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七月臨近, 所有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關東大賽做準備。

柳在中旬時升級了一次訓練單,深刻貫徹了幸村的方針“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裏練”。

每天部活結束, 大家都變得破破爛爛。

丸井在部活室裏放了一本日曆,每天早上打一個叉。隨著日曆上“X”的增多, 終於迎來了畫圈的日子。

“明天就是關東大賽分組抽簽的日子。”他對胡狼說, “今年應該還是幸村和真田去抽簽吧?”

胡狼“嗯”了一聲:“不過我們今年依然是種子隊, 不需要抽簽。”

在他們閑聊時, 部活室的門被人推開。

悠鬥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丸井前輩、胡狼前輩, 早上好。”

“噢, 悠鬥, 早上好。”丸井回頭, 看到悠鬥的發型嚇了一跳, “嗚哇!”

“怎麽了?”胡狼被丸井嚇了一跳。

然而當他轉過身,看到悠鬥的新發型時, 他同樣被嚇到了:“悠、悠鬥?!”

頂著一頭向上向後反翹短發, 仿佛叛逆小子的黑發後輩詢問道:“怎麽了?”

丸井和胡狼失去言語能力。

要問怎麽了……任誰看到平日裏聽話乖巧、頭發半翹不翹的學弟突然換了一個桀驁不馴的發型,都會被嚇到吧!

看著就快變成石像的兩位前輩,悠鬥目光裏流露出困惑。

他剛要再次開口詢問,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

真田副部長的聲音響起:“這位同學,非網球部成員不得入內。”

悠鬥轉頭:“真田副部長, 是我。”

真田:“……伏黑?!”

石像又多了一座。

相比丸井和胡狼,真田恢複得快一點。

“你的頭發怎麽了?”

頭發?

悠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新發型,回答:“偶爾想要換個發型。”

……

晨訓開始前, 所有來參加晨訓的人都見識到了悠鬥的新發型。

“都是我和胡狼的錯。”丸井反省, “昨天我們有事, 部活結束後沒有和他一起走。”

如果他們在的話, 說不定就能阻止悠鬥做那樣的發型。

切原昨天部活結束後去找仁王練習新招式了,同樣沒有和悠鬥一起走。

但他完全不明白大家為什麽要聚在部活室裏,也聽不懂丸井在說什麽。

“你在說什麽呀,丸井前輩?”切原問。

“頭發啊、頭發。”丸井用手比劃了一個將頭發向後梳的動作,“悠鬥的新發型。”

“啊,很帥氣對吧!”雖然來得晚,但切原同樣看到了悠鬥的新發型。

他有些得意,“那家理發店還是我推薦給悠鬥的!”

下一秒,切原被關在了部活室外。

“誒?為什麽把我丟出來了?”切原捶了捶部活室的門,“讓我進去啊!”

無視了切原的聲音和捶門,部活室內的會議繼續。

“雖然沒有違反校規,但總覺得有些不習慣呢。”幸村說。

從藝術的角度,比起悠鬥現在的發型,幸村覺得之前的更適合他。

丸井和胡狼用力點頭。

超級不習慣!

“一般而言,人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發型的。”柳生推測,“伏黑君會不會是受到了什麽人或事的影響?”

仁王注意到柳到現在都沒說過話。

“puri,參謀知道些什麽嗎?”

“隻是我個人的推測。”

柳分享、或者說提醒了其他人一件事,“一年級生今天體檢。”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仔細一想竟然也不是很意外。

柳:“悠鬥會因為身高測量改變發型的可能性是67%。”

……

悠鬥從倉庫搬來一筐新的網球。

他遠遠看到切原在捶部活室的門,問道:“切原前輩,你在做什麽?”

“部長他們把門鎖上了,我進不去!”

切原剛要訴說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待遇,身後的門開了。

悠鬥放下網球筐,把倉庫鑰匙還給柳,對幸村說:“幸村部長,我把新的網球搬過來了。”

特意把當事人支走的幸村點頭:“辛苦了。”

切原既好奇又委屈:“部長,你們剛才在部活室裏討論什麽?”

為什麽不讓他參與?

“在討論明天的誌願者安排。”幸村說得煞有其事,“關東大賽抽簽會場在我們立海大附中,需要有三個人在校門口做誌願者。”

一年級時曾在其他誌願活動中帶外校人員在校內迷路的切原:“呃。”

“去年是一名二年級帶兩名一年級,今年暫定為玉川、浦山和悠鬥。”

其實誌願者名單早就交給學校了。

柳問悠鬥:“悠鬥可以嗎?”

悠鬥點了點頭。

“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幸村宣布,“好了,開始晨訓吧。”

在悠鬥準備去跑圈時,幸村叫住他。

“頭發明天可以先恢複成之前的樣子嗎?”

