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山村的村民遠遠瞧著衙役帶著齊大莊走了,而齊家人卻不見出來。

“齊大莊這是咋了,咋官爺還來了?”

“誰知道,不過肯定是犯事了,你看他都老老實實的走沒有狡辯。”

“嘖,我就說他們家最近怎麽這麽走運,原來背後不幹淨呢。”

“老三,你不是在鎮上做工,可知道這是發生了啥事?”

被點名的老三一下子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可他隻是在酒館打雜怎麽會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他也很是好奇,這齊大莊能犯了什麽事被帶走,他回去可得好好打聽打聽。

見人都走遠了,青山村的村民這才散了,不過心中都充滿了好奇,還有那不怕事的竟然去問齊大莊媳婦。

“嬸子啊,你家男人這是咋了,該不會是外麵出人命了吧。”

“滾一邊去,不要臉的上門打秋風。”齊大壯媳婦抹了一把淚,罵罵咧咧的把人趕走這才關上了門。

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他們早就忘記顧大那件事了,今個突然衙役上門,齊大莊一家真是嚇壞了。

齊嬌甚至連屋門都不敢出,看著她爹被帶走心裏慌得不行,不是慌他爹會不會下牢獄,而是擔憂她那剛說成的婚事。

“娘,俺爹去哪啊?”齊大莊的小兒子見外麵沒了衙役這才從屋裏跑了出來。

齊大莊媳婦看見兒子這才終於忍不住了,真是造孽啊。

“走,跟娘收拾一下,咱們去找你爹。”齊大莊媳婦想著左右不過是打了顧大一巴掌,又不是故意的,還不是他自個身子弱,隻要打點一下,齊大莊沒準就不用下牢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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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家

“偏偏忘記你這身子了,天寒的厲害,要不你別去了。”齊禾看著外麵陰冷的天,蹙眉說。

“沒事,這事今天解決了就不會再有後顧之憂。”顧一硯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套上厚棉衣,他很久沒有出過門了,也想見一見外麵的天。

齊禾叫來了上次馬車的車夫,這次也是坐著車去縣衙,能少被風吹一下便少吹一下。

顧默書被留在了家,這孩子非要跟著,但連他爹都不讓他去,這才不情願的留了下來。

齊禾和顧一硯坐著馬車去了縣衙。

“一會,你要表現的像齊禾一些。”顧一硯看著齊禾思索了一番說。

現在的齊禾和原主差距很大,若是被齊大莊看出來了,這事情便不好解釋了。

齊禾自然也明白顧一硯的意思,原主怯懦的都不敢對著齊大莊說一個不字,一會她也要裝作原主的樣子,可不能讓齊大莊看出來。

馬車行了沒有一刻鍾便到了衙門,齊禾先下了車,車夫這次沒有抱著顧一硯下車,而是攙扶著。

馬車外可沒有遮風的東西,顧一硯隻覺得寒風刺骨,打了個寒顫,還好這些日子身子養了一些,不至於風一吹就倒。

“進去吧。”顧一硯說。

齊禾點了點頭,微微低下頭攙扶著顧一硯。

這一刻,她就是齊禾。

縣令坐在堂上,兩邊是師爺和主簿,堂內齊大莊已經跪在了地上。

齊禾扶著顧一硯走過去,雙雙跪在了地上。

“你就是顧一硯?”縣令把手中的狀子放下看向堂下跪著的人。

“稟告大人,在下便是顧一硯。”

跪在堂中的齊大莊一聽聲音忙往旁邊看去,看到齊禾的時候,臉上難掩氣憤的神色。

“原告,狀上說你被闖進家門的人打了,可有此事?”

“稟告大人,那日我在家中聽見門口傳來動靜,還未去瞧,這人就闖進我的家中,甚至進入屋內還打了我,我身子本弱,當場吐

血,多虧了郎中先生開了湯藥,把我救了回來。”

“你胡說!什麽叫闖進你家中,你不認識!我是齊禾的爹我是你嶽丈!而且我就是拍了你一下怎麽就成了毆打?”此時的齊大莊一聽顧一硯的言論哪裏肯認,他可不是賊人,他是嶽丈。

“哦?嶽丈嗎?”縣令大人撫上自己花白的胡須,意味不明的看著堂下三人。

這案子說來簡單,就是傷人之事罷了,縣令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可見狀紙上的名字是顧一硯,這才來了興趣。

誰不知道當年顧家出了一個天才,可惜了,可惜了。

“大人請看,這是齊禾的賣身契,當時那五十兩銀子是買斷錢,可不是聘禮,所以我與齊大莊沒有任何關係。”顧一硯說著把那張賣身契拿了出來,呈了上去。

縣令大人看著手中的賣身契和狀紙,這才問:“齊大莊你可知罪。”

“不!大人,我家小女沒有賣身契,那可是我的女兒,我怎麽可能出賣身契!”齊大莊再渾也不曾想賣了女兒為奴,所以現在更是不相信顧一硯呈上去的東西。

縣令大人讓師爺拿給他看,齊大莊看了一眼直接倒在一旁。

那竟然真的是賣身契!

