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更】
宋婉月被吻到缺氧, 身子軟到像是一條脫水的魚。
整個人依附在他身上,才得以沒有摔下去。
她眼角含淚,蝴蝶骨在他溫熱的掌心顫抖。
聽話的喊了聲老公。
聲音裏帶著哭腔, 眼尾洇開紅暈,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段柏庭的心髒像是被誰用力揉開,再冷再硬, 當下也化成一灘綿軟的水。
他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輕輕摩挲。
距離那麽近,唇與唇偶爾會不小心碰到。
似有若無的碰觸,都令她胸口發麻。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 喘息沉重。
宋婉月全身都濕透了, 這會又沁出一身的汗。
段柏庭眼底結膜開始充血擴張。
她肉眼可見的看著他眼底生出紅血絲, 那種發狠一般想將她給吞噬的眼神。
太具侵略性。
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繃緊發熱。
直到當下, 宋婉月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平時的挑逗,在段柏庭跟前不過是幼兒園級別的小打小鬧。
她有點害怕, 害怕中又摻雜著一點奇奇怪怪的期待。
柔軟無骨的手小心翼翼地搭扶他撐在自己身側的手臂。
隔著硬挺的西裝, 她依舊能夠感受到在不斷收緊發熱的肌肉。
她顫抖著聲音,喊他的名字:“段......段柏庭。”
男人發紅的眼底再次蒙上一層暗沉。
因為她這聲近乎撒嬌的語氣。
一絲不苟的襯衣不知何時有了淩亂的褶皺,隨著他逐漸變急促的呼吸,胸腔起伏劇烈。
宋婉月怯生生地低下頭, 現在的段柏庭太過嚇人, 和平時的斯文清冷不太一樣。
如同叢林裏伺機而動, 隨時打算一口咬下獵物脖子的猛禽。
而她則是被盯上獵物。
哪裏還有往日撩撥他時的大膽, 眼淚都快被嚇出來了,委屈地垂下眼, 軟著聲音哀求他:“段柏庭,我......我還沒有洗完澡,你先出去好不好,你不要這麽看著我......我怕......”
喉結幾番吞咽,男性荷爾蒙分泌達到頂峰。
誘人情動。
他卻不為所動,一言不發。
視線從她帶著淚的眼緩慢下移,由上而下地將她看了個遍。
宋婉月試圖推開他,手臂卻先被抓著。
他將她抱放在洗手台上,仰著下巴去吻她,她被迫撐開了唇,口腔分泌出的大量津液被他盡數咽下。
喉結吞咽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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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小寰在客廳和覃姨聊起昨晚上的事情。
她後怕的摸了摸生出雞皮疙瘩的胳膊,語氣還帶著恐懼的哆嗦:“我夜晚起**廁所,聽到女人的哭聲。該不會真的鬧鬼吧?”
覃姨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佯怪道:“哪來的鬼,一天天的不好好幹活,就知道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
小寰明顯沒睡好,整個人沒精打采,黑眼圈很重。她篤定:“真的,我昨天晚上真的聽到哭聲了。就是從二樓傳來的,女人的哭聲,一陣一陣兒的,特別嚇人。”
她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那種起起伏伏的哭腔,和平時聽到的不太一樣。
別別扭扭的,總之挺奇怪。
每天早上都有荷蘭運來的新鮮玫瑰,覃姨忙著修剪花枝,讓小寰也別亂說了:“去把花瓶裏的花換了,待會兒就不新鮮了。”
小寰嘟囔兩句後,聽話的過去。
一邊走,視線還一邊往二樓看去:“夫人今天怎麽還沒起,莫不是被我昨天講的故事給嚇到了?”
覃姨瞪她一眼:“都讓你別說這個話題了,還說!”
小寰吐了吐舌頭:“行啦,我不說了。”
她過去整理花瓶內的花束,二樓終於有了點動靜。
早已穿戴整齊的段柏庭從樓上下來,細邊眼鏡消減了他身上的冷冽強勢。
襯出一股溫潤斯文的氣質。
他走下樓梯,單手佩戴好袖扣,視線在廚房掃了一眼。
覃姨立馬放下手裏的花枝起身:“廚房有湯,我去給你盛一碗?”
