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緒激動的路思言再次震驚, 蕭鬱河?他是蕭鬱河?

路思言對專業的賽事了解不是很多,連車迷都算不上, 但是要說蕭鬱河的名字, 誰會不知道。

傳聞鍾蕭鬱河的少年時代很模糊,有說他從小在日本接受專業訓練後回國的,也有說他是個孤兒, 是一直為生活奔波偶然的到機會就大放異彩的天才,還有說他家庭背景很硬, 是資本捧上來的歐皇,國內國外通吃, 不然怎麽能去國外參加專業賽事。

而LangK俱樂部正是蕭鬱河所在的俱樂部, 很多賽車手在職業生涯內會輾轉多個俱樂部,蕭鬱河不一樣,他一直在LangK俱樂部, 把隻有拉力賽項目的俱樂部擴展到有摩托車、方程式、卡丁車等。

過去的這十年時間, 可以說蕭鬱河是帶領著中國的賽車項目前進。

在他職業中期的時候又創立了LK集團, 開始做賽車的周邊產業和品牌。

路思言看著簫聲,覺得他陌生又熟悉。

是啊,他對跑車那麽熟悉,會修會改裝, 會說日語還認識這麽厲害的人。

他隻能是蕭鬱河。

路思言突然意識到, 自己隻是被簫聲對自己的好蒙蔽了他一點點透露出來的, 並不屬於這個小修車廠和小院子的光環。

路思言看向簫聲,他拿著手機,表情很痛痛苦:“Adam……”

Adam那邊沉默著, 沒有說話, 他是決定了可以為簫聲淌這一趟渾水, 但要先搞清楚簫聲可以為此做到哪一步。

是否願意為了路思言回去?

是否敢去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是否能重新麵對那些往事?

Adam拿簫聲當朋友,欣賞他尊重他,但也不願意看到一個如同狼王一樣的人躲在這裏。

平凡溫馨的生活縱然可貴,但那是屬於有擔當的人。

他覺得,簫聲現在不是。

他對不起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鬱河,如果你……”

“可以,但是Adam,給我一點時間。”簫聲打斷他的話,抬起頭來。

路思言一直看著簫聲,他並不知道重新走上賽道對簫聲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是不願意為難他。

但他答應了。

Adam很開心,但也感到意外,一年前和簫聲意外重逢的時候他勸說過很多次,就算是他辛苦打拚下的產業快要衰敗,他引以為傲的俱樂部變得頹廢都沒有能讓他動搖。

現在為了這個路思言動搖了。

不,他很堅定的說,他願意。

簫聲對路思言笑了一下,他仍不知道如何去麵對賽道和過往,但是此刻不願讓路思言傷心。

也許,時間會慢慢給他答案。

Adam開始說車的來曆。

“車子是兩個月前幾經轉手到我手上的,因為在找人修複車的過程中,發現刹車和製動有人為調整過的痕跡就沒有繼續。因為這很明顯是一台肇事車,我不放心,找人去調查,似乎是和一個叫路宣的人有關,我心裏有些猜測於是一直擱置到現在。”

所以,他現在也能確定這個一直跟在簫聲身邊的人是誰。

Adam解釋完,笑了一下:“鬱河,記住我們的約定哦。”

電話掛斷,一時間整個車庫鴉雀無聲,隻有中央空調發出微微轟鳴聲。

路思言默默的低下頭去。

他低聲喃喃:“路原是我異父異母的弟弟。”

路原出手的,他確實一直很想要這輛車。

困擾著路思言的一個謎團竟然在這種時候解開,路思言不由得冷笑一聲。

車子找到了,人沒有找到,於是幹脆宣布自己已經死了,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光明正大的修改遺囑,把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拿走。

路思言忘不了母親為了路氏熬夜工作的日日夜夜,她放棄了自己熱愛的律政道路,和父親一起把處在低穀的路氏重新拉回來。

好不容易熬過了那些年,她從路氏退下來,重新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業。

她做到了,還有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

路思言也以為他們有一個完美的家庭。

如今卻是這個模樣。

“小言。”簫聲叫他。

路思言回過神來,抬頭看簫聲,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nana,雖然她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依然保持著自己的職業素養。

“抱歉,剛剛嚇到你了。”路思言對nana道歉。

nana微笑:“沒事吧,我們過去休息一下。”

簫聲:“我們還是回家,麻煩你了。”

