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浪漫之旅》的最後四期,是歐洲之行。

七天的行程,規劃了三個國家,第一個拍攝地點在瑞士一座風景如畫的小鎮。

飛機落地是當地時間的傍晚五點,節目組早就準備好車,紀昀章和景黎剛出機場,就將他們接到節目組定好的酒店。

他們是最晚到的,其他四組伴侶上午就到了,已經結伴在附近玩了一圈。

洗澡和晚餐過後,所有人聚集在關琳的套房,關琳簡單和他們開了個會。

開完會,攝像開機,鏡頭對準他們。

“今天久違的再來玩個小遊戲,很簡單,抽卡就行,全憑運氣。”關琳展示了手裏的十張任務卡,“每張任務卡裏麵都寫了金額,是接下來七天你們的旅行基金,住宿以外,一切花費都算在裏麵。那麽,誰先來抽?”

“我們先吧。”郎顏勾著餘米悅手臂開口。

“那接下來我們。”於嘉遠牽著沈茹舉手。

往下是楊易周焱,然後陳曉晗周施。

景黎和紀昀章由於全程都在說著悄悄話,完全沒爭取,自動排在最後。

後來播出時,後期把兩人重點圈起來,畫滿粉色泡泡,然後加了個大大的鍾罩特效,網友被笑死。

景黎正和紀昀章吐槽晚餐,他吃不慣奶酪,而且他覺得最後一道甜點實在甜到齁,他現在好想喝水。

紀昀章唇角彎著,安撫地捏了捏他的耳朵。

察覺到其他人的視線,景黎抬頭,見所有人都看著他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表情茫然,大家就都笑了。

郎顏語帶調侃,“你在和紀老師說什麽悄悄話?”

景黎眨了眨眼,很快鎮定下來,大方地揚起笑臉,語氣不自覺帶著小炫耀,“情侶間的悄悄話呀。”

“怎麽回事,感覺五天不見,你們更甜了。”

“齁到了齁到了,比晚上的甜點還齁。”

“又又被秀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吐槽,關琳咳了一聲,把注意力拉回來,她將剩下的兩張任務卡交給景黎,“你和紀老師的。”

陳曉晗跟餘米悅湊到他身邊想看,景黎還沒拆,很篤定地跟她們說:“我和紀老師的運氣很好,金額肯定不會低。”

又問:“你們的呢?”

“還沒看。”陳曉晗說。

餘米悅倒是看了,比了個數字。

陳曉晗眼睛亮了,“七千歐?”

餘米悅歎氣,“是七百。”

陳曉晗:“……”

她突然有點擔心自己的,連忙也打開看了下,然後蔫了。

“多少?”

“六百。”她沒心思看別人的了,飄一樣回周施身邊,周施摸了摸她的頭發,“別擔心,我運氣比較好,有一千五。”

“哇,我有兩千。”是沈茹。她開心地抱住於嘉遠,眉開眼笑地拍他的肩膀,“接下來七天我養你。”

於嘉遠是最少的,隻有五百。

郎顏運氣也很不錯,和沈茹一樣拿到兩千。楊易七百,周焱一千。

景黎打開自己那張任務卡,果然如他所想,於是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他把任務卡翻轉過來,讓鏡頭可以清晰拍到數額——5000歐。

他又探頭,紀昀章也打開了,他的金額同樣是5000歐。

“我就說,我們的運氣都很好。”他看著對紀昀章,眼睛亮亮的,星河似乎都落在了裏麵。

紀昀章莞爾,牽住他的手,“嗯。”

其他人:“……”

可惡,好羨慕!

