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兄友弟恭
“你出去。”
賀元淩被趕了出來,一點情麵都不留。
陽春在外間收拾,放輕了動作怕吵到主子們休息,聽到裏間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也不收拾了趕緊退出來。
最近二位主子感情好了,三爺在叫家的時候也比從前多。
結果她剛出來就看到三爺也出來了?不是她想的那樣嗎?
“三爺要出去?”
“去老太太那邊坐坐。”
走了兩步他又叮囑陽春,“等夫人醒了再收拾吧。”
“是。”
看來之前她收拾的時候還是太吵,不過幸好沒有吵醒夫人。
陽春哪裏知道,就算她再輕些也逃不過賀元淩的耳朵,是多年習武練就來的。
賀元淩是不想睡嗎?他是睡不著,終究還是被趕出來的。
自己媳婦兒耍個小性子很正常,三爺大度不與她計較。
賀元淩還以為老太太這兒清靜,來了才知道的熱鬧得很。
大哥大嫂都在,二哥也在。
“你們都在娘這兒幹什麽呢?我來得可巧。”
一個個神色都挺嚴肅的,不知道商量什麽?
孟氏招呼他進去,“進來坐,正說你妹妹的婚事呢,昨日來了個媒人,我正說了跟你哥哥嫂嫂商議。”
賀元淩看一眼正位上抽旱煙的老頭子,被白了一眼。
又去看正經危坐的大哥,大哥衝他點了點頭,“想著你們歇下了就沒讓人去叫你們。”
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兒,賀元淩有一瞬間的尷尬,很快就又恢複正常。
“小妹今年才十二,哪就這麽著急?誰家啊?”
其實賀元淩想問是哪家這麽不長眼,話都到嘴邊了他又福至心靈換了話,是不想老頭子和大哥又罵他。
他也不是怕,就是單純的不想聽嘮叨而已。
他跟他媳婦兒訂婚半年後就成婚了,根本就不用這麽早定。
小妹完全可以不著急,慢慢相看合適的人家。
“就是為這個,媒人是替縣丞魏大人家的小公子提的。”
縣丞家的就不太好拒絕了,難怪他們一個個都這個表情。
“他家小子是庶出吧,最小那個也才十四,這麽著急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不知是賀元淩這麽想,大家都是有這個懷疑。
“不急,娘又沒給定的話,明天我讓人去打聽打聽。”
賀元敬雖說是才回來兩天,但在龍泉縣裏做著生意還是有些門路的。
頓了頓他又跟賀元淩說,“老三你朋友多,你也上上心。”
這個不用二哥說他也會上心的,“我知道。”
上首的老爺子連著抽了兩口煙,又緩緩吐出煙來。
視線從三個兒子身上看過,這才道:“流水的縣令鐵打的縣丞,縣丞家能不得罪最好。
咱們家能配縣丞家是高攀了,但那魏小公子若真的有什麽問題,咱們也不怕得罪人。”
那種用兒女婚事去做交換的事在賀家沒有先例,也做不出來。
幾人都應下,然後就被老頭子一句話打發了。
“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大家都有猜測,魏縣丞多半是看在沈家的麵上才想跟賀家結親。
結姻親固然是好事,但也好看對方的人品才行。
魏縣丞這人在龍泉縣名聲還是不錯,做縣丞這麽多年沒出過什麽岔子,魏家這門親看起來是不錯的。
就看魏家裏的情況如何,和那魏小公子本身了。
按照孟氏的意思,那種家中關係太多太雜的人家,她是不滿意的。
賀元淩兄弟幾個一路出來,直到出了春暉院才說話。
“聽媒人說魏堯是在蔣家辦的方正書院讀書,我明日去拜會先生,也正好打聽打聽。”
賀元繼也曾在方正書院讀書,這兩年先生讓他在家,每隔十天去先生那裏交課業,其實就是先生給他開小灶。
蔣家又與沈家是姻親關係,現在賀元淩與蔣老二蔣成勁做了連襟,兩家自然就有了往來。
所以,賀元繼要想打聽魏堯的事不難。
“行,那我們就各自打聽著,千萬別張揚。”
別張揚是賀元繼專門叮囑賀元淩的,就怕他不管不顧什麽都說。
賀元淩還能不知道大哥是在點他?
當即就老實應道:“是,我知道了。”
既然沒別的事,他打算走了。
“對了,剛才母親說昨日有個自稱是城東唐家的管家給你送了禮來,謝你幫他家小夫人捉了逃奴。
你和弟妹都沒在,母親便讓人把謝禮送到你們院裏了。”
賀元繼都還沒有來得及問弟弟這是怎麽回事,也沒有來得及誇一句弟弟,就被二弟搶了先。
“果然是我們家的老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什麽時候的事兒?”
賀元淩心想他們都不清楚原由,看來那唐家的管家也沒說實話,於是也略過外室這層不打算多說。
隻說回來的路上遇到有醉紅樓的人追一個女子,正好遇上才順便出手送到縣衙去。
賀元繼那句準備要誇弟弟的話在舌尖上轉悠了一圈,還是說了出來。
“這事你做得對,不管是不是逃奴,遇上那種禍害人的都該送到衙門去。”
好不容易得大哥一句誇獎,但賀元淩就覺得聽著不是很滿意。
等了等,沒再等到別的,他也隻能勉強接受。
罷了,總比罵他的好。
兄弟幾個分開後,回去的路上黃氏看著丈夫忍住笑出聲。
“你剛才明明是要誇三弟,就不能多誇兩句他喜歡的,還非要端著大哥的架子,你自己憋著他也失望。
自古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君如何會不知。”
丈夫對弟弟妹妹的疼愛她是看在眼裏的,深厚且隱忍。
可他總是這樣嚴肅的端著,他們又如何能感受得到?時間再一長了可不就誤會生疏了嗎?
從前妻子也跟他提過,當時他並不覺得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會因為這些而冷淡,他們是血脈至親啊。
可現在他不敢這麽絕對了,老三明顯跟他生疏很多。
“我會注意的。”
黃氏沒想到這次他答應的這般爽快,心想肯定是有什麽原因,而她不知道。
但也不重要,他能聽進去放在心上就好。
縣城錢家,錢珠兒下了馬車被哥哥喊著。
“你昨天為何要那樣說?那麽小的崽子能用水洗?你能不知道?”
他們錢家是做藥材生意的,自家就開著藥鋪,也會售賣一些給牲畜驅蟲去汙的藥粉。
尤其是一些養家寵的人,在家寵小的時候都是來買這種藥粉回去用,以免有些家寵太小不易沾水,再養不活。
別說是她了,就是家裏的仆人都知道這個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