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妖妃

也不管這對新晉母子是否真的接納對方

“慕容擎。”拓跋淵突然出聲。

慕容擎立即翻身下馬,來到車駕前。

“臣在……”

拓跋淵低低地說了句話,用的是鮮卑語,陸銀屏聽不懂。

不光她聽不懂,被押在一處的人自然也聽不懂。頓時一陣「白虜」之聲不絕於耳,那些人又開始破口大罵。

已經習慣了辱罵的陸銀屏開口問繼子拓跋珣:“你父皇說了什麽?”

拓跋珣原本不想理她,可一想起剛剛拓跋淵對他的交代

都說狐狸精有神通,能夠飛天遁地,興許真的可以幫他?

他不情不願地道:“父皇讓舅舅去未央宮取玉璽來。”

陸銀屏耳朵豎了起來:“舅舅?玉璽?”

她差點忘了,拓跋珣是慕容櫻的兒子,慕容擎和慕容櫻都姓慕容,自然是有血緣關係的。

隻是那玉璽……難道是涼宮的玉璽?

拓跋淵看到他倆嘀嘀咕咕,並沒有很開懷

如此雙標,也偏生他正大光明。

他攬著陸銀屏的腰將她拖了回來,輕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陸銀屏老實道:“臣妾剛剛沒聽懂您和慕容將軍說的話,便來問佛奴。”

“佛奴頑劣,鮮卑話說得不好。”他將頭搭在她頸窩,“想知道什麽,直接來問朕。”

拓跋珣一抬頭,便看到父親沉眸緊盯著自己,嚇得轉過身去了角落。

陸銀屏也不客氣,直接問道:“玉璽是什麽?要去哪裏取?”

拓跋淵閉上眼睛。

夜幕降臨,虎賁騎兵舉起了火把。久未住人的未央宮燃起了燈,照得四周亮如白晝。

被押來的舊朝餘孽們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厲聲高罵:“白虜!你想做什麽?!”

拓跋淵沒有理他們,卻對陸銀屏道:“這些人仗著先帝不動燕京,整日挑釁,多半是找到寄托。”

陸銀屏撓撓他掌心:“陛下快說呀,什麽寄托?”

“這些人憋著一口氣,不過仗著前朝玉璽未碎,前主後繼有人。”拓跋淵任她撓,睜開眼道,“據說當年涼主有位姬妾,帶著遺腹子逃出涼宮,在瀛州一帶賣豆腐為生。若那位小王子尚在,年歲倒比朕還大些。”

陸銀屏一聽是在瀛州,便留了個心眼兒。但她並不知道哪裏有賣豆腐的。

以他的脾性,知道這等事斷然不會放過的。恐怕已經將瀛州所有賣豆腐的女人全部捉到一起殺了罷。

陸銀屏沒問,拓跋淵也沒說。兩個人緊緊捱著,有些話也不用多說。

未央宮前被押著的人借著華光看清了紗幔後的人影,見除了魏天子,還有一女子在內。雖不知道那女子是誰,但是嬪禦準沒錯了。

於是繼續破口大罵,連她也帶了進去。

“白虜!妖妃!你們不得好死!”

陸銀屏一聽,突然便來了興致。

竟有人罵她?

跪在地上的人以為她是鮮卑人,聽不懂漢話,嘴裏依舊不幹不淨地罵著。

“鮮卑女人又白又高,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滋味……”

“聽說她們野得很……”

拓跋淵從她頸窩裏抬起了頭,低低朝著鑾駕旁的將士吩咐了一句什麽,陸銀屏沒有聽懂。

“慢著。”她出聲製止。

拓跋淵偏頭看她。

陸銀屏冷笑道:“這些人嘴裏不幹不淨,陛下就是拔了他們的舌頭,也還能用血在地上寫上幾個髒字兒。對付這種隻會說下流話的粗人,自然要讓潑婦來。”

拓跋淵挑眉看她,角落裏的拓跋珣也坐得端正了。

“我活了十八年,還沒人敢這樣罵過我。”陸銀屏站起身,撩開眼前紗幔,有瞥了縮在一角的新兒子一眼,“今兒叫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是母老虎。”

涼主擁躉們罵罵咧咧,冷不丁見魏天子鑾駕上的紗幔被掀開,一個窈窕傾城的美人兒正麵帶笑意地望著他們。

美人穿了身粉白襦裙,襯得膚色柔白粉嫩,眉目如畫,麵若芙蓉,便是當年涼宮盛景也難見如此絕色。

後麵還端坐著一個挺拔魁梧的男子,想來便是魏天子。隻是被她擋住了臉,看不清楚模樣。

跪著的都是男人,見了這絕色妖妃,呼吸均是一窒。

美人朝著他們嬌嬌笑道:“可睜大你們的狗眼瞧清楚了?本宮是不是鮮卑女人?”

底下人這才回過神來

鮮卑女侍奉鮮卑天子也便罷了,漢女去侍奉鮮卑人,在他們眼中更加不可饒恕。

剛剛那幾個滿嘴汙言穢語的人又開始出言羞辱:“你是漢女,怎麽跑去跟鮮卑男人睡覺?莫不是他們那物大,讓你這賤貨上了癮?”

這已經不是髒話的程度了。

虎賁騎兵槍戟齊齊指向說話那人,便是將將趕回來的慕容擎,聽到這話也暗暗握緊了手中玉璽。

陸銀屏擺手,命騎兵放下武器。

“大不大的,總是要看看旁人什麽樣才能對比。”她指著說話那人,吩咐一旁將士道,“將他的下衣扒了。”

那人聽到後,又怒又羞,臉漲成了豬肝色。

“妖妃!你不知廉恥!”

他周圍的人也沒見過這陣勢

虎賁將士上前摁住他,因著他奮起抵抗的緣故,索性將他衣服全撕了。

三下五除二地剝了他衣服,最後這僅有幾條碎布掛在身上。

在火把和燈光的聚焦之下,這男人赤條條地蜷縮在地上,一手掩麵一手捂住下體,哭罵妖妃無恥。

然而妖妃看了看他,狀似奇怪地回頭問魏天子:“陛下,為何他的可以用手遮住?”

“噗

虎賁騎兵中不知道是誰沒崩住笑了出來,隨後越來越多的將士憋不住,靠著馬笑得直不起腰來。

地上那人眾目睽睽之下被扒了衣服,眼下一句都說不出來,又被妖妃此言羞辱一番,也顧不得什麽漢家禮儀,將遮臉的那隻手拿下來指著她怒罵:

“挨草的賤貨!你且等著吧!過幾年拓跋淵一死,看你被他幾個兄弟搶了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