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曜確實不清楚。
每一任祭司接任的時候都要進行獸神的洗禮。但是具體是什麽樣子, 隻有祭司才知道。
說話間,外麵哄哄鬧鬧。
“阿杬,大毛小毛、小小毛們, 我們回來了!”
白杬往外望了一眼,立馬低頭穿鞋:“可能是找到什麽好東西了, 走,去看看。”
雨下得大了。
白杬一出去被雨水撲了滿臉。
他抹了一把臉, 手掌擋在自己的眉上。四處看了看, 沒找到樹的影子。
曜拿著獸皮蓋在白杬頭上。“他去紅狐部落的洞裏了。”
白杬抓著腦門上的獸皮往曜的肩膀上蓋好,嘴角帶著笑:“可能是去找草了。”
說話間就到了隔壁。
現在洞裏獸人多,除了橫著躺在石**的生病獸人, 來來往往的都是找幹燥獸皮的紅狐獸人。
白杬拉開頭上的獸皮朝洞外麵看了看,黑狼們就這麽淋著雨癱在地上。
這怎麽行!
“阿飛叔, 你們去空著的洞裏待著!”白杬站在洞口喊。
阿飛甩了甩頭上的毛。“知道了!”
管他現在是黑狼還是紅狐,淋了雨都成了落湯雞,狼狽得不成樣子。白杬招呼後,大家慢吞吞地爬起來, 往隔壁的山洞裏挪去。
幾個呼吸間, 外麵獸人們已經沒影了,白杬還是放心不下, 要出去。
曜幫他拉了拉頭上的獸皮。“不看了?”
草瞧過來, 笑盈盈地亮出獸皮裏捂著的東西:“是灰灰鳥的蛋。”
阿杬那麽喜歡灰灰鳥,肯定也喜歡灰灰鳥的蛋。
白杬眼睛一亮。
“我馬上回來!”他拉著曜快步往外。
落後一步的曜凝著白杬的發旋, 勾了下嘴角。
他反手用力, 拉著人回來。自己先跳下去再舉著手臂抱著白杬的腰輕輕一抬, 帶著他下了山洞。
白杬無奈, 手心捂著他的腦門。“我又不是下不去。”
“下了雨, 滑。”曜道。
“你有理。”手下滑,遮住他那雙眸子。
下了洞,白杬就在外麵喊:“阿夢叔!球!今天是不是有刺刺草!”
球回他:“是,在外麵那個拉車裏。”
“沒有!!!!”樹的聲音撕心裂肺,一聽就是對刺刺草湯有很深的陰影。
遠遠的,白杬看見那河灘上的白鳥都驚得起飛。他衝樹翹了翹嘴角,堅定地朝著邊上的拉車去。
扒著洞口的樹默默蹲下。
他一頭長發成了一縷一縷的,發尾滴著水。淩亂地盤披在肩上,可憐兮兮的。
“那能不能放少一點?一點點?”
“不行。”白杬笑得冷漠無情。
他頂著獸皮在拉車裏麵翻找,抱了一大捆出來。
“阿杬,是不是要燒熱水?”亞從一個山洞裏探出來,他頭上還頂著打嗬欠的阿毛。
“亞,幫幫忙啊。”白杬揚起燦笑。
“馬上!”
亞雙手將頭頂上的小狐狸輕抱下來,轉個身進洞,將阿毛送進了他伴侶融的手中。
阿毛身子小小的,僅有融的巴掌大。
阿毛:“阿爸……”
“乖,阿爸去幫你阿杬哥哥的忙。”
阿毛:“嗷~”
他轉而依戀地前爪抱住融的大拇指,圓胖的腮幫子蹭了兩下,眼皮子緩緩耷拉下來。
熟睡前,阿毛咕噥:“阿父,阿爸開心了嗎?”
