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什麽意思啊？調查我們小隊的隊員，還不允許我們入內是嗎？”
時歲和段默軒被擋在門外，段默軒笑了一聲，站在這人跟前，微微眯著眼睛，慢吞吞開口。
“根據異能者條款第七十三條異能者小隊準則，你們這並不符合規定。”
這一隊人異能潛力等級都還不錯，但不是標準的四人小隊，更像是異能者管理局總局那邊的秘密部隊。
他們穿著統一製服，表情嚴肅，本來是沒有說話的意思。
但在雲夏國3S級別小隊麵前，在時歲的目光中，這群人到底還是沒頂住。
“與江京墨同學有關的事件評定等級超過S級別，屬於特殊事件特殊辦理，涉及到國家背後機密，請時隊理解。”
超S級別事件？
在整個雲夏國，除了p藥劑和一些大型的刑事走私案件相關，還沒有其他事情能超越S級別，要特殊審查。
段默軒心中一驚，不妙的感覺從心底傳來。
時歲輕輕拍了一下段默軒的肩膀，冷靜開口。
“是總局下達的命令嗎？”
“是的，時隊。”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呀？！啊？！……讓我冷靜？我冷靜的下來嗎？我學生都被你們當罪犯提審了……還沒那麽嚴重？你們要不要去看看戒嚴區外麵堵了多少江京墨的同學嗎？！還有網上，你們要是弄出點什麽問題來，立馬就成嚴重事故！”
田樂山擠進來，身後還跟著宮隴等幾個老師。
在之後便是跟著過來的安老和港市異能者管理局的正副局長。
安局長表情嚴肅了一些，還是安撫著。
“大家都不要緊張，隻是對江同學過去的例行詢問而已，幾個月前京市郊區出了一起關於P藥劑的聚集事件，我方誤入隊員三死一傷，最近傷者意識轉好，我們請相關的記憶異能者做了探查，才出現了這樣的意外情況。”
記憶異能者——
京市郊區的聚集事件，跟江京墨有關係。
江京墨曾經丟失的記憶。
江京墨曾經瞞著他的事情。
時歲張了張口，最後眼底冷芒乍現。
“那跟我們江江又有什麽關係，而且他失憶了。”
“知道你們是處出感情來了。”
沈池站在一旁冷哼一聲。
“反正現在江京墨已經在裏麵了，這事情你們早晚要知道，實話實說，就是因為人家探查出來了關於江京墨的一些畫麵，總局這才啟動了特殊事件問詢，現在他是朋友。”
沈池冷靜的跟時歲對視，還輕笑了一聲。
“誰知道失去記憶之前的他是不是敵人呢。”
“不可能！”
段默軒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就江京墨對兩腳獸的那個癡迷樣，說他是站在完美領域組織那邊的敵人，他第一個不同意。
段默軒已經定在了沈池跟前。
“小江不可能傷害人類。”
“沈副局長，”時歲更是冷靜的，好似絲毫不為他的話所動，“你所說的，也隻是你的推斷。”
“隨便你怎麽認為。”
沈池聳了聳肩膀。
“好了，都少說兩句。”
安局長還一臉嚴肅，但出乎意料的沒說話，仿佛證明了這事情的嚴重性，倒是安老過來打圓場。
他看了安局長一眼。
“張顧問呢？”
“叔父，人在裏麵呢。”
安局長這才開口，垂眸之中帶著一點意味深長。
“人家專門為江京墨來的。”
用的依舊是平常的語調，這點意味深長很少有人能品出來。
安老輕輕點了點頭。
“調度科啊……統籌全局的相關行動，平時就挺累了，還要跟著跑這些，現在的小年輕可真不簡單，我都做不來，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我這一大把年紀了也已經退休了，不好再插手管相關的事情，真想給你們出點力，倒不如回去再整理整理這些年關於P藥劑的相關的文件，安海，你好好跟江同學聊一聊，告訴他，我還是很看好江同學的能力和人品，放心大膽的配合調查。”
“我知道的，叔父，我之前就跟他聊過一次，不過您知道，失憶這個事情不好整。”
安局長跟時歲對上視線。
“不過時歲，是不是黎星最近要來咱們市裏探望你們家，順便來度假？到時候還得請他加加班，好了，你們別在戒備區裏了，有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都先出去吧，這裏的事情都別往外麵說，我再去找你們小隊員聊聊。”
“歲哥？”
段默軒湊近，低低詢問了一聲。
時歲看著他們，冷冷的掀了掀唇角。
看似很平常的話，但時歲父親在異能者管理總局的高層，他自小對這些方麵有著出奇的敏感。
有些古怪。
打什麽啞謎呢？
*
屋內，江京墨撐著下巴，乖乖坐在自帶桌子的椅子上，看著對麵的人。
“你認識這個人嗎？”
對麵的人手中拿著一張照片，出示給江京墨。
