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為兩人是共犯的緣故,悠鬥並沒有計較切原扯他臉的事。

下午部活時,也把昨晚放進書包裏的《轉生到異世界成為國王》拿了出來。

“切原前輩昨天沒買到的漫畫是這本嗎?”

切原看到悠鬥手中的漫畫,眼睛一亮:“對對對對,就是這本!”

“借給前輩看吧,我已經看完了。”

“真的嗎!謝啦悠鬥,我還在想要是今天也買不到該怎麽辦呢。”切原如獲至寶地接過漫畫,翻到昨天沒看完的那頁,“就是這裏!太好了,今天能繼續往後看了。”

就在切原高興的時候,一聲怒吼在他身後響起:“太鬆懈了!!”

切原條件反射地藏起漫畫,轉身鞠躬:“對、對不起,真田副部長。”

“你們兩個!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立刻去跑一百圈!”

“是!”切原拽著悠鬥,準備去跑圈,沒有拽動。

悠鬥抬頭看著“真田”,遲疑了一下,打招呼:“仁王前輩。”

“誒?”切原愣了一下,聯想到自己多次被仁王欺騙的經曆,反應過來,“好過分啊!仁王前輩!”

知道這次眼前兩人不會上當了,仁王摘下假發:“piyo。”

昨天不是巧合啊。

仁王看向兩次揭穿他身份的黑發後輩,思考自己是哪個地方露出了馬腳。

切原替他問了出來:“悠鬥,你是怎麽認出仁王前輩的?”

剛剛的仁王前輩不管樣子還是聲音,都和真田副部長一模一樣。

悠鬥想了想,放棄描述兩人之間的不同,簡略道:“氣味不一樣。”

仁王:puri?

“氣味?啊,我知道了!”切原興奮道,“是狐狸吧?丸井前輩一直叫仁王前輩‘狐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仁王前輩身上有狐狸的味道!”

身上並沒有狐狸味道的仁王額頭上爆出一個“井”字。

切原猶嫌不夠,靠過去聞了聞:“奇怪,我沒有聞到特別的味道啊。”

仁王嫌棄地推開他:“本來就沒有特別的味道,你這個笨蛋海帶頭。”

打打鬧鬧之際,一聲怒吼在門口響起:“太鬆懈了!!”

梅開二度。

正版真田弦一郎訓斥他們:“你們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既然已經換好了衣服,就趕快去訓練!”

悠鬥沒有參與打鬧,但一樣被趕了出來。

他環顧網球場,走到新生那邊。

浦山椎太遠遠地朝他招手:“伏黑君!”

悠鬥走近後打招呼:“浦山君。”

昨天部活後胳膊酸得抬不起來的山崎,今天也滿血複活:“伏黑,今天我們來比誰先完成訓練!”

悠鬥長這麽大,第一次收到這樣的挑戰,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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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沒什麽要求的揮拍相比,今天的基礎訓練增加到了十二項。每一項還規定了數量和完成時間。

這是柳蓮二精心設計的訓練單。

隻要是有鍛煉習慣的人,都能在部活結束前完成這份清單。

當然也有特別出色的,不到一小時就完成了訓練單上的全部內容。

伏黑·特別出色·悠鬥:你直接報我名字吧。

同樣的時間,山崎蒼也才做完三分之一。他的表現在新生裏算還不錯的,但和悠鬥放在一起比較,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你等著。”山崎蒼也咬了咬牙,“下次我會贏你。”

“不可能。”他不會輸。

悠鬥沒有在意自己的話給山崎造成了什麽萬箭穿心的效果。

他打算像昨天那樣,邊打遊戲邊等丸井他們結束訓練—他們約了一起去吃蛋糕,剛朝更衣室走去,被人叫住。

“伏黑。”

悠鬥回頭,是那位一直閉著眼睛的前輩。

“你準備一下,十分鍾後和切原打一場。”

場內安靜了下來,幾秒鍾後嘩然。

“切原?那個唯一的二年級正選?”

“正選賽不是下周才開始嗎?”

“如果伏黑打敗切原,是不是就能當上正選了?”

“你在想什麽?那可是切原!”

反應最大的莫過於切原本人。

“真的嗎?”切原從地上跳了起來,朝柳喊道,“你真懂我啊,柳前輩!”

“蓮二?”真田不太明白軍師的用意。

“讓他們比一場吧,弦一郎。”柳把筆記本翻開到新的一頁,“與其讓他們私下比賽,不如讓他們現在就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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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新生對戰二年級王牌。

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訓練,圍在球場邊上,準備旁觀這場比賽。

“喂,伏黑。”山崎有些不自然地把臉扭向一邊,“你作為我們一年級的,可不要輸啊。”

悠鬥:“……我不會輸的。”

總覺得這句話最近強調了很多遍,是他的錯覺嗎?

浦山椎太:“加油啊,伏黑君。”

悠鬥點頭:“我會的。”

悠鬥拿著網球拍上場,對麵的切原已經準備好了。

一位三年級的非正選部員擔任裁判。

“正還是反?”

“正。”

悠鬥拿到發球權。

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切原意思意思地放狠話:“一會兒拿出你的全部實力來,我可不會放水。”

悠鬥點點頭,像是完全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麽寫:“不用前輩放水,我不會輸。”

“真囂張啊,這個一年級。”

“雖然有些不同,但不覺得和去年的切原很像嗎?”

“哈哈,切原也會像去年的三巨頭一樣,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吧。”

不管是一年級新生掀起革命,還是二年級王牌給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教訓,都是大家樂於看到的情景。

然而悠鬥的發球讓場邊瞬間收聲。

一直到悠鬥撿起球,重新站到底線後發球,擔任裁判的部員才想起自己的職責。

“發球失誤。”

裁判的宣布像是按下了什麽開關,場邊掀起了一片喧嘩。

“什麽鬼啊?這小子是初學者嗎?”