“嗯,開心了。”
上次紅狐部落遭到入侵,亞的阿爸去世了,搬到狼山這邊之後一直不見他開心。這幾天跟阿杬幹活兒,才看他漸漸像以前那樣開朗起來。
山洞裏很快架起了火,上邊兒熱水滾著,裏麵是糅雜在一起的刺刺草根。
正新鮮著的刺刺草根裏的汁水多,煮開不久整個山洞裏都冒著這股子刺激味道。又嗆又辣的,著實有些酸爽。
見煮得差不多了,白杬笑眯眯地將手裏的勺子遞給樹:“慢用,我就先過去了。”
亞在旁邊悄悄抿嘴笑。
白杬一走,他幹脆地拿過木勺開始盛湯:“所有淋了雨的獸人都要喝。”
*
另一邊山洞。
“樹他們去了後山?”白杬坐在草的身邊,看向他腿上鋪著的獸皮。
草想都沒想就否認道:
“沒有,應該是以前紅狐部落那邊找的。”
“後山的灰灰鳥巢不好去,碰不到它們的蛋。”
獸皮柔軟,還墊了幾層。中間的兩個拳頭大小的灰蛋圓潤漂亮。
“灰灰鳥一年四季都會生蛋嗎?”白杬拿過一個在手中細看。灰灰鳥這麽好吃,不養可惜。
“一般是冬天和春天,這是它們繁殖的季節。”
白杬舉著蛋對著火光。
隻是下意識學著以前別人看雞蛋的動作看一看,他忽然眸光一凝。
“草,你看。”
白杬輕輕點了點對著火光顯露出來的蛋裏的黑點。瞧得仔細一些會發現,自黑點往蛋內的其他地方還有細微的猶如絲線的陰影。
草湊近,雙目微眯。
“裏麵髒了?!”
白杬莞爾:“不是。這是蛋裏有小鳥了。”
白杬又拿著另一枚對著火:“這個就沒有。”
怎麽對著火看了就知道裏麵有沒有灰灰鳥。不是都有灰灰鳥的嗎?大家一臉迷糊。
“給我瞧瞧。”
“我也要看!”
洞裏的獸人傳著兩個蛋看來看去。
“真的!這個蛋裏麵好像在動!”
“那這個裏麵為什麽沒有?”
“阿杬是怎麽發現的?”
白杬的下巴被狐狸尾巴劃過,癢癢的。他略微抬起下巴,垂下眼皮看著吭哧吭哧往他腿上爬的奶狐狸們。
“阿杬哥哥,我看看,我看看!”
“我也要看~”
白杬怕他們跌進火堆裏,橫著手臂環在他們周圍。另一隻手幫他們舉著灰灰鳥的蛋。
“那這個是不是不能吃了?”草一臉遺憾地問。
灰灰鳥好吃,蛋也好吃。不吃可惜了。
“要說吃也能吃。”白杬摸著懷裏小狐狸的毛毛。小家夥們腦袋擠著腦袋,巴巴地望著他手裏的蛋。
他彎了彎唇:“不過要是有時間,可以試試孵蛋。要是孵出來養大了,還能吃肉。”
小狐狸:“阿杬哥哥,裏麵是不是有鳥崽崽?”
“有。”他將握著蛋的手往小狐狸堆裏送了送,“你們要不要試試?”
“要!”
“可是阿杬哥哥,要怎麽孵?”菇提出疑問。
白杬順著小狐狸的背,繼續逗崽崽。
“看過鳥兒的巢吧。它們孵蛋的時候天天把蛋藏在毛毛裏,不讓他著涼了。時間久了,它就自己在蛋殼裏先長大了,然後從裏麵出來。”
菇歪頭。
他抬起爪子,一下按在白杬翹起的嘴角。
“真的嗎?”
“真的。”白杬誠懇點頭。
菇收回小爪子,又放在白杬的手腕上踩了踩。可是他怎麽覺得阿杬哥哥在哄狐狸呢?
白杬笑得溫柔:“要不你們也試試?”
“一隻小狐狸孵一天的蛋?或者半天?”
阿毛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話。
他小耳朵顫顫,困意消失得一幹二淨。“阿父!蛋!”
融牽著自己的伴侶找個地方坐下。“阿毛想?”
“想!”奶奶的小狐狸齊齊出聲。
白杬笑得身子一歪,等小家夥們仰頭立馬收斂。“怎麽樣?想好了嗎?”
“好!”
“好的。”白杬舉起蛋,“不過在此之前,需要說一下。”
“不是所有的蛋裏小鳥都能成功出來,要是到時候孵不出來你們也不能哭鼻子。”
“不哭!”阿毛扣著自己的兩個小爪子,圓圓的小腦袋扭一扭,“肯定不哭!”
