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從教室回到辦公室, 蘇魚第一時間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她帶到教室的一杯水已經喝光了。
“**茶好喝吧。”
冷不丁的，尤美靜在蘇魚身後冒出一句。
蘇魚已經習慣尤美靜這樣的行為，尤美靜如果沒有課, 在辦公室是不會安靜太久的, 她總是要找人說話, 無論是蘇魚，還是林小文, 如果蘇魚林小文都不在, 她就找李大河。
“確實好喝。”這段時間, 蘇魚已經泡完了尤美靜送給她的**茶, 現在泡的**是她托李琳給她買的, 家裏囤了不少，喝完再買。
尤美靜聞了聞：“你的**茶也挺香的。”
蘇魚笑笑, 能不香嗎，這可是李琳蘇季華兩人跑了很久，對比了各種**, 才給她買的, 一想到這裏，蘇魚便幸福得冒泡，美滋滋又喝下一口，甜到心裏了。
“林老師, 你現在出去？我記得你下節課沒有課。”尤美靜眼睛一轉, 看向就要走出辦公室的林小文。
“……”林小文看了看辦公室其他老師, 小聲說, “我出去放鬆一下。”其實是想去上廁所, 但她不好意思這麽說。
尤美靜揮揮手, 放過林小文：“趕緊去吧。”
林小文：“……”
蘇魚活動了一下手腳，坐在椅子上，準備回顧一下這節課，然後把需要改進的地方記下來，好的地方也記下來，還有學生情緒高低的點……
尤美靜瞄了眼蘇魚，又轉回頭，看著她書桌上的計劃表，這是她參考蘇魚的計劃表做的，今天上午要做的事她基本弄完了，她還有下下節課要上，這節課嘛，是空閑的，想找蘇魚說話，但蘇魚埋頭搞教案，尤美靜隻能低頭，重新把自己要上的課又過了一遍、兩遍……
蘇魚收好鋼筆，輕輕籲了口氣，滿意點點頭，很好，今天又好好搞完工作了！真棒！
“蘇老師。”
旁邊傳來有點幽怨的聲音，蘇魚頭都沒轉一下：“嗯？”
尤美靜：“你可真專心。”她瞄了好幾回蘇魚，結果，蘇魚連頭都不抬一下，全程維持著一個姿勢，寫寫畫畫，直到她停下筆。
蘇魚：“工作專注，效率才高。”都是前世養成的習慣，這一世也改不過來了。
尤美靜扯扯嘴角，蘇魚是她見過的人裏最有耐心的其中一個，一旦開始一件事，就不會停下來，想到這一點，她不由想起宋清榮，他也同樣。
“周巧曼回來了，是不是？”尤美靜脫口而出。
蘇魚挑眉：“你知道還來問我？”
再次確認後，尤美靜臉瞬間拉下來。
自從吳鳳珍回首都後，尤美靜沒有理由再去家屬院找宋清榮，而且周巧曼這個女主人不在，宋清榮也不會邀請任何人上門做客，尤美靜至今行動不便，來回學校和家屬院能把她累個半死，尤美靜試探過蘇魚，她想上門做客，蘇魚根本不接她的話，尤美靜去找林小文，但林小文閃避技能還是很快的，尤美靜逮不住她。
也就是說，尤美靜快一個月沒見過宋清榮了。
蘇魚覺得這樣很不錯，不都說，距離讓感情變淡嗎，如果尤美靜長年累月見不到宋清榮，還會這麽喜歡他？不過，也有一種可能，越得不到越惦記？
蘇魚搖搖頭，把這些猜測團吧團吧丟出腦子。
尤美靜一張臉都是緊繃的，眼神暗淡無光，聲音很低沉：“我知道了，她真的回來了。”仿佛這個人身上的生氣都被抽走，變得死氣沉沉的。
蘇魚看得都有點不習慣，之前的尤美靜可是真囂張，哪會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
