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麽啊!”路思言臉一紅。
簫聲:“你不是說過朱阿姨就像你另一個媽媽嗎?”
路思言雖然如此認為, 但是時間過去那麽多年,路思言早就知道自己沒有媽媽了。
他對自己和朱阿姨的感情中也參雜了別的感情。
他很愧疚, 朱阿姨的一切遭遇, 都源於自己。
不管是向之晴的刁難和父親的冷漠,還是自己的懦弱和逃避。
“聲哥,朱阿姨今天跟我說了一些事。”路思言把今天知道的信息都跟簫聲說了一遍。
“肯定就是向之晴了, 我不可能放過她。”
簫聲也是如此認為,但還是忍不住從理性的角度去說:“但是單憑我們現在有的證據, 是完全不夠的,而且……”
簫聲想說如果沒有鐵證能處置向之晴, 真的要翻案調查, 又會再涉及到很多人,包括他今天才再次遇見的朱阿姨。
他擔心路思言會再次陷入那種“都怪我”的情緒之中。
路思言抬眼看簫聲:“我不會那麽衝動的。”
簫聲捏捏他的手掌:“走吧,帶我見見朱阿姨。”
正好今天為了去董事會穿著西裝, 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朱阿姨看見的時候心中一喜, 她轉頭看看自己女兒,這和她剛剛描述的看起來非常粗獷凶悍的修車工完全不一樣啊。
“阿姨,我叫簫聲。”簫聲說著,差點伸手上去握手, 還好被路思言拉回來, “小言經常跟我提起你, 終於見到您了。”
朱阿姨始終帶著一點‘仆人’思想,覺得這樣有些越界,很不好意思地趕緊邀簫聲入座。
這時候許小荷剛好去旁邊的小超市買菜和水果回來, 路思言看他大包小包的上去幫忙。
“怎麽買這麽多?”
許小荷:“今晚給你們做好吃的。”
路思言和許小荷在廚房忙活的時候, 簫聲正和朱阿姨在客廳聊天。
“過兩天我找人給你們安排離醫院近一點的房子, 方便您去做康複。”簫聲說。
朱阿姨:“你怎麽知道我在做康複?”
簫聲笑笑,指著窗台邊上的袋子說:“看到您去了醫院的康複科了。”
朱阿姨說不用,“這裏安靜些,住在這裏心裏平靜。”
簫聲也能理解,點頭,打算給他們準備一台車,許小荷開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有車出行方便很多。
“小蕭,你和小言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朱阿姨問。
簫聲:“今年夏天。”
“車禍之後?”
簫聲點點頭。
“唉,小言他和以前不一樣了,眼神變了。”朱阿姨輕聲感歎。
簫聲苦澀的笑一下,所有從前認識路思言的人都說他和以前不一樣了,都很懷念以前的路思言。
究竟是多好的路思言呢?簫聲真的很想再看看。
簫聲和路思言都是開車來的,要回去的時候一看,剛好多出一輛車來,簫聲和路思言決定把路思言開來保時捷留給她們。
“這太貴太高調了。”許小荷說。
她說的也對,於是最後決定先臨時開著,過兩天再送一輛評價一點的車子來。
路思言從早上醒來開始就精神緊繃,回程的路思言忍不住打了瞌睡,簫聲把車座放下來,讓他休息一會兒。
進入城區之後,簫聲接到一個歸屬地是在本地的陌生電話,他看了一眼正睡著的路思言,戴上耳機接聽。
“喂?”
“您好,請問是蕭鬱河先生嗎?”
簫聲輕輕嗯了一聲。
“我是平成日報的記者,我叫黃岩。”
簫聲皺起眉頭:“有什麽事。”
黃岩:“請問可以跟您見一麵嗎?有些事情想要跟您溝通。”
“不方便。”簫聲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疑惑的是自己手機號怎麽這麽快就泄露出去了。
過去也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媒體報紙來找自己,想要采訪,簫聲已經習慣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看到一條新進來的短信,簫聲才回複對方一個見麵的時間。
晚上回到家,兩人洗漱之後在一起看路思言今天找到的監控畫麵,把畫麵截下來之後把儲存卡放進保險箱裏鎖好。
“聲哥,我想回路家去。”路思言說。
他看著簫聲的眼神,發現他在閃躲。
路思言接著說:“我已經確定跟向之晴有關係,就是她一手安排的這個事情,我想要拿到證據,可以讓她付出代價的證據!”
簫聲微微低下頭,因為他知道這不隻是向之晴的手筆,憑她的能力根本辦不了和圓桌案相關的事。她背後一定有人,而且很可能就是路思言的爸爸路原。
“聲哥?”路思言叫他。
簫聲終於抬眼:“小言,我們現在這樣也可以繼續調查不是嗎?你回去了她肯定會再想辦法害你的。”
路思言:“難道就因為這個我要一直躲在陰暗處嗎?”
“小言。”簫聲坐過去吧路思言摟進懷裏,他猶豫之後說:“我們再等等,我已經在找人跟蹤你繼母和弟弟了,一定能拿到更多的線索的。”
路思言看著簫聲,他知道簫聲的顧慮,但是總覺得心裏不是很舒服。
簫聲在董事會付出露麵了之後就忙起來了,去公司的時間也更多,路思言就在家裏開始查現在路家的動靜。
能查到現在公司的新業務和動靜,還有各個分支業務的股權變更。
目前還沒有公布路氏總公司新的股權分配計劃,說明路思言當時在父親書房裏看到的那個新的遺囑還沒有實行。
董事會那邊應該也會給壓力。
路思言想著,還是要盡早回去。
等易川有時間的時候,路思言和易川約著見了個麵。
易川麵色看起來和之前相比又差了很多,他癱坐在沙發上,“最近真的是焦頭爛額。”
路思言給他倒了一杯水:“工作的事情嗎?”
