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雪來信
男人掌心溫熱,貼在她下顎,四指微扣,壓在脈搏上,就連呼吸的深淺他都能一並知道,最害怕被窺探內心的溫苡臉越發紅。
“好。”溫苡手壓到他的手背,握住拇指,努力克服對未知的恐懼,不再後退,接受他的靠近。
靳俞寒笑:“乖孩子。”
溫苡臉爆紅,這個稱呼不像誇讚,更像情人之間的調情。
靳俞寒收好吹風筒,把煮好的薑湯放在桌上,接著在屋子裏走幾圈,查看裝修的質量。
溫苡坐在中央,眼神隨著他遊走,也觀察了一遍屋子的構造。
清新的原木風,偏中性,可能考慮到是兩人的住所,和原來他公寓的裝修風格完全不沾邊,暖色的使用漸多,唯一沒變的是東西的擺放,極有秩序,高低錯落有致,這樣的屋子在溫苡的概念裏,適合做樣板房,適合拍照,適合拍housetour,反正第一念頭不是住人。
靳俞寒拿著手機把一些事項記錄下來,打算明天和裝修團隊反饋,做細微的調整。
溫苡喝完薑湯,他走過來:“想去看看你的書房嗎?”
“我有書房?”溫苡驚訝問。
原先住的那套公寓,溫擇敘允許她把小客房改成書房,因為工程量大,自己折騰花費太多時間,加上在連載期沒空閑時間,一直擱淺沒動工,等到她閑下來,還未來得及思考怎麽裝修屬於自己的書房,她便決定不寫文了,書房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所以在聽到的時候,興致比較一般,但他用心準備了,心裏還是開心的。
溫苡跟上靳俞寒上到二樓。
書房在最裏麵那間,桌子寬大,背後是書櫃,旁邊空地還未搬入家具,留給她自行規劃。
普通的一間屋子,溫苡看得有些出神。
“你的書房呢?”溫苡回頭看他。
靳俞寒:“我的書房在一樓。”
溫苡注意到屋子的方位,這間屋子雖然小,但有別的屋子都沒有的好處。
每當天亮,第一縷陽光會灑在這間屋子的地板上,采光是最佳的。
“為什麽在一樓?”溫苡不太理解,需求上來說,靳俞寒比她更需要,好的屋子留給她,估計一年進來不到幾次。
靳俞寒把燈關上,帶好門:“以後我真惹你生氣了,不要跑外麵,就躲這,冬暖夏涼。”
溫苡:“怎麽說得我很喜歡玩離家出走這一套。”
是被靳俞寒湊巧地撞見兩次,但絕對絕對不是她本意,純屬意外,溫苡抵死不認。
靳俞寒牽著她向下一間屋子,笑說:“也請靳太太給我留個麵子,萬合小區住的幾乎是同事,要是你坐在涼亭不回家,第二天我會被領導請去喝茶。”
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溫苡瞪他一眼。
下一間屋子是臥室,溫苡進門前悄悄打量靳俞寒一眼,隻見他神情寡淡,並沒有其他表現,心裏暗自數落自己一句是不是太扭捏了。
“你可以選擇晚點看。”靳俞寒轉身堵住門口,“先去看衣帽間?”
溫苡抬眼看著靳俞寒,背在身後的手絞在一起,緊握幾下,輕吐氣,平複狂亂的心跳:“你也說是……晚點看。”並不是不看。
靳俞寒笑了笑,小姑娘挺會咬文嚼字的,倒有點像法庭上某些玩弄法律文字的律師。
“進來吧。”靳俞寒走向裏麵。
臥室無主燈,倒有幾盞桌燈和落地燈,隻打開一盞,角落一道暖黃色的燈光照亮整間屋子,她站在最遠處,光到這時已經暗許多,屋內曖曖的,有種傍晚清風拂來的森係氛圍感。
溫苡坐在床尾的小沙發,壓了壓,布料親膚且舒適,適合下班回來懶得動身躺著玩手機。
“家裏還有需要買的嗎?”靳俞寒坐在她旁邊問。
溫苡靠在柔軟的沙發裏,對家裏的每處裝修都很喜歡,正想說沒有,忽然想到什麽,快速直起身子:“還、還有件事沒和你說。”
靳俞寒停下,站在落地窗前:“你說。”
溫苡:“不好意思啊……前麵忘記說了,我養了一隻哈士奇,叫瑞奇,目前寄養在我堂哥家。你應該沒見過大哥,那天聚餐本來是要來的,但因為有緊急任務來不了。”
這段時間忙,她的情緒狀態差,一直沒時間去接狗兒子回家,溫擇敘也沒提要她接走,倒是從小嫂子那聽她提及幾次瑞奇的近況。
“你……不介意我養狗吧?”溫苡慌了,特別害怕靳俞寒說討厭狗狗,那可就不好辦了。
靳俞寒抱著手,玩味笑說:“如果我介意你是不是會退婚?”