說完摟著路思言的肩膀往外麵走。

兩人去漆房看了一下噴塗的情況,調試設備記錄好幹燥過程的數據,騎上摩托車載路思言下山。

路思言呆呆地靠在簫聲的肩膀上,沒有說話,兩人沉默著,隻有呼嘯的山風。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下山的出口處路邊停了一輛車,車裏坐著一個和路思言年紀相仿的男孩,看到呼嘯而過的電動車之後忍不住微微抓緊方向盤。

隨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路思言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不說話,安靜的去洗漱之後上床睡覺。

簫聲坐在廊簷下看著空空如也的貓糧碗,點了一根煙。

他對路家的事情並不是太了解,路思言到這裏的時候找人去查過,但是結果並不理想。

當年路思言母親車禍後不到半個月,媽媽就出獄了,但是身體很差住進了醫院,兩個月後病逝。

那兩個月的時候她一直鬱鬱寡歡,簫聲問她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她也不說。

隻是交代他把自己的東西都燒了,一樣都不要留,還有就是永遠都不要透露和高原有關的消息。

而那個叫高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直到她打電話來拜托自己收留路思言。

這十幾年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連當年那個可愛的小男孩都變成了一身謎團的喪家犬。

簫聲幾乎是徹夜未眠,路思言關緊了門窗,警長進不去,在院子裏焦躁地徘徊。

簫聲朝它伸出手,警長居然沒有像以往那樣對他哈氣,露出牙齒。反而慢慢地靠近他,在他腳邊躺下來。

他想著路思言也無法入睡,也許他會在半夜起來,想要找自己聊聊天,或者簡單地靠在自己肩膀小憩一下。

沒想到他一覺睡到早上七點半,路思言正常起床,抓著自己睡得雜亂的頭發問簫聲今天吃什麽。

他還打了個哈欠。

看起來這晚睡得還不錯。

簫聲:“手抓餅,你要橙汁還是牛奶。”

路思言:“橙汁。”

說完就像以往那樣走進衛生間洗漱,吃完早餐去上班,簫聲把他送到了創業園門口。

“中午過來找你吃飯。”簫聲突然說,他不放心路思言。

路思言:“啊?不用,今天要剪昨天的片子寫文案,很忙。”

說完轉身往樓裏麵走。

他好像是完美地融入了這份工作,還有這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但是簫聲卻始終隱隱感覺到,他並不屬於這裏。

路思言到了公司,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原本公司的上班時間是九點,員工習慣了十點之後才到,路思言坐在工位上盯著電腦。

隻要工作效率沒有問題,十點上班完全OK。

就這樣坐著直到員工上班跟他打招呼,這樣精神放空讓他覺得不舒服,於是打開文檔開始寫文案,再有兩天就是最後的活動期限了。

他們已經租好場地,找好讚助商,又臨時雇了兼職去會場幫忙,時間一到,平台上票選的三台車子將會在場館展示。

目前看報名的人數已經超過三百個,大多數人都是衝著簫聲改的這台邁凱倫來的。

很快員工們都到了,路思言的豐厚獎勵果然是員工們的強心劑,類似的活動他們以前就做過,是有經驗的。再加上路思言並不是職場老鳥,寫出來的企劃書通俗易懂,執行起來很方便。

“小言經理,場館那邊說安保那邊需要你再去確認一下。”新來的運營助理悠悠跟路思言說。

路思言回過神來,說好的。

悠悠雖然是剛工作一年,但是從實習開始就是在很有名的4A公司工作,後來又在一個新能源汽車公司做策劃。

年紀小,經驗不多,但是見多識廣腦袋轉得快。

就是從大城市辭職回來之後考公不順利,和家人有矛盾,總有些不自信。

他收拾了手頭的工作,抱著電腦準備去展館,悠悠本來要跟著他一起去,但是路思言讓她把活動主持稿再潤色一下。

他很想自己一個人走走。

剛走出大廈的時候路思言差點睜不開眼睛,今天的太陽也太大了,門口這一片一棵樹都沒有,路思言整個人都曝曬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公司距離展館不是很遠,路思言頂著太陽走過去。

走了一段路之後終於走到有樹蔭的地方,路思言終於得以放鬆片刻,他抱著電腦慢慢走著。

陽光穿過樹蔭打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

路思言又想到簫聲說的那一句“也許失去比擁有更輕鬆呢?”,簫聲說這句話的時候路思言能感受到他的鬆弛。

就連曾經擁有LK集團和中國第一的蕭鬱河都能改名簫聲,在一個修車廠裏做修車工,為什麽自己心中卻總是有莫須有的不甘心呢?