“好,那這一顆蛋就交給你們幼崽了。”白杬雙手捧著,表情鄭重得像交付什麽珍貴的東西。
這突如其來的儀式感讓接蛋的菇坐直了身子。他兩隻爪爪攤開,穩穩抱住灰撲撲的蛋。
其他成年獸人就慈祥地看著。
阿杬調皮,不過說的話也沒有騙幼崽。
至於孵蛋,他們隻當是幼崽之間的玩笑。獸人們幾乎沒想過,這灰灰鳥蛋是能讓他們獸人給孵出來的。
安排好了灰灰鳥蛋的歸處,大家又開始做下午的飯。
外麵下雨,飯就在山洞煮。
這邊的山洞小,一個洞裏兩個鍋,湖、樹和亞一人負責一個山洞。
*
淅淅瀝瀝的雨下一夜。
第二天,地還是濕的,獸人們又出發了。
晨間,白杬依舊先去清理他的菜地。
春季氣溫適宜,草木生長尤其迅速。一兩天的樣子,菜地裏除了那些種下去的菜,又生了不少的草出來。
天空如鏡,圓潤蓬鬆的白雲在其上酣眠。
白杬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泥土的腥氣夾雜著清新的草木香。
昨天帶回來的刺刺草沒吃完,白杬特意選了些根深苗壯的留著今天種。
夢說刺刺草生長的地方與狼山這邊差不多,白杬也就放心的種下。
刺刺草種完,他又試著挖了一點沙沙草的根莖埋在土的最後一角,拍了拍手,麵帶笑容地直起身。
目光掃了一圈方方正正的地。
前幾天種下的缺缺菜與胡草被水洗過,葉片墜著水珠,精神地舒展著,顏色綠得發亮。
“挺好養活。”白杬感慨。
雨停了,獸人們又聚集到了河邊開始新的忙碌。
看他們身邊堆著的小山似的東西,就知道他們在處理這幾天攢下來的獸皮。
白杬匆匆過去。
沒走幾步被曜拉著,用獸皮仔仔細細將他的手擦幹淨。
掌心的獸皮軟乎,鞣製得已經算是極好。
白杬忍不住捏了捏,笑著道:“這些新的獸皮是要拿到集市上交換嗎?”
曜低著頭,麥色的大手將白杬的手輕托在掌心,專注地給他擦拭。
“是要拿過去。”
“要帶多少獸皮過去?”
“幾百張。”
“這麽多!”
“我去看看。”白杬還沒見過獸人們是怎麽處理獸皮的,他帶著幾分好奇靠近。
亞看來,溫和笑著道:“阿杬。”
“亞,處理獸皮呢?”白杬在亞的旁邊蹲下。
亞手上的獸皮是白羊皮,一整張剝下來的,找不到一點缺口。
他正用上厚下薄的石塊將獸皮裏層的脂肪碎肉刮下來。動作很熟練,不一會兒獸皮上就出現了一條一條的豎著的痕跡。
肉沫被堆積到石塊邊緣,亞在水中過了一下又繼續刮。
“先像這樣把上麵的多餘的肉去掉,要刮很久,不然很硬很硬。然後洗一洗,曬幹後搓一搓就好了。”
白杬杵著下巴,聽了亞的話若有所思。
原始時期,獸皮就被作為禦寒的重要工具被人們長期使用。所以華夏鞣製獸皮的曆史也頗為長久。
剛剝下來的生皮是軟的,除去油脂後直接曬幹了就是硬的。這種獸皮穿著不舒服,也不好製作成衣。
按理,照著這樣做下來是硬邦邦的。
但是白杬摸著自己的衣角,鞣製得挺好的啊。
“要刮多久?”
“一天隻能處理三張。”
“幾張?”白杬嘴巴微張,眼睛都瞪圓了。
“三張。”亞無奈笑道。又刮又洗的,還要做得細致,即便是手快的亞獸人也隻能做這麽點兒。
白杬喃喃:“那送到部落集市的幾百張皮子得做多久……”
“大半年。”亞習以為常。
以前的紅狐部落獸人多,但也是要攢大半年才夠的。那時候阿爸就會帶著他一起做,告訴他怎樣才能把獸皮做得軟一點。
亞長睫斂下,輕顫了顫。
白杬:“不行,這樣太費時間了。”
“亞。我知道一個辦法可以把獸皮做得更軟。”
“什麽?”聽到白杬喊自己,亞從回憶裏抽神。
白杬等會兒還要去上課,他幹脆道:“刮完之後,用野獸的油、腦漿或者是骨髓塗抹獸皮,太陽曬過後用手搓。”
這樣做出來的獸皮也是比較軟的,比坐那兒一直刮快一點。
“太陽曬或者是煙熏也可以。”
經過太陽曬過或者是煙熏,可以把這個油脂等氧化後產生的醛做鞣製劑,讓獸皮變得更軟的同時更耐腐耐蟲。(注一)
“用油?”
