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遵命,小祖宗。”
垂眸瞧見謝則凜寵溺的模樣,鍾向窈沉溺了兩秒,反應過來輕踢他指尖:“誰是你的小祖宗,反正我不是。”
謝則凜好笑:“那你是什麽?”
思索片刻,鍾向窈的腦間回響起剛剛的那句稱呼,她舔了舔唇角:“我是公主。”
“你想當公主?”謝則凜詫異。
瞥見他的眼神,鍾向窈隱約不爽:“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我不配嗎。”
這話不知道哪裏戳中了謝則凜的笑點。
他的手一鬆,險些令鍾向窈的腳踝從掌心裏滑落出去,指尖蹭過她的敏感點,鍾向窈後背一僵,紅著臉定在原地。
察覺到了什麽,謝則凜抬眸。
鍾向窈蜷縮腳尖訥訥看他:“幹嘛。”
“你……”謝則凜直直與她對視,誰知下一秒,試探地勾過她腳心。
鍾向窈鼓著腮幫子瞪他,耳根漲得通紅,咬著牙忍無可忍:“你神經病呀!”
“原來你怕癢啊。”謝則凜忍俊不禁,“這次我記住了。”
鍾向窈猛地縮回腳,低下頭匆匆穿好高跟鞋就往回走,背影氣勢十足。
見狀,謝則凜笑著哎了一聲。
然而鍾向窈不為所動,絲毫不停的想要遠離他,低聲罵:“臭男人。”
就知道惹她生氣。
小腿的異樣酥麻感還留有一絲,鍾向窈的速度並不快,謝則凜幾步便追了上去。
他歪頭調侃:“真生氣了?”
“……”
“生氣還是害羞啊?給個準話唄。”
鍾向窈懶得搭理,緊繃著唇角朝前走。
可謝則凜自從和好之後,厚臉皮無人能比,他一手攬過鍾向窈的肩,一邊低聲細語:“那念我是初犯,能原諒我嗎?”
聞言,鍾向窈震驚:“你還初犯?”
謝則凜垂眸笑著。
“你知道你現在的人設已經崩到喜馬拉雅山了嗎?”鍾向窈出言指責,“反正我不想跟你講話,你好自……”
眼前的人忽然低下頭。
鍾向窈睫毛輕顫:“唔——”溫熱的唇舌在她的上麵輕輕蹭過,謝則凜不緊不慢地吻下來,很輕很柔。
鍾向窈的心尖倏然一跳。
不料謝則凜忽而用力,一手壓著她的腰,把人親到上半身下意識往後仰去。
五秒鍾後,謝則凜鬆開她。
鍾向窈的眸光閃爍,長睫撲閃撲閃地顫動,整張臉紅撲撲的,像極了熟透的水蜜桃。
謝則凜的指尖蹭掉嘴角的口紅,盯著她笑:“不想講話那就用別的方式交流。”
“你不講武德!”鍾向窈捂住嘴。
謝則凜揚了揚唇:“你看你三哥跟傅雲意講武德嗎?親愛的公主殿下。”
“……”
聽到這個稱呼,鍾向窈抿了抿唇。
其實她一直都有些招架不住謝則凜的吻,時而溫柔到極致,時而又強硬的令人窒息,可不管是哪種,都讓她莫名站不穩腳。
就好像他對自己有天然的吸引力。
鍾向窈不自然地移開眼:“但是你也不能這樣突然,我會嚇到的。”
“行。”謝則凜喉結滾動,“那我想請問我的女朋友,我現在可以吻她了嗎?”
心跳倏然加快。
鍾向窈的眼神甜蜜,抬了抬下頜,仰頭嬌聲催促他:“快點給我親。”
聞言,謝則凜莞爾一笑。
低頭重新吻住鍾向窈的唇瓣,讓她的後背隔著自己的手抵靠在牆壁,溫熱呼吸交纏,舌尖細細舔.舐過唇縫,而後輕巧探入。
走廊燈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霧靄朦朧。
……
兩人耽擱了會兒,回到主會場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
見他倆同時出現,適才議論紛紛的一堆人紛紛對視,而後表情微妙。
鍾向窈的小腿還留有抽筋的疼痛感,揪著謝則凜的袖口小聲說:“你走慢些。”
“還疼啊?”謝則凜側眸,“過去坐坐?”