他好像一個隨著浮在海麵上的破木板飄到這個港灣裏來的人,港口和港灣都在眼前。

但是他既不甘心留下,也沒有勇氣離開。

因為他隻有一塊破木板。

所以他決定,與其這樣,不如先做好眼下的事情。

不知不覺走到了展館門口,路思言深呼吸一口氣,抱著電腦走進去,找到負責他們活動的客戶經理。

因為有個明星過來做助農公益,從他們公司抽調了很多保安過去,現在人手不夠。

商量之後最後的決定是他們負責去招一批兼職過來,費用也會相應減少。

事情解決得很順利,路思言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看著場館發呆,還有工人在布置背景之類的,大家都很忙碌,沒有人注意到路思言。

簫聲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路思言。

場館頂部是玻璃,陽光照射下來打在他的身上,身材單薄皮膚白皙的路思言看起來就像透明的泡沫,幾乎快要消失在空氣中。

簫聲理解他心中的掙紮和不甘,而立之年的自己離開的時候都痛苦得要靠酒精來麻痹自己,更何況二十出頭就經曆了那麽多,以那種姿態離開的路思言。

兩人隔著場館的玻璃牆呆了很久,簫聲手裏的飯都快涼了才終於動身進去找他。

“你怎麽來了?”路思言看到簫聲過來,下意識地微笑一下,掩蓋自己的情緒。

簫聲拎起自己帶的飯,“去公司找你,你們同事說你過來了。”

路思言站起來,看著保溫盒:“你回家做飯了嗎?”

簫聲點點頭。

展館裏灰塵大,兩人一起去外麵,在樹下的花壇邊坐下。

簫聲做的都是路思言喜歡的菜,但是他還是沒有什麽胃口,吃了一點就說飽了。

寡言如簫聲,此刻除了給他開一瓶水,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我要回公司了。”

簫聲說送他回去,路思言卻拒絕了,說走兩步就到。

他隻能看著路思言的背影,默默捏緊了手中的礦泉水。

路思言知道簫聲還在看著自己,就像每一次上班的時候目送自己一樣,不管以後如何,至少此刻路思言知道,有一個目光會看著自己。

不能讓他失望。

下午簫聲請了個假,三哥那邊似乎也得到一點風聲,沒有多問,讓他自己處理好。

“阿聲。”臨走的時候三哥突然叫住他。

簫聲回頭。

三哥拘謹地笑一下,說:“你到這兒多久了來著?”

簫聲:“三年了。”

“挺好的,三哥之前說過,隻要你想呆在這裏,有三哥。”

簫聲低下頭,笑笑:“知道。”

到Adam的別墅的時候他正在泳池旁邊曬日光浴,見簫聲過來,讓他也過來坐下。

“大中午的曬太陽,不怕把自己曬中暑。”簫聲打趣。

Adam笑,“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簫聲坐下,沒有說話,心想Adam應該已經知道了路思言的身份。

想找路思言的照片並不困難,隻是以前沒想到他沒死,沒有人會刻意注意這個。

“鬱河,你糊塗了。”Adam說。

簫聲往沙灘椅上一靠,閉上眼睛感受一下下午猛烈的太陽:“你不糊塗?”

Adam:“哈哈哈,不必挖苦我,我不會因為愛他受到懲罰。”

“一開始我隻是想替母親報答一下恩人。”簫聲說,他微微睜開眼睛,看著不遠處赤山市的城區,“我母親和他母親是故交。”

Adam似乎對他們長輩之間的糾葛不感興趣,單刀直入地問:“睡過沒有?”

簫聲登時臉色大變,很是無奈地看向Adam:“Adam!”