“咱們吃肉的時候,野獸肚子上厚厚的一層白色的油網,或者是肥肉。那個放鍋裏,可以像做飯那樣用高溫煮出油來。”
“真的?!”
白杬歪頭,與亞另一邊的夢對上視線。他彎眼:“試試不就知道。”
“不過在做那個之前,咱們依舊要把這上麵的東西清理幹淨。”
“等著,我們很快。”
“急不來,我先去上課,明天咱們試試。”
一聽說上課,想攔白杬的沒人攔了。
夢朝他揮揮手:“去吧去吧。我們等阿杬。”
“好。”
*
鞣製獸皮的方法有很多,最便捷迅速且效果好的就是用芒硝製皮。
華夏用了幾千年的東西,不是沒有道理的。
芒硝鞣製的皮不僅柔軟,且不易腐爛和生蟲。但是自己現在不被允許出去,也不知道外麵是不是能找得到芒硝。
不過芒硝是自然產物,隻要有合適的氣候條件就極為容易得到。
白杬回去的路上一直拉著曜問:“曜,你以前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見過哪裏的石頭上或者是石壁上有一層白色的粉末嗎?”
曜看了他一眼,猜測這小腦瓜子裏又在想做獸皮的東西了。
“沒注意。”
“那咱們這邊有湖嗎?白色的湖。或者是海灣?”
“沒有。”
白杬舌尖抵了抵腮幫子。他就不信了。
曜看他思考著,一腳快踩進自己的菜地了都還沒回神,長臂帶著他的肩膀拐了個彎兒。
“要不要找?”
白杬搖頭。
找是要找的,但是用油脂鞣製獸皮也可以將就著用。所以暫時不著急。
一口氣吃不成個大胖子,慢慢來。
除了芒硝或者塗抹動物油脂,其實還可以用植物進行鞣製。
不過大荒的植物他目前就見過狼山這邊的和獸人們采摘回來的。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還沒看到一種能夠用來鞣製獸皮的植物。
白杬摸摸自己的臉。
或許這些不認識的裏麵也有。但他現在連大荒的能吃的植物都認不了幾個。
哎……他還是先好好學習吧。現在這個方法夠用了。
“曜,現在收拾出來萬一明天沒有太陽怎麽辦?”
路過的球:“祭司說了,有的。”
曜捏捏白杬的臉:“你不是說可以用煙熏?”
“是可以。但我不是還沒有試過嗎?”
不過他現在的關注點不在這裏。想到球的話,白杬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原來他還要學天文學之類的知識嗎?
回頭見已經歡歡喜喜鞣製更軟獸皮的獸人們,白杬不死心地拉住曜的手腕:“真的沒有有白色粉末的石頭的地方嗎?”
“有。”曜揉順了他的頭發。
“在哪兒!”
“在西大荒。”
白杬一下子蔫兒了。“是不是很遠。”
他們這裏是東大荒,那西大荒不是在他們的對麵,那得多遠。
“是很遠。”
白杬低頭思索。“那……有沒有不長植物的地方?”
*
“不長植物的地方,有啊。”星慢悠悠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氣定神閑。
“哪兒呢?”白杬身體前傾,明晃晃的坐不住。
“唔……怕是要往北邊兒去。”
白杬看他忽然皺起的眉頭。“北邊也遠?”
“不是,倒也不遠。”
曜坐在他身側,輕聲道:“那邊不是我們部落的領地。”
白杬輕嘖了一聲。
忘了這一茬了。
不是自己領地的,去了會被逐出來的。
白杬杵著腮幫子:“行,我就等著我們部落那糞坑看能不能長點出來。”
鬱悶了一會兒,白杬打起精神:“祭司,上次學的內容我記好了。”
“那我們繼續學……”
*
下午的時間花在學習上,要給曜和星講了講漢字。出山洞的時候又是一片暗色。
洞穴外麵,青煙嫋嫋而上。
白杬看去,沒忍住揉了揉眼睛。“這麽快就用上了?”