“不認識。”
江京墨掃了一眼，乖乖搖頭。
那人皺了皺眉，還沒發話。
旁邊的張顧問已經等不及開口。
“你確定你不認識？”
江京墨又看一眼，還是乖乖的，還笑了笑。
“不認識哦。”
柔軟的發絲放下來，遮掩淩厲上挑的眉眼，他整個人的氣息很柔和，不緊不慢，也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真實想法。
每一句話都不軟不硬。
仿佛知道他們在問什麽，又仿佛不知道他們在問什麽。
就像是棋局之中出乎意料的一步，也不知道他是在裝傻，還是作為執棋人落下高瞻遠矚的一步。
但這不應該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所該要具備的素質。
“好吧，既然你非要這麽說——”
張顧問翻開卷宗。
“223年的五月十日，你還沒被認回江家的日子，在京市郊區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因為P藥劑產生的惡劣爆炸事件，爆炸原因不明，□□不明現場還采集到了相關的碎片，我方誤入現場的小隊三死一傷，兩天後，你因為重傷被送入京市醫院，一周後在血液庫的篩選下，跟一直以為你已經去世的家人團聚。”
“打斷一下。”
江京墨抬抬手。
“所以這前後有什麽因果，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關係就在於，一天前總局醫院幸存者開始慢慢恢複意識，現在還不能動彈不能說話，但意識回來之後，總局內提取記憶相關的異能者提取到了當天的部分記憶，你的身影出現在其中，而且看起來，還是某一隊人的領頭人物。”
張顧問觀察著江京墨。
其實所有看過那些記憶的人都很難把那個記憶之中，散漫冰冷的人跟麵前這個帶著燦爛笑容，一副柔軟可欺模樣的江京墨聯係起來。
在調查中，江京墨也是之前一直在被欺負，突然某一天就好像覺醒了一樣，在學校內沒人敢過多的招惹他，而當時他住院給的解釋是因為把受到的霸淩都報複了回去，江京墨遭到了那群人的聯合報複，再次被霸淩者推下了窗戶，才造成了那麽嚴重的損傷，好長時間都沒修養回來，還失去了記憶。
江京墨看著對方，笑了笑，指尖在桌角不自覺輕輕摩挲了兩下，但沒說話。
“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
話是這麽說，但又不敢說的太重。
畢竟江京墨之前在四院比賽上的強悍，讓人忍不住的退縮。
這個時候門被推開，張顧問剛要發火，就見安局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進門。
“外麵已經清場了，具體情況，我們港市也有參與的資格吧？”
安局長拉開椅子，坐下。
跟江京墨對視一眼。
“沒想到下一次聊天，居然是這種時候。”
之前兩人在異能者管理局的時候，已經單獨聊過一次。
江京墨眨巴眨巴眼睛，聲音又輕又緩，身子往後一靠，氣勢**開。
“所以，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想說明什麽？找我回憶拚湊當時的真相，還是覺得——我是站在另一邊的呢？”
“是不是的，等到下午黎星來了就知道了，安老還讓我給你帶話，說相信你，好好配合呢。”
安局長冷靜開口。
“江同學你知道的，關於這方麵的事情都是最高等級，所以你也別緊張，我們都是走流程，就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讓我看看——這次調查的編碼是27021是嗎？”
安局長翻動著卷宗，跟旁邊的張顧問對了一下。
張顧問下意識對了對編號，剛點頭，就聽見一聲放肆低笑。
來自前方——
他猛地抬頭。
江京墨撐著下巴，揚起唇角，對著他們露出燦爛的微笑，明眸皓齒。
隻是這個笑容跟之前的溫軟無害不同。
幾乎瞬間讓在場所有人本能顫栗，立馬戒備起來，意識到其中的危險。
*
“到底什麽情況啊？”
陸東心盯著裏麵，煩躁的抓著自己蓬鬆的尾巴毛。
這一出來的突然，直接打亂了很多學生的計劃。
但大家參與了一趟四院比賽，都累的夠嗆，跟江京墨沒太大交際，且已經沒有精力的同學們都已經散開了，隻留下了幾個隊伍在外麵等著。
時歲和段默軒在不遠處的欄杆上坐著，不知道在說什麽，張喻歌蹲在一塊大石頭上，拿著手機，搜索網上這段時間關於乾院的相關視頻剪輯，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反正老大肯定有解決辦法的，我覺得我們不用擔心，不如早點查一查晚上要去哪裏吃飯，今天這個時間了，肯定是走不了了。”