“okok,萬花叢中過的蕭鬱河現在居然變成了純愛戰士,實在是佩服佩服。”

耍嘴皮子簫聲不是Adam的對手,隻得苦笑不語。

Adam知道他現在也苦悶,需要排解,於是跟他閑聊:“所以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呢?那個孩子早晚都會回去的。”

“不知道。”

“不過鬱河,我始終覺得你不該窩在這裏,可能你並不是很關心,但是LK現在確實是群狼無首,亂得像剛成立的丐幫。”

Adam的比喻一向可以的。

簫聲看著遠方:“我不願麵對那些。”

Adam:“那不是你的錯。”

“卻因我而起。”

“但你要管小言的事情。”

“他……不一定會走。”簫聲說完,自己也笑一下,自欺欺人罷了。

簫聲在這裏呆了一個下午,和Adam閑聊完之後去車庫看了一下車子,整個改裝也有很多路思言的想法。

雖然他總是說自己不懂,但是從小耳濡目染,又在德國留學過,經常有很好的想法。

最近經常冒出這樣的想法:傳聞中那麽糟糕的路思言到底是誰他媽的造的謠?

等車子最後一道漆烤幹之後明天就可以來開走,後天就可以出現在路思言籌備的活動上。

回去的路上簫聲還擔心,這次來的人一定會有和路思言有交集的人,怕到時候出事情。

很明顯路思言現在還沒有做好決定。

接下來的兩天路思言依然努力地完成著自己的工作,活動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但是到了活動的那天早晨,卻一直不見路思言起床。

簫聲弄好早餐去敲他的門。

“進。”路思言說。

簫聲推開他的臥室門,黑影一樣的警長刷地一下竄出來,他看向路思言的床,他四仰八叉地躺著,看起來完全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不去場館準備一下嗎?”

今天是周日,活動開始的時間定在下午三點,但是對於主辦方來說需要檢查和準備的地方很多。

路思言:“我今天不去。”

雖然他閉著眼睛,頭發也亂糟糟的,但是聲音清亮。

這幾個月簫聲把他從**拉起來過無數次,知道他剛醒來的時候聲音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簫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路思言就接著解釋:“看過名單了,有見過我的人。”

路思言偷偷睜眼看一下,自己都說了不去他怎麽還站在門口?

“真的不去?”

“不去。”

簫聲點點頭,退出去關門。

路思言有點失落地歎口氣,從枕頭下拿出從公司拿回來的手機,看著工作群裏發出來的現場照片。

那台簫聲親手改裝的邁巴赫是活動網絡投票得到票數最高的,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路思言發現車的介紹那裏加上了文案,他讓助理跟每個車主收集了信息做成文案,還沒有來得及過目。

文字類的工作他很相信悠悠。

正當他放大照片準備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麽的時候,門突然又被推開,簫聲伸了個頭進來。

“我報名參加了今天活動的安保兼職,聽說還剩一個名額,有興趣嗎?小言經理。”

“沒有。”

“製服有帽子和口罩。”

路思言默默把手機熄屏看向簫聲,眨眨眼睛,咬住下嘴唇問:“那……保安製服好看嗎?”

路思言重新洗漱一遍,就算今天會穿得很嚴實,會擋住臉,但是他還是想把自己收拾得幹淨清爽,這個活動是他傾盡心血做的。

首先要把這幾天熬出來的胡子刮了。雖然路思言的的毛發一直不太茂盛,不像簫聲一天不刮全是胡茬。

從他需要刮胡子開始,用的就是市麵上最新款的電動剃須刀,用不慣手動的,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才稍微熟練一點。

路思言在衛生間裏,他剛剛衝了一個澡,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幹,濕噠噠的往下流著水,白色T恤領口處被水浸濕,貼在他線條優美的鎖骨上。

他一手拿著剃須刀,一手扶著洗手池的邊緣保持穩定,對著鏡子仔細地刮胡子。

“嘶——”路思言皺眉,鏡子裏自己的下巴慢慢滲出紅色血跡,染紅了泡沫。

“怎麽了?”簫聲剛剛在院子裏除草,聽到路思言發出了聲音。

路思言:“沒什麽。”

他打開水龍頭雙手捧水洗幹淨臉上的泡沫。

簫聲看到了他下巴處的血痕,“流血了。”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路思言對自己刮不好胡子有些難為情,轉移話題:“今天早上吃什麽。”

簫聲說吃三明治和牛奶。

他看著路思言笨拙地一手用衛生紙按著那個劃痕,一手重新給自己還沒有刮過的地方上泡沫。

“我來。”

路思言手中的泡沫被簫聲拿走,他愣著看簫聲,他輕輕掰自己肩膀讓自己麵朝著他。

泡沫均勻鋪好,然後簫聲上手拿起刮胡刀,刮胡刀靠近路思言的臉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點。