“給，你也泡一泡我的**嚐嚐吧，禮尚往來，”蘇魚想想，把用裁剪下報紙包著的一小包**放到尤美靜書桌上，加了一句，“肯定是我的**更好喝。”
尤美靜下意識反駁：“怎麽可能？我的**茶才是最好喝的，我媽跑了好多店鋪給我買的！”
蘇魚：“我的是我爸媽跑遍全市才給我買的這種**。”
“那還是我的**泡茶好喝！”尤美靜堅持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蘇魚也不放棄：“我的更好喝，林老師，你要**泡茶喝嗎？”她有多的，李琳蘇季華把**寄給她時，還專門多準備了一些，說是讓她送給關係好的同事，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林小文驚訝又驚喜：“蘇老師，你真的要送我**？”
蘇魚也遞了個報紙包著的小包給林小文：“不多，也就泡個三四回。”
聞言，林小文高興收下，因為這包**剛好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太多她不敢收的：“謝謝蘇老師。”
尤美靜瞪大眼：“原來你不是隻送給我一個人的！”
蘇魚：“啊？怎麽會，你想多了。”
尤美靜緊緊抿著嘴巴，蘇魚真討厭，她之前隻送她一個人！
尤美靜哼了好大一聲，從抽屜掏出一包**，直接拋到林小文手裏：“這是我的**，你拿去泡茶喝，絕對不止喝個三四回！比她的更好喝！”
林小文手足無措地接住這包有她巴掌大的**，輕輕搖頭：“尤老師，我不能拿你這麽多東西，你把它收回去吧。”
“你不要？”尤美靜狠狠皺眉。
林小文招架不住尤美靜的熱情：“我不要……”把尤美靜的**小包小心翼翼放到她桌麵上，解釋，“實在太多了，我受不起……”
“那就給李老師！”尤美靜說完，一手抓起那包**，就要往李大河那邊桌子扔去。
“等等，尤老師，我有**，你們看，我有一大包放在辦公室，我家裏也有這麽大一包，都是我媽幫我準備的，謝謝你了啊，尤老師，真不用，真的不用。”
李大河剛才都在埋頭工作，他有聽到後麵蘇魚三人的說話聲，但絕對不想摻和，現在是不得不表態，無功不受祿，他可不想收尤老師這麽大禮，收完之後還要考慮怎麽回禮，還不如不收。
連續兩次被拒的尤美靜：“……是不是我把這包東西拆開，你們才肯接受？”
林小文李大河：“……”
尤美靜性子一上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真的拆開，把**分開了，硬要林小文李大河接受她的**幹：“你們一定要拿，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說著說著，尤美靜還瞪了蘇魚一眼。
蘇魚林小文李大河三人齊齊無語。
“你們幾個小年輕，還是太年輕了，哈哈哈為了點**幹也能這麽吵起來。”辦公室裏的老教師笑眯眯調侃蘇魚四人。
老教師繼續輸出：“尤老師性子也太霸道了，你得改一改。”不然，全辦公室的人都會被她得罪個遍。
尤美靜：“我才不改呢！”
老教師嗬嗬一笑，沒有再揪著這個不放，話頭一轉，跟蘇魚四個年輕老師談起怎麽保護嗓子，仿佛他剛才隻是隨意一說。
