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兄妹

“那是外祖母從家裏帶來的嫁妝,怎麽就是她的嫁妝了?!”陸銀屏氣得咬牙切齒,整張臉漲得通紅,“不要個熊臉了!”

蘇婆倒了杯茶來端給她。

“消消氣。”蘇婆道。

陸銀屏抓起杯子來喝了一大口。

“噗

蘇婆歎了口氣,又為她倒了一杯冷上。

“總是這麽冒冒失失的,若奴以後不在了,誰還能照顧你?”

陸銀屏不滿地道:“我哪有。我隻是太生氣了嘛。”

蘇婆又道:“也不怪你如此……的確是太後做得太過了。”

陸銀屏想了想,便問她:“不是說當年外祖母嫁到裴家後跟太後相處得極好?為何後來她們鬧成這樣,真的像外人所說,是太後偷了地圖嗎?”

堂堂太後,嫁妝還用偷的,著實上不得台麵。

蘇婆站起身來,開了一道門縫。遠遠地隻瞧見殿前的秋冬和舜華在聊天,並不見其他宮人的蹤影。

她掩上門,又坐到了陸銀屏跟前。

“從前你是姑娘,這等醃臢事兒自然不能讓你聽到。”蘇婆低聲道,“如今你已是婦人,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陸銀屏覺得不簡單,豎起耳朵仔細聽她講話。

蘇婆麵色雖有些為難,卻仍是下定決心說了出來。

“很多事情,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大小姐嫁到裴家時,與姑爺琴瑟和鳴,也跟當時還未出嫁的太後相處極好。後來大小姐生了五娘

大魏女子及笄後便可嫁人,二十不嫁已經是大齡了。

不過世家女炙手可熱,倒也不至於嫁不出去。

“那時候五娘年幼,身子不大好,大小姐常常夜裏起來去看她。正好有次下了雨……”

三更時分,窗外呼呼啦啦地響,夾雜著西風咆哮之聲,像是下了雨夾雪。

夏嬋悄悄地起身,披了裘衣後撩起簾子向外走。

外間榻上的人醒了來,掀開被子就要起。

“流蘇,你莫動。”夏嬋摁住了她,“我自己去看便好。”

流蘇側耳聽了聽,依然起身,從床頭拿了鬥篷披在身上,挑了盞燈跟她向外走。

“奴聽著外麵下了雪,姑爺也沒回來,大小姐一個人也不提盞燈,天黑路滑,萬一摔倒了如何是好?”流蘇絮絮叨叨了一番。

夏嬋搖頭道:“我又不是孩子,如何會摔倒?姑爺這幾日忙些,在正院那邊睡了。五娘嬌弱愛鬧騰,本來不想叫你起的,就是想讓你多睡會兒。”

說著便到了五娘的屋外。

二人進去看了看,見五娘睡得香甜,便放下心來,又交代了奶母兩句後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直走便能回自己院子。而從一旁的花園穿過去便能到正院。

“去看看姑爺在做什麽。”夏嬋道,“萬一他睡在書房忘記關窗,這樣冷的天少不得要染風寒。”

流蘇點了點頭,執了燈跟上她的步子。

二人不幾時便來到正院。

“咦?門沒鎖?”夏嬋伸手一推便推開了門。

往日裏院門處都是鎖著的,即便不鎖也有人看守。

今日不知為何,既無人看守,也未曾落鎖。

“興許是他們忘了呢。”流蘇往手上嗬了一口氣,跺了跺腳道。

夏嬋也沒怎麽在意,推開門,二人一同走了進去。

正院前是個荷花池,僅有幾片枯黃的葉子靜靜地沉在水底,不能言語。

廳內的燈還亮著,無一人在。

夏嬋與流蘇一同繞過大廳去了內院,隻見正房和兩處暖閣燈火通明。

“這麽晚了還沒睡?”夏嬋笑道,“幸好我來了,不然……”

一道高亢女聲驀然劃破長空,打斷了夏嬋的思緒。

緊接著便是一陣咿咿呀呀的吟哦,時不時伴著男子的低喘之聲。

流蘇驚得立在原地

“大小姐……”流蘇怔怔地望著夏嬋,不知道說什麽好。

“噓

流蘇想了想,也小心翼翼地跟上。

離得越近,穢亂之聲越是嘈雜。流蘇越來越心驚

二人悄悄來到窗邊,聽清楚了裏麵的聲音。

男女歡愉之聲不絕於耳,且瘋狂無比。

男子聲線低沉粗啞,嘴裏不知含了什麽,含糊地道:“真是緊……怎麽過了這些年,竟還是如此緊致?”

女子嬌笑一聲,斷斷續續地接話道:“是……阿嬋……為你……為你……生了孩子……讓你覺得鬆了罷……”

流蘇聽清楚男女聲音,宛如晴天霹靂。

這是……這是姑爺和他的親妹妹!

流蘇拚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好不讓它發出聲音。

門閥世家,清貴至極,竟然鬧出兄妹**的醜事!

再看大小姐,已然麵色如紙。

裏麵的男女依舊在**,除卻令人羞臊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無恥情話。

“阿婉,我看你便覺得看到自己。”

“你我同胞所出,本就應是一體。”

“還是阿婉與我契合,西方極樂不過如此……”

“可惜白日裏還要避著阿嬋……隻要能與哥哥日日歡好,阿婉死也值了……”

“你放心,她生完五娘後我便再也沒碰過她……”

“當真?”

“大哥何時騙過你……”

……

流蘇看著夏嬋的臉色由白轉青,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不知道說什麽好,抬起袖子想要替她擦臉,卻被她狠狠打落了那隻手。

夏嬋疾步走到門前,推開門衝了進去。

隨著裴婉一聲尖叫,屋內的男女瞬間分開來。

裴婉掀過被子縮去床角,衣不蔽體瑟瑟發抖地望著她。

流蘇進來時看到這場麵,趕緊轉過了身。

“同胞所出,本就是一體?”夏嬋流著淚笑道,“真當自己是伏羲媧皇?”

裴策很快鎮定下來,拉起一旁帷幔係在腰間,緩緩走到她跟前來,對她道:“阿嬋,你聽我說……”

夏嬋根本沒給他機會,一個巴掌便甩了上去。

“裴策,你讓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