天已經快要黑了，這裏是跟他們出發點相對的另一片區域。
要回港市得繞一大圈，這麽折騰還不如明天坐船劃算。
“哎呀，等會兒要跟時歲學長和段默軒學長一起吃嗎？我感覺緊張炸了，對了，大後天回學校記得提醒老大去跟老田要學分，我怕老田轉眼就把自己的願望換成跟校長要假期了。”
張喻歌看起來倒是沒心沒肺，隻是在看視頻的間隙偶爾抬眼往被總局隔離起來的地方看上一眼。
“我總覺得不對勁 。”
廖麟輕輕開口。
“普通的事情不至於來那麽多人，而且你看時學長臉色也不太好看，尤其是剛剛打的那個電話——時學長家裏有人在總局工作。”
現在的情況就真的非常奇怪。
“應該沒事吧？那說起來咱們老大後台硬著呢，”陸東心再往旁邊看了一眼，“而且這麽多人都在等結果呢，說起來，廖麟啊，你那個表弟怎麽還不走，在這裏礙眼呢？”
這麽一個大折騰下，其實其他學院隊伍留下的不多。
乾院留了很多人，離院就留了花風裏那一隊做代表，坤院除了幾個最後跟江京墨搭夥對井光動手的學長學姐外，還留下了徐奏和他身後的劉昆侖，玄院留的少，就三五個，情況也都差不多。
井光小隊在不遠處的餐廳裏坐著，似乎是在討論被‘擊敗’後的心得感受。
“誰知道他。”
廖麟輕聲嘀咕了一句。
“他可能犯神經吧。”
不過也大概是他想多了，要是真要出什麽事情，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出，整個場地內有三個3S級別的異能者，算是區域集合的最強力量了。
能出什麽事啊……
都還沒想完，背後忽然轟的一聲——
熱浪襲來，仿佛海水沸騰，天崩地裂。
驚呼聲隨即而至。
而這異能仿佛是——江京墨的異能？？
“什麽情況？！”
井光已經一瞬間出現在隔離區前。
確定是隔離區內出了問題。
守門的成員也一下子慌了，下意識攔住井光，拿著通訊器想要說什麽。
但那邊已經沒有了回應。
“你現在怎麽呼叫都白搭，你先回頭看看吧。”
井光冷聲開口。
在那人茫然回頭，看著衝天而起的煙塵，在落日熔金的光輝裏，如同升騰起的巨大火光。
這是搞什麽事情了？
井光心裏正想著，那邊欄杆上坐著的時歲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他們的通訊器被發出了群體消息。
‘靠近T港口附近的A級別以上異能者全部集合，攔住危險人物——江京墨！’
“踏馬的，江京墨搞什麽鬼？！”
“老大，老大他怎麽了？”
張喻歌瞪大了眼睛，去看廖麟。
還沒說話，卻猛地將廖麟往自己身邊一拽。
刀鋒蹭著廖麟的耳邊劃過。
兩人踉蹌幾步摔成一團。
“殺了你——”
所有人回頭看去，徐奏眼底空茫茫的一片，高舉著鋒利的刀，對準了廖麟，再次揮下。
“殺了你！！”
艸，怎麽越來越混亂了？！
還有這人是什麽情況？
被控製了？
異能者還能被控製？
距離較近的段默軒率先一步將兩個被盯住的同學撈走，井光被迫改變追擊方向，閃身來到徐奏身後，異能發動的一瞬間，徐奏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他抬手敲擊在徐奏的後脖頸上。
但井光想象裏將他敲暈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這人隻是身子搖晃了一下，猛地側頭，手中的刀帶著被他異能強化後幾十倍的力量衝擊而來。
而就在這一刻，井光隻覺得自己脖頸疼痛，像是被猛敲了一下一般，差一點他就跪倒在地。
但對危險的感知讓他瞬間清醒，身子後撤數步，躲開襲擊。
同時警告其他人不要進攻，他的眼中嚴肅起來，看看搖搖晃晃眼底沒有光芒盯著他們的徐奏，再看看在徐奏身後笑意盈盈的劉昆侖。
剛剛是什麽？異能？
但徐奏的異能不是十倍火力嗎？
井光抬手壓了一下自己疼痛的後脖頸。
“你們是想要背叛國家嗎？！停下手裏的動作，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井光沉下眸子，壓低聲音。
遊藝在剛才已經摸到了兩人身後，利刃利落的對著劉昆侖出手。
但在下一秒，她麵前的空間扭曲，一條漆黑藤蔓從空間內鑽了出來，勾住了她的腳，瞬間將她扔到了遠處的海中。
隨著遊藝的動作，劉昆侖的麵容閃動了一下，他還帶著笑，但長相開始發生改變。
明明各院參加之前，全體都參加過精神力識別的判定，確定是本人啊，這人到底是什麽情況？！