溫苡怯生生地點頭,小聲說:“瑞奇……很重要。”
從小到大她就想養一隻狗狗,遇見瑞奇也是緣分,當初為了養它和父母親吵了幾天,她態度決然,父母親隻能讓步,但不允許她養在家裏,在堂哥的幫助下,廢了好大力氣從家裏搬出來,和瑞奇住到一間屋子。
開心難過都是瑞奇陪著她,在她最失意的時候,會趴在她腳邊,蹭她,舔她手背。
溫苡不可以沒有狗狗。
這幾乎是她的信條。
“你介意嗎?”溫苡眼神變柔許多,希望得到的是最完美的答案。
靳俞寒:“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可不想真的被溫苡小姐放棄。我不介意它和我們一起生活。”
溫苡不好意思:“沒有覺得你比不上瑞奇重要。”
“那我和它比,重要?”靳俞寒自討沒趣地提問,早知道答案是什麽也還是問了。
溫苡認真回答:“你和瑞奇是不一樣的重要,沒有比較性。”
在溫苡的概念裏,不是所有東西都要放在一起比較,她不希望失去任何一個對她而言重要的人,相反的,希望瑞奇也能給靳俞寒帶來快樂。
“瑞奇特別的乖,你會喜歡它的!”溫苡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都在冒光。
靳俞寒怎麽感覺此刻自己像後宮爭寵的嬪妃,一隻小狗而已,沒必要計較得這麽清楚,啞然笑了笑:“嗯,會的。”
溫苡為了讓靳俞寒能喜歡瑞奇,主動給他發了許多照片,不停地說著瑞奇的趣事。
參觀完屋子溫苡還在說,後麵幾間屋子她壓根沒用心看,隻顧著把狗兒子安利給靳俞寒。
等回到客廳,溫苡突然頓住,咽了咽口水,靳俞寒很是上道地把水杯遞過去:“潤潤喉。”
溫苡尷尬笑:“不好意思啊,說到瑞奇我話有些多。”
好像她成遇到熟人就瘋狂安利自家孩子的寶媽,平時她最怕的事情,倒親自上演了。
“沒事,它確實很可愛。”靳俞寒倒不覺得厭煩,聽完溫苡對瑞奇的介紹,大概了解狗的脾性,心裏也對未到達的家庭成員有了底。
溫苡催他:“就說這些吧,你去洗澡吧,我看會電視。”
把人送走後,溫苡才敢大喘氣。
她可沒忘記目前的處境是什麽,擔心接下來發生的事,期待和害怕各半,兩種情緒衝撞而來,焦慮的感覺愈發強烈。
溫苡不敢問阮年芙,不想下次見麵社死,所以舍近求遠,問了遠在網絡另一端的好基友幼千。
溫苡:【幼千,你……還記得和男朋友第一次過夜時的心情麽?】
幼千秒回:【啊?怎麽突然問這個,你要寫小h文?】
這一年溫苡是不寫文,偶爾會和她聊小說,幼千隻當她是創作需要靈感,又賤兮兮地說:【嘿嘿嘿,這麽快就深夜頻道了呀!】
溫苡麵無表情:【你能不能正經些。】
幼千:【正經的事你能找我聊?】
溫苡:……
都把網絡當保護傘了是吧,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往聊天框發,就不怕把她曝光,讓讀者看看自家的大大在私下是什麽德行?
