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路思言原本正在夾菜, 聽到簫聲最後一句話手都僵住了。

他這一句話裏就把路氏和LK拉成了同一個戰線,讓路原幫忙又肯定了他在平成市的聲望和人脈。

一左一右的, 讓路原聽著很舒服。

而在背後做手腳的人也並不難猜。

向之晴自己心虛, 但臉上還是掛得住的,沒想到的時候旁邊的路宣幾乎就要把不是我做的寫在臉上了。

路思言看著這個局麵,猜想父親也不會當場就說出來。

他比誰都要愛麵子, 怎麽會在簫聲麵前鬧這種笑話。

果然,路原隻是笑笑, 說:“好,我回頭打聽一下, 這事兒我來解決, 你們安心的啟動項目。”

“謝謝爸。”路思言嘴甜地開口,“但是我還沒有辦公室呢,總不能一直在他公司裏。”

路原:“知道了, 這周內給你安排好。”

這時候路宣這個媽寶輕輕拉了一下向之晴的裙擺, 眼神示意她跟爸爸說好。

他怕自己剛拿到的安卡二手車被拿回去。

這頓飯的主角逐漸變成簫聲, 一開始簫聲還想著不能這樣搶了路思言的風頭,這畢竟是他回家之後的第一次家宴。

沒想到路思言看起來一副很爽的樣子,完全不在意簫聲在飯桌上冷嘲熱諷大殺四方。

簫聲就順手推舟,把路思言擋在身後。

晚飯吃完, 向之晴又張羅著路思言去看他的臥室。

路思言抬頭看簫聲。

“去看看。”簫聲說。

路思言起身, “你跟我一起去。”

話一出, 旁邊的路原立刻麵露不悅,路思言現在這個什麽都聽簫聲的樣子讓他看著就來氣。

好像簫聲才是他爸。

路思言沒有管他的臉色,叫上簫聲一起上樓去看房間。

原本的家具回來了一些, 但大部分東西還是都不見了, 路思言倒也不意外。

向之晴進門之後, 一邊霸占值錢的東西,一邊扔掉她不喜歡的,這十幾年來把家裏變了個樣。

唯獨路思言的房間一直沒有變化。

現在也沒有了。

路思言走到窗台邊,趴在窗台看院子裏的景色,給簫聲說:“你看這棵柚子樹。”

簫聲過來,站在路思言的身邊看,這棵樹已經挺大了。

“是我出生的時候,媽媽和爸爸種下的。”路思言說:“我記得小時候它是結果的,但在我初中之後就再也沒有結過了。”

天氣變冷之後樹葉已經掉得差不多。

路思言家的院子不算太大,從格局設計來看當初是下了功夫的,院子一角的小魚池看起來很像天橋巷裏的小院子。

但是現在魚池裏麵已經沒有魚,院子裏的花草也照顧得不怎麽樣。

路思言:“媽媽喜歡花花草草,她還在的時候院子打理得很漂亮,我們經常在天氣好的下午在院子裏玩,買一些甜點或者做燒烤。”

路思言跟簫聲說了很多這棟房子關於媽媽的回憶。

但是一轉身,一切都已經變了。

正要離開房間的時候,窗外傳來向之晴的聲音。

“真的不是我!”向之晴壓低著聲音:“路原,路思言一回來你就這個樣子,真的就那麽煩我嗎?”

路原:“這不是關鍵,我問的是你為什麽總是要在背後使這些絆子?路斯言也是我兒子!”

向之晴:“總是?總是?路原,你想做卸磨殺驢的事情嗎?要不是當初……”

“閉嘴!”

兩人離開。

路思言和簫聲就站在窗台。

“卸磨殺驢是什麽意思?”路思言說。

簫聲:“向之晴是驢。”

“噗——”

路思言並沒有打算在家裏睡覺,他猜想向之晴和父親因為自己不願意在家裏睡覺的事情吵過架。

因為向之晴和路宣動了他的房間。

所以在路思言要走的時候,向之晴又開始各種說,還讓路宣跟出來。

路思言很無奈,讓簫聲去開車過來,他跟路宣說:“你有沒有想過,我本來就不在家裏睡覺的,出車禍之前也是啊。”

路宣:“那你又因為沒有房間裝作很難過幹嘛?就是為了讓爸爸媽媽吵架?”

路思言:“我確實很難過啊。”

“你又不睡,用來幹別的也沒什麽吧。”

路思言忍不住嗤笑一聲:“路宣,你媽從小就是這麽教你的嗎?別人的東西想拿就拿?那我告訴你,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我不開口誰都別搶搶走。”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房間我可以不睡,但是你們不能動。”

路宣聽完,氣得胸膛起伏:“那時候都以為你死了!”

“我沒死的時候,你們也是像強盜一樣到處搶我的東西。”

說完,路思言轉身上了簫聲的車,他降下車窗對路宣笑:“還站在這裏幹嘛?去找爸爸告狀說我罵你是強盜啊。”

“你!”

路宣毫無還手的機會,他站在院子裏看著路思言和簫聲的車子遠去,捏著拳頭轉身進門找媽媽。

“他要是真的去找你爸怎麽辦?”簫聲笑。

路思言:“去咯,兩口子剛吵架呢,誰有心思搭理他。”

簫聲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路思言好像又有一點像在小院子裏的時候了,像隻張牙舞爪的小貓。

幾天後。

路思言對著鏡子看自己的黑眼圈,“不行了,我要回我的公寓去看看之前辦的美容卡還在不在,這黑眼圈怎麽回事啊?”

