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調戲
南茲王的登位大典, 亦是很肅穆莊重的。
雲舟在王宮正殿之前,祭拜南茲人信奉的神靈,然後獻上飛鳥與江魚。
與蕭錚一起來的大胤特使, 手持大胤皇帝的親筆詔書,對雲舟的登位表示支持。
雲舟朝著遙遠胤都的方向遙拜。
但她知道,蕭錚本人就在四周殿宇的某一扇窗戶後麵看著她。
他不出現, 是要將今日所有的榮光都賦予在她身上。
雲舟想到此處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
遙拜完大胤皇帝, 南茲王進殿, 坐王座,平亂大將軍童憲親自奉上南茲王印璽。
而後南茲群臣叩拜。
至此,大胤皇後暮雲舟, 正式成為了南茲的女王。
她坐在高位上, 俯視著下麵的臣子。
她知道, 從這一刻開始,她確切的擁有了一個真正的身份。
一個不附庸在其他人身上的身份。
有一片土地上的一切被她實實在在地握在了手中。
文書官在此時承上了一份東西。
這是她掌握南茲印璽之後的第一份旨意——對童憲的封賞。
雲舟展開文書, 親手執印璽,當著眾人的麵蓋了下去。
“童憲將軍, 你奪回王城, 平亂有功, 本王封你為南茲國攝政王, 替本王處置南茲日常事宜, 若有大事, 報奏胤都, 本王自有處置。”
童憲謝恩。
雲舟又道:“另外, 為保本王在千裏之外不至閉目塞聽, 賜趙氏家主專報之權, 童將軍不得以權幹擾, 可明白?”
童憲俯身:“臣明白。”
待得晚宴一過,夜已深沉,雲舟在小釵的攙扶下回到寢殿,發現蕭錚並不在,她正卸著晚妝,忽聽玄羽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陛下叫娘娘先莫歇下,今晚南茲城中慶賀新王登位,民間也有許多熱鬧。”
雲舟聞言笑了笑:“他在哪?”
“陛下在宮外等您。”
小釵聽了,忙去開箱子:“娘娘穿什麽好呀,穿尋常女子的衣服吧?”
雲舟想了想,靈光一現。
南茲城的酒坊瓦舍今日徹夜開著,南茲民風開放,女孩子們出來看熱鬧,遊街穿巷,或偷偷與男子私會,也是常有。
女子見了俊俏郎君,也敢大膽多看兩眼,上去搭兩句話。
街上如此,那些青樓妓館之下就更不必說。
一位妖嬈的南茲藝伎此時正摟住一位郎君的肩膀:“這位公子,若覺得筱娘跳得好,就喝了這杯吧。”
那公子十分好說話,果然就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酒水辛辣,將那公子白皙的臉都辣紅了。
筱娘拿手帕替他擦嘴,忍不住感歎:“您真是筱娘見過最俊俏的公子,聽您的口音,不是南茲人吧,是從北邊大胤來的嗎?筱娘見過的大胤公子不多,可都如公子這般俊俏?”
不是這樣好看,她還不會硬拉了他來呢。
“雲賢弟頭一回逛這煙花之地,就很適應呢。”h?3?9?0?2?0?7
坐在對麵的另一個男子,微微眯起了深邃狹長的眼睛。
那俊俏公子看了看自己和筱娘的距離,果然十分親熱的樣子,忍不住得意一笑:
“我是頭一回來,覺得這裏真是神仙洞府,如此多的仙子輕歌曼舞,我都看花了眼,不知蕭兄以前來過幾回啊?”
這位蕭公子身旁,也不是沒有姑娘,隻是是個新來的,有些畏懼這位公子的氣勢,不怎麽敢調笑,隻敢在一旁奉酒。
那蕭公子偶從她手中接過酒來喝。
筱娘見這二人,一個威猛一個清俊,且通身的貴氣,一看荷包就滿滿的,比那些腦滿腸肥的紈絝好上千倍,恨不能把兩人都貪下,那今晚可真是其樂無窮。
那蕭公子道:“雲賢弟若喜歡,不如帶幾個回去,反□□上大的很。”
雲公子道:“咱們住的那麽近,我帶回去,美嬌娘們都讓蕭兄占了去可怎麽辦?”
筱娘聽了,咯咯笑起來:“二位公子,開得什麽玩笑?難道平時就占來占去,居然這樣會玩麽?”
雲公子數杯美酒下肚,頭腦發暈,打開了話匣子:“美人你有所不知,我這位蕭兄慣能折騰人的,今日若他身旁那個清秀佳人和他走了,怕是要累掉半條命的。”
筱娘倒沒想到,這雲公子看著溫潤如玉的,會一本正經說葷話,她掩口輕笑。
倒是蕭公子身旁那位,本來就有些瑟瑟縮縮的,聽了這話,登時嚇得酒都灑了,筱娘叱道:“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滾。”
說完忙陪笑道:“我再叫個懂事的來。”
蕭公子抬手:“不必了。”h?0?6?0?2γ
說完,拉起雲公子道:“我們這就走了。”
筱娘一看,兩位金主要跑,連忙挽留:“公子別走啊。”
隻見那蕭公子將一個滿滿的錢袋子拍在桌上,一看就沉甸甸的。
筱娘叫錢迷了眼,也就顧不得人了。
兩位男子走在街上,矮些的抽回手:“蕭兄不要拉拉扯扯,人家還以為你有斷袖之癖。”
另一人似乎忍無可忍,一抬手,將她拎進了一間成衣鋪子。
再走出來,已經公子變佳人。
雲公子變回了雲舟還有些不高興。?0?9?0?4?0?3?0?7
她嘟著嘴:“你這人真沒意思。”
低頭看看自己,忽然想起,蕭錚似乎還沒見過自己穿南茲姑娘衣服的樣子,於是兩步跑到他身前,雪白的手臂掛著飄逸的披帛,輕巧的旋了個身。
是剛喝酒時觀賞的舞女姿態。
“你學得倒快。”蕭錚抓住她的胳膊。
“跳舞給你看,你還掐人!”雲舟不滿。
“你是給我看嗎?”蕭錚咬牙道。
雲舟回頭,隻見街上來往男子,正紛紛朝她側目。
酒瞬間醒了一半。
她居然當街跳舞……
可真是喝得醉了,還好沒人知道她是誰。
不過想了想那青樓舞女又道:“她們天天跳舞給人看,你不許我跳,覺得她們美,又覺得她們下賤,你們男人慣會對女人一邊捧著一邊輕賤。”
蕭錚語塞,辯解道:“我沒有……”
“你有!”雲舟借著一半酒勁,說話咄咄逼人,“昨日王座你那樣欺負我是什麽心態?把我捧上高位,還是要用那種方式叫我臣服,怕我翅膀太硬了,你不舒服嗎?哼!”