尤美靜心裏就這麽憋住了。
老教師：“……嗓子可是咱們當老師的吃飯家夥什，老寶貝了，你們年輕的時候就要開始養嗓子……”
蘇魚跟辦公室的老教師最聊得來，而老教師也很樂意把自己的經驗告訴他們，又是收獲經驗的一天。
尤美靜一邊豎起耳朵聽，一邊獨自生氣，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周巧曼和宋清榮，等她反應過來，心裏那股傷心欲絕竟然消散了不少。
“謝謝了，你的**，我會好好泡茶喝的，不過，一定還是我的**幹泡茶好喝！”
突然被感謝的蘇魚一笑：“我的好喝，我還以為你會把我送的扔掉呢。”
尤美靜偏頭：“我才不是那種會浪費的人，為了證明是我的更好喝，我一定會好好品嚐的！”
蘇魚：“還不錯，至少我知道我送出去的**幹不會被浪費。”
尤美靜：“……”難道她是那樣差勁的人？
尤美靜還想再問，但蘇魚已經收拾好，抬腳離開回家，早上她買了一塊裏脊肉，得早點回家做菜，不然再放一放，味道多少會變化。
今天林小文沒跟蘇魚一塊回家，但她路上碰到了上完課回家的莫嫂子，兩人關係好，一碰上麵，什麽也沒說，直接一塊走了。
蘇魚：“嫂子，你今天這麽早？”之前莫嫂子周一中午都挺遲回去的，沒有哪像今天這麽早。
莫嫂子輕鬆一笑：“小周不會回來了嗎，她負責的工作讓她自己承擔，我之前就是幫她代周一的課，現在少了這一節課，我就能早點回家煮飯，時間也不趕了。”
蘇魚一問，才知道，原來周巧曼教一年級語文課，每天都有課，周巧曼的課程就被均分到其他語文老師身上，莫嫂子教五年級語文也被分配了周一早上的課。
“那你以後就不用幫她上課了，還挺好。”
莫嫂子點頭：“是啊，少上這一節課，我真是輕鬆了不少。”要上好一節課，不能僅僅隻是在課堂上講課，課堂下也要準備教案，關鍵是周巧曼之前沒有準備好，所以，莫嫂子他們這些代課老師，都是用從前老師用過的教案，但也需要花不少時間精力。
“我們這些老師早上有空的，還跟著校長去聽了小周上課，雖然有些小地方有瑕疵，但整體來說，是不錯的。”
蘇魚：“看來她沒有忘記工作。”
莫嫂子搖搖頭：“要是她上第一節 課還出錯，校長肯定要找她談話，不過，校長也不是很滿意，請假太多了，估計等不到小周適應教學，學生們又要放半個月農忙假。”
蘇魚想到很快就要到來的農忙假，笑了：“到時候大家都要忙起來了，學校的地裏的東西也要收，收獲之後，還要播種。”
莫嫂子：“學校這邊多的是學生老師，這些活都是小活，要緊的還是我那一畝地，也不知道今年老天爺賞不賞飯吃，我就盼著，天天都是這麽大的太陽，千萬別下雨刮風。”
蘇魚抬抬頭上的草帽，太陽光很是刺眼，耳邊蟬鳴聲陣陣：“嫂子記得收聽天氣預報。”
莫嫂子：“天天都開著收音機聽呢。”
蘇魚笑道：“今年是個豐收的年吧。”
莫嫂子露出喜悅的笑：“要是接下來能跟之前一樣順順當當的，我那一畝地還真能豐收。”
蘇魚想到蘇家人，也很高興，豐收意味著今年大家不會那麽缺糧食吃：“希望下半年也是風調雨順的。”
莫嫂子：“對啊，對了，小蘇，我跟你說個事情，你自己留意一點，我們住在這邊的每家都能領一畝地種，這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嫂子，這事怎麽需要留意？”蘇魚奇道。