“別動。”簫聲伸出一隻手,繞到腦後,輕輕按住路思言的後腦勺。

此刻他們距離彼此的臉隻有二十公分,路思言微微抬頭配合簫聲的身高,簫聲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癢癢的。

作為一個男孩,路思言成長的路上並沒有男性長輩的愛護,父親並沒有教過他幫過他刮胡子。

簫聲是第一個幫他刮胡子的男人。

“他的鼻梁真的好高好挺,喉結形狀有點性感,臉部一點贅肉都沒有,怎麽這該死單眼皮看起來也很有魅力呢?!”

路思言毫無知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刮完就去吃飯。”簫聲說。

“啊?哦……”

保安製服確實還不錯,路思言對著鏡子感歎。

因為是跑車主題的活動,來參加活動都是相對有錢又懂一點行的人,所有的細節都沒有敷衍,包括當天在場服務的保安和服務員。

保安的服裝是寬鬆的複古豆綠色襯衫搭配改良款休閑作戰褲和馬丁靴,整體是比較硬朗帥氣的風格。

路思言身材並不像簫聲那樣健壯,衣服穿在身上挺寬鬆,像是參加戶外風的走秀。

而簫聲的肌肉則填滿了衣服,高挑挺拔,拿個kt班都像是作戰地圖。

“還有這個,小言經理。”助理悠悠上前來,拿著一個帶著卡扣的綁帶,上麵還掛著幾個很小很小的鈴鐺,動的時候會發出悅耳的叮鈴鈴聲。

路思言後退一步:“什麽東西。”

悠悠:“裝飾啊,每個人都戴的。”

說完,她直接上手把袖箍戴在了路思言的胳膊上,路思言看了一下,上麵還有一點點F1的元素。

顯得不那麽嚴肅。

路思言看著簫聲自己也戴上的袖箍,發現簫聲的款式和自己的不一樣。

“不對,為什麽他的沒有小鈴鐺啊?”

此時一位穿著熱辣機車女郎製服的女孩子走過,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追隨過去。

她腿上的鈴鐺腿環叮鈴作響。

路思言:“嗯?”

助理悠悠露出苦澀假笑:“經理,男款的用完了,這個湊合一下嘛。”

“我要跟他換!”路思言指著簫聲說。

悠悠看一眼簫聲健壯的上半身和充滿攻擊性的眼神,哢噠一聲給路思言戴上之後就溜了。

今天活動,路思言的工作大多由悠悠來代替他完成,路思言知道她很忙自然不會跟她糾纏這個,隻能歎口氣,把帶有鈴鐺的那一截轉到胳膊內側去。

“很適合你。”簫聲說。

路思言齜牙:“屁!”

展館提供了酒水和小食,還請了三哥朋友俱樂部的經理David來做主持,一切都順利進行著。

下午兩點,用戶陸續到場,其中很多是結伴而來,三輛跑車還用黑布蓋著沒有展示,大家就吃吃喝喝聊天。

為了避免露麵,路思言和簫聲戴著鴨舌帽和口罩負責後門的安保,來往的大多是工作人員,偶爾需要幫忙搬搬東西。

路思言觀察著到場的人,暫時還沒有發現有自己認識的人,但是不保證沒有認識路思言的人。

畢竟以前當冤大頭經常去買單,買完就走。

三點活動準時開始,David不愧是個老手,他的工作經常需要和有錢的富二代溝通,自身的相關知識也很紮實,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就沒有富二代們不愛聽的,現場氣氛一直很好。

最重要的環節就是揭示平台上投票前三的改裝跑車,從第三的開始,最後一輛才是簫聲改裝的邁凱倫。

雖然改裝過程幾乎是全程直播,但是最後的成品一直沒有展示過,大家都很期待。

路思言正靠著牆看David剛揭曉的第三名,突然有人路過旁邊。

“聲哥!你真的在這裏!”

路思言轉頭,看到一個不怎麽熟悉但是記憶猶新的麵孔。

——那個該死的白襪體育生。

簫聲倒是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隻淡淡解釋:“這是我老板的公司,過來幫忙。”

體育生穿著背心,短褲長度在膝蓋以上,下麵是經典的白襪配拖鞋。

“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去過廠裏好幾次都沒有見到你,最近很忙嗎?”