悠鬥原本也隻打算維持一天,體檢完就恢複。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回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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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悠鬥出現時依然頂著那頭桀驁不馴的黑發。

“抱歉。”小孩低著頭,“理發店說給我用了效果比較好的定型發膠和噴霧,要兩到三天才能恢複。”

按照悠鬥之前的經驗,洗個頭再擦幹,第二天就能複原。

他昨晚像往常一樣洗了頭發,用毛巾擦幹。當時頭發就有些上翹,他以為睡一覺會好的。然而一覺醒來,發型並沒有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答應別人的事情沒有做到。

這讓悠鬥情緒有些低落。

對其他人而言,這反而是個好消息。

原來隻能維持兩到三天。

“沒關係。”幸村摸了摸小孩的頭發。

看起來刺刺的有些紮手,其實和之前一樣柔軟。

“玉川和浦山在那邊等你。”

真正壓力大的是玉川。

身為一個發型普通的初中生,他已經可以預想到今天會從外校人員口中聽到的話。

“立海大附中的一年級生,發型都好有個性~”

“那個白色頭發的,是二年級的吧?好普通……”

他要不要也找個時間去做個發型呢?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玉川腦海中,就被他用手揮掉。

和切原君、浦山君、伏黑君不同,他沒有這方麵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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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願者的工作其實很輕鬆。

悠鬥他們要做的隻是讓對方在“外來人員登記表”上簽上名字,再禮貌地詢問一句是否需要帶他們去抽簽會場。

去年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的分組抽簽會場都在立海大附中。

大部分來參加抽簽的外校代表,去年都來過,也都認識路。

不過也有例外。

“有勞了。我們第一次來,不太認識路。”

悠鬥看了一眼登記表上的名字,是不動峰的橘吉平和神尾明。

他起身:“跟我來。”

從校門口到抽簽會場有一段路。

悠鬥可以聽到身後兩個人的小聲對話。

“橘前輩,你有沒有覺得他的發型和那個山吹的……”

“在背後討論別人的發型太失禮了,神尾。”

“啊,是,抱歉。”

山吹也是今天會來參加抽簽的學校。

悠鬥對神尾沒說完的話有些好奇,忍不住問:“山吹的誰?”

“欸?”

“‘橘前輩,你有沒有覺得他的發型和那個山吹的……’”悠鬥把神尾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誰?”

“被、被你聽到了?”

神尾以為自己剛才的聲音足夠小,“抱歉,我不是……”

“沒關係。”悠鬥並不介意。

從前天從理發店出來,他就有聽到別人討論他的發型。“好帥氣”“好可愛”“好厲害”……各種評論都有聽到。

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剛才你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啊,我是想說,你的發型和山吹中學網球部的亞久津很像。”

神尾說完又看了一眼悠鬥。說實話,一開始他還在想這個一年級生的性格會不會也和亞久津很像,現在看來完全不一樣。

“不過聽說他退出網球部了。”神尾說著說著,也覺得有些可惜,“可惡,本來還想在關東大賽上報都大會的仇。”

“都大會的仇?”

“嗯。都大會的四強賽,不動峰輸給了山吹,但那是因為……”

神尾的聲音和另一道聲音重合了起來。

“說是因為隊員坐的計程車在路上發生了交通意外,所以不得不在快輸掉的棄權。太賊了,明明就是輸不起嘛。”

兩條路的交匯處,出現了對方的身影。

是前來參加抽簽的兩個外校學生。

“我就說怎麽之前都沒聽說過這個學校,看來這個學校也不足為懼。”

“哈哈,你就當他們是初次參賽的三腳貓吧。”

神尾的拳頭緊了。

橘按住他:“隨他們說。”

“看來值得注意的還是冰帝、青學、山吹、六角和立海大。說起來立海大那個部長,聽說已經出院了?”

“莫名其妙地住院,又莫名其妙地出院,還剛好就在關東大賽前。要我說,這說不定是立海大的計策,故意讓其他學校放鬆警惕。”

“不會吧,這麽陰險……”

悠鬥的拳頭也緊了。

橘用平時按神尾按出的經驗按住了這位立海大的一年級生。

他沒有立場對悠鬥說一樣的話,隻能說:“不要衝動。”

如果是兩個月前,悠鬥或許會衝動行事。

然而玉川前輩和山崎君讓他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他拂開橘的手,對他和神尾說:“走快一點。”

說完便快步朝前走去。

橘和神尾連忙跟上。

那兩名外校學生還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仍然在高談闊論。

“冰帝的水準也不如以前了,去年還是東京地區都大會的冠軍呢,今年就掉到第五名了。如果不是今年關東大賽在東京舉辦,嘖嘖,他們還沒辦法參賽。”

另一個學生剛要開口附和,被突然從他身旁走過的人嚇了一跳。

“喂,你走路……”能不能注意點,差點就要撞到我了。

話還沒說出口,他看到了對方的發型。

乖張、個性、全部向後固定,雖然比他矮一個頭,但看上去就是性情暴戾,不服管教的類型。

絕對是問題學生!

對方冷冷地朝他看來,吐出兩個字:“猴子。”

猴、猴子?

是在罵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