莫嫂子拍拍手：“我要說的就是這事，這裏麵，還是有些門道的。”
蘇魚虛心請教：“嫂子你說，我聽著。”
莫嫂子很高興蘇魚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因此也很是詳細地解釋道：“是這樣的，你要是不種地，就不要去領，這樣你也省了很多事情，如果有人來找你商量這一畝地的事，你最好別被說動，領了回來讓給別人種，然後再讓租的人分給你多少成地裏的東西，你別以為自己什麽都沒付出還能得一些糧食，後麵的事麻煩大了去了。”
蘇魚真不知道還有這種操作：“我如果領了地回來，還能租給別人種？”
“可以，租給別人不用給錢，就是要地裏收成的一兩成糧食，之前院裏就有幾個從城裏來的軍嫂，她們不會種地，身上也有工作，忙不開身，領了地，隻能租給別人種，劉大娘和王嫂她婆婆兩個人租過好幾次，回回都要鬧一鬧才能解決，之前這兩大娘就是因為租地收成的事打進了醫院。”
“她們兩個人打？”
“因為她倆剛好一人租了人家的半畝地，還都剛好種了水稻，等到收割的時候，分不清界線，你爭我奪，能不打起來嗎？”
蘇魚：“……”竟然如此！
“那如果沒人鬧，領地回來租給別人種這事還挺好的，有人工作是真的忙。”蘇魚說。
莫嫂子搖頭：“到時候，那就是作風有問題了。”
蘇魚：“怎麽說？”
莫嫂子壓低聲音：“領地回來自己不種，租給別人，有人說，這是地.主行為，是什麽資.本.主.義.享受作派，那個把地租給劉大娘兩個人的同誌那段時間剛好麵臨升職，聽說本來十拿九穩，結果這些消息一傳，升職沒了，她回頭立馬把地還上去，再也不種了，她也是倒黴，不過經過這事，大家基本都不敢租地給別人種了。”
“其實，部隊上頭對我們軍嫂領地回去自己種還是請別人種都沒有什麽嚴格規定，之前租地的人還是很多的，因為有人家裏糧食不夠吃，想多種地多收糧食，但能申請的地就那麽多，隻能租地，有人家裏呢，不缺糧食，但該他們的一畝地都能申請，大家互補，對吧？原本這是方便了大家的事情，結果卻鬧成那樣。”
蘇魚：“我本來沒想領地，現在聽嫂子這麽一說，我更加堅定了。”
莫嫂子：“劉大娘，王嫂家那位婆婆，還有幾個家裏人口多的口糧不夠吃的嫂子，今年肯定會盯上你們幾個新搬進家屬院的小媳婦，你要注意了，有時候作風問題，壓根比不上填飽肚子重要，而且，受影響的也不是租地的人。”
蘇魚謹慎點頭，現在是九月底，馬上就到十月份雙搶，等搶收完地裏的莊稼，就要開始搶種，想租地的人這段時間肯定會找上門。
回到家屬院，蘇魚和莫嫂子兩人分開回家。
“小蘇上完課回來了？”文淑真在院子裏劈柴，見到蘇魚便露出一個笑容來。
蘇魚拿鑰匙開門：“是啊，嫂子在忙活呢。”
文淑真放下手裏的斧頭：“家裏的柴快用完了，正好有空，我把柴劈了，多劈一些曬幹，以後要用也方便。”
蘇魚感歎：“嫂子真勤快！”
文淑真一天天忙得停不下來，不僅兼顧家裏，外麵的事也辦得妥妥帖帖，是最忙的軍嫂之一，蘇魚見她一般都是在忙或走在忙碌的路上。
文淑真笑了笑：“勤快人才能吃飽飯嘛。”
忽地，劉家屋裏傳出聲音：“你不是在劈柴嗎，怎麽又跟人說起話來了？你要是太閑就進屋來納鞋底，一天天的不著家，整天忙外麵的事情，人家是給你送錢了，還是給你送肉了？值當你這麽天天忙活？你要是真勤快，就在家裏勤快，別勤快到外麵去！”