“嗯。”易川起來喝水之後對路思言說:“其中包括你那個弟弟,他想要那塊地做倉庫,但是又不是在超市買菜,你說要就要啊,他的資質和規格都不符合。”
路思言剛想說不用搭理他就可以,但是想著自己現在甚至是個死人,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這時候易川接著說:“然後你爸就來給我們施壓了。”
“他也同意路宣的這個計劃嗎?”路思言好奇,要說路宣在他麵前表現確實還算不錯,但是這個項目他還沒‘死’的時候接觸過,很大,完全不是他和路宣能吃下來的。
易川搖搖頭:“應該是的,不過小言,你最近跟我說的那些線索,好像也不能證明向之晴是凶手。”
“易川,我打算回路家去,隻有接近他們我才能找到更多線索。”路思言坦白。
易川:“這太危險了,你再想想吧,這個事情蕭總知道嗎?”
路思言眼神裏的光黯淡下來,沒說什麽,隻是搖搖頭。
易川並不能察覺到他此刻的情緒,隻是接著說:“不過我今天和領導去見了法院的人,得到一個消息。”
“什麽?”
易川:“之前我媽媽的錄音裏麵,你媽媽說‘蕭女士和高小姐還在牢裏’這句話,我們一直在想是誰,我知道是誰了。”
路思言看著易川:“誰?”
“蕭女士全名叫蕭晶晶,高小姐叫高原。”
路思言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總覺得這兩個名字很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和易川分開之後,路思言戴著帽子在街上走了很久,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到簫聲打電話來,說達叔叫他們兩個晚上去家裏吃飯。
路思言說好,站在路邊等簫聲過來接。
“怎麽了?”簫聲一眼就看出來路思言不開心,其實這兩天都能感覺到他情緒低落。
路思言係安全帶到一半,鬆開手側過身來跟簫聲說:“聲哥,我還是想回路家去。”
簫聲愣一下,隻說我們晚上再商量。
路思言依然不開心,但是要見達叔也隻好收起來。
到達叔的山間大別墅剛好是晚飯的點,達叔準備了火鍋,擺了一桌子的菜。
路思言剛想說達叔好厲害,就聽到簫聲問:“人已經走了嗎?”
“當然走了。”達叔說。
路思言悄悄問簫聲:“什麽人呐?”
簫聲笑,解釋道:“就是達叔想吃火鍋,我就找人送了食材什麽的上來,讓他們弄好我們就可以直接吃了。”
路思言尷尬笑笑,再看看坐在桌邊等著火鍋開的樣子。
確實也不太像會做飯的樣子。
“路思言?”達叔突然說。
路思言正在涮牛肚,抬頭看達叔:“在呢,達叔。”
達叔笑眯眯的,路思言和簫聲以為他要說什麽好話,結果一開口就是:“你家那個老頭馬上就要分股份了知道嗎?”
“啊?”
達叔:“你家的人漏的口風,說隻要你那個弟弟要是把物流園和倉庫的項目搞定,董事會就批準他加入。”
路思言:“所以他最近一頭紮進這個項目裏了?怪不得。”
“什麽?”簫聲不解。
路思言解釋:“我今天去見了易川,他現在就在建委工作,說是這兩天我爸和路宣那邊一直給他們施壓,想批一塊地。”
“建委那邊什麽態度?”簫聲問。
路思言也不清楚,易川隻是說他名下的公司資質不夠。
這時候達叔接話:“建委就是按流程辦事啊,不夠就是不夠,但是按說你那老爹幫忙施壓,說不定也會背著董事會出手幫嘛,就是個時間的問題。他現在就是路家唯一的孩子。”
簫聲轉頭看向路思言,有點明白了他最近急躁的原因。
路思言也轉頭,對視上的時候簫聲閃躲了。
“要我說啊。”達叔舉起就被喝掉,笑著說:“事情呢沒有簡單的事,但是兩個人一起辦事,步調不一致是早晚都會摔倒的。”
路思言和簫聲都沉默。
飯後簫聲和達叔談事情,路思言在院子裏散步,突然想起那天在書房裏看到的報紙。
反正沒有事情做,路思言又晃悠到書房裏,正想找報紙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下層的一個相框。
路思言趕緊撿起來,發現後麵還有一個相框,上麵是達叔和一對母子,這應該不是達叔的妻兒,因為年紀實在相差太多。
而且路思言覺得裏麵的男孩子非常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翻開相冊背麵,上麵寫著:攝於達叔57歲生辰,蕭晶晶與其子簫聲。
蕭晶晶?簫聲是蕭晶晶的兒子?!
路思言拿著照片的手顫抖,心裏還有一小團迷霧沒有解開,他繼續翻找那天的那份報紙。
找到之後終於看到文末署名:高原。
媽媽口中的蕭女士和高小姐竟然是簫聲的媽媽和這個記者,媽媽調查的是她們的案子。
那時候簫聲已經這麽大了,他不相信簫聲在聽到媽媽的錄音的時候,不知道那說的就是他媽媽。
路思言幾乎癱坐在地。
“他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們,風雨過後就是彩虹!明天就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