“我還以為他很厲害!結果隻是看起來很厲害嗎?!”

“我的發球都比他好,我發球起碼不會掛網啊。”

“……太不像話了!”真田黑了臉,打算上場叫停這場鬧劇,被柳攔下。

“等一下,弦一郎。”柳示意他看場上悠鬥的表情,“再看兩球。”

場邊都是對他的噓聲,黑發少年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仿佛剛剛那一球不是他打出去的一樣。

丸井也搭上真田的肩膀:“看好了,真田。”

真田發現除了他以外,其他幾人都是一副認真看比賽的樣子。就連場上的切原都沒有對這一球發表什麽看法,像是早就知道這一球不會過網。

……莫名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真田抬手壓了壓帽簷,打算再看兩球。

悠鬥對場外的議論充耳不聞,他掂了掂手裏的網球,回憶著剛才擊球的力道,拋球揮拍。

網球輕飄飄地過網,落在對應的有效區。

一個成功但毫無特色的發球。

切原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悠鬥的第二球會像昨天一樣讓人措手不及,沒想到會是這麽普通的發球。

不過意外歸意外,切原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他上前兩步,一記正手,把球打向底線另一端。

悠鬥跑到落球點,反手揮拍。

啪。

網球撞在白色的球網上,落回地麵,輕輕彈了兩下,滾向一邊。

“0-15。”

切原扛著球拍,問對麵的悠鬥:“你換策略了?”

策略?

悠鬥不懂切原口中的“策略”指的是什麽,便沒有回答。

他的這一反應落在眾人眼裏成了默認。

原來是策略。

眾人(除了丸井和胡狼)雖然不知道布置這種策略的意義何在,但都接受了這樣的解釋,把悠鬥的發球和回球當成了一種試探。

如果是為了試探而把球打成這樣,也不是不能理解……才怪!

這哪裏是試探,根本就是送分吧!

“那家夥,到現在一分都沒拿到。”

“沒拿到不是很正常嗎?你能在正選手裏拿下一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難道不覺得他丟分丟得很詭異嗎?”

“確實。明明都能接到,但都過不了網。”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真田皺著眉,沒有說話。

這場比賽乍一看像是初學者對戰經驗豐富的老手,然而幾球看下來,就會發現違和之處:

不管切原把球回擊到球場上的哪個位置、回球的速度有多快,那個叫伏黑悠鬥的新生都能跑到落球點,把球打回去。

隻是所有回球都以掛網告終。

無一例外。

像是在放水,而且還是那種水平很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放水。

但如果對方是在放水,就出現了另一個違和的地方:

切原竟然允許對方放水,還沒有一絲要生氣的跡象。

真田向來是通過堂堂正正的對決屹立於頂點之上,他看不懂這場比賽,便問身旁的柳:“蓮二,你能看出來什麽嗎?”

柳手中的筆一頓。

說實話,這場比賽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還是把自己收集到的數據說了出來:“伏黑的反應和速度很快,但是經驗不足,缺乏技巧,對來球也沒有基本的預判。”

每一球都是在看清球路後才做出應對,完全是靠自身出色的反應力和速度接球。

“除此之外,力量薄弱。”說到這裏,柳頓了頓,補充道,“和文太告訴我的數據有很大出入。”

“據文太所言,伏黑悠鬥具有輕鬆折斷網球拍和打壞鐵絲網的可怕力量。然而在這場比賽裏……”完全看不出來!

丸井和胡狼也覺得很奇怪。

昨天在街頭網球場,悠鬥第二球就展示出了自己的力量,今天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就好像力量被封印了一樣。

“我說。”一直在默默看比賽的仁王突然開口,“那家夥該不會是怕打到我們這些在後方看比賽的人,才一直這樣輕飄飄地打球吧,piyo。”

真田&柳&柳生:?

丸井&胡狼:……似乎、好像、很有這個可能。

為了更清楚地觀看比賽,圍觀人群自覺分成了兩隊。一隊站在切原身後,一隊站在悠鬥身後。

如果悠鬥像昨天那樣打球,十有八九會打到圍觀群眾。

丸井:“真田,讓非正選們繼續訓練怎麽樣?”

真田剛想說開什麽玩笑,怎麽會有人因為這種離譜的原因消極比賽,就聽見柳說:“可能性為68%。”

真田:“……”

趁第三局結束,雙方交換場地的間隙,真田大聲嗬道:“都圍在這兒幹什麽?繼續訓練!”

有一小部分人還想繼續看比賽,但大多數人都覺得這場比賽的結果沒有懸念了。聽到真田的嗬斥,紛紛散開進行訓練。

球場邊隻剩下幾個正選。

切原不知道仁王他們的討論內容,但他也被這場比賽弄得有點不耐煩。

“還沒有找到手感嗎?”他拋高網球,用力揮拍,“給我拿出你的實力來啊!”

高速旋轉的網球落地後朝悠鬥的方向彈去。就在切原以為這一球會直接得分時,一道黃色的光從他視野裏劃過。

嘭。

帶著強力旋轉的回球擊穿了切原身後的鐵絲網,在網球場後方的斜坡上砸出一塊蜘蛛網狀的坑。

作者有話要說:

采訪一球擊穿鐵絲網的悠鬥:請問看到被自己打穿的鐵絲網,有什麽想法?

悠鬥:感覺闖禍了,有一點害怕。

之前站在切原身後的非正選們:???

之前站在切原身後的非正選們:該害怕的是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