簫聲從後麵摟住他:“哪有黑眼圈,我怎麽看不到。”

“你可能是因為被愛情蒙蔽了雙眼。”路思言說。

那天晚宴之後,路原說要把旗下的一個子公司給他,在路氏大廈裏騰一層出來讓他用作辦公用地。

路思言都拒絕了。

他想要一個獨立出去的新公司,和自己的辦公樓,把路氏旗下的物流板塊和這個新公司合並。

路原說他想一口氣吃成個胖子,路思言說他會給一個完整的企劃案給他看。

為了這個企劃案,路思言熬了幾天。

正好又是一個周六,路思言準備帶著企劃案回家見路原。

臨出門的時候,簫聲接到黃岩的電話,說是有蔣誌鵬的消息了,正在帶人去查。

今天沒有打算讓簫聲一起過來,他要和黃岩一起去找人,而且現階段還有到合作的步驟,還是路氏這邊的事情,他在場確實不太合適。

沒想到半路碰見了向之晴拋錨在路上。

路思言降下車窗:“車怎麽了?”

向之晴見是路思言,有些尷尬,她讓家裏的司機過來了,但也還要等至少二十分鍾。

她穿著高跟鞋,還露著一截小腿,穿得不多,確實太冷了。

“啟動不了了,不知道怎麽回事。”

路思言不是那麽沒有風度的人,邀請向之晴上了車。

這是向之晴第一次坐路思言的車,她剛剛在風中站了一會兒,有些狼狽地收攏一下自己的外套。

“這麽早就來了。”

路思言:“嗯,過來要錢,能不積極點嗎?”

向之晴怎麽聽,他都話裏話外在嘲諷自己,但是又坐在他的車上,不得不聽。

隻好轉移話題:“你和LK的蕭鬱河真的是那檔子關係?”

路思言:“是啊,睡過了,怎麽?”

向之晴一臉吃屎的表情。

“向阿姨,你是什麽時候認識我爸的?”路思言順著她的話聊感情八卦。

向之晴咬著牙:“結婚前兩個月,你不是知道嗎?”

路思言嗯了一聲:“忘了嘛,以前也不大關心這個。”

“怎麽,現在開始關心這個?”

路思言想到今天黃岩的消息,這時候腦子裏冒出一個主意。

路思言笑笑,“前幾天碰到了以前家裏的司機,聊起以前的事情的時候,我問他當初怎麽不幹了,他說不願意伺候新主人了。”

果然向之晴笑了一下。

她總是這樣,生氣的時候,驚訝的時候,總是就是當她不想在別人麵前表露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她就會笑一下。

對曾經還是個小孩的路思言來說,算是童年陰影。

路思言接著說:“我就奇怪,他怎麽會認識你呢?他走的時候你還沒有嫁給我爸爸呀。”

“結果他支支吾吾地說,是家裏有急事走的,後來想回來發現換女主人了。”路思言自顧自地說著。

向之晴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一個司機而已,都這麽多年了,你還記著。”

路思言:“我媽媽車禍他不見了,我當然記著他。”

此後一路無言,回到路家大宅之後向之晴就回房間了,路思言想著,給簫聲打了個電話。

“有什麽消息嗎?”路思言問。

簫聲:“確實問到人說他回來了,他老媽病重,我們在醫院守著。”

路思言捂著手機話筒。

“聲哥,我把蔣誌鵬的消息透露給向之晴了,你和黃岩主編隱蔽一點,沒猜錯的話向之晴肯定會馬上派人過去盯著,我給你發向之晴身邊的人的信息。”

很快路原和路宣也到家了,“新路程”項目還是給了路宣,他今天正式上任項目總監,在公司裏給項目組辦了個啟動儀式。

“爸,回來啦。”路思言打招呼。

旁邊餐廳上的飯菜已經好了,阿姨問什麽時候開飯。

路原跟路宣說:“打電話問你媽什麽時候回來。”

“她已經回來了,在樓上。”路思言說,還順帶補充:“我和她一起回來的。”

路宣吞咽口水,上樓去叫媽媽。因為爸爸很討厭他們一回家就紮進房間裏,不出來活動。

路思言沒有再說什麽,洗手之後在餐桌邊坐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爸爸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隱約有印象是在母親去世之後,他變得越來越嚴厲。

變得掌控欲極強,不管是公司還是家人,他都是掌控在手心裏。

簫聲不在,家宴又變得和以前一樣沉默。

“小言,你現在是住在公寓還是跟蕭鬱河住在一起?”路原突然問。

路思言正想回答,手機響了,“我接個電話。”

因為是簫聲的。

“嗯,我在吃飯,你說。”路思言接下,也不離開,否則父親一定會多疑。

電話那頭是簫聲壓低了的聲音。

“向之晴的人果然來了,查了一下是她娘家的司機,他們好像是一直知道這個醫院的,也來過,現在正蹲著蔣誌鵬。”

“沒關係,那你今天先忙。”

“他們都聽著對不對,那我先掛了有消息我給你發……什麽?ok……小言,黃岩說看到蔣誌鵬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節快樂呀寶貝們!最近忙到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