鍾向窈嗯了聲。
話音剛落,謝則凜便反手握住她的指尖,在一片錯愕視線裏,扶穩鍾向窈。
她不自在地縮了下:“你別動手動腳。”
“這是你眼裏的動手動腳?”謝則凜忽然哼笑,懶散道,“剛剛我都克製著呢。”
“……”
被他張口就來的話惹惱,鍾向窈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拽著他往休閑區走去。
不遠處,宋家老爺子瞧見他們,笑吟吟地問一旁的鍾老爺子:“看樣子好事將近?”
“預備七月底訂婚了。”鍾老爺子也笑,“孩子們都大了,也該成家了。”
旁邊剛剛經過的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從眸色中看出詫異。
到底是誰說解除婚約了啊。
人家鍾老爺子此時可是親自蓋章的。
“我還以為傳言是真的。”
“可不是,但誰家退婚是牽著手退的。”
兩人同時撇了撇嘴。
隻覺得謠言實在太可笑。
-宋家酒會結束,鍾向窈沒跟鍾敘走,反而跟著謝則凜回了白馬巷。
和好後,她始終住在家裏。
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重回白馬巷,像是在維係彼此間的平衡支點。
隨著日曆翻篇,時間流逝。
轉眼就到了七月初。
因著月底要訂婚,兩家人商議過後,十號起鍾向窈就要開始量尺寸定禮服,以及做一係列儀式前的準備。
徐烈便將行程安排在了五號。
這些天白馬巷添置了不少鍾向窈的衣物,收拾東西時,謝則凜靠在門邊。
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在她身上。
片刻後,謝則凜很輕地歎了口氣。
鍾向窈抬了抬眉頭,掀起眼皮看向他:“好端端地你幹嘛呀。”
“都現在了,你這個經紀人還能給你安排工作。”謝則凜單手插兜,“我今天還特意休了年假,誰知道你要走。”
聞言,鍾向窈好笑:“難道我不回來了?你怎麽像個怨婦似的。”
“嗯,我就是。”
看她起身在衣櫃裏拿衣服,謝則凜伸手將人拽到跟前,低眸問,“回來還愛我嗎?”
“……”
鍾向窈敷衍:“愛愛愛。”
“果然男人結了婚地位就大打折扣。”謝則凜摟住她,“提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鍾向窈無奈失笑。
而後踮起腳在他臉邊親了口,摸摸他的下頜說:“我隻愛你。”
四目相對,謝則凜剛要心生感動。
就又聽鍾向窈催促:“好了趕緊放開我,弄完早點休息了。”
謝則凜沉默了半秒鍾。
緩緩鬆開手。
瞧見他依依不舍的模樣,鍾向窈彎唇,回身一邊拿衣服一邊說:“你不是休假嗎,我演出那天可以過來現場找我。”
謝則凜百無聊賴道:“徐烈說不能去。”
“你聽他的啊?”鍾向窈回頭,眼尾玩玩地眨了眨眼睛,“他就是怕你過來了以後,影響我發揮。”
得知這一消息,謝則凜緊蹙了整晚的眉心終於平整了下來。
幾步過去蹲在一旁,手指捏著長裙,偏頭朝她笑:“那你記得給我提前空出時間。”
-演出這天。
鍾向窈剛剛睜開眼就收到了謝則凜發來的消息,告訴她由於大霧天氣,航班已經延遲了整整四個小時。
由於自然因素,鍾向窈也無可奈何。
安慰了幾句謝則凜,可她一整天的心情都處於低迷狀態。
今天這場演出,鍾向窈要連彈三首曲子,上台時長幾乎長達半個小時。
見她神情萎靡不振。
徐烈蹙眉,看了眼小助理淼淼。
淼淼立馬會意上前,熟練地幫鍾向窈揉著肩膀,安慰道:“以後總還有機會能讓謝總親自到場的,西西,你別想太多。”
“我明白的。”鍾向窈歎氣,“就是想想還是會覺得有點兒惋惜。”
她跟謝則凜戀愛以後,行程逐漸變少,以至於也沒有機會能讓他親眼看一次演出。
而這次是訂婚前的最後一場了。
以後再有,意義也不同了。
鍾向窈垂下眼,拎著小提琴的手指略略有些發麻,大概還需要候場五分鍾左右,她索性將琴給了淼淼,自己捏了捏關節。
見狀,徐烈擔心道:“手疼嗎?”
