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憫行在包廂裏冷靜了十分鍾, 西裝鼓包已經消下去一些,又逢他好友輪番電話轟炸,江憫行一一掛斷電話, 把手機塞進西褲口袋,他從沙發上起身,走向在包廂門口站著的江魚魚, “走了。”
江魚魚是背對著江憫行麵朝著牆壁站著的,她身板站的筆直,十分鍾之前什麽樣子,十分鍾後就是什麽樣子,儼然一副罰站的模樣。
並不是江憫行讓她這麽做, 是江魚魚內心罪惡感深重, 又不想在那種時候跟江憫行在包廂大眼對小眼, 便幹脆自己站去了牆邊, 完全背對著江憫行,手指扣著光滑的牆壁,深刻反省自己的罪過。
跟大學老師接吻後的不自在感早在覷見她把他親[]後消弭不見, 更窘迫的不自在感湧上心頭, 江魚魚眼下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粒灰塵,輕悄悄地順著空調風被吹出包廂,這樣的話,就不用跟江憫行再麵對麵, 尷尬地腳趾扣地了。
江憫行喊她走時, 江魚魚正把額頭抵著牆, 一下一下磕著, 崩潰反思自己剛才演戲太過投入和放肆,又是咬唇又是吸他的舌頭……下次再有“吻戲”, 她一定會很收斂很收斂。
因為反思的過於認真,她耳朵聽見了江憫行的話,思緒沒跟上,她仍陷在自己的思緒裏不為所動。
江憫行垂眸,看著她低著腦袋額頭抵著牆壁露在他麵前的一截雪白脖頸,那截脖頸隨著她的低頭撞牆又抬起,不斷在江憫行視線裏起伏,他抬了手,本能要去捏那截誘/人纖細的雪白脖頸,卻在就要觸到的瞬間,改為探向江魚魚的額前。
“咦——”
江魚魚額頭磕著牆壁,磕著磕著,突然額頭磕到了一處溫熱的柔軟,她納悶著抬頭,想著難道是她反思的太過認真,把腦袋磕成腦震**了,不然牆壁怎麽會變軟。
她把頭抬了起來,就見一隻掌紋都十分規整的寬厚大手貼在了牆壁上.
是江憫行的手。
“……”
江魚魚慢吞吞扭頭,對上江憫行漆黑平靜的眸。
江憫行薄唇輕啟:“走了。”
“……哦。”江魚魚急於想逃離這處讓她罪惡感滿滿的包廂,聞言,腳步立即往外挪,剛走了一步,她注意到什麽,又把邁出去的一步撤了回來,扭頭努力衝江憫行擠出一抹笑,後知後覺地尊師重道起來,“江老師,您先請~”
江憫行朝她攤開一隻手,“一起。”
“……”江魚魚把自己的手像往常一樣放進江憫行的掌心,與以往不一樣的是,她覺得此時的江憫行掌心溫度比以往任何一次假牽手時的溫度都要高。當然可能並不隻是掌心的溫度高。
江魚魚邊走眼風邊忍不住掃向江憫行被她騎著動來動去卻依舊整潔服帖的西褲,還沒瞧見導致江憫行掌心溫度升高的罪魁禍首,江憫行側了眸,漆黑的眸光淡淡籠著她。
“咳咳咳……”
偷看差點被抓包,江魚魚眼風收的飛快,嘴裏欲蓋彌彰地假咳起來。
江憫行:“還沒平靜下去。”
“……”江魚魚完全沒料到江憫行會開口說這一句,她險些真的被口水嗆住,她眼睫毛撲閃個不停,嘴裏尷尬地笑著,“嗬哈哈……對不起,江老師。”
笑到一半,江魚魚笑不出來了,規規矩矩老老實實道了個歉。
屬實是她真的有罪,她甚至都不敢想,萬一江憫行認出她做過他的學生,會不會被她這種罪惡行徑給氣到吐血,繼而憤憤把她帶去學校讓她站在廣播室向全校師生“昭示”她褻瀆老師的罪行。
幸而,江憫行並不記得她,要不然江魚魚此刻真的會想以死謝罪。
江憫行牽著她走出包廂,他步履緩緩,邊走邊偏頭看她,嗓音低沉又平淡,“不用道歉。”
江魚魚道歉的心誠懇地比真金還要真,她搖頭道:“不不不,是我該道歉!”
江憫行眸底黑若濃霧,麵上卻端方正經,他眸側睨著她,嗓音淡淡:“不怪你,是我節欲太久,受不了你那麽親近。”
“您心善是心善,但是我的錯就是我的——”江魚魚本還要再道一次歉,等到腦子回味過來江憫行的話,她登時睜圓了眼,截止了話頭,磕巴了下,“啊……”
她不斷掀眸偷偷打量江憫行,江魚魚把道歉的事拋之腦後,她現在滿腦子都被另一件事塞滿,她憋了又憋,沒忍住道:“江老師……咳咳,我能方便問下,您平常不跟女人來往,會隔三差五用手解決嗎?”
