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袁子欣不愧是專業的, 在盛泉給出“要以最快速度捧紅顏回”的指示後，她並沒有詢問為什麽，而是當天就飛去了劇組, 接著在那裏用兩天時間為顏回量身定製了一份“工作計劃”。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表演課, 形體課, 舞蹈課，台詞課, 武術課, 聲樂課。
盛泉拿到這份厚厚的詳細計劃時，隻是看一看, 她就已經開始替顏回感到累了。
“這麽滿的時間安排？顏回的精力顧得了嗎？”
袁子欣立刻解釋：“這份工作計劃我是在跟顏回溝通後才製定出來的, 顏回自己也認為他需要大量充實的學習。”
她見顏回時，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激動的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當初她幫顏回的時候隻是純粹自己良心過不去, 誰能想到, 十年, 十年了, 最後竟然是顏回將她推薦到了盛董麵前。
無論是盛董對她的看重和欣賞，還是顏回的推薦，都讓她在工作狀態變得**滿滿，像是打了十盆雞血一樣。
雖然公司分給
她的宿舍她一個晚上都沒住, 人一直在外麵出差，但就是高興，就是心裏有底。
現在她的狀態完全在向打著點滴還騰出一隻手工作的顧兆看齊了。
盛泉：……你們開心就好。
送走這位新的工作腦下屬, 因為想起了顧兆這種“病痛無法阻止我工作”的狀態, 她轉頭給於向晚打電話。
“之前萬導不是說他身體不太舒服嗎？我讓他去醫院檢查一下，他去了沒？現在他身體怎麽樣？”
她可還沒忘記, 《星芒》裏萬寶之所以會享受不到劇大爆的快樂，很大概率是已經因病亡故了。
之前她去劇組的時候就提醒過萬寶，隻是看他也不像是很放在心上的樣子。
倒也正常，畢竟事業腦們會很自然的將一切排在事業後麵，如顧兆，如萬寶，如上輩子的她。
不同的是，她上輩子那是沒辦法，作為一個兢兢業業的打工人，自己的時間自己說了是不算的，顧兆和萬寶就純粹是幹起事業來上頭，完全顧不上別的。
所以她也不給萬寶打電話，直接給於向晚打。
畢竟她跟萬寶說“你去做個檢查吧”，萬寶肯定嘴上說好，但一幹起活就忘在腦後，但她如果跟於向晚說“讓萬導去做個檢查”，就是天塌了，於向晚也一定會做到的。
果然，於向晚表示：“他的狀況不是很好，但因為最近正在拍很重要的大劇情，他一直都沒有去，您想他去的話，我今天就會帶他去做個全套檢查。”
盛泉給他授權：“帶他去，我可不想劇還沒拍完，導演先倒了。”
於向晚立刻應下，掛了電話，他轉頭就叫上了副導演和兩位武術指導。
萬寶正懟著畫麵看，他胡子拉碴，吊著倆大黑眼圈，眼周發青，臉發白，活脫脫一個剛轉化成的喪屍，於向晚說他“狀況不是很好”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
之前盛泉在劇組的時候，他就經常拍夜戲，一拍就是大半夜，第二天又繼續拍白天的戲。
演員和工作人員雖然也跟著一起熬，但大部分時間都會錯開休息，可萬寶卻是寧願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都要確保自己每一場都跟進的。
他追求質量，質量怎麽來的？當然是高要求高標準高壓狀態下得來的。
於向晚做事向來不磨嘰，他先過去喊了一聲：“萬導。”
萬寶立刻轉頭，剛要應聲，就見於向晚身後的兩位武指老師上前一步，直接把他從椅子上架了起來。
然後之前還遞給他熱水讓他多喝水的副導演刷一下冒了出來，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被死死抓住手臂動彈不得的萬寶又疲憊又亢奮的大腦當機了。
幹嘛？謀朝篡位啊？！
“你們做什麽？？別玩了，幹活呢。”
“您可能暫時幹不了活了。”於向晚直白道：“盛董聽說了您的狀況，她非常擔心，要求我帶您去做全套檢查，以確保您的身體健康。”
說完，也不等萬寶反應，就對著兩位武指老師笑笑：“我們走吧。”
萬寶一臉懵的被架著轉身：“不是，等等，我不去，明天再去吧，這個大場麵我要親自盯的，於監製，你聽到沒有？我說我不去！其實我身體還挺好的，前兩天沒睡好所以才會……”
對於萬寶的自我辯解，於向晚完全不受影響，示意兩位武指老師帶著人一路走到車邊，把人塞進去，他自己坐到駕駛位。