井光隻覺得危機感一層層從脊背往全身各處蔓延。
“你到底是誰？！”
“覺得很奇怪？隻需要稍微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就好，讓記憶保留到今天結束，對我們來說不算難事。”
他的腔調優雅，又稍微有點古怪，又帶著某種狂熱癲狂。
“至於多重異能，這在我們完美領域所創造的奇跡之中，隻是小小的一個，不過本來異能的力量在他體內的平衡被你們打破了，所以比賽後半段讓他維持這幅模樣，我也很努力了呢，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容懷，是完美領域世界樹賦予的神，雲夏國終究要成為我統治下的領土，你們這點力量，其實並沒有反抗的必要，我今天來呢……是為了給我走失了的信徒開路回歸，我們將會創造一個新的完美的世界！”
像是與他的話對應。
幾則緊急通報被快速發送到他們的通訊器上。
‘坤院有老師突然昏倒，清醒之後要求所有人注意坤院劉昆侖，他的精神力不是本人！’
‘江京墨在審訊室內動用異能，打傷無數工作人員，現在正在向港口方向逃竄，高度懷疑對方跟P藥劑背後的完美領域組織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請高等級異能者迅速追擊！’
“踏馬的……”
井光回頭看了一眼。
“時歲你小子可把那家夥給拽住了啊。”
至於眼前這個——
井光在前方戰線功勞甚大，很多事情井光這邊的情報也知道。
完美領域，從W國興起的組織，頭目沒人見過，隻知道對方名叫容懷，靠著P藥劑已經蠶食了多個國家，懷疑對方是高等級的特殊異能者。
居然親自來了？還在四院比賽之中潛藏了一整場？！
管他什麽信徒。
那就不能讓他跑了！
井光擺出架勢，冷聲厲喝。
“老子管你什麽玩意，在雲夏國的地盤上撒野，老子不同意！”
暗夜危機動用到極致，黑色的囚籠困住這一方天地。
也將其他異能等級不高的異能者保護在外。
徐奏已經不管不顧的第二次衝過來，即便人已經喪失了意識和理智，但他的異能好像並不用他操控一般，自己行動，動作流暢自然，比他自己操縱都要厲害。
再配合上不知道怎麽弄出來的反彈異能，倒是短暫的牽製住了井光一會兒。
容懷站在黑暗之中，同為精神類別的3S異能者，他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還笑盈盈的在周圍打量了一圈，抬手一下子揮散衝上來的黑霧，麵容沉靜，在井光的領域之中，好似帶著聖光。
“拖住你這麽長時間，應該足夠了。”
他再次笑著開口。
轉頭望向某個方向，地麵上，一朵巨大的花開放，慢慢的帶著容懷下沉，就像是曾經應錫想要離開時候的場景，他展開雙臂，沉醉的開口。
“我知道你的願望，活蹦亂跳的小魚的確很耀眼讓人喜歡，我等著你來找我，我會實現你想要的一切，我保證——”
井光從側邊衝擊而來，但徐奏不管不顧速度也不受精神影響的快，擋了井光一瞬間，容懷就已經消失不見。
“艸。”
徐奏這一擋，被井光的異能徹底包裹住。
領域散去，眾人隻見井光麵沉如水，而被他控製住的徐奏正哀嚎著，在容懷離開之後，全身都開始崩潰，皮膚上長出了嘴，血水從各處湧出，他在哀嚎打滾。
一副被P藥劑反噬了的樣子。
*
港口此刻的兩個3S級別異能者被拖住了一個。
在轟鳴聲和警報聲中。
江京墨已經順利的來到了港口位置。
那雙冷靜的黑眸微微眯著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身姿挺立，纖瘦的腰肢像是一柄等待出鞘的利劍，映出周圍混亂的場麵。
他單手扯開衣領，另一隻手抬起，張口咬住半隻手套的粘黏處，撕拉——往下一扯，片刻後將這隻手套扔進了海中。
外套已經被他扯掉，就在他即將入水的前一刻。
錚——
江京墨抬手，金屬碎片在身邊被他擊碎，無數細碎的片片蹭著他的臉頰擦過。
其中有碎片劃過他的下頜，幾滴豔紅色的血滑落下來，他眼底卻沒有絲毫的波動。
在這混亂的背景下，甚至還眼眸亮亮的，像是以往一樣帶出了一個笑意，和他往常一樣，讓人看不透他的笑容背後到底是什麽，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江京墨微長的黑發飛揚，往常總被發絲遮擋的眼眸此刻溫柔與淩厲共存，輕聲開口。
“隊長。”
時歲停住腳步，呼出一口氣，盯住他，一字一句用力咬著。
“江，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