江憫行扭頭,“你很好奇?”
“當……咳咳……”差點又把江憫行是她曾經敬重的老師一事忘記了,打聽江憫行會不會隔三差五玩鳥的罪惡感不亞於她剛才把江憫行給親[]了,江魚魚不敢承認自己好奇了,她遮掩性地咳了兩聲,囁嚅道:“其實也不是好奇啦,就是聽您說了,隨口問問。”
江憫行沒出聲。
但沒得到答案,江魚魚憋得撓心撓肺地,她眼風再次掃向江憫行,這次目光放在了江憫行的手上。
他的手跟他的臉一樣,極其漂亮,窄瘦並不失力度的手背上青筋分明,十指修長如春日挺拔的竹節筆直分明,指甲修剪得齊整,顏色是漂亮的低飽和度粉,上麵有著健康的小月牙,總而言之,這雙手不論從背麵,還是正麵,再或者側麵,都漂亮地沒有一絲瑕疵。
江魚魚隱約還記得,當年江憫行上課,偶爾不用多媒體親手在黑板上書寫時,身側還有女同學覬覦他的手,說想被他的手指扣……
她真的好奇江憫行說的節欲是各方麵節欲,還是單純幾年不碰女人隻是偶爾會用手的禁欲老處男,江魚魚忍不住了,她咳了咳,覷著那雙手,開始從側麵打聽,她聲小小地,循序漸進似地說:“江老師,您手真好看!”
江憫行聲低沉:“謝謝,你的也是。”
江魚魚並不欣喜他誇讚她的手,雖然她的手也確實跟他的一般漂亮,她開始直奔目的地,當然很含蓄,她說:“您平時應該不會用這麽好看的手玩……鳥吧?”
嗯,江魚魚自認為的很含蓄。江憫行偏了頭垂眸睨她。
那雙黑眸如墨般幽深,江魚魚好奇心戰勝了罪惡感,她桃花眼撲閃,眼神極其無辜地同他對視。
江憫行瞧著她濕亮漂亮的桃花眼,那雙眼裏是遮不住的好奇心,他麵上無波無瀾,淡淡道:“江魚魚,隻要是男人,不論再好看的手,都玩過鳥。”
此刻,走廊上就兩人,江魚魚的帆布鞋在鋥亮的地板上踏不出聲,隻有江憫行沉穩平緩的皮鞋聲,但並不聒噪,江魚魚清楚聽到了江憫行說的每一個字,隨即江憫行的話一字一字在她腦子裏來回播放。
“再好看的手,都玩過鳥。”
“再好看的手,都玩過鳥。”
“再好看……”
江魚魚的眼睛由震驚瞪圓慢慢又變成沮喪地半眯。
震驚的是這話竟然能從江憫行這位大學老師嘴裏說出來,沮喪的是她根本還是沒打聽到江憫行平日裏到底玩不玩鳥!
江憫行不愧是大學老師,腦子還真是好使,他分明是不想回答她這種無聊問題,才用這話輕而易舉堵了她的嘴。
江魚魚眼神又由沮喪變得哀怨。
直到江憫行步伐停下,轉身看她。
他很久沒說話,江魚魚不由得抬頭,眼裏的哀怨還沒收,並不隻是來不及,她隻是此刻非常想強烈地表達一下她對他的不滿。
他就坦白告訴她平日裏用不用手有什麽不可以嗎?
非得讓她好奇地抓心撓肺。
“江魚魚。”江憫行喊她名字喊得格外正經。
“在。”她答的有氣無力。
江憫行捏了下她的掌心,低沉的聲線,緩聲說道:“可以開心點嗎?我的女朋友。”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江魚魚這才記起來她今天來跟江憫行到這裏的目的,是來演他的熱戀女友!
她此刻到底是在耍什麽小情緒,還是對江憫行耍情緒,要命……是江憫行給她的兩千萬和兩部大IP不香了嗎!!!
江魚魚忙要積極調動起來情緒,但眼裏的哀怨還沒來得及收,江憫行伸手去握包廂的門把手,與此同時,他微微低頭,將薄唇湊到她耳邊,炙熱又平穩的鼻息撲在她耳垂上,她忍不住想要用手揉揉耳朵時,聽見江憫行低沉的嗓音,說道:“江魚魚,滿足你的好奇心。”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要滿足她什麽好奇心。
江憫行又開了口,說:“我的女朋友還沒出現的話,我一般一周用一次手,最多的一次,是一天兩次。”
“!!!”江魚魚眼裏的哀怨消失地無影無蹤,她心願得逞,桃花眼驚喜地彎起來,隨即下意識又問:“一天兩次!為什麽突然多了一次?那天發生了什麽?”
江憫行直起了身,端方俊美的臉微微附低,睨著她雪白漂亮的鵝蛋臉,平靜的聲,說:“那一天,有個很久沒見的女生給我發了一張她的自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