——嗖！
車開遠了。
劇組其他人看著那輛黑色越野的背影，或多或少都鬆了口氣。
雖然監製直接把導演架去醫院看病這事聽上去很離譜，但萬導的情況確實讓人擔憂，如果他們劇組還處於缺錢的情況下，他這樣沒日沒夜的幹大家也可以理解，畢竟劇組每存在一天都是在消耗錢。
但現在他們不是有盛董投資了嘛，時間上不需要那麽緊張，萬導何必還要這樣消耗自己的身體來工作呢。
主要是道理都懂，但導演在劇組的權威一向都是最大，這事也隻有得了盛董授意的於監製能幹了。
剛拿著劇本過來的林愛可正好看到這一幕，狠狠鬆了口氣。
不枉費她對盛董通風報信，她在圈子裏見多了，萬導這種沒日沒夜還飲食不規律以及壓力大的，小病拖大病大病拖絕症都有可能。
希望萬導沒什麽大事情吧。
***
萬導很憤怒！萬導很焦躁！萬導想立刻飛回劇組！
一個沉迷自己作品的人突然被從作品跟前拉走，他恨不得破口大罵，如果不是他不敢罵，他早就罵了！
但當檢查結果出來時，那些憤怒焦躁的情緒就瞬間化為了迷茫。
“惡性腫瘤……”
他迷茫的抬臉：“那不就是癌症嗎？我得癌症了？？”
武術指導們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他們受到指示說要強製帶萬導檢查的時候，心裏確實也是抱著關心萬導身體的念頭答應的。
還有個原因就是，劇組裏金錢開銷都是於監製說了算，有於監製頂在前麵，他們架萬導的時候架的可順暢了。
說直白點就是，如果沒有盛泉授意，劇組沒人會強製帶萬導檢查身體。
至於於向晚，他除了盛泉，誰也不在乎。
在盛泉表達出對萬導身體的關心後，他才分出一些心神關注了一下萬導的身體狀態，但如果說他從心裏就在關心萬導，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此刻在場四個人，於向晚是最理智的那個人。
“您不用太擔心，現在還隻是早期，醫生剛剛不是也說了嗎？這個腫瘤組織現在還小，而且位置也對手術沒有妨礙，做切除手術，治愈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萬寶這才回過神來：“對，對，做個手術就好了……”
醫生的話重新浮現在他腦海裏，一堆話裏，他就記得一個“還好發現得早”。
“還好，還好你們拉我來檢查了，要是等到晚期……”
眾所周知，腫瘤這東西早期痊愈可能性非常大，但越往後越難，等到晚期再想治療就太晚了。
兩位武指老師也都頗有點奇幻一日的感覺，怎麽他們就從“違背導演”轉換成“救導演一命”了。
於向晚卻抓緊時間給盛泉加好感：“我也是盛董授意，她很擔心您的身體，盛董作為投資人當然想看到一部優秀的作品，但是比起這個，她更在意您的身體狀態，您是知道的，盛董一向愛才。”
“她知道這樣做您會生氣，但是她實在是太擔心您的身體了，她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就明確表達了，比起耽誤拍攝進度，您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盛泉並沒有說這種話。
但這並不妨礙於向晚一臉斯文的在萬導麵前這樣說。
他本來已經想好，萬導要是沒什麽事，他就說盛董隻是擔心萬寶身體，是他自作主張把人強行弄來醫院。
但現在既然萬導被查出惡性腫瘤，那這一切自然都是盛董的功勞。
於向晚如此如此這麽一說，萬寶確實感動的稀裏嘩啦。
主要是，這可是癌症啊。
說是盛泉救了他一命也不為過。
人家是投資人，隻要劇組好好拍攝出成果對她來說就行，他就算是立刻死掉，就憑盛泉的財力和劇組現在的拍攝進度，她隻要找個新導演頂上就行。
而他剛剛竟然還在生氣，他真不是個東西。
於向晚見差不多了，也見好就收，拿起手機：“既然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給盛董打電話匯報一下，她現在應該還在等結果，免得她等急了。”
這最後一段簡直大殺器。
萬寶心中激動害怕迷茫求生感激慶幸等情緒匯總在一起，他連忙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我，我也跟盛小姐說幾句話吧，我要好好跟她道謝，要不是她，我可能真的……”
正悠哉悠哉躺在自己的大浴缸裏泡著泡泡浴，一邊泡一邊追劇一邊敷麵膜的盛泉接到了來自於向晚的電話。
“惡性腫瘤？早期啊
