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代號希望有點難, 但你可以試試。】
沈雲哲想了想，“還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才會見麵。”
【睡個覺不就見到了。】係統說。
沈雲哲意外，“你什麽意思？我睡個覺還能帶著能力一起去？”
【不然呢？】係統反問他, 【代號希望所在的地方沒有是空無，那裏除了極端情緒的化身外什麽都沒有, 包括睡眠和感知, 你看到的就是真實，你觸碰到的也是真實，那就是代號希望, 不是單純的夢境。】
其實沈雲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畢竟前一刻他把代號希望的脖子掐出一道道紅紅紫紫的痕跡, 下一刻代號希望出來，脖子上也帶著那些痕跡。
他是可以真實接觸到代號希望的。
沈雲哲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有個什麽特殊能力, 比如可以自由進入那片奇怪的空間, 或者這個所謂的平行世界係統就是他的能力, 否則怎麽就他一個人能聯係到自己的同位體？
這種事總能搞明白。
他愉快的操控娃娃自己回了櫃子, 然後回了臥室準備睡覺，既然係統都這麽說了，不試試怎麽行。
窩在被子裏閉上眼睛, 很快他就陷入睡眠，再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另一邊的代號希望。
代號希望正在看著他，看到沈雲哲看過來還對著他笑。
“沈雲哲。”代號希望喊他的名字，“你來了，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你，我都想你了，要是你再不來我都準備去找你了。”
“你想我嗎？”
沈雲哲看著代號希望, 聽著他似真似假的甜言蜜語。
沈雲哲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為什麽作為自己的同位體能隨口把這種羞恥話說出口。
看沈雲哲不回答也不拒絕, 就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代號希望立刻飄了，他挪動到沈雲哲旁邊，見沈雲哲沒拒絕就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緊緊的攔住沈雲哲的腰，一副抱著他吸的樣子。
沈雲哲推了他一下，“你離得太近了。”
“可是我喜歡。”
“我不喜歡。”沈雲哲捏他的臉，“好悶。”
“你不是在睡覺嗎？睡覺還會悶？”代號希望才不在意，反而抱得更緊了。
沈雲哲微微眯起眼睛，他的手掐在代號希望的脖子上，“放手。”
可惜，代號希望從來都不害怕沈雲哲對他使用暴力，他無所謂這種事的發生，甚至還會覺得期待，沈雲哲也沒有掐下去，他隻是一點點實驗著自己的能力，操控著這種還不算熟悉的能力一點點鑽進這個人的身體裏。
沈雲哲相信代號希望發現了，他甚至睜開了眼睛，隻是在和沈雲哲對視了幾秒鍾後再次閉上，往沈雲哲懷裏窩了窩。
提線木偶的線就在對方的默認下一根根紮下，最後將每個關節吊起來。
沈雲哲揪起一根線，線緩慢的將代號希望的胳膊拉起來，代號希望睜開眼睛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己的胳膊，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就非常放鬆的隨著身體的力道走。
就在他這種毫不抵抗的氛圍下，他整個人被線拽起來，因為不想動的緣故，他整個人都像是被吊起來的。
手臂和腿軟綿綿掛在空中，像是被無形的線捆了個結結實實，又直接吊在空中。
“沈雲哲，你喜歡這個？”代號希望疑惑的望著沈雲哲，“我被吊起來了。”
沈雲哲坐在地上打量著他，“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為什麽要在意，這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嗎？”代號希望笑了起來。
說實話，現在呈現在沈雲哲麵前的是一副相當怪誕的畫麵。
周圍是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代號希望在這種環境下像是在發著光一樣，但就是這樣的他被無形的線捆綁後吊起來，他絲毫不覺得有意，反而安穩的任由沈雲哲這樣做。
銀色的長發垂在他的胳膊上，本就精致的臉在這種狀態下散發著偏向欲的氣息。
“你還是想讓我當你的娃娃。”代號希望這樣說：“隻不過你嫌棄我太不聽話，所以要把我綁起來，最好能直接控製我的行動。”
“當你唯一的提線木偶。”
“我倒是想，但你會做嗎？”沈雲哲嗤笑，“像你這樣的人，什麽東西都困不住。”
“沒辦法，我就是你嘛，困不住你的東西當然也困不住我。”代號希望小聲嘟囔著，“這個是怎麽回事？我不記得你之前能這樣做？是突然出現的新能力？”
沈雲哲沒放開他，“代號音樂創作家的能力，同步100%後的贈品。”
