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救性命
隨即柳氏隻聽到一聲古怪的嘶鳴,接著又是一陣密集的‘鐺鐺哐哐’的擊打聲響,那持劍的人不耐煩久耗,長劍一側,頓將那砍砸的刀具斬斷了。
斷裂的刀具落地,接著他長劍一挑,似是想將那先前還攻擊性極強的人逼得退後。
豈知那人竟不知畏懼為何物,竟似是主動挺胸,往前一湊。
柳氏隻聽背後一聲‘噗嗤’輕響,接著有人‘嘿嘿’笑了兩聲。
那持劍的人將手一鬆,疾步後退。
小股熱燙的**飛濺了出來,有數滴烙到了她後背心上,令她如被燙到般,後背一麻。
所有的變故發生在刹時。
暈頭轉向之間,柳氏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之際,一隻手伸了出來,搭了一下她的手肘,穩住了她的身體。
“多謝……”
她驚魂未定,卻仍下意識的道謝。
托了她一把的人迅速將手收回,站在了她的身側。
‘撲通!’實物墜地,發出聲響。
現場靜默了片刻,突然有人尖聲大叫:
“殺人啦——”
“殺人啦——殺人啦——”
柳氏一聽這話,強忍不安轉頭去看。
就見在她身後約兩米開外,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中還握了一把斷口的半截鐮刀,胸口正中處一支長劍透體而過,紮入地底。
遠處數米開外,那鬧事的馬匹已經被斬掉了斷裂的腦袋,殘軀撞向了牆壁,血像是潑灑出來的大雨,糊了路旁的店鋪滿牆都是。
她瞳孔急縮,接著就聽站在她身旁的人似是有些詫異,發出一聲輕‘咦’:
“竟然主動撞了過來……”
說話時聲音很輕,仿佛有疑惑未明。
她想起先前聽到身後的追擊之聲,再想到這人落地之時撥劍斬出的那一幕,記憶終於回籠,柳氏張了張嘴——
還未發出尖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側不遠處的身影。
那是一個長相俊美非凡的少年。
看年紀,不超過二十。穿了一身黑色繡暗紋的騎服,身長玉立。
一頭漆黑如緞的長發高高挽成一束垂至腰際,玉麵朱唇,竟一時之間讓柳氏難辨雌雄,哪怕柳氏自己家中養了個美貌非凡的小女兒,都依舊被驚豔得說不出話語。
隻見他膚色雪白,眼似寒星,鋒芒逼人。
腰下掛著一支空的劍鞘,他單手按住,雙眉微皺。
本該是絕代的佳人,此時卻殺氣外溢。
那一聲未逸出口的尖叫,在看到這俊美如玉的小公子時,又被柳氏及時的咽了下去。
因為這少年的長相,她幾乎忽略了此人剛剛出手‘殺’人的事實,哪怕倒地的人就在離她不遠處。
“多謝。”
她深呼了口氣,向著少年道了聲謝。
這一說話,柳氏也算是找回了幾分神智。
隻見那少年漫不經心的點頭,好似並沒有將救人一事放在心中。
他眼中帶著些困惑,很快的又收拾好情緒,變成冷淡之色。
少年長腿一邁,上前了一步,抓住了插進倒地男人胸口的長劍把手,往回一抽。
劍刃切割著肉體,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帶著那男人身體微微晃動。
他身下溢出暗紅的血流,與水窪融為一體。
長劍離體而出,倒地的男人心口出現一道小口。
血‘滋滋’湧出,像是泉眼一般,迅速將他胸膛洇濕。
同一時刻,馬車內探出了半個腦袋的姚守寧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
她見到那男人突然撞車而瘋,接著胡亂攻擊人,最終提刀砍殺柳氏。
關鍵時刻,幸虧是那騎馬入城的少年將柳氏救下了。
在那男人追擊柳氏之時,姚守寧看到了男人的眼珠變得通紅,好似被血染過,帶著幾分邪異的感覺。
下一瞬,此人就死於那黑衣少年之手。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快得讓姚守寧連聲音都發不出。
緊接著,少年抽回長劍。
抽劍出來的那一刻,變異再一次發生了。
隨著劍被少年抽回,那地麵的男人傷口之處,有一股凝實的黑氣順著血光悠悠而起,接著匯為一束,停了片刻之後,‘嗖’的鑽入進那提劍的少年眉心之中。
“啊——”
姚守寧一見此景,不由嚇得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的縮回了頭。
周圍的人似是對此全無反應,就連那殺人的少年,在黑氣入體之後,也似是全無察覺。
‘砰砰砰。’
姚守寧的心髒亂跳,嚇得她直拍胸。
“真是中了邪了!中邪了!中邪了!”
冬葵也嚇得麵色發白,癱坐在馬車內直抖,嘴裏也道:
“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主仆二人都被自己所見之事嚇得不輕,各自說著各自的事,誰都沒功夫出言交流。
而另一邊,毫無察覺的少年將劍抽回,劍刃上的暗紅血液順著劍身紋路的凹槽而流,沿著劍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俊美的少年這才低轉過頭,看了柳氏一眼:
“沒事吧?”
他的視線之中帶著幾分探尋之意,但正處於情緒衝擊之中的柳氏並沒有及時的意識到這一點,而是下意識的搖頭。
此人手提滴血的長劍,看起來宛如煞神。
“沒事就好。”少年點了點頭,眼裏的那道暗芒已經收了起來,重新將視線落到了地麵的人身上,高聲吩咐:
“找個大夫替他看診,還有沒有救。”
他話音一落,便有人大聲應‘是’。
隨他進城的隊伍已經勒馬停足,發瘋的馬已經被斬首。
除了有不少人在慌亂之下被推倒、踩踏而受傷之外,最棘手的事就是突然出了一樁人命事故了。
好在這黑衣少年一聲令下之後,其餘人騎著馬圍著街道繞圈,將胡亂竄的人截留,很快把情況穩住了。
除了少部分溜得較快,躲進了四周店鋪的極個別圍觀群眾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經被留在了這群街道正中。
內城門的消息傳了出去,暫時有士兵搬了木樁,將進城的道路封阻,防止處理事件時,再有意外闖入。
“有大夫嗎?”
一個身穿墨綠長袍,胸係皮甲胄的年輕男人打馬過來,在離少年五六米開外時,翻身下馬,大聲的問了一句。
“不用看,已經死了。”
他的身旁,另一個身穿青色儒袍,同樣腰係長劍的男人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