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愛可剛拍完戲下來, 助理就一臉興奮拿著手機迎了上來：“可可，你微博又開始暴漲粉絲了。”
“什麽情況？”林愛可驚喜又驚訝：“之前那波漲勢不是降下來了嗎？”
難道是公司給她做推廣了？可是經紀人不是說等到劇開播的時候才會配合營銷嗎？
助理把手機遞給她：“是盛總，盛總又上熱搜了！”
林愛可一愣, 之前那個富婆書粉的熱度不是已經降了嗎？難道是又有哪個大v發出來引起熱度回升了？
結果拿過手機一看，她整個人都驚了。
“華星大廈是盛總的？！！！”
娛樂圈的許多公司都坐落在魔都, 林愛可簽的公司也是, 經常駐紮在魔都，她當然知道華星大廈代表著什麽。
“對啊, 你看, 已經有厲害的網友扒出來了，華星大廈確實剛剛易主, 新的產權人就是姓盛。”
林愛可還是一臉懵：“會不會隻是恰好同姓？”
“不會吧？”助理一臉興奮：“盛總的公司不是也剛剛開嗎？這完全就對上了啊, 而且可可你不是說過，盛總跟你說她的公司打算開在魔都嗎？”
林愛可腦海裏立刻回憶起了那天的場景。
兩人吃完宵夜, 回去的路上盛泉喝著奶茶, 帶著剩下的一根烤腸, 一邊走一邊吃喝一邊跟她說：
“我也打算在魔都開公司, 到時候你來找我玩啊。”
曾經租過公寓樓的她立刻給盛泉分享了一堆租房子的經驗，其中大半都是她在吐槽“你永遠都不知道你的鄰居是幹什麽的”。
盛泉就著奶茶吃烤腸聽完之後，總結道：“確實，不是自己的地盤就是不好, 所以我應該會在自己的地盤開。”
在當時，林愛可隻以為她說的‘地盤’是指一棟普普通通大樓裏的普普通通一層。
結果，盛總說的自己的地盤, 竟然指的是一整棟商業大廈嗎？！
而且最離譜的是, 她還是新買的。
林愛可知道盛泉有錢，但她不知道那麽有錢啊！
在這之前, 她一直以為盛總隻是一個花錢大方的中等富二代而已，這麽說吧，一千萬不少富二代都拿得出來，隻是他們未必對娛樂圈感興趣而已。
但買一整棟樓，而且還是買的華星大廈這種標準的，整個魔都都找不出三個以上。
“怪不得，怪不得禦碩傳媒的王總對盛總都那麽討好……”
林愛可喃喃，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我竟然和一個在魔都擁有一棟樓的超級有錢人手拉手去吃燒烤。”
“我還跟她吃交杯烤雞心。”
“我們還一起看帥哥。”
“我還因為怕胖拒絕她請我喝奶茶。”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隻想說：喝胖我。
和她一樣陷入懷疑人生境地的還有劇組其他人。
周至：“我的媽呀，這得多少個億啊。”
王錚正在按計算機，按出一個數字遞給周至看。
周至：“個，十，百……我做夢都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有數億的時候數到百……媽耶，我的粉絲量漲的比剛剛更快了，我要蹭盛總的光一夜爆紅了嗎？！”
林愛可：“是我們都要蹭盛總的光一夜爆紅了，要不是萬導拒絕采訪，一堆人都想要采訪我們，好問盛總在劇組的情況。”
“顏回，你快看看你微博粉絲量漲的怎麽樣了，羨慕死了，你是盛總親自簽下來的，關注你的人肯定更多。”
顏回點頭，找出手機正要看，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是盛泉。
剛剛還都在嘰嘰喳喳興奮交流自己粉絲上漲量的幾位主演瞬間啞聲，雖然麵上看似淡定，實際上一個個都恨不得豎起耳朵聽聽盛泉說什麽。
說實話，顏回也很激動，還有點“盛總這麽有錢想簽誰不行竟然簽了我”的受寵若驚，他自問自己長相不算突出，性格也太木，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演技，但娛樂圈有演技的也不少。
盛總簽他的簽對她來說也許不值一提，但對他來說，卻是將他全部的人生就此改變。
“公司宿舍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公司附近，你殺青了直接回宿舍就行，還有，我已經跟萬寶商量過了，這兩天你手裏的戲往後挪一挪，先去《鶴華年》拍兩天。”
顏回立刻答應下來：“好，我今晚就去。”
“好，對了，公司在招經紀人，你有沒有比較想合作的經紀人？”
顏回眼睛微微一亮，溫和的聲線略微有些期待下來，又有一些不知道盛泉會不會答應的小小忐忑：
“是有一個，隻是她現在應該還在其他公司工作，但我想她會很願意跳槽到我們公司的。”
電話那頭，盛泉笑了。
她知道顏回說的是誰，準確的說，在她問出這個問題時，就知道顏回的答案是什麽。
袁子欣。
她在《星芒》的結局是：能力突出，但幾次被逼離職，最終銷聲匿跡，再無聲息。
因為隻是個小經紀人，也隻被在顏回的視角裏被提過一次，所以讀者們基本對她沒有印象。
盛泉卻很喜歡她，準確的說是：欣賞。
***
“袁子欣！！！”
一份文件被丟到桌上，坐在辦公桌後的上司氣的噴氣：“還好簽下來了，要不然我看你怎麽跟上麵交代，你沒發現嗎？人家吳總是要跟明琪聊天，你湊上去的時候，吳總臉都黑了。”
