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換目標了

次日,警察局來電話,驗血結果出了。

報告表明,宿窈的血液成分裏的確有大量破壞人體神經結構的藥物。

宿窈第一時間把這個結果發給了溫嘉譽,依舊用的膽怯的語氣。

【學長,這樣是不是表示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溫嘉譽很快回她:

【現在說結束還早了點】

他直接給宿窈打了電話過去:

“窈窈,你現在方便出門見一麵嗎?我們溝通一下這個案子後續的具體賠償問題。”

宿窈今天也沒上班,昨天她跟張忠誌一個被警察帶走,一個進了醫院的時候,很多同事都在。

現在事情傳開,公司給她的意思是先停職查看,具體能不能回去工作,得等案子結束了再說。

咖啡館,溫嘉譽聽宿窈說完她公司的情況後給出建議。

“就算你最後贏了這個案子,公司那邊也還是別回去了,以後換一個工作環境吧。”

剛入職就跟頂頭上司弄出那樣的事,就算宿窈問心無愧,以後公司裏的風言風語也少不了。

日後的工作考評,也難免會因為這件事被人詬病,長此以往,對個人發展十分不利。

宿窈又何嚐想不通其中道理,低眉歎了口氣。

“溫學長,我們還是先聊案子的事吧,賠償的話,我要賠張忠誌多少錢?”

她抿著唇,略顯忐忑道:“我才剛入職沒多久,太多的話,可能拿不出來。”

溫嘉譽失笑:“想哪去了?學長我好歹是專業律師,還能讓你吃虧?我說的賠償,是張忠誌應該給你的賠償,他害你受了傷,又受了不小的驚嚇,陰差陽錯還進了趟局子,怎麽著也得賠你精神損失費。”

宿窈一愣,而後果斷搖頭:“賠償就算了,學長,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讓張忠誌入刑,他當時表現的那麽有恃無恐,說不定之前到底有多少個人遭過他的毒手。”

強奸未遂跟強奸,本質上犯罪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差距在於二者造成的結果不同,產生的惡劣影響也不一樣。

前者比之後者,因為造成的影響較小,就算量刑也會很輕。

溫嘉譽給宿窈解釋了一番:“現在這種情況,他就算入刑,刑期也不會超過一年。”

宿窈咬唇,一雙澄淨的眸子,堅定倔強:“我想讓案底跟著他一生,讓以後遇到他的人都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敗類。所以就算是隻有一個月的刑期,我也要堅持讓他入獄!”

她的話,其實隻陳述了一半目的,至於另一半……

她記得自己剛入職時聽張忠誌吹噓過,他有個兒子成績很好,預備畢業了直接考公。

有案底的人,子女考公無法通過政審。

比起短暫的刑期,這才是宿窈真正想要給他的懲罰。

他做出禽獸之事時沒有為孩子考慮過,那以後就別怪他的孩子因此而恨他。

溫嘉譽沉吟半晌,點了頭,拿出記錄本又修改了些細節。

“好,我會按照你的意思修改起訴方向。”

在溫嘉譽身上,宿窈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電視裏,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惹上麻煩後都隻會扔出一句等我的律師過來處理。

有一個律師在身邊,全心全意為她打算的感覺真的是太妙了。

這次見麵回家後,宿窈去網上輸入了溫嘉譽的名字,仔仔細細查了一翻他的履曆和資料。

跟周時衍一個學校畢業的同學,專業能力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

溫嘉譽雖然名聲沒有周時衍那麽響亮,但在僅有的幾個對外公開的案件中,也都是飽受好評。

張可欣半夜出來喝水,看到的就是宿窈拿著小本對著電腦奮筆疾書的畫麵。

湊過去一看,屏幕上是溫嘉譽的證件照。

上一個讓宿窈這麽上心的,還是周時衍。

張可欣頓時明白了:“換目標了?”

宿窈點點頭,十分坦然:“隻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一天不會放棄給宿雨平反。”

張可欣滑動鼠標翻了翻溫嘉譽的履曆,並不是很看好:“這個人經手的都是一些小官司,也沒有周律師那麽出名,你妹妹的事牽涉到的那些人可不是張忠誌能比得了的。”

頓了下,她遲疑地望向宿窈:“窈窈,你跟周時衍那頭是真的沒可能了嗎?我總是覺得,你那樁官司,隻有在周時衍手裏才有翻案的勝算。”

她說的話,宿窈也曾考慮過,不過周時衍早就明確表示過不會幫她,他身邊又有個蘇格,讓宿窈想下手都找不到漏洞。

幾經思索,她還是隻能放棄。

“別再提那個人了,以後就當我從沒跟他遇見過。”

張可欣本來還是有話要說的,看宿窈態度這麽堅決,她又把話咽了回去。

前不久她在會所上班偶遇了周時衍,對方不止跟她打了招呼,還問了一句宿窈。

張可欣隱約覺得,他對宿窈應該還是有意思。

可眼下宿窈這個態度,已經不是能說這話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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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窈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敏銳地感受到溫嘉譽似乎也對她有點曖昧的意思,幹脆決定趁熱打鐵,自己主動一把,把這事定下來。

第二天早上就換了身漂亮的衣服,去了溫嘉譽所在的地方。

現在已經是深秋,有轉冬的趨勢了。

宿窈穿著件米色的風衣,披散著看似隨意,實際上打理了快半個小時,每個彎的弧度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長發。

俏生生在一棵紅楓樹下站著的畫麵,引得人不斷回眸和駐足。

交流會上,有人無意間瞥了眼窗戶,接著就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力聽講座了,不住地頻頻往窗外看。

宿窈的模樣生的很豔,當初在學校素麵朝天不怎麽打扮,係裏都悄悄有人在私下叫她素顏女神,更何況今天在打扮上頭還用了點心思。

溫嘉譽眼中也掠過一抹驚豔,今日的宿窈,讓他忍不住想起聶魯達的一句詩。

在我這貧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後的玫瑰。

她來之前給他發消息問了地址,溫嘉譽自然知道她是來找他的。

講座一結束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外走,連同行打招呼都顧不上了,步履匆匆。

走到一半忽又頓住,回到交流廳,把手伸向了周圍裝飾性的花瓶,從中取了一朵紅玫瑰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