抽完後麵七天的遊玩基金,大家就各自回了房間。

換成國內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快三點,大家的時差都還沒倒,早就困得不行,隻想好好睡一覺。

回到客房,景黎脫掉外套,往**一躺,就一動不想動了,紀昀章給他倒好水,他才爬起來,可好懶,手都不想動,往紀昀章懷裏一靠,就著他的手喝。

紀昀章見了,低聲在笑,胸腔都有些微微震動。

景黎抬起頭,有點惱地睨了他一眼。

他的唇被水浸濕,越發紅潤,紀昀章停了笑,低頭吻住他,含吮了會他的上唇,又侵入他的口腔,勾著他的舌共舞。

盡管這兩天他們親了好多次,可景黎還是沒學會換氣,每次都被吻得氣喘籲籲,麵頰通紅。

他拍了紀昀章肌肉線條流暢的肩背兩下,紀昀章停下激烈的親吻,換成柔和地舔舐,景黎睜開眼睛,近距離和紀昀章對視,四目相對,望進了彼此眼裏的最深處。

景黎笑了起來,趴在紀昀章的肩膀,紀昀章抱著他,一枚輕吻落在他的耳畔,“該睡覺了。”

景黎嗯了一聲,從他懷裏退出來,坐好,“幫我拿睡衣。”

紀昀章起身去幫他拿。

換好睡衣,景黎躺下,被子蓋到下巴,眼睛跟著紀昀章的身影轉,直到紀昀章收拾好,也躺上床,才滿意地閉上。

“晚安,紀老師。”

紀昀章拂起他的額發,輕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晚安。”

景黎安靜躺了會兒,就一點點往紀昀章身邊蹭,被摟著腰抱住。

嘴角翹起,他臉頰貼到紀昀章的脖頸邊,呼吸間都是紀昀章的氣息,安心的如同在海上漂泊的船隻回到港灣。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大家吃過早餐,就各自出發去感興趣的景區。

今天是這座小鎮這半個月以來難得的好天氣,沒有下雨,不是陰天,陽光明媚的灑落,山澗的薄霧被驅散,露出如畫的景色來。

景黎和紀昀章沒跟其他人去坐船遊城,而是並肩沿著河畔悠閑地散步。

景黎帶了相機,碰見好看的、想拍的風景,便會駐足,興致勃勃找角度拍照。

紀昀章含著笑注視著他,耐心在旁邊等候。

進入主街,兩側的古老建築在陽光下訴說著百年的故事,景黎拍完幾張照,鏡頭便對準了紀昀章。

他抬著頭,正饒有興致地在看一隻停在枝頭的鳥,陽光將光暈贈與了他,他被籠罩在裏麵,整個人也是暖色的。

景黎突然想起那張被他從相冊拍下來的,紀昀章大學時期的照片,那張照片也和現在一樣,被光包圍,是暖色調的。

他開口,喊了紀昀章一聲。

紀昀章聞聲,轉過頭,景黎說:“笑一下。”

紀昀章就笑了。

“哢嚓”一聲,照片定格。

拍完,他跑到紀昀章身邊,把照片給他看,紀昀章看完,摸了摸他的臉,突然對不遠處的VJ招了下手。

VJ一愣,“紀老師?”

把相機交給他,紀昀章說:“能幫我們拍張照嗎?”

VJ點點頭。

除了結婚證上的那張證件照,景黎還是第一次和紀昀章合照,他突然有點不知道姿勢應該怎麽擺,紀昀章察覺了,忍不住笑,將他拉到懷裏,又幫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垂下的眸光溫柔又深情,VJ一瞬間就捕捉了這個溫馨的充滿愛意的畫麵,將它定格在照片裏。

聽到相機聲響,景黎偏頭,VJ笑著:“兩位老師要不要試試坐在那邊的長椅上拍?”

景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長椅旁邊是一棵煥發新芽的樹木,前麵便是清澈的倒映著藍天的河,河對岸又是古老與現代交匯的建築,他的腦海已經浮現出構圖,欣然同意,拉著紀昀章過去坐下。

沒有靠得很近坐,中間留了空位,但兩隻手牽在一起,VJ沒有拍他們的正臉,從側麵拍,將藍天、建築、河水、樹木、連同地上的影子一起收入照片。

拿回相機,景黎立刻去看,兩張照片都非常喜歡,他謝過VJ,相機掛回脖子,然後貪念溫暖,重新把冰涼的手塞進紀昀章的掌心,被他手裏的熱意包裹著。兩人沿著街道繼續走。

“紀老師,我們多拍些照片好不好?”他晃著和紀昀章交握的手,語氣輕快而愉悅,“然後回國以後把照片都洗出來放到相冊裏,等以後老了拿出來看,一定很有趣。”