袁子欣拿起合同：“那是聊天嗎？要不是我擋住了，他的手都要伸到明琪裙子底下去了，明琪都嚇哭了他還在那摸，真是個賤人。”
“那也沒什麽辦法，誰讓他是個色鬼，你也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麽多人都坐在那，他最多也能摸一下占占便宜，你何必非要去觸這個黴頭呢？現在好了，上麵對你有意見，我都保不住你。”
上司也是頭疼：“你說說你，能力這麽強，怎麽就是改不了行俠仗義的破毛病，你以為你拍武俠電視劇呢，我知道你是覺得那些藝人年紀小，你要護著他們，但是人家未必領情啊。
你看那個聞光，被你護的嚴嚴實實，幹幹淨淨的火了，結果呢？人家轉頭把你踹了，還怪你沒能給他更好的資源，我都替你心梗！”
聽到聞光這個名字，袁子欣臉色沉了一瞬：“這件事確實是我看走了眼，沒想到他立人設立到了我跟前，但明琪是明確跟我說過的，她不想要靠這種方法拿到任何資源。”
“她不想有什麽用，公司想啊，公司簽了她就是要她賺錢的。”上司歎氣：“就算明琪不想，你不想我也不想，那有什麽用？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你既然改變不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誒，不說了，你就這個毛病，一會你跟我一塊去跟吳總賠禮道歉，盡量把這事給圓過去，以後可別這樣了。”
袁子欣苦笑著搖頭：“老大，我真做不到，良心實在是過不去，可能我真的不適合這個圈子吧，我思考了很久，決定還是辭職比較好，謝謝您包容我這麽久。”
她轉身離開，上司突然叫住她：“子欣。”
袁子欣轉身，看到上司複雜的神情：
“其實我也曾經像你一樣過，但是你要知道，人總要生活的，大家都黑，就你是白，那你無論去到哪個地方都會被排斥的。”
“以後你想通了再回來，我會給你留個位置。”
袁子欣立在原地一秒，最終還是轉頭離開：
“謝謝，但我應該不會回來了。”
她在自己的辦公室收拾東西，沒一會，袁子欣辭職的消息就傳遍了公司。
有同事過來送她，勸她去跟上麵服個軟，明琪是哭著進來的，問是不是因為袁子欣幫了自己，所以最後才會落個辭職的下場。
“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向袁姐你求助，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我去跟他們道歉，袁姐你不要走好不好。”
袁子欣伸手擦掉明琪的眼淚：“不是你的錯，是我本來就不適合在這裏。”
她囑咐道：“等我走了之後，你要自己立起來知道嗎？你現在也稱得上是公司的半棵搖錢樹，隻是性格太軟他們才敢拿捏你，但如果你硬起來，他們怕人財兩失，是不會對你做什麽。”
明琪一邊哭一邊點頭，她長相嬌俏，哪怕幾乎要哭成一個淚人，也梨花帶雨好看的厲害：
“我記住了，我要好好演戲，好好拍，等我，等我成為大明星了，就能讓袁姐你繼續做我的經紀人了。”
袁子欣被她哭的斷斷續續還要發宏願的樣子逗笑了：“你別說，之前也有人這麽對我說過呢。”
明琪才剛剛成年，性子單純，明明還哭的傷心，還是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睜開紅腫的眼睛：“誰啊？”
“一個和我不相上下的爛好人。”
說起【爛好人】這三個字，袁子欣的語氣是自嘲的，在娛樂圈這種地方，幫助別人竟然成了一件值得被嘲諷，被人說腦子有病的事。
甚至有時候，向他們求救的人還會反過來攻擊他們。
明琪懵懵懂懂：“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現在啊。
袁子欣想起今天才看到的熱搜，腦海裏閃過當時青澀的顏回擋在同期藝人身前，明明身子在發抖，還倔強的死撐著一動不動，說著“你們這是犯罪，再往前一步我就報警”的模樣。
一眨眼，十年都已經過去了啊。
看著如同十年前的顏回那般青澀的明琪，袁子欣摸了摸她的頭：“嗯……他很幸運，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
那位年輕的，赤誠的，隻純粹抱著欣賞態度的盛小姐。
袁子欣既為他高興，又羨慕他。
不過現在，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出公司時，袁子欣迎麵遇到了聞光。
她的神情沒有一點波動。
聞光則是有點得意，也有點心虛。
兩人交錯間，聞光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往前走的袁子欣道：“沒有其他公司願意接納你的，你不幹這行，連溫飽都混不了。”
袁子欣沒有理他，隻兀自走出公司。
剛走出去，她的電話鈴聲響起。
袁子欣騰出手接了電話：“你好？”
“你好，我是盛泉。”
盛泉站在華星大廈33層的落地窗前，望向下方的車水馬龍。
“請問你有跳槽的意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