說著說著,就湊到了簫聲跟前,上下打量著簫聲這一身製服,差點把“*我哥哥”寫在了腦門上。

路思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是對方居然無視他。

簫聲:“忙。”

往後撤了一點,又補充:“我在工作。”

體育生早已習慣他這種冷酷硬漢的形象,絲毫不介意,就在旁邊繼續說話:“我剛到呢,聲哥,這次活動是你參與的嗎?好厲害哦,身邊好多朋友都在關注,要不你下一次做個摩托機車的主題?”

路思言白眼翻著翻著,突然一個激靈,這好像真的可以欸,雖然摩托車沒有那麽高逼格,但是受眾更廣,平台上的機車愛好者比跑車更多。

想完不禁看一眼體育生,心想:“可以啊你,看來腳氣沒有熏到腦子。”

“不是。”簫聲突然說話,轉頭看路思言:“是他做的。”

白襪體育生其實早就認出路思言是上次那個裝病吸引簫聲的人了,就是故意裝作看不見他的。

“他?”

路思言也做作地雙手交叉在胸前:“啊,怎麽了?”

體育生撇嘴,似乎有點不服,嘴硬道:“沒怎麽啊,當保安也算是參與,我明白的。”

路思言低頭看自己的製服:“保安怎麽了?!你的聲哥不也是保安。”

體育生:“保安也分等級看質量的哦,你太瘦了,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路思言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他確實太瘦了,偷偷看向簫聲的時候發現他居然在低著頭憋笑!

“所以要讓這個大塊頭在身邊保護我。”

說完覺得不夠解氣於是在簫聲胳膊上錘了一拳,“是吧!”

胳膊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叮鈴鈴聲音,讓此時的路思言更添一分嬌俏。

他確實和白襪體育生不是一個類型的。

“你……”體育生也看向簫聲,但是簫聲正在被路思言打,被打了還不還手隻是憋笑忍著。

他根本沒有看過簫聲這個樣子,居然有人能敢打他?!他還不生氣就這麽受著,還笑??

體育生扭著屁股啪嗒啪嗒走了。

路思言終於得以爽快地“嘁”了一聲,揚起傲嬌的下巴。

“笑什麽啊你!”路思言看簫聲這副樣子就來氣:“是你邀請他來的?不然他開摩托車的怎麽能拿到入場券。”

簫聲舉起雙手示意清白:“我沒有。”

路思言哼了一聲,撇他一眼,得寸進尺地繼續嗆:“不是才怪,人家剛到就來找你了,聲哥聲哥叫得好親密好甜膩哦,聲哥~”

“你不也這麽叫。”簫聲小聲道。

路思言:“哦,你的意思是我不能這麽叫是吧,懂了。唉,果然啊果然,誰不喜歡男大學生呢。”

簫聲:“……”

路思言:“還是會騎機車的白襪體育生,撞你□□上了是吧?”

說完覺得不解氣,又碎碎念:“真的是搞不懂某些人的品味,白襪什麽的真的好過時。”

簫聲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向上,吐槽自己的路思言看起來是這麽的生動活潑,他一邊諷刺自己一邊揮舞手臂的時候耳邊都是鈴鐺聲,聽到簫聲顱內高|潮。

“你笑什麽!”路思言說了這麽多,簫聲一點沒有生氣,搞得路思言有點下不來台。

他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看著簫聲。

簫聲沒有回答,隻是雙手抱胸靠著牆壁,笑著輕聳一下線條迷人的肩膀。

路思言語氣傲嬌,死撐著嘴硬:“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哈,你別誤會,喜歡白襪體育生是你的自由。”

“我從來沒說過喜歡白襪。”

“那你喜歡什麽?”

簫聲充滿攻擊性的單眼皮眼睛盯著路思言,眼神如同輕佻跳動的火焰,上下打量路思言一遍最後定格在他的眼睛。

“我喜歡製服。”

作者有話要說:

雨荷,你要說製服什麽的我可就不困了哈 (興奮) (變成猴子) (飛進原始森林) (**樹藤) (創飛路過吃香蕉的猴子) (怒吼) (變成猴子) (飛進原始森林) (**樹藤) (創飛路過吃香蕉的猴子) (尖叫) (變成猴子) (飛進原始森林) (**樹藤)

感謝老板們支持,給100%訂閱的老板們抽2箱旺仔牛奶哦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