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肮髒

秋冬和舜英去關大門,舜華去撿簪子。

熙娘訝然:“又要鎖門?不讓誰進來?陛下?”

陸銀屏往床榻裏一躺,也不言語。

二楞子早就聽到了聲響,歡歡喜喜地從偏殿飛奔出來,邁著小短腿就要撲上她的榻。

舜華將損壞的簪子放到梳妝台上,又繞到床前輕輕抱起了二楞子。

二楞子親近不得它的四小姐,急得「嗚嗚」直叫喚。

陸銀屏轉過身來,伸手想要抱它。

“娘娘,簪子摔壞了。”舜華將幼犬放入陸銀屏手中。

陸貴妃逗著狗,不甚在意地道:“壞了就壞了,咱又不缺介個。”

舜華欲言又止,見她神色略有些疲憊,沒說什麽便出去了。

徽音殿自有小膳房,當日拓跋淵賞的宮人便有一名廚娘熟悉南北名菜,日日換著花樣地討好貴妃。

隻是六月燥熱,陸銀屏入了夏便吃不好,食物不好放著,便想著等她起了再做。

是以到了申時還未用膳,連同來擷芳的拓跋淵也餓著肚子。

禦輦落地,金鈴微鳴,七寶珠顫顫而定。

徽音殿鎖不敢攔天子,一道頎長的挺拔身影走下,頃刻之間步入了殿內。

秋冬愣了好一會兒才問一旁的舜華。

“剛剛陛下是不是進去了?”

舜華正忙著給宮人新做的金棋盤上油,頭也沒抬地答:“若是陛下,看不到也很正常。”

“陛下常年習武,身法自然不同於一般人。”李遂意朝天拱手,麵上頗為得意。

秋冬急急地道:“娘娘說了,不讓陛下進去。”

李遂意蹭上前來,擠了一滴油塗在細白的指腹上,幫著舜華一起塗抹棋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還有哪裏是咱們陛下去不得的?”

拓跋淵踏入寢殿,入眼便見那隻近日來囂張跋扈令徽音殿眾人叫苦不迭的惡犬仰著肚皮被貴妃環在懷裏睡得安詳。

冷不防被扯著後頸提了起來,二楞子睜開眼睛,一聲惡吠就要從喉間迸出,卻在看到那雙陰鷙的眼時化為弱弱的嗚咽。

拓跋淵捏著它頸子扔出寢殿。

二楞子被甩出去,生生打了好幾個滾兒卻仍是一聲不敢吭,屁滾尿流地撒腿奔去殿外。

陸銀屏迷迷糊糊中感覺臉頰耳垂有些酥麻癢意,腦中隻想著是拓跋淵又來,情不自禁地伸手環上他,全然忘記了今日上午在太妃那裏的所見所聞和不讓他進徽音殿的命令,唇舌也跟著湊了上去。

明光殿一事,拓跋淵聽熙娘來報,來龍去脈也知道了個大概。

本想著陸四年輕又是被嬌慣了的,被強納進宮又要同他之前的那些女人打交道,此刻應當恨極了他。

可一低頭便見她投懷送抱地湊上來,拓跋淵開始懷疑她身上是不是帶了武器。

單手在美人身上流連數番,激得陸銀屏慢慢轉醒,臉頰眼角都泛上靡麗的粉色。

拓跋淵漆黑的眸子正凝視著她。

陸銀屏總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麽,又好像忘了什麽。可看到這雙眼睛,便什麽都想不起來。

直到裙擺被撩開,天子一個挺身令她吃痛,才想起少的是什麽。

“疼……”陸銀屏痛得就要去推他。

玄衫下的胸膛結實有力,任她如何推搡捶打也紋絲不動。

拓跋淵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摁著她的小腹,入了個瓷實。

掌下的是她,也是自己,這種緊密相連的觸感讓他無比滿足。

陸銀屏痛得眼角滲出淚來,同時也想起自己忘了的另一件事,伸腿就去蹬他。

拓跋淵早有防備,單手一把將她兩個腳腕攏住。

“今天脾氣這麽大?”天子氣息沉重,聲音低啞,十分撩人。

陸銀屏雙腳被箍住,手也夠不著,最要緊的是那人開始動作,令她有一陣不適。

“你既不想讓我好過,還不如讓我做個侍女。”她咬牙切齒道,“白日裏伺候你的那些嬪禦,晚上再來伺候你,豈不是一舉兩得?”