曜拿開他的手:“大家在做飯。”
白杬點點頭。他伸了個懶腰,身上的毛皮大衣跟著拉扯。勾勒出少年單薄的身子。
“我困了。”他舉著的手沒有放下。
曜傾身,圈著他的腿彎將人抱起。
白杬順勢將手搭在他的身上。
打了個哈欠,趴在他的肩膀上。
地上下了雨,有些潮。木頭燒起來青煙嫋嫋。看著那邊圍著一圈的煙嗆個不停還試圖拿著一小塊的獸皮熏著試試的獸人們,白杬笑了下,側臉枕著曜合眼。
他想著眯一會兒,眯一會兒起來之後就去做幾個鋪獸皮的架子。誰知這一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日光落在眼皮上。
溫溫熱熱的。
白杬從**驚得坐起。
“醒了?”曜將盛著一半肉一半菜葉的碗放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搬進來的木頭墩子上。
白杬豎著耳朵。外麵安靜,早沒了昨天傍晚的熱鬧。
他揉了揉一頭亂發,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又躺了回去。“還想睡。”
“吃飽了再睡。”
白杬在**打了幾個滾兒,側著身子麵對著曜的方向停下。他曲肘,掌跟撐著腦袋,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怎麽了?”
晨光落在洞裏,如輕紗一般溫溫柔柔披在了曜的身上。
男人拿過獸皮,坐姿筆挺。
修長的腿一曲一伸,占據了洞穴裏的大半空間。他長長的墨發被撥到身後,灰色的眼睛藏在濃密的睫毛底下。安靜看著手裏的獸皮。
白雲翹起嘴角,尖尖的虎牙露出半顆:“沒怎麽。”
“你不是記下了嗎?怎麽現在還在看?”
曜手裏拿著的是白杬昨天上課時記下的東西。當時曜跟著他一起,看了個全程。
“星讓我把字換成他認識的符號。”
白杬驚訝,雙眼睜得圓溜溜的:“你們現在都已經開始相互學習了!”
“嗯。”
“那是不是過不久就沒有我的用處了?”
“不是。”曜說得果斷,他長睫微掀,安靜而又專注地望著白杬,“阿杬永遠有用。”
白杬被他看的心忽然一跳。
他跟曜對視幾秒,自己先堅持不住默默轉過頭。
怎麽會有狼這麽會說話的。
*
磨磨蹭蹭,白杬從**起來。
見曜忙著,自己去叫了樹幫忙,將還放在山洞裏的臘腸抬出去放好。
河邊,大家依舊在處理昨天沒有弄完的獸皮。
樹看白杬往那邊去,道:“阿杬,叫他們吃飯了。”
“知道了。”
捕獵和采集的獸人已經出去了,現在蹲在河邊處理獸皮的獸人也就七八個。白杬靠近,找個空著的地方蹲下去。
“阿草,早上好。”
草停下,笑著道:“早上好。”
“你身體好了?”
“沒什麽大事兒。”要不是樹堅持讓他像阿天叔那樣杵幾天的拐,他早扔了那木頭。
白杬拿過背後堆著的獸皮,找了一個打磨過的刮削石器也學著草他們的樣子做。
“一共有多少張獸皮?”
“每天都有新的,一天十幾二十幾張,堆到現在少說也有六七十張了。”
白杬點點頭。這麽一看,幾百張攢得也快。
“阿杬你昨天說的怎麽才能讓獸皮更軟來著?”
白杬想著處理的辦法,蹙著眉頭,立馬從腦子裏趕出去。
“吃完飯我們試試。”
對了,吃飯!
“樹剛剛叫吃飯了。”
白杬放下手裏的東西,轉頭要叫其他人。結果側頭發現後邊的獸人走了個精光。
白杬愣住。
什麽時候走的?
草一聽叫吃飯立馬放東西起身走人,走了幾步,轉頭見白杬一個人還蹲在河邊,趕忙拉他起來。
“就你最慢,看看他們都走了。”
獸人哪有吃飯不積極的!
怪不得阿杬長得瘦,他像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知道搶食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一:《科技首創》李奎
謝謝!
送你們一個灰灰鳥蛋(電子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