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斜對麵的江瑤看著江魚魚給江憫行揉耳朵的動作,輕嗤一聲,隨即看向薛晚書。
薛晚書接收到江瑤的眸光,她無奈笑著搖了搖頭,但開了口,“憫行,你好久沒回家住了,今天回去住一晚吧,陪奶奶散散步聊聊天。”
“好。”
薛晚書又道:“魚魚明天有事嗎?沒事的話,今天就跟著憫行回家住一天。”
江魚魚還擦著江憫行的耳朵,她乖乖應答:“明天沒事,奶奶。”
薛晚書道:“那就回家跟憫行住一晚。”
“好。”
江憫行這時扭頭看向江魚魚,“擦掉了嗎?”
江魚魚看著他幹淨的耳朵,要收回手,“好了。”
手才收到中途,被江憫行半路截住,她手被他大手握住,扯到他身前。
江魚魚茫然著,“怎麽了?”
江憫行拿了紙巾,蓋在她洇滿口紅的指腹,輕輕揉了揉。
薛晚書看著兩人自然又好不生疏的你來我往,麵上笑著瞥向江瑤,眸底意思顯而易見,這兩人都這麽熟了,還要再試探嗎?
江瑤眼神堅定,奶奶這都是假的,做給您看的!
薛晚書無奈搖了搖頭,索性她也想江憫行回家住一晚陪陪她說話,便縱著江瑤了。
江魚魚餘光掃著薛晚書跟江瑤的眼神往來,懂了江憫行的意思,她沒抽回手,任由江憫行心細溫柔地幫她擦拭手上洇開的口紅。
她低頭看著,江憫行給她擦手指時,神色專注,動作並不生疏,也沒有因為是陌生人就不自在,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來他跟她才認識不到三天,倒像是認識許久,她真的是他女朋友一般。
江魚魚心裏由衷讚歎,江憫行一個外行人的演技屬實是比她還要好很多。
晚飯結束是在晚上的八點半。
江憫行跟薛晚書和幾位叔叔嬸嬸回家,江魚魚本要上江憫行的車,都摸到江憫行副駕的車門了,江瑤卻橫插一腳,伸手攔著江魚魚,仰著張漂亮的小臉道:“江魚魚,坐我的車吧,咱們倆培養培養感情。”
培養感情是假,把她跟江憫行分開套她的話抓她話裏的漏洞才是真吧。
江魚魚並不怕套話,她正要應允,那邊江憫行扶著薛晚書上了車後,他邁步過來,站在江魚魚身側,一隻手虛虛摟住江魚魚的腰,黑眸看向江瑤,“你嫂子坐我的車。”
江憫行比江魚魚高一個頭,她腰被抱住的瞬間,她下意識僵了下,仰頭反觀江憫行,端正俊美的麵上並無絲毫異色,神色一如平常。
她低下頭,心裏鄙棄著自己一個專業演員怎麽老是被一個外行人的演技給壓來壓去。
江魚魚一時不服輸起來,把江憫行曾是她大學老師拋之腦後,微微側身幹脆利落地伸出兩隻手回抱住了江憫行的腰身。
江憫行看起來清瘦,但腰腹上卻緊實無比,手臂抱上去,都能感受到腰部繃緊時的可怕力量。
江憫行低頭看了看她。
江魚魚在他懷裏抬頭,眨著漂亮的桃花眼,笑了下,隨後扭頭看向江瑤,“謝謝堂妹邀請,不過我想坐憫行的車。”
江瑤盯著江憫行腰上那雙手,擰緊眉頭,本想說什麽,但見江憫行還在,她又把話咽進了嘴裏,扭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隨便你,憫行哥,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江憫行並沒看江瑤,他眸光低低睨著江魚魚,江魚魚卻笑眯眯地隔著半降的車窗看江瑤,“堂妹,開車小心~”
江瑤直接腳踩油門,小轎跑“轟”地一聲,離了原地。
薛晚書坐車早走了,原地隻剩下江憫行江魚魚。
江魚魚這才鬆開江憫行的腰,想站直伸伸腰卻發現腰上還落著一隻手,她疑惑地低頭看,隨即了然地抬頭,看著江憫行,指了指腰上他的那隻手,道:“江老師,這裏已經沒您的家人了。”
江憫行“嗯”了一聲,將手臂從江魚魚細腰上收了回來,他抬手鬆了一顆襯衣紐扣,問:“剛才有什麽不習慣的嗎?”