“有些麻。”鍾向窈側過身,正想靠牆上等待的時候,一眨眼,倏然神色微頓。
徐烈見她直身,不明就裏:“怎麽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鍾向窈往人堆走去。
謝則凜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領口微微敞著,露出的喉結上染著汗,一邊看手機,一邊找人,懷裏抱了束花,呼吸明顯有些急促。
再抬頭,鍾向窈已經出現在眼前。
謝則凜抬眉:“這麽快就看到我了?”
“因為我一直在等你呀。”鍾向窈看到他的出現,鬆了口氣,“這是送給我的嗎?”
她指指謝則凜懷裏的花。
“嗯。”謝則凜遞給她,“演出成功。”
還是那束綠色洋桔梗。
鍾向窈眉眼彎彎,接過來忍不住笑:“你還記得上次送我花的時候嗎?”
“記得,我說是爺爺讓我來的。”
鍾向窈雙手環抱住花束:“那現在呢?”
“我自願的。”謝則凜抬手勾了勾她秀氣的鼻尖,“之前也是騙你的。”
鍾向窈認真地看著他。
謝則凜低笑:“是我故意讓爺爺催我,能有機會和你再見麵。”
通道口內的工作人員三五成群,從剛才看到謝則凜,一行人就開始議論紛紛。
嘈雜聲不斷。
鍾向窈將其他話術屏蔽在耳外,眨了眨眼:“以後不需要了。”
“是。”謝則凜說,“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身邊。”
角落的位置有些狹窄,鍾向窈擋在他跟前,背著光,兩人的身影被拉長印在牆上。
今夜鍾向窈的妝容與幾年前如出一轍。
幹淨的眼部妝麵下,化妝師為她貼了幾顆金色亮片,眼尾綴著小顆珍珠。
同色係的流蘇長裙像條美人魚。
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鍾向窈抬手刮過他下頜細微的一滴汗珠,不自在地小聲問:“我今晚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謝則凜上前一步,“你是這麽多年來,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公主。”
鍾向窈甜甜笑起。
幾步開外的徐烈走近,跟謝則凜打了兩個手勢,他頷首:“快到你上場了。”
鍾向窈道了一聲好:“那你跟徐烈在台下等我,結束後我們回酒店。”
聞言,謝則凜喉結滾動,聲線有些喑啞:“所以上台前要親一下嗎?”
鍾向窈很輕地顫了顫眼睫。
舞台上金色線條的燈光直直投落,旁邊還有幾道小小的說話聲,管弦樂下轉收尾,即將輪到鍾向窈上場。
謝則凜垂眸看她,稍稍弓腰。
而下一秒,鍾向窈便踮起腳尖,抬臉在一片喧囂詫異的目光中,吻住了他的唇。
謝則凜合上眼簾。
幾年前波蘭音樂節後,在車內突兀地吻穿越時空,與眼下的炙吻重合。
溫熱、幽香。
隻不過短暫兩秒鍾。
謝則凜卻忍不住心潮湧動。
想要回到那年,告訴車禍後因為那夜情形而快要放棄的自己一句——會等到的。
會等到春暖花開的那一天。
也同樣會等到,鍾向窈與他在高朋滿座裏肆意熱吻。
一如此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