“是嗎？”代號希望說：“這麽說起來我是不是沒給你贈品？我們也有100%的同步率。”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代號希望看著他，露出一個可以算得上是可怕的笑容，“要不，我把自己送給你吧？”
“不要。”沈雲哲拒絕，“我隻想要提線木偶，不想要亂竄的娃娃。”
代號希望瞬間癟嘴。
“真的不想嗎？”
代號希望動了動手指，提線木偶的線不會連手指關節都照顧到，所以他暫時還能活動一下沒有被吊起來的手指，至於手腕和手臂都已經被牢牢的鎖死，他也不在意，隻是微笑著維持著被吊起來的姿勢注視著沈雲哲。
“一個亂竄的娃娃？所以不想要了？”代號希望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說著。
“沈雲哲，你骨子裏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人，你也和我說過，你覺得是你的東西就一定得是你的。”
“跑過來對我做這種事情，不就代表著你根本就沒放棄，還是想讓我成為你聽話的提線木偶。”
“承認吧，你喜歡死我了，就算是我不聽話你也不想放棄。”
好自戀……但他說對了。
沈雲哲就是放不下代號希望，可就是沒辦法，代號希望是真的學不乖。
“沈雲哲對我做什麽事情都行，畢竟我是那麽喜歡你，我說的是真的。”代號希望聲音乖巧又純真，但在這個時候說這麽乖的話更像是在挑釁。
“沈雲哲，我會很乖的。”
沈雲哲站起來，他眯著眼睛捏住代號希望的臉，然後用力的揪。
趁著他現在不能動多捏幾下，能動了就又開始氣人了。
沈雲哲來的快走的也快，很快整個空間就隻剩下代號希望一個人了，維持了好久的姿勢也終於被放開，代號希望坐在原地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手腕，身上沒有一點傷痕，也沒有任何絲線的痕跡。
“係統。”代號希望問：“你說我什麽時候能拿下沈雲哲？”
係統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問了一句話，【拿下沈雲哲？你想做什麽？】
“讓他陪著我。”代號希望理所當然的說：“我太喜歡他了，喜歡到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但是他又不喜歡這個地方。”
代號希望呢喃，“什麽時候才能讓他心甘情願來陪我呢？”
係統再次沉默。
【我覺得，永遠不可能。】
【沈雲哲是個很固執的人，他就算是喜歡你，也不會因為喜歡你把自己放在這種地方，他不會讓自己的世界隻剩下你一個人。】
“你是在嘲諷我嗎？”代號希望活動著手腕，聲音懶散，似乎並不介意係統的暗示，“我和沈雲哲是一個人，但我現在全世界隻有沈雲哲。”
【你並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早就恢複了記憶的你應該也很清楚這件事。】
【在被這樣的黑暗吞噬後，大多數人都會出現問題，極端情緒是遊戲場的養料，所以每個人都會被侵在極端情緒的大染缸裏，這個大染缸會把原先的白色染成黑色，把最重要的東西遮掩。】
【你曾經也不僅僅是一個情緒極端的人。】
代號希望抬起頭來，和沈雲哲一模一樣的眉眼裏帶著柔和，隻不過這份柔和是他慣常示人的假麵目。
“你的意思是說：隻有沈雲哲還沒進這個大染缸？”
【不。】
係統說：【他本就在這個染缸裏，所以不會再被染缸裏的顏色汙染。】
……
其實沈雲哲不是故意這麽快離開，主要是因為他在睡眠中聽到了門鈴聲。
門鈴聲不斷響，沈雲哲硬生生被吵醒，他把枕頭狠狠地往旁邊一砸，接著就頭暈眼花的去開門，打開門後沈雲哲表情不悅，對麵也有些驚訝。
喬冬下意識確認了一下時間，確定現在是晚八點。
年輕人竟然能在晚八點睡覺？！
“喬先生？”沈雲哲揉著眼睛看著他，“有事？”
“有。”喬冬立刻說：“還記得在你進列車前我給你打的電話嗎？”
沈雲哲眨眨眼睛，很快就想起了這件事。
當時進入列車前喬冬確實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電話裏告訴他官方查到了他的身世。
啊……
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他早就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了。
沈雲哲放人進來，鑒於他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吵醒，沈雲哲這次沒有給喬冬水，喬冬也不在意，坐下後立刻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摸出一張照片推到沈雲哲麵前。
“你對他有印象嗎？”
沈雲哲奇怪的看了一眼喬冬，接著把照片拿起來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帶著眼鏡穿著西裝，長相算得上帥氣，整個人的氣質很體麵很儒雅，應該是個家庭不錯的人。
這誰？
“不認識。”沈雲哲把照片放回去，“這是誰？”
“不認識也正常，畢竟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這張照片也有二十多年的年頭。”喬冬說：“這個人叫沈微，是你的父親。”
