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日落 梁齊宴一遍遍的道歉

“你不回去繼續睡了?”

梁齊宴輕笑, “我有這麽能睡?”

時清:“不是說你能睡,你最近不是沒睡過嗎?吃完再回去補一覺。”

“不睡了。”

梁齊宴一個人吃飯,就點了牛排, 周齊將煎得發焦的牛排端上來,他放開時清的手, 習慣性的慢吞吞切著牛排。

時清好奇問:“你怎麽非得切完才開始吃?”

梁齊宴切下一塊,用叉子遞到時清嘴邊, 挑眉問:“來一塊?”

時清握住他拿著叉子的手,轉變方向將牛排遞送到梁齊宴嘴邊,梁齊宴張嘴接過。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梁齊宴:“可能養成習慣了。”

時清聽完後, 從他麵前將盤子扒拉過來,梁齊宴愣了愣, 時清又從他手裏接過刀叉, “我幫你改掉。”

她先將梁齊宴之前切好的牛排一塊塊叉了送到梁齊宴嘴邊,送一塊梁齊宴就吃一塊。

等到把梁齊宴切好的吃完, 時清才慢吞吞切牛排, 切一塊就遞到梁齊宴嘴邊。

梁齊宴笑著接過, 在她切的時候眼角含笑望著她。

她卷翹的睫毛認真的盯著麵前的牛排, 神色認真的切完又把牛排叉起來喂給梁齊宴。

梁齊宴笑:“有女朋友投喂的感覺真不錯。”

時清將最後一塊牛排送到他嘴裏, 然後問:“怎麽樣,習慣改了嗎?”

“應該改了。”梁齊宴仰頭喝了一口橙汁,“所以剛剛我的提議,你同意嗎?”

“什麽提議?”

梁齊宴低頭湊近她,勾唇笑:“和我約會。”

時清挪得離梁齊宴遠了一點, “約什麽會,你隻是個日拋的男朋友,追都沒追我。”

時清挪, 梁齊宴也跟著挪,“那今天就先當個日拋男友約個會,然後再追你,嗯?”

“你怎麽還能先上車後補票呢。”

梁齊宴眸色一暗,“這話可不是這麽用的。”

時清有種不詳的預感,“...怎...怎麽用?”

“你以後就知道了。”

當然說這樣話,梁齊宴不是自己想先上車後補票,他沒有這個想法。

時清想著自己也沒什麽事,問梁齊宴:“你打算去哪裏?”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時清仔細想了想雲城好玩的地方,發現自己一個也沒有去過,也不知道哪裏好玩,回答:“都行。”

梁齊宴挑眉,“那我安排?”

“嗯。”

梁齊宴牽著時清走出了餐廳,時清覺得出去玩,自己今天的穿搭太素了,很休閑卻很不好看。

梁齊宴覺得很好,她執意要回去換衣服,梁齊宴就隻能由著她。

站在巨大的衣櫃前,時清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穿什麽,這也是算一次很正式的約會了吧。

在房間裏糾結了好久,時清最終挑了一件淡藍的針織開衫,下身一條白褲子搭配白鞋,背了個斜跨包下了樓。

時清說回房間換衣服,梁齊宴也回房間換了一套。

隻是時清挑衣服糾結了好久,梁齊宴卻是很快就換好下樓了。

梁齊宴懶懶的倚在車邊等她,時清睨眼望去,就如他們初見的那個午後。

他也是穿著一件黑色的衝鋒衣,神情慵懶。

時清見他的第一麵,從來沒想過才過去一個多月,梁齊宴就這樣成為了她的男朋友。

她笑著走到車邊,“走吧。”

梁齊宴看著麵前的時清,嗓子裏湧上一股火,莫名就想到了那個帶著玫瑰清香的吻。

藍色的針織開衫掖進褲子,襯的時清腿長腰細。

她紮著高高的丸子頭,鵝蛋的圓臉上一層薄薄的紅,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時清出門時往唇上補了一點點口紅,淡淡的,粉粉的。