江魚魚身上沒了束縛,自由自在地伸腰捶背,她不明所以道:“什麽不習慣?”
江憫行低頭,眸底漆黑,嗓音平緩,“比如我摟著你的腰,會不會讓你不習慣?”
江魚魚搖頭,不以為意,“這有什麽不習慣的?我拍戲的時候,男演員比您剛才抱我還要緊,我完全沒事,您別覺得不自在就行!”
江憫行垂了下眸,看江魚魚確實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淡淡“嗯”了聲,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回去了。”
“來了!”
江魚魚不知道江憫行的本家在哪,不過用腦子想想也知道,指定是非富即貴的地方。
等車子停下,江魚魚在車內看著麵前一棟占地幾千米的中式宅院,她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優越的地理位置、恐怖的占地麵積以及外表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裝修,她做明星不吃不喝無縫進組三四年攢錢估計也買不了這宅院裏的一間客房。
江魚魚把驚掉的下巴推了上去,扭頭看著江憫行,由衷說道:“江老師,您家真有錢!”
怪不得出手就是兩千萬,原來是兩千萬對江憫行來說就是零花錢。
江憫行解開安全帶,端方俊美的臉微微隱在暗中,他嗓音平靜,說:“爺爺跟父親掙來的家產,我不過是個大學老師,坐享其成而已。”
江魚魚巴巴地道:“江老師,實不相瞞,我也想像您一樣坐享其成。”
江憫行偏頭看她,“你也可以坐享其成。”
江魚魚歎一口氣,“我爸媽都是平平無奇普通人,我隻能在夢裏坐享其成了。”
江憫行眸瞧著她,“你可以通過其他人坐享其成。”
“唔……您的意思是說嫁給有錢人?”江魚魚道:“但是我沒有認識的有錢人,也不對,我身邊還是有有錢人的,您可是我身邊第一有錢的人了!”
話落,江魚魚覷一眼江憫行的神色,又小聲道:“但是我可不敢嫁給您。”
江憫行低聲:“在說什麽?”
江魚魚尷尬地咳了咳,沒心沒肺地笑著,音量恢複正常,“我說,有錢人又不喜歡我,我沒機會坐享其成,隻能自食其力了。”
江憫行停了一會,推開了車門,留下一句,“不要這麽篤定。”
篤定?
篤定什麽?
本就沒有有錢人喜歡她,要是有的話,怎麽還不來跟她表白求婚送豪車!
江魚魚搖搖頭,一會又無所謂笑了聲,她的人生目標可是成為一線熱度女明星,嫁給有錢人充其量就是個美夢,能不能成真無所謂,成為長紅不落光芒萬丈走到哪都引起萬人擁堵的一線女星才是她一定要做到的。
江魚魚下了車跟在江憫行身後進了宅院。
她手又被江憫行牽住了,四根手指被江憫行大手包裹的結實,她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四周的裝修布局。
價值二十萬的美人鬆和柏樹矗立在幽深前院門口迎客,長廊彎曲回繞,旁邊一路擺著昂貴的盆栽,枝葉舒展,綠意盎然,走在長長的回廊低頭便是一個稀奇漂亮的盆栽,也不覺得無趣。
穿過前院,才進到正廳。
正廳裝修的十分中式,立櫃上或擺著盆栽,或擺著古董花瓶,紫檀木的沙發和座椅,整體透著一股內斂的富貴。
廳內隻坐了薛晚書跟江憫行的二嬸,兩位叔叔應該去忙了,江瑤也不在。
江憫行把她牽到廳內才鬆了手。
薛晚書站起身,看了眼江憫行,笑嗬嗬地說:“魚魚你坐會,我讓憫行陪我散散步消消食,一會就得睡了,不消食睡不安生,讓憫行嬸子給你聊會天。”
江魚魚道:“好~”
江憫行扶著薛晚書出了正廳,繞著回廊去了前院。
正廳跟前院之間隔著一個水榭,兩人說話傳不到正廳。
薛晚書在庭院小路上扶著江憫行的手臂慢步走著,路燈暈黃,她斜斜睨著江憫行端正的臉,問:“憫行,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她真的是大學認識的?”