幼千:【你忘了嗎?我沒有男朋友。】
溫苡噎住。
失策,真是失策……
注定無果的一次聊天,不想和幼千繼續探討下去,萬一發展成不可控的局麵,別看她人前小白花,私底下可野著,溫苡許多紙上經驗全來自她。
溫苡:【嗯,爆火的言情作家,沒男朋友。】
看她信嗎?
幼千:【小一,這話說得不對了哦,懸疑作家浮陽,你說她真的幹過那些事?現實當中她就一小軟妹,超米的。還有你們頻道的泱泱,超愛寫家國大義的科幻,現實中就是迷糊小姐。再說近的,你再看看春柔畫的懸疑漫,她也幹過那些事?現實當中不用我說了吧,你自己都超喜歡笨蛋美女。】
溫苡:……
謬論!
溫苡:【她們寫的畫的多讀書學習就可以學到,你談戀愛也是書裏學的?】
幼千理直氣壯:【是啊,本人上千本霸總小說閱讀量,你有意見?】
沒有幼千不要臉的功力深厚,溫苡認輸。
幼千終於回歸中心話題,發覺不對勁:【你該不會和男人出門過夜了吧?】
溫苡:【沒有,我隨口問的。】
經過這一番深入交流,溫苡不敢再和幼千深聊,萬一她好奇問些沒臉沒皮的話題,她可不知道怎麽回答。
幼千問道:【對了,海都那邊有漫展,聽說春柔浮陽泱泱都可能會參加,你去嗎?】
春柔是近年爆火的新人漫畫家,幼千曾經有段時間卡文,主動報名給春柔做腳本師,通過幼千她也知道春柔這號人物。
如果兩人都去參加漫展的簽售,對溫苡來說**力挺大的,想去要幾本親簽。
溫苡:【我不了吧。】
幼千:【好可惜,還想和你一塊兒吃頓飯。官方邀請我去簽售,去年一整年沒寫新書,想著也該努力營業一下。】溫苡心底升起羨慕,這樣的活動離她著實有些遠了。
溫苡放下手機,拉著毯子縮在角落看電視,隨意亂選一部動漫播放當背景音,沒忍住,拿過旁邊的平板登錄了快要忘記密碼的Q`Q。
賬號和作者號是同時創建的,主要用來聯係編輯和出版社。
郵箱顯示三條未讀信息,其中一條是關於邀請她參加漫展簽售會。
她的書在半年前正式上市,如今還盤踞在熱銷榜前三百名,主辦方很希望她能參加簽售。
瞄了眼回複時間,截止日期是昨天,溫苡內心才有的小波動又立馬變成一灘死水。
寫文的那四年裏,三年是艱辛且快樂的,還有一年是活在黑暗裏,不管過去多久,她回想時總會驚出一身冷汗。
偶然的一次爆火,收獲名利的同時被一些人莫名抹黑誣陷抄襲,她隻當是謠傳,沒在意,接著是幾個人故意帶節奏,她的個人信息被扒出,當時的網絡戾氣重,傳播速度快,對方又是有備而來,她的辟謠作用幾乎沒有,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最害怕父母親知道她在網上寫文,在他們看來,作為溫家的孩子,就該有一份體麵的工作,而不是做一名網絡作家。
還是沒瞞住,隨著她圖書版權賣出,事情已經演變成她無法控製的局麵,溫苡無助之下找了小姑姑,走了法律途徑,網上的謠言動用溫家的關係才壓下去,動靜這麽大,父母親怎麽可能不知道,因為她的遭遇,母親憂心大半個月,父親更是沒心思上班。
那段時間,看著雙親為她的事情奔波日漸憔悴,她斷了寫文的心,覺得就這樣普普通通的過完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溫苡才好的心情又一片灰蒙蒙的。
靳俞寒下樓看到她縮在沙發角落,坐下來摸向額頭:“不舒服嗎?”