，早期就好，既然醫生說做個手術就能切除，那就讓萬導安下心，好好做治療。”
她剛說完，於向晚也許是把手機遞給了萬寶，那邊傳來他帶著一點哭腔滿是感動的聲音：
“盛小姐，謝謝你，你救了我的命，我沒想到您居然這麽關心我，從此之後您就是我的女神，我發誓我將永遠追隨您，我要做您身邊的……”
盛泉：“？”
萬寶的聲音戛然而止，手機那頭傳來於向晚磁性好聽的聲音：
“您不用在意，萬導昨晚隻睡了兩個小時，今天受到的衝擊又比較大，現在思維有些混亂。”
盛泉表示秒懂：“可以理解，藝術家嘛，劇組那邊進展的還好吧？預計多久能拍攝結束？”
“三個月左右就可以結束了，您放心，雖然萬導生病了，但劇組會正常運轉下去的。”
於監製一如既往的可靠啊。
盛泉很放心：“好，那邊就交給你了，等劇組拍攝結束，你回公司來，好歹你也是我們公司的第一個員工，公司都建立這麽久了，你還沒回來看過呢。”
“是，劇組一殺青，我立刻趕回來。”
於向晚溫聲答應下來，又關心了盛泉幾句，才掛了電話。
兩個月……
他想到剛剛盛泉誇他做得好的語氣，眼神溫柔下來，等視線轉到胡子拉碴眼底青黑，正眼巴巴看他的萬寶身上時，又回歸平靜：
“萬導您不用擔心劇組，我剛剛詢問過了，做完手術一個月後您就又可以繼續工作了，不會耽誤太多拍攝進度的。”
萬寶：……其實我是想問盛小姐擔不擔心我來著。
不知道自己正被萬導掛念著的盛泉得知萬寶查出來早期惡性腫瘤，治愈的可能性非常高，確實也安心下來。
然後她又追了幾集電視劇。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到了晚上十一點的五十七分。
盛泉看了看時間，關掉電視。
她一般是不熬夜的，目前已經擁有大量資產的盛董很注重健康和保養，現在作息已經調整到了標準的十點睡七點醒，保證秀發無憂。
但是，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
係統結算時間就在今夜零點。
重要的時刻，當然要重要對待。
盛泉披著浴袍，拿出紅酒杯，走到陽台外麵，望著外麵的繁華夜景，舉起紅酒杯。
——給自己倒了一杯冰可樂。
她還特地去冰箱裏夾了兩塊冰塊放進去，再把吸管一插。
儀式感滿滿。
【叮！本月結算時間已開始。】
006很認真的播報著宿主的功績：【第一位被資助人事業度：16.2%】
【第一位被資助人對宿主好感度已80%以上】
【現在開始結算：宿主壽命增加92天，金錢返現421萬】
這些盛泉早就猜的七七八八，她的重點放在了：【我之前的申請怎麽樣了？】
【應宿主申請，經係統判定，宿主擁有一個小小公司確實有利於更好的資助被資助人，因宿主第一個任務完成圓滿，係統同意宿主使用租金用於維持公司發展，但僅限於在公司內部使用，不可用於購買其他。】
果然是這樣。
盛泉之前就猜到了，所謂的規則其實很有彈性，比如她一開始試探著用“去見顏回”的理由買買買，隻要006認可就沒有什麽問題。
她用係統資金開公司，雇於向晚，因為公司和員工都會對被資助人的未來有作用，也暢通無阻。
而這一次她公司大搞福利，員工因為福利更願意工作，對於被簽下的被資助人來說，背靠一座公司對未來發展也相當有利。
構造出006的【願力】並沒有具體的思維，盛泉甚至懷疑【願力】已經變成了006本身，除了定死的規則外，其他那些擦邊的使用係統資金，隻要能夠作用在被資助人身上，006又認可就行。
她大力招募員工，又提高各種福利待遇，其實就是在賭，賭係統會因為她這個舉動，而判定這樣做對進行資助工作有效，進而通過她的申請。
而她賭對了。
就如她上輩子每一次都會賭對一樣。
盛泉喝了一口冰可樂獎勵了一下自己：【謝謝你，006。】
正嚴肅正經播報的006：【不客氣啦，宿主確實做得很好喲~】
它繼續播報：【第二個月的資助基金：一個億。】
盛泉舉起紅酒杯的手一頓：【這麽多？】
006貼心解釋：【因為宿主要求錢多多，所以我幫宿主申請到啦，不過是有限製的哦，這一個億隻限於線上消費，並不能用於現實，也就是說宿主隻能在網絡上花用，但返現是現實返現哦~】
盛泉緩緩喝下一口冰可樂。
一時間，腦海裏劃過無數本以前看過的神豪小說名字。
《我在直播間做大哥》《神豪係統：狂砸一個億》《開局一個億：主播跪下喊爸爸》等等等等。
她揉了揉額頭，把這些奇奇怪怪的書名都從腦海裏趕出去。
一個億。
這得怎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