不用想齊大莊現在也知道是誰幹的了,除了他媳婦還能有誰!

他就說五十兩銀子,怎麽會那麽痛快,原來是賣身契!

“稟告大人,我妻齊禾一直怯懦,雖然他爹賣了她,但心中仍舊牽掛他爹,更是不想他爹有牢獄之災,但我是家主且受了難,還是希望縣令大人能主持公道。”

縣令大人也看出了他們的意思,這是想借著府衙的手給齊大莊一個教訓。

不用下牢獄,那就挨板子吧。

台上的縣令直接道:“人證物證都在,你可認罪。”

齊大莊知道自己理虧,見都不用下牢獄了,便認了罪,挨了十板子,且要支付顧一硯病重時的藥費十兩銀子。

案子到此結束,齊大莊和齊禾現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不得再來攀附。

齊大莊看著怯懦的齊禾紅著眼看了他一眼,又老老實實的攙扶著顧一硯離開,心中悲涼。

那個小時候纏著他的小女兒已經被他賣掉了,再也回不來了。

等齊大莊媳婦帶著銀子到了衙門門口的時候,案子已經結了,見齊大莊不用下牢獄,這才鬆了口氣。

“十兩銀子?”齊大壯媳婦一聽雖不用下牢獄但是要付藥費更是肉疼的厲害。

她雖然打著拿錢打點一下但是也沒想過花十兩銀子啊!

“別廢話。”齊大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到底沒有在這裏說出那張賣身契的事情。

人多嘴雜,齊大莊打算回了家再找她算賬,經此一鬧,徹底斷了他想攀附的念頭。

別說見顧一硯了,就是齊禾他都沒有臉。

齊大莊媳婦來的時候坐著牛車,現在齊大莊挨了板子動不了隻好又雇了一輛牛車,這才拉著回了青山村。

前麵拉牛車的人豎著耳朵想聽聽有什麽八卦,可齊大莊一路都沒有吭聲,到了家進了院子都沒言語。

拉牛車的人拿了錢見沒有熱鬧可看便走了。

一進家門,齊大莊就冷下了臉,齊大壯媳婦還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隻一個勁的在旁邊碎嘴子。

“齊禾這丫頭竟然還報了官,真是不把你當爹!你看看你養得這好女兒。”

“真是造孽,十兩銀子你就這麽給了,你就這麽有錢,你真是!”

齊大莊聽得耳朵都煩了,拿起手邊的東西便往他媳婦身上扔,“你個婆娘可說完了,你怎麽不說賣身契的事情。”

齊大壯媳婦一聽賣身契這三個字便知道暴露了,悻悻的突然不敢言語了。

“你還背著我弄了賣身契,你怎麽還有臉上趕著去要錢!”

“我,我這還不是為了這家,為了咱們兒子。”齊大壯媳婦理不直氣不壯的說。

齊大莊扭過頭不再看她,腦海裏都是最後齊禾紅著眼扭頭看他的那一幕。

以前他也疼愛這個女兒的,怎麽後來就變了呢,齊大莊歎了口氣,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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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衙門,馬車就在外麵候著,齊禾扶著顧一硯趕緊鑽了進去。

“你可還好?”齊禾問。

顧一硯輕輕地拍了拍齊禾的手臂:“我身子還好,沒事的。”

兩個人正說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齊禾拉開車廂想看看外麵這是什麽情況,就見前麵路上躺著一個人。

這年代也有碰瓷的?齊禾心中想著但還是下去看了一眼。

地上躺著的人穿著幹淨,不像乞討碰瓷之人,但看她蜷著腿,看著像腿受了傷。

“可是碰著了?”齊禾伸手把人扶了起來。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抬眸看了齊禾一眼。

齊禾還是不放心,從荷包裏拿出來幾十個銅板放在了帕子上,一起遞給了她。

那人接過帕子,又看了齊禾一眼,便扶著腿讓開了路。

齊禾這才上了車。

不管是不是碰瓷,到底給了錢算是求得了一份安心。

正想著,腦海中傳來係統的聲音。

【恭喜完成任務5,獎勵已經放在了空間站】

齊禾覺得好奇,怎麽就遞出去一方帕子就完成了任務。

係統感應到她的想法,說道。

【善事從心】

齊禾想到自己遞過去的帕子,又想到了任務本身:用繡品做一件善事。

這可能就是緣分吧。

齊禾拉上車廂門時想再看那姑娘一眼,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