就離校幾天而已,怎麽連性格都變樣了?

感覺突然一下子就變得沉穩可靠了。

嚴北辰心道穀梁他一直這樣,尤其是在你的不靠譜的襯托下。

但他也覺得穀梁好像稍微變了點,於是他仔細觀察了穀梁一半天,忽然指著他的額角問道:“老四,你額頭上的是傷疤嗎?還是胎記?”

穀梁一自言自語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下意識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傷疤,眼神閃爍躲閃,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這是……是我小時候不小心摔的。”

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表情也不太對勁,諸葛逍忙打斷了他的話:“不是嚴老二你天天關注點都在什麽地方,我讓你問的是這個嗎!”

嚴北辰踢了他的椅子一腳:“誰理你!要問自己問!”

見他們不再把話題專注於自己的傷疤上,穀梁一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慢慢放下手,餘光卻注意到易言的視線,忍不住抬頭望去,卻因為易言臉上的表情而慢慢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易言剛吹完頭發,蓬鬆的卷發簇擁出他瘦削的臉頰,他抱臂靠在牆邊,像是在聽他們的討論,深邃的雙眸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這邊。

也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了,他的眉心已經多出了一道淺淺的褶皺,緊抿到發白的薄唇更是顯出一種難以掩飾的陰鬱氣質。

……和平時冷淡又體貼的樣子很不一樣。

“易哥?你還好嗎?”

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易言卻足足沉默了好幾秒,才像是終於從回憶中抽身一樣,轉身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事,我去打水。”

果然還是有心事吧,穀梁一想。

雖然鍛煉時從不馬虎,但易言生活中其實是個挺不愛動彈的人,就連習慣了狹小室內環境的穀梁一,偶爾都會嫌悶去校園裏散散步。

但他一次也沒有。

平時空閑時間,易言唯一的愛好就是晚上靠在床邊,捧著他那本《楚辭》,安安靜靜的,一頁一頁的從頭翻到尾。

穀梁一一邊想著,一邊在手機上漫不經心地瀏覽著論壇。

商鋪內也有wifi,所以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那些八卦穀梁一也不太感興趣。他想著易言臨走時的那副沉鬱神色,忽然,眼神定格在了一則論壇的帖子上。

標題的內容,是有關一個他剛從嚴北辰口中聽說的人:

《求助:有人認識校籃球隊的王子臣嗎?我有一個姐妹想認識他!》

鬼使神差的,他點進了這個帖子。

1L:如題,有人認識他嗎?

2L:你確定是你姐妹認識他不是你想認識他?(斜眼.jpg)這位可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啊,我不是他們院的都知道他,長得很帥,成績也挺好的。

3L:他應該不是體育特招進來的吧?

4L:啊?不是啊,為什麽這麽說?

5L:他不是特動組二隊的隊長嗎?我還以為他也跟一隊那些人一樣,也都是體育生呢,搞了半天居然不是啊。

5L:有無照片?rwkk!

7L:之前他剛入學的時候在學校表白牆上掛了好久,放正臉照片不太好,我有籃球隊的集體照,第一排左二就是他。

8L:寸頭?而且長得還有點像之前網上那部大火軍旅劇的男主角。可以啊,能hold住這個發型的男生真是鳳毛麟角了,很多氛圍感帥哥都不行,看來確實顏值在線。不過這種人應該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9L:現在沒有,好像高中談過一個但是分了?我也不太確定,我跟他是同城不同校的老鄉。

10L:行,自易言之後,穀梁禦前護駕隊伍裏又新添一位帥哥,可惡為什麽我不是文明代表!把我丟進訓練場裏我絕對不叫一聲!

11L:少說得那麽惡心,要不是因為想早點結束回家,誰願意沒事給這種假惺惺的人賣命,嗤。

12L:?不會吧?樓上是本人來了?

看到這裏時,穀梁一也愣住了。

雖然後麵整棟樓的討論話題都歪了,連著好幾頁,11L這個“臣服於我”的ID賬號都沒有再出現過,但穀梁一已經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了。

他默默把手機放在桌上,對著宿舍的牆壁發了一會兒呆,便低頭繼續幹起了別的事情。

隻是穀梁一能不在意,在直播中看到這一幕的其他人卻沒辦法不替他在意。

“這個王子臣是怎麽回事?”

剛結束會議走到監控大廳內值班的陸朗看到這一幕,不禁皺眉問道:“他們居然讓這種人當上了二隊的隊長?荒謬!”

“有幾位專家認為,考慮到以後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得稍微鍛煉一下穀梁一與人交往協調合作的能力,王子臣是個很好的對象,他是漠大的學生,而且本人也是比較有能力的。”

“但能力並不是第一位的,性格才是!”

陸朗雖然不滿,但卻也沒有強烈反對,隻是問道:“那他們有沒有弄明白,王子臣為什麽討厭穀梁還要加入特動組?”

“這個原因倒是很簡單,”下屬回答道,“他是單親家庭,家裏很窮,父親在工地上因為意外去世,母親也因為中風隻能靠輪椅出行,是靠國家補助上的漠大。入學時宗校長特意給他們批了學校旁邊的一所出租屋,讓他免費住四年,這樣可以帶著母親一起上學,平時也方便照顧。”

陸朗挑眉:“所以他隻是想在穀梁一麵前刷個臉,這樣好讓我們派人去照顧他母親?”

“應該是的。”

“倒是個孝子。”陸朗肯定道,“但是對於那群專家的選擇我還是持保留意見,再看看吧,反正就算現在二隊的人選暫時定下來了,之後還有一段時間的考察期呢。”

下屬不禁好奇地問道:“聽您這意思,您是已經有了自己屬意的隊長嗎?”

“那倒不是,”陸朗懶洋洋道,“畢竟是一群學生,以我的眼光來看都遠遠不夠格,也就那個姓易的小子還不錯……這樣看來,老傅這個混蛋死得早,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最後半句話,他是用隻有自己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最高時速可達……”,“輕易跨越各種複雜地形……”節選自國產95式主戰坦克百科介紹,有修改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