蕭錚不得不承認,雲舟說中了他的一部分心思,那種壓製的想法似乎是一種本能,深埋在每一個男人心裏,對女人可能的僭越異常敏感。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蕭錚從來沒想過這有什麽不對,但雲舟看起來似乎對此感到不高興。
其實雲舟憤而說了那些話,是對心中不適的一種表達,她並沒有想得很深,蕭錚這樣問她,她倒不知該答他什麽。
最後她隻是說:“不許心裏覺得我應該臣服於你。”
“臣子臣服於皇帝不應該嗎?”蕭錚問。
“我是臣子當然可以臣服皇帝,但我不該臣服於你。”雲舟道。
蕭錚:“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服我。”
他頓了頓:“所以王座上那樣以後不行了?”
雲舟還在思考他上一句話,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愣了愣,然後一下捂住了臉:
“你這人腦子裏都是什麽?真討厭。”
“問你以後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真心的?”
雲舟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牽住蕭錚的手:“別說那個了,我們逛街吧。”
蕭錚適可而止,兩人牽著手,往集市那邊去。
雲舟吃了不少東西,頭上又新添了兩隻發釵,一直走得很累了,才決定回去。
她在馬車裏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躺在蕭錚腿上,聽他說:“你睡吧,一會我抱你回去。”
“喂。”雲舟忽然睜眼。
“什麽?”蕭錚問。
“我今日稱得上是風流倜儻吧?”
蕭錚聽了嘲笑道:“你連看都不敢看,還風流倜儻呢?”
雲舟坐在筱娘身邊喝酒的時候,不遠處的一桌另有一對男女。
女子嫵媚多情,與男子十分熱絡,兩人酒也不好好喝,一口一口將酒水用嘴渡給對方,有來有往。
雲舟當時看得臉紅心跳,忙移開目光不敢細瞧,隻得盯住台上的舞娘,欣賞美人曼妙的舞姿。
“古人有訓,非禮勿視。”雲舟道。
回到寢殿,雲舟把玩著兩支新發釵,普通青玉料子,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因為買的時候高興,看著格外好看些。
雲舟散了頭發回到榻上,見蕭錚鬆鬆係著衣帶,喝一盞茶。
“睡覺了,還喝茶?”雲舟問道。
蕭錚沒說話,遞給她一杯:“你喝了酒不口渴嗎?這是清茶,不釅。”
經這麽一提,似乎確實口渴,雲舟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還沒咽下去,唇忽然被吻住。
蕭錚坐下,比她低些,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往下一壓。
雲舟呀了一聲,一張口,清香的茶水都渡到蕭錚口中去了。
“你……非禮勿行……”
雲舟話還沒說完,隻見蕭錚起身又喝下一盞,托住她的脖頸,俯身再次吻住她。
溫熱的茶水越過了唇齒,雲舟還沒反應過來,就一咕嚕咽下去了。
蕭錚將茶杯放下看著她笑。
雲舟扁嘴:“幹嘛拿喝花酒那套來調戲我?”
蕭錚手臂一帶,將她卷回榻上去:“不過玩鬧,又沒人看見。”
雲舟不理他的強詞奪理,轉而道:“你明天要走,我一個人送你吧,不叫我阿娘去了,她見你,又是一堆的禮數。”
蕭錚聽她說話有些心不在焉,隨意嗯了一聲,手上沒閑著,揉揉這,捏捏那。
雲舟忽然間不高興起來,擋住他的手:“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愛我。”
蕭錚一頓,停下動作,皺眉道:“何出此言?”
雲舟咬了咬嘴唇:“和我說說話都沒有耐心,你就是隻喜歡和我睡覺,不是喜歡我。”
蕭錚見她使起刁鑽的小性子來,問道:“你的身魂難道還能分開不成?”
雲舟常有一些奇怪的心思,比如她還會覺得,他更看重當年救她那位公主,而不是她。
在蕭錚看來,這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帶著一點酸意,敏銳又纖細,交織起一張網,探到他身上,是一種在意,分外可人。
“人以目看,以口言,以耳聽,以身觸,才知絲絲縷縷人間事,以參天道。”
蕭錚一邊說一邊解著衣帶。
“旎旎,身就是魂。”
雲舟叫他給說暈了,眼睜睜看著他把雪白的衣帶覆上自己的眼睛。
半晌才反應過來,眼前已是一片白茫茫。
“幹什麽?”
“非禮勿視。”
作者有話說:
大家評評理,大年初一兩口子這麽玩合適嗎?感謝在2023-01-20 23:59:59~2023-01-21 23: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