沈雲哲有些意外的看著喬冬，“我父親？”
“他曾是官方特殊部門的第一批成員，是一位研究遊戲場的神秘學家，加入官方後就一直研究遊戲場的成因和形成的原理，不管是負麵情緒還是媒介都是他總結出來的結果。”
在喬冬口中，沈雲哲知道了這個叫沈微的人的過去。
沈微，官方一把手的神秘學家，癡迷研究神秘學，在遊戲場形成後就一直在官方工作。
他擁有一個非常美好的家庭，妻子是一位明星，在嫁給他之後就退出娛樂圈陪伴著他，他們兩個很相愛，也很快擁有了愛情的結晶，也就是沈雲哲。
但沈微研究的東西非常可怕，是遊戲場，是每個‘驚喜彩蛋’，他太過於癡迷這份工作，以至於他忘了告訴妻子這裏的所有東西都不能看。
“沈微的妻子看到了‘驚喜彩蛋’，在當天便意外死亡，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意外死亡。”喬冬說：“你的父親受到極大打擊，他的研究全部中斷，並且在第二天從官方消失，帶著你一起。”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孩子。”喬冬呢喃，“如果你在孤兒院，那麽就說明他已經……”
沈雲哲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才開口說出一句話。
“所以，我的名字不是院長取得？”
“當然不是，你的名字是沈微精挑細選上了戶口的名字。”說著喬冬也有些無奈，“我隻覺得這個世界上的名字重合太多，你又是孤兒院出來，根本沒有往名字上查，沒想到……”
沈雲哲也沒有想到這種事。
他的名字並不是院長取得，而是本來就叫沈雲哲，他有父母，雖然都已經死了，還都死在遊戲場裏。
“這裏是我們調查到的消息。”喬冬把一份份資料遞給沈雲哲，“包括對你孤兒院院長的詢問，以及我們確定你父親確實在二十年前在孤兒院附近活動。”
沈雲哲沉默著接過資料。
資料裏有院長撿到他時的記錄，有沈微在孤兒院附近買房的合同，他們甚至還找到了一個院落，院落中遺留著沈微和妻子孩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孩和院長撿到沈雲哲時留的檔案照片一模一樣。
看著沈雲哲看完，喬冬又把一張報告遞給他，“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很抱歉，沈微是我們官方重要人員，他留下過很多東西，我們對你和他進行了鑒定，也確定了你們的親子關係。”
……官方真的是做事確保100%正確。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我想：或許可以將沈微遺留下的資產交還給你。”喬冬說：“他還是很有錢的。”
沈雲哲托著下巴看著這些檔案，片刻後才開口，“我這算一夜暴富嗎？”
“不算。”喬冬笑了，“這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把喬冬送走，沈雲哲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著，他用食指敲了一下照片，看著那個大概是自己父親的人被他彈的折了一下。
其實沒什麽感覺。
如果活著的話還可能會在心裏慌亂那麽一點，畢竟沈雲哲從小就是孤兒，總是對正常家庭有些渴望，會想象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模樣，但現在知道他們早就死去，沈雲哲的內心也毫無波瀾。
從未期待過，失去時也就不會難過。
這不是挺好的嗎？
把照片放回桌子，沈雲哲回到臥室再次窩進被子裏，接著閉上眼睛。
好吧，其實他還是有一點難過的……隻有一點點。
離開沈雲哲的家，喬冬在等車的時候撥出一個電話。
“史先生，這件事已經告訴沈雲哲了。”
對麵應了一聲，“你看他有沒有什麽想法？”
“沒有，還是比較冷淡，他對自己的父親沒有印象，說來說去那時候他也最多三歲，不記得事。”喬冬說：“我們其實沒有必要因為他的父親是沈微就覺得他會因此加入我們。”
史先生歎口氣，“喬主任，不是這樣，實際上我們必須爭取沈雲哲加入。”
“什麽？”喬冬聽出了史先生話語裏的鄭重。
“當年沈微的研究正在非常重要的階段，接著就出了他妻子的事情，他的研究功虧一簣，人也直接失蹤。”史先生說：“當年我們就在疑惑這件事是不是有問題，沈微很愛自己的妻子，是絕對不可能讓他的妻子看到直播，可他的妻子就是看到了，還是在這種時候。”
喬冬微微睜大眼睛，“您的意思是說……”
“二十多年過去，到現在都是個密，我們的懷疑也不僅僅是懷疑。”史先生說：“但這和我們的目的無關，我們想要沈雲哲加入已經不僅僅隻是他和那位神秘玩家有關係了，沈微的兒子比那個神秘玩家更重要。”
“啊？”
“當年沈微提出‘我們每個人都有擁有特殊能力的可能性’，並因此研究，他是神秘學的專家，也多次進入遊戲場，他曾經說他的研究馬上就要出成果了。”
“我們懷疑：他的成果在他的兒子身上。”
“哪怕他死的不明不白，他也會保證自己的兒子活著，保證沈雲哲就算是進入遊戲場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