江憫行眸底平靜如水,並沒直接回答,隻說:“她讀大三的時候,我教過她一年。”
薛晚書突地笑了,“所以真是那時候就喜歡上了?”
“嗯。”江憫行聲還是淡淡的,如夜色寂靜如水。
薛晚書納悶,“你長得不差,家裏條件也不會給你蒙羞,自身條件更是優越,你怎麽不表白?難不成是在意學校不讓師生戀?”
江憫行黑眸睨著庭院外無邊的夜色,緩聲道:“您知道學校製度規訓不了我,我也不在意師生戀。”
“那你非得等到今年年初才跟她交往?”隨即想到什麽,薛晚書不太確信道:“難不成她那時候有男朋友?”
江憫行頓了一會,才“嗯”了聲,“聽她室友說高三兩人就交往了。”
薛晚書:“怪不得。不過要我說,你就是太守規矩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喜歡上女生,把她強取豪奪到自己身邊又能怎麽樣?”
江憫行掀眸看著薛晚書,“奶奶。”
薛晚書幹咳一聲,老臉一紅,“行,你剛才就當我那話是放屁,做人小三可不行,咱們江家雖然是經商世家,但我跟你外婆外公都是書香人家,咱家的臉麵可不能丟,不過現在你跟她交往也算是得償所願,我也算是放下心來,不然我總覺得你以後都終身不娶。”
江憫行說:“不會。”
薛晚書想到江瑤沒來由的胡猜,她嘀咕一句,“阿瑤也是腦子裏麵灌了水,還懷疑你跟魚魚是假情侶。”
江憫行沒聽清,“您說什麽?”
薛晚書咳一聲,“沒什麽,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扶我回去,你跟魚魚也早點休息吧。”
江魚魚在正廳跟江憫行的二嬸秦素聊了十幾分鍾,江憫行跟薛晚書便回來了。
薛晚書跟秦素揚了下手,秦素立即上前扶著薛晚書往後院走,邊走,薛晚書邊熱情道:“魚魚啊,你晚上就跟憫行睡就成,要是不習慣睡一張床,你跟讓憫行跟家裏的阿姨說一聲,讓阿姨另給你收拾一間客房,睡著舒服最要緊。”
江魚魚彎眸道:“好,奶奶,您早點休息。”
不一會,正廳這裏就隻有江憫行江魚魚。
江魚魚扭頭看江憫行,歪頭問道:“江老師,所以我們今天還睡一間房嗎?”
江憫行解著西裝的兩顆紐扣,他脫掉西裝,搭在沙發靠背上,露出裏麵隻鬆了一顆紐扣的襯衣,結實的胸肌和窄腰的腰身包裹在一件質感精良的襯衣裏,他掀眸,眸底平靜,說道:“江瑤現在應該躲在我房間外的某個地方準備偷聽。”
江魚魚職業道德感上來,兩千萬和兩部大IP的報酬,她這個熱戀女友不得兢兢業業演的逼真些。
她道:“那我們快點回去睡!這熱天,她要是在外麵呆上幾個小時,她不得中暑?還是讓她早早聽完我們“恩愛”的牆角,早早走人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