“不必。”說話語氣淡。袖扣佩戴好後,他將搭在臂間的外套穿上,“婉月還沒醒,您不用叫她,煮點粥溫著就行。”
他昨天應該睡得不錯,連軸轉的工作仍舊沒有帶來半分疲累,整個人看著神清氣爽。
抬手緊了緊領帶,拿上車鑰匙準備出門,似想到什麽,腳步又頓下,“對了,您把濕毛巾放冰箱裏,醒了之後記得讓她敷下眼睛。她昨天哭了一晚上,眼睛應該腫了。”
覃姨一愣:“哭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段柏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一句:“我先走了。”
語氣淡淡。
待他走後,小寰突然意識到什麽:“該不會我昨天聽到的那個女人哭聲就是夫人吧?”
閱曆足的覃姨這會反應過來那個哭聲的緣由,輕咳了一聲,讓她別瞎想。
小寰不明所以:“我沒瞎想,我真的聽到了。哭的很慘,像是被誰欺負了,而且還欺負的很狠。該不會是先生晚上動手了吧?”
確實動了,但動的不是手。
覃姨打斷她,催促道:“行了,快去煮粥!”
小寰這才不情不願的進了廚房。
她真的聽到了!怎麽就不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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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月在**躺了一整天,她覺得自己的雙腿現在還在顫抖。酸疼到沒了知覺。
訴哥親自打來電話向她表達關心,讓她這些天不舒服就好好休息,部門裏的事情不著急。
宋婉月僅僅隻能做到掙紮著翻個身。
全身好像都被拆分了又重新組裝上去,遲鈍的仿佛是借來的一般。
她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
不記得她和訴哥請過假啊?
“請假?”
訴哥說:“你老公幫你請的,說你身體不適。”
宋婉月眼睛一下就瞪圓了:“我老公?”
“他拿你手機給我打的電話。”訴哥表示理解,“現在的年輕情侶都愛自稱老公老婆,你放心,我不會在部門替你大肆宣揚的。行了啊,這兩天好好休息,工作給你留著。”
電話掛斷後,宋婉月揉了揉大腿。
比她連續在跑步機跑十個小時還酸痛。
段柏庭真的不是人!
她將臉埋進枕頭,嗚嗚嗚哭起來。
哭完又有些意猶未盡。
雖然......但是......
還挺......舒服的......
而且那個樣子的段柏庭,好像更帥了。
平時總是隱忍克製,守禮知節。在那種時候反倒像是不受束縛的猛禽,順從人類原始欲-望的本能。
每一寸肌肉都迸發著性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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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她終於肯下床了。
因為肚子太餓。
小寰抱著平板在客廳刷劇,覃姨則繼續坐在沙發上勾她的毛衣。
看到出現在樓梯旁邊的宋婉月時,覃姨的臉色有些古怪。
倒是小寰,急於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她急忙問宋婉月:“夫人,昨天晚上是你在哭吧?”
宋婉月被問的一愣。
她昨天的確哭了一晚,本來想著家裏隔音好,她就沒克製聲音。
遲疑了會。
靠,段柏庭不會沒把浴室門關攏吧?!!