拓跋淵放慢了動作,握著她的腳腕吻了一下。

“朕不是這意思……”他將她腳腕放下,探向連接之處,“朕忍得辛苦,四四就當是行好,讓朕盡興罷……”

陸銀屏咬著手指不看他,漸漸得了趣,可那眼淚卻是止不住。

拓跋淵停了動作,俯身吻上她眼角:“還痛?”

陸銀屏偏過頭去,恰好望見枕上繡著的那對鴛鴦。

“陛下想要盡興,何不去找那兩位李嬪。她們兩個人定能讓您盡興。”她眨眨眼,將最後一點淚水擠出來。

拓跋淵一愣,思索了一番後才問:“是……宣光殿的李嫵姐妹?”

陸銀屏不語。

拓跋淵正欲解釋,身下的美人猛然一個抬腳踢中他胸口。

他吃了這一腳,身形依然未動。

“髒死了!”陸銀屏紅著眼怒道,“你出去!”

拓跋淵瞬間有些頭疼。

“朕哪裏髒了?”他也有些生氣。

陸銀屏伸手指向二人身下。

“我今日出去一趟都能碰上五六個用過它的女人!”

拓跋淵頭都大了,這種事情怎麽去跟她說?

他隻能道:“朕是皇帝。”

陸銀屏抽出枕頭砸他。

“那也髒!”

拓跋淵接過枕頭順勢墊在她腰下,快而急地匆匆提前結束這場戰鬥。

他一邊穩住呼吸,一邊替她清理。收拾好後躺在她身邊。

拓跋淵單手摟過她的脖頸,淡淡地道:“我一直清修,已有所成,除了最初選秀的那一陣,這些年再未召幸過他人。”

陸銀屏猛然抬頭。

“您說的是真的?”

拓跋淵喉頭仍然有些發緊,卻笑著答:“君無戲言。”

陸銀屏細細地瞧著他的眼瞳

她低頭看了看,仍舊有些不信。

“您一直清修,怎麽到我這……”她說不下去了。

拓跋淵閉了閉眼:“自然是破功了。”

前功盡棄,一敗塗地。

陸銀屏有小小的感動,還有些愧疚。

“我瞧著您剛剛也沒盡興,不然再來一次吧?”說著往天子懷中窩了窩。

哪知他避如蛇蠍,放開她瞬間起身下榻。

陸銀屏不解

哪知拓跋淵單手撈過她,將她從**一帶,扛著就去了後頭的清涼池。

“你剛剛不是抱著那小畜生睡了?那東西髒得很,先去洗洗。”

陸銀屏氣笑了

“我還以為您生氣了。”她捏了下他肩膀,“我以為您折騰完就要殺我。”

拓跋淵沉入水中,黑袍帶起一陣暗流。

他將她輕輕放下,挑眉道:“怎麽會?”

陸銀屏轉過身去開始清洗自己碰過二楞子的地方。

“怎麽不會?”她背著他,令他看不到此刻的表情,“我罵了您的女人,還壞了您的清修。”

式乾殿一事係端王所為,於天子並無幹係。

且天子在元京內修了三座寶刹,鑄了十八座紫金香爐,向佛之心可表。既然清修數年,說到底他也算是無辜之人。

外衫被人除去,拓跋淵傾身緊貼而來。

“**習交接,發於相磨。色目行**,同名欲火。”耳邊呼吸濃重,帶著十分的壓抑,“我初見你時,便已壞了自己道行。”

“四四……是我情不自禁,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