劉大娘又衝文淑真發脾氣了，反正隻要她氣一不順，就會找文淑真發作，隨便一點小事都能罵人，真虧文淑真能忍，這樣都不爆.發。
蘇魚見文淑真麵色尷尬，沒有再跟她聊天，揮揮手，推開門進屋去，直奔廚房，她要搞她的糖醋裏脊！
把油倒進鍋裏的時候，蘇魚手很穩，沒有多放，不到一節手指厚的油，勉強能覆蓋裹了麵糊的裏脊肉，反正這些油炸完肉還剩盛起來炒菜，不會造成浪費。
看著鍋裏的肉被炸得滋滋作響，蘇魚聞著這股香味深深吸了口氣，真香！又摸摸嘴角，很好，沒有流口水，把裏脊肉炸好，勺出來，鍋裏的油也倒進大碗裏裝著，番茄醬白砂糖齊了，可以開炒。
肉在鍋裏被翻炒，沒多久，白色的肉被染上番茄醬的紅色，泛著油光，十分誘.人，蘇魚吞吞口水，聞著空氣中酸酸甜甜的香味，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但她還需要炒一個青菜！
蘇魚確實沒有忍住，在把糖醋裏脊盛出鍋之前，她先拿筷子夾了一塊肉，就算燙嘴，但真好吃！嗚嗚嗚，肉真好吃！尤其是酸酸甜甜的肉！特別是糖醋裏脊！
一邊回味美味的糖醋裏脊，一邊快速炒了一盤青菜，主食是早上蘇季華做剩下的炒米粉，蘇魚特地讓蘇季華多炒一些留給她做午飯，她隻需要加熱一下，又省功夫又好吃。
蘇魚獨自一人在家的第一頓飯簡單卻豐盛，是小孩子見到都要被饞哭的美味，而蘇魚在美滋滋用飯的時候，家屬院裏住得離蘇魚家近的人家紛紛傳出孩子的哭鬧聲，經過油炸的肉是真的香，飄出太遠，小孩子能不饞麽？
隔壁劉家也在飯桌上吃飯，勝男使勁吸了口空氣裏的香味，表情陶醉，然後埋頭，手裏筷子嘩啦啦動著，飛快往嘴裏扒飯，嚼嚼吞下，還要感歎一句：“真香啊！蘇阿姨肯定又在做好吃的了！媽，我還要再來一碗！”
文淑真：“自己去盛。”
勝男：“行。”
“我來給你盛飯！”劉大娘板著一張臉，伸手，要拿過勝男手裏的碗。
勝男側身避過，笑嘻嘻的：“奶奶，我自己來，您是長輩，哪有您為我盛飯的，讓您給我盛飯，我是不孝孫女了，爸，是不是啊？”
默默吃著的劉營長：“……啊是，媽，你坐下，坐下！勝男這麽瘦，讓她多吃點長高長大。”
劉大娘虎著臉：“你們兩個當爸媽的要是拘著她在家，不讓她到外麵又跑又跳的，她能這麽瘦？天天吃那麽多，全被她跑掉，勝男都七歲了，說了讓她好好待在家幹活，你們偏不聽。”
劉營長：“媽，勝男還小，也才七歲，正是愛玩的時候。”
“七歲還小？放在以前，都能留在家準備嫁人了！”劉大娘眼尖，瞥見勝男用飯勺盛了滿滿一碗，心髒頓時一顫，“你盛那麽多，你吃得下嗎你？”
“能吃下！再來一碗我都能吃下！”勝男咧開嘴笑，天真無邪。
劉大娘：“……”簡直就是一個大飯桶！比勝傑勝利還能吃！
“勝男，你一個丫頭，怎麽吃這麽多？”劉大娘不解地上上下下打量勝男，這丫頭挺高但很瘦，瘦得跟一根竹竿似的，頭又大，像一個大瓜插在竹竿上。
勝男撓撓頭：“我餓啊。”
劉大娘：“……”
劉營長忍不住說：“勝男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別撐著肚子就成，媽，家裏又不缺勝男吃這點口糧，孩子愛吃是好事，我小時候吃得也多，你隻讓我吃個半飽，我記得餓肚子真難受，現在家裏不跟以前那樣缺糧食，你別在吃的上麵管孩子。”