溫苡拉下他的手,心有些亂,明明已經放棄的事情,為什麽今天和母親爭吵後,在她身體裏又掀起無聲的狂浪。
她在極力掩蓋情緒,麻痹自己早已不在意。事與願違,情緒可以控製,情感不能。
關於放棄寫文這件事,她還是很難過。
“靳俞寒,我好像……心情不太好。”溫苡極少把真實的心情說出來,因為她總想做快樂的人,到後麵甚至要求自己不能難過。
靳俞寒往她方向坐近,又怕唐突到她,最後空出一小段距離,不至於讓她反感。
男人內斂克己,她看了眼他們之間的縫隙,覺得他是個很正直的人,並沒有趁機做什麽。
“小喜,自己的心情怎麽還用‘好像’。”靳俞寒問。
溫苡:“可我不想不開心,特別希望自己是開心的。”
最好永遠沒有煩惱。
“溫苡小姐。”靳俞寒側頭看她。
溫苡也注視著他,電視畫麵在變動,光在他們身上跳動,一切氛圍剛剛好。
好到以為,會發生些什麽。
“可以抱抱你嗎?”他的詢問聲如同光暈一般溫柔,並不掃興,反而是他的鄭重令她心動。
溫苡笑著靠在他肩頭:“靳俞寒,你可以直接抱我,不需要問。”
他禮貌的詢問總有點兒逗弄人的惡趣味在,她每次被問總會感到羞赧。
靠進靳俞寒懷裏,溫苡體會到身高差帶來的好處,不需要遷就對方反複調整姿勢,很自然地靠著,仿佛他們天生就合適做情人之間的風月事。
懷抱比暖氣還管用,溫苡腳暖和許多。
空間安靜,她才認真看電視播放的是什麽。
播的是小時候特別喜歡的一部少女漫,《守護甜心》。
溫苡抬頭問靳俞寒:“你看過嗎?”
靳俞寒搖頭。
也正常,靳俞寒大她七歲,他們的童年受歡迎的動漫不一樣。
“叫《守護甜心》,裏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靈之蛋,會孵化理想中的自己。普通人無法看見守護甜心,隻有同是守護甜心擁有者或未有心靈之蛋的孩子才能看見。”溫苡說,“我當年看完,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被子看看,我的守護蛋來了沒。”[1]
靳俞寒覺得有趣,注意到她今天的發夾,是個Q版的荷包蛋,不由得淺淺笑了下:“然後呢?”
溫苡:“漫畫都結局了,我還是沒等來守護蛋,依舊會每天就在想我的守護甜心應該長什麽樣。”
“還記得嗎?”他問。
“不記得了。”
這句是假話。
應該會是一個可愛的小精靈,紮著馬尾,戴著蓋住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拿著一本書籍和一支筆,或者拿著鍵盤。
而她的負麵情緒一日比一日多,守護蛋早變成壞蛋,甜心也早變壞了。
溫苡:“小時候看著歌詞,我總不知道為什麽大人沒有守護蛋,隻有小孩子才有。”
後來漸漸懂了,小孩子的夢才是天馬行空不受束縛的,大人早失去做夢的心。
讀懂她話裏深意的靳俞寒垂眼:“小喜。”
溫苡抬頭,頭發往後落,他的掌心撫上她的後腦,靠得極近,額頭相貼,氣息打在臉頰和耳朵,他身上清冽的氣味像會上臉的酒,抿一口,潮紅一片。
靳俞寒頓住,這幾秒溫苡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會開口說什麽,憐愛一個對夢想心如死灰的她?稱她為溫苡小姐?禮貌地問是否可以親吻她?
可不管他的行為再怎麽紳士,也隻是一個幌子,矜貴之下一定是別人見不到的野痞。
確實如溫苡所想,靳俞寒有想過,最後他丟棄多餘的想法,微微錯開,鼻尖親昵地抵在她臉頰上,吻了她。
相碰的那一秒,溫苡抓緊他睡衣的一角,緊張藏不住。
輕輕一碰,靳俞寒拉開一些距離,深深地看著她,裏麵的暖意將她包裹。
氛圍曖昧,他們都很清醒。
他甚至問她:“小喜,知道什麽樣的愛`欲最迷人?”