覃姨看出宋婉月臉上的尷尬,出聲替她解圍:“還不是你昨天晚上多嘴講的那個鬼故事,把婉婉給嚇到了。”
理由覃姨都給她找出來了,宋婉月自然就順杆下爬:“對,我還以為......真有鬼呢。”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有些心虛。
好在小寰年齡小,性格單純,也沒多想,甚至反過來安慰她:“世界上沒有鬼,都是些都市傳說罷了,可能是哪家大人用來哄騙家裏不聽話的小孩的。”
宋婉月也開始正視起這個問題:“我也這麽覺得,哪來的鬼,都是騙人的。”
小寰認真點頭。
覃姨在旁邊看著,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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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月在家休息了幾天,回到公司後積累了一大堆工作。
好在有小何替她分擔了一部分,不然她覺得自己得累到嗝屁過去。
關於她和段總的關係,中途小何倒是有過幾次欲言又止。
可能後來自己想通了。
年輕漂亮的女員工,和公司總裁之間發生點什麽,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自己刨根問底反而讓對方尷尬。
於是他就收了這個念頭。
那幾天宋婉月一直躲著段柏庭,那晚過去後,她對他有了點心理陰影。
看到他,某個地方就隱隱作痛。
在家也是能躲就躲。
他要是回家,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去。
偶爾段柏庭會過來敲門,她也裝睡不予回應。
好在他並非喜歡糾纏之人,一次兩次,明確她的態度後,就不再找她了。
距離兩人上次見麵,都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
訴哥從辦公室出來,敲了敲她的桌子:“前天讓你擬的那份合同,拿去總裁辦。”
宋婉月從電腦前抬起頭,愣了又愣:“總裁辦什麽時候連這個都管了?”
就是普通的訴訟合同,壓根就不夠格出現在總裁辦。
訴哥說:“段總要親自過眼。你拿去就是了,廢什麽話。”
宋婉月這才不情不願的拿著合同去了總裁辦。
內部很安靜,大家各司其職,沒有絲毫的鬆弛感。
聽見推門的聲音,也僅僅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去忙手頭上的工作了。
看來能在段柏庭手底下工作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聽說助理最低的要求也是985本科畢業。
宋婉月拿著合同過去敲門。
須臾,裏麵傳來低沉的男聲:“進。”
宋婉月推開門,走進去。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仿佛裏麵完全隔絕開,成為兩個世界。
而裏麵這個世界,隻有宋婉月和段柏庭兩個人存在。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宋婉月不敢上前。
段柏庭慢條斯理地摘了眼鏡,見她雙手捏著合同書,站在那裏躊躇不前。
他神情淡然:“站在那裏做什麽,等我去拿?”
宋婉月在心裏翻了他一千零八百個白眼。
但看在他長得人模狗樣的份上,她對他實在生不起氣來。
走過去,雙手將合同遞給他:“您過目。”
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嗲。
段柏庭看了她一眼,接過合同書,隨手翻了翻:“你擬的?”
宋婉月點頭:“嗯。”
他給出點評:“中規中矩。”
宋婉月撅著嘴,不開心:“這已經是我改的第三版了,我熬夜改的。”
段柏庭聽到她的話,動作頓了頓。
目光從合同移到她臉上,白皙的皮膚,眼底烏青有些明顯。
此刻耷拉著眉毛,神情失落。
他神情稍有鬆動,像是在和她解釋:“在我這裏,中規中矩是誇讚。”
對自己高要求高標準,對身邊的人同樣一視同仁的高要求高標準。
段柏庭的嚴厲是出了名的,在他手底下工作,必須時刻保持最好的狀態,不容一刻的鬆懈。
宋婉月異常好哄,此刻在心裏洋洋自得。
東西也送到了:“段總,那我就先走了。”
段柏庭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回到工位還沒幾分鍾,訴哥又拿著一份文件出來,遞給她:“拿去總裁辦。”
宋婉月看了一眼:“這不是我負責的呀。”
訴哥聳聳肩:“點名讓你送去的。”
宋婉月:“......”
她倒真成跑腿的了。
訴哥也納悶,這種小規模的案子,根本就不夠格浪費段總的時間。
怎麽今天反倒事事親力親為了。
莫不是法務部最近工作有所懈怠,讓他不滿了?