聽到自己被景黎放到未來的規劃裏,紀昀章寓.緊了緊牽著他的手,笑意盈滿眼底,“好。”

“我們可以拍很多照片,做很多相冊。”

小鎮上有不少有趣的店鋪,景黎每家都會好奇地進去逛一逛,再出來,就拎著紀念品。

一條街走到頭,他手裏已經有十幾樣紀念品了。

其中他最喜歡的是一對現捏的粘土小人,店家是按照他和紀昀章的模樣來捏的,超級可愛。他打算回家以後,就擺在床頭。

中午,他們進了一家充滿當地特色的餐廳,和楊易、周焱碰到了一起,幹脆拚了桌。

周焱和景黎一樣,吃不慣這邊的食物,點的是中規中矩的牛排。吃過午餐,周焱問景黎,“你們下午要去哪裏?”

“去博物館和教堂,你們呢?”景黎反問他。

“我們打算去看畫展。”

去的地方不同,四人在餐廳門口又分開。

博物館不大,緩慢地逛完,也就用了一個小時。景黎和紀昀章在街邊的咖啡廳坐著喝完一杯咖啡,就起身去往教堂。

他們到教堂的時候很巧,有一對新人正在舉行婚禮。沒讓VJ跟拍,又把麥關掉,他們自己進了教堂,觀看這場婚禮。

牧師用英文在說證婚詞:“……無論富貴或者貧窮,疾病或者健康,你都願意與之相守,不離不棄,白首到老嗎?”

站在人群的最後,景黎聽到這一句,忽然靠近紀昀章,微微仰臉,在他耳畔小聲說:“我願意。”

紀昀章愣了愣,轉頭。

景黎眉眼彎彎的,催促著他,“該你了,紀老師。”

紀昀章勾起唇,眸色深深地凝視著他,聲音篤定、沉穩,也帶著繾綣又無盡的愛意,“我願意。”

景黎笑起來,自己宣布:“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他的新郎。”

他的話音落下,還沒行動,紀昀章已經先吻上他。

很輕的一個吻,觸碰便離開。

而後紀昀章拉著他,離開了教堂,走到鬱金香盛開的花圃旁,摟著他的腰,在藍天白雲下,再次親吻了他。

結束時,景黎才記起VJ還在,被圍觀了。他耳朵一熱,餘光往VJ看去,VJ祝福地對他們笑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鏡頭是關著的。

麥還沒開,VJ也離得遠,紀昀章執著景黎的手,輕捏他的指腹:“我們的婚禮,你想什麽時候舉辦?”

景黎歪頭想了想,給了一個準確的時間,“兩年後。”

“我喜歡四月,冰雪消融,春暖花開,所以要在四月舉辦。”

紀昀章有些好奇,“為什麽要兩年後?”

他頓了下,“因為協議?”

景黎搖搖頭。

“我希望能在婚禮之前拿到一座獎杯,但是我又擔心這個時限會很漫長,我會等不及,所以就定了這個時間,到時候不論我是否做到,我都想和你舉辦婚禮。”

他仰著臉,明媚的笑容綻放,“紀老師,你願意等我嗎?”

教堂響起的鍾聲莊嚴而悠揚,紀昀章在鍾聲裏低下頭,與他額心相抵,眼底的溫柔映著光,像璀璨的星河,“願意。”

他的語氣很鄭重。

不遠處的教堂,婚禮已經舉辦完了,新娘和新郎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攜手走出教堂。新娘滿臉的笑,將捧花丟向人群。

景黎目送那束花落在一個漂亮可愛的女生手裏,然後收回目光,和紀昀章十指相扣著,轉身離開。

“紀老師,我困了。”

“我們回去睡覺。”

“你陪我。”

“好。”

“給我讀故事書。”

“真的是小朋友啊?”

“是呀,你講不講?”

“講。”

……

他們邊走邊說,沿著來時的路漫步返回。太陽逐漸西落,這座小鎮被橙紅色的陽光覆蓋,被暈染的越發美麗。

他們的影子,在夕陽下被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