溫苡搖頭。
他說,清醒的沉淪。
一如此刻。
溫苡不解,他說:“溫苡小姐,剛才我吻你,隻是因為我想吻你,沒有其他原因。”
不想溫苡誤會,吻是安撫。
比起安撫,他夾帶的愛`欲更多。
溫苡笑了下,她反而很喜歡靳俞寒的坦白,性子使然吧,別人喜歡在曖昧不清裏放縱天性,會為猜不透的朦朧情感心動。
截然不同的。
她喜歡清楚的知道在發生的一切。
清楚知道他們在擁抱在接吻,清楚知道他們感情算不上太深。
因為清楚又不得不沉淪,才是她的致命點。
在情感上,靳俞寒和她是一類人,算是別種意義上的天生一對吧。
所以回臥室後,她並不抗拒靳俞寒的親近,他也沒並沒有過火的舉動,兩人胳膊相貼而眠。
混亂的溫苡很愛當下的感覺,在這棟房子裏找到一處避風港,也在靳俞寒身上找到適合她目前狀態能接受的感情。
溫苡翻身麵對他,靠近一些,靳俞寒把她抱到懷裏,吻著她的發,輕聲說了晚安。
黑暗中,溫苡彎唇無聲地笑了笑。
第一次同居的晚上,他們互相試探,也給他們的婚姻下了定義。
忽然覺得,和靳俞寒結婚是正確的。
“靳俞寒,晚安。”
回應她的是男人揉了揉她的發。
溫苡睡到中午,睡眼惺忪從**坐起來,一分鍾後才回想起昨天的事,轉頭沒在另外半張床看到靳俞寒,洗漱好去客廳找人。
溫苡站在二樓圍欄,衝下麵喊了聲:“靳俞寒?”
沒有應答。
溫苡趿著拖鞋下樓,才想起來用手機打電話找人,又急急地跑上樓,再下來看到靳俞寒從外麵進屋,正在脫大衣。
“吃了沒?”靳俞寒問。
溫苡同時問:“你去哪了?”
靳俞寒走過去摟住她肩膀,帶她去到玄關:“去買這些了。”
玄關處堆放著新買的狗狗用具。
“其實我家裏有的。”溫苡心裏感激,靳俞寒並沒有敷衍她,而是真的願意和她一起養瑞奇。
靳俞寒解開袖扣,去搬東西:“我們都住新屋子,瑞奇也該有新窩了。”
“狗兒子要是知道你對它這麽好,估計要圍著你搖尾巴轉圈。”溫苡上前搭把手,看他都買了什麽。
看得出靳俞寒做過功課,沒有買華而不實的東西。
布置好狗窩,靳俞寒下廚做晚飯,溫苡拍完照想起來一件事,跑去開放式廚房:“過兩天你和我去接瑞奇回家吧!養在我大哥那很長一段時間了。”
“你大哥是溫擇敘?”靳俞寒調小火,降低噪音。
溫苡:“嗯嗯,對了,他也住萬合,你們關係很好嗎?”
靳俞寒正準備回答,溫苡就接到溫擇敘的電話,叫他稍等會兒。
“大哥?”溫苡開心接起電話,正要開心問他要不要一塊兒吃晚餐。
溫擇敘:“我過兩天去海都一趟,把瑞奇給你送回去。”
“可以啊。”溫苡又說,“要不我等會去接它吧,我現在搬來萬合住了。”
溫擇敘停住動作,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家裏和他說溫苡結婚了,對方是同一個大院的高幹子弟,但怎麽會住萬合?和溫苡一起玩的那批有人在體製內工作?
“也到晚飯時間了,大哥要不你來我家吃吧。”大嫂出門在外留學,獨立大哥一人獨守空房,溫苡覺得作為妹妹的自己貼心極了,積極主動地替他改善夥食。
“你們不是年底領證?怎麽現在住過來?”溫擇敘聲音越發淡,上次趕不過去,家裏人說年前領證見上一麵就好,不著急。
溫苡仿佛被抓早戀的學生,瞬間慫了:“我……和靳俞寒打算明天領證,提前搬家而已。”
心想她慫什麽啊,作為二十四歲的成年人,家裏長輩問情感經曆就該坦**應答。
溫擇敘微微眯眼,沒記錯的話,靳俞寒和他是大院裏同一批長大的吧,溫家住的是軍區院,尚家住的是行政院,兩個區有一段距離,小時候也就不玩一起,雖然不一起,但也知道對方這號人。
“靳俞寒?”溫擇敘冷聲問,“你結婚對象是靳俞寒?”
有這麽幾秒,溫擇敘體會到鬱清哥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