才剛升職的訴哥後背迅速生起一層冷汗。
第二次過去,總裁辦裏的人連頭也懶得抬。
對於她的出現習以為常,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宋婉月走進辦公室,合同放在辦公桌上。
聲音是嗲的,但說出的話卻陰陽怪氣:“段總最近挺悠閑的。”
還有空管這種訴訟的小案子。
段柏庭不愧為情緒穩定的成年人,聽出了她的陰陽怪氣也不為所動。
翻動合同書,中途偶爾會停下動作,在某個段落審視一番。
修長的手指微微屈起,似有若無的在桌麵輕叩幾下。
宋婉月清楚,這是他思考時的慣有動作。
此時她的目光被那聲輕微的聲響給吸引過去。
他的手指很長,掌骨寬大,微屈時,指骨堅硬。
他每一次敲擊桌麵,從容的姿態都會讓宋婉月想到一些不該想的畫麵。
臉紅耳赤挪開視線。
段柏庭淡然的神色逐漸變得陰沉,他停下了動作,語氣也沉下去幾分:“這是誰做的?”
宋婉月一愣,不太確定:“應該是......應該是小何做的。”
他合上,隨手扔在一旁:“重做。”
宋婉月不得不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公報私仇,她走過去,把合同拿起來。
“有什麽問題嗎?”
“年度報價和季度報價都能弄反。”他蹙著眉,不剩耐心,但還是盡量保持心平氣和,“讓他下班前交給我。”
“哦。”
宋婉月乖乖拿著合同書離開。
回到法務部,簡單轉述了一遍段柏庭的話。
小何嚇到全身冒冷汗,訴哥也跟著一起冒冷汗,問宋婉月:“段總還說了什麽沒有?”
這份合同書才剛交給他手上,自己都來不及過目。
就接到總裁辦內線打來的電話。
段總肯定會覺得是自己審核不嚴,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宋婉月搖頭:“他隻說了重做,臉色不怎麽好看。”
訴哥和小何流的冷汗更多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
該不會已經在考慮降職還是開除的事情了吧?
小何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我怎麽覺得,段總今天格外針對我們法務部。”
訴哥還來不及發表意見,總裁辦的電話又打來了,
這會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宋婉月:“我覺得段總針對的不是法務部,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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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現在總裁辦公室內的宋婉月:“.......”
這人怎麽穿上褲子就不認人。
她讓他爽了一晚上,他不好好感謝自己,還這麽折磨她。
這一次連半點偽裝都沒了,直接將合同扔到他麵前:“段柏庭,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她一臉不高興。
段柏庭看了眼扔在自己手邊的合同,沒有裝訂好的紙張散落一地。
他沉默片刻,氣定神閑地彎下腰,一張張撿起來。
語氣淡漠:“在公司不要對我直呼其名。”
宋婉月這下真被氣笑了:“你還挺有原則,在**讓我叫你老公,在公司就得叫你段總。”
段柏庭靠坐椅背,與她對視,語氣平緩:“不是你說的,不希望我們的關係公之於眾。”
所以,他隻是在提醒自己。
直呼其名,若是被人聽到,必定會懷疑他們的關係不簡單。
宋婉月抿了抿唇,喪失底氣。
她不滿的小聲嘟囔:“法務部是隻剩我一個人了嗎。”
視線在她別扭的神情上停留幾秒,段柏庭單手搭扶領結,將其扯鬆。
“這幾天都在躲我。”
他不管穿上西裝還是沒穿衣服,身上都有種高高在上的禁欲感。
當下更是將其發揮到了極致,尤其是背頭搭配銀邊半框眼鏡,臉部線條冷硬鋒利,帶了點睥睨的傲然。
那身黑色西裝在寬肩窄腰,高大挺拔的身形襯托下,氣場淩厲。
此時慢條斯理地拆開一盒煙,淡聲問她,“因為那天的事情?”
宋婉月反應過來,他是在因為自己這幾天對他避而不見的事情耿耿於懷。
所以借著公事為由,屢次讓她主動找他。
看來她要是繼續躲著他,恐怕今天就得住在總裁辦公室裏了。
宋婉月能屈能伸,哄人的話張嘴就來:“我沒有躲你,我隻是發現我最近這段時間太漂亮了,我怕你看到又會忍不住。”
拆煙盒的動作微微頓住,男人單手撐著桌麵,抬眸看她。
宋婉月湊近了,精致的臉上攢出一個生動又甜美的笑來:“我媽媽說過,結婚後,幸福的女孩子都會變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