勝男十分驚訝：“爸，你小時候我奶奶不讓你吃飽肚子啊？”
劉營長十分耿直回：“對，讓我留出口糧給你小叔，當然，我是大哥，確實要照顧弟弟，媽跟我說的，我都記得。”
劉大娘：“……”
勝男好奇的大眼睛看著劉大娘，動了動嘴巴，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等著勝男說話好反駁她的劉大娘心裏一陣難受，有話你就說，不上不下的，要急死我！
劉大娘忍不住：“勝男，你想說啥？”
勝男卻立刻埋頭扒飯，呼嚕嚕，很快便幹完一大碗飯，空了碗，立刻又去盛一碗，然後兩手把碗抱在胸前：“奶奶，你讓我少吃，是不是也要把我的飯留給勝利？”
劉大娘眼一瞪，剛要說話，勝利卻撇嘴說：“我才不要你留飯給我，我已經夠吃了，剩下的都要爸媽幫我解決，你的飯，你自己吃，我才不要吃你碗裏剩下的。”
勝男眼睛一亮：“真的？”
勝利：“家裏又不是沒有糧食。”
勝男迅速扭頭看著劉大娘：“奶奶，你聽到了吧？”
劉大娘心一梗，差點沒給勝男表演一個當場暈倒。
“勝男，乖乖吃飯。”文淑真敲敲勝男的碗。
勝男埋頭，呼啦啦繼續扒飯：“媽，家裏啥時候吃肉？下次家裏買肉，能不能也做蘇阿姨家現在做的這個，聞起來酸酸甜甜的，肯定很好吃，上次家裏做的酸菜魚就挺好吃的。”
聞言，劉營長和勝傑勝利立刻從碗裏抬起頭來，目光緊緊盯著文淑真。
文淑真也想起之前家裏做的酸菜魚，照著蘇魚給的做法做出來後，確實好吃，魚的腥味也不濃，全家都愛吃，而且除了要多放點油加上買一條魚，其他東西家裏都有，雖然花的功夫多一點，但誰不想吃美味的飯菜呢？
“做什麽做？我一聞就知道要放很多油！一群敗家的！”劉大娘氣悶，開口就是反對。
勝利盯著他奶奶，說：“奶奶，上次酸菜魚，你吃得最多。”
劉大娘：“……”
“她買的全都是瘦肉，你們別想了！”劉愛美把筷子拍在飯桌上，怒氣衝衝說。
文淑真一頓，家裏的肉票基本都是攢著買肥肉，偶爾才會買點瘦肉，雖然一斤瘦肉比一斤肥肉便宜，但他們都更喜歡肥肉，能吃肥肉幹嘛要吃瘦肉呢。
劉大娘像是找到組織一樣，堅決道：“不買！不做！我們家又不像隔壁家一副資本小——”
“媽！”文淑真緊急打斷，“小心禍從口出，孩子們都在呢，而且部隊裏也不興這個，你別亂說，讓人聽見，非得來給你做思想工作，還有，小蘇她家祖上都是貧農，紅得很。”
“貧農？！”劉大娘劉愛美十分震驚。
文淑真一看她們兩人變來變去的臉色，頓時覺得有點不妙。
劉愛美：“那不是跟我們家一樣嗎？她憑什麽那麽威風？我還以為她是大城市來的，結果，是個村姑！”很是不屑的樣子。
劉大娘又是撇嘴又是翻白眼：“看她那樣，天天打扮得那麽好看，原來也是個種地的。”
劉愛美想了想：“不對啊，蘇魚家裏要是種地的，那她怎麽養出一副嬌小姐的樣貌？這思想做派不對勁！”
劉大娘十分讚同：“一看她，就知道思想肯定有問題。”
文淑真頭痛極了，她努力解釋：“小蘇她父母是市裏職工，她自己也是服裝廠的工人，而且她也是城市戶口，人家現在過得這麽好，是因為她有一對勤勞能幹的父母。”
劉大娘劉愛美卻不聽。
作者有話說：
一更來啦(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