梁齊宴就很想嚐嚐,現在的時清是什麽味道。

已經是午休時間,民宿裏剩下的幾個人壓根不會出現,隻要他想,就立刻做也不是不行。

他自己什麽樣他很清楚,算不得什麽好人。

從時清被困山上開始,他做的一切就不算是君子行徑。

找各種借口抱受傷的時清,讓陳易寒給時清換房間,每天借口順路給她送飯,再留在她那裏一起吃。

再到後來突如其來的表白,她答應後就直接親她。

陳深有時候說的挺不錯的,時清就是在他這裏很特殊,輕易的就能擾亂他。

梁齊宴站直,大手附在時清腰間,將時清往他的方向帶了過去。

時清被梁齊宴這樣一拽,一下就跌到了他懷裏。

梁齊宴的懷抱很寬,身上自帶的苦柚香和接吻時一樣清晰,時清的心髒頓時漏了一拍。

她茫然的抬起頭,撞上梁齊宴上下滾動的喉結,輕聲問:“幹什麽?”

梁齊宴勾唇一笑,性感磁性的嗓音帶著笑:“當然是親你。”

時清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推開他。

“這不合適。”

梁齊宴眉梢微抬,懶懶的睨她,“哪不合適?”

時清:“公眾場合。”

她頓了頓,接著說:“況且都說了,你還沒追到我,不能動手動腳的。”

這可不是房間外昏暗的樓道,也不是農家樂外行人稀少、黑夜籠罩的車內,而是天光大亮的民宿外麵,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他們在做什麽。

時清還不至於臉皮厚道能夠接受被人見到被梁齊宴按在這裏親的場麵。

梁齊宴牽上她的手,問:“如果後麵可以忽略的話,那是不是除了公眾場合,我都可以親你?”

時清被他問的臉一紅,“不行。”

“怎麽?”他偏頭睨她。

“哪有你這樣問的,反正就是不行。”時清甩開他的手,坐進了副駕駛。

梁齊宴的沒給車上鎖,車門輕輕一拉就開了。

時清就沒有見過像梁齊宴這樣的人,明明他親她的時候也說完就親,根本不給自己反應的時間,還要裝得一臉正經的樣子,來問她。

梁齊宴看著跑掉的人,輕笑一聲繞到駕駛座去開車。

梁齊宴安排的約會離旅遊村不遠,在旅遊村的另一邊,來這邊玩的人也很少。

這裏有一片湖,湛藍的天空在湖麵留下一片影子,水麵波光粼粼。

梁齊宴開車帶著時清繞著湖走了一圈,她打開車窗,迎麵都是海風的味道。

將車停到車位,梁齊宴牽著時清慢慢繞著湖走。

“怎麽樣?”梁齊宴捏了捏時清的手。

“風挺涼的。”時清也認真評價了一下梁齊宴帶她來的地方,笑著說:“挺美的。”

雖然遊客不多,但時清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吹著微風,牽著愛人的手在湖邊散步,仿佛這樣一走就是一生。

梁齊宴也笑,“嗯,是挺美的。”

不過他說的不是風景,是牽著的人。

時清問:“你怎麽會突然帶我來這個地方?”

梁齊宴牽著時清往前走,眼裏閃過一絲落寞,隨後恢複正常。

“之前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來這邊吹吹風,發現人挺少的,就想著帶你來看看。”

時清誇道:“我男朋友好會挑地方。”

“打算給你男朋友名分了?”梁齊宴挑眉。

時清同樣對著他挑眉,“都說了你是日拋的,等過了今天,誰是我男朋友還說不一定呢。”

時清慢悠悠的學著他拖長尾音,“說不定明天我的男朋友就變成了梁少爺了,然後後天就是梁總,再後天就又是別人。”

“你的男朋友都姓梁?”

時清:“是的。”

梁齊宴:“還和我同姓?不過作為日拋男友,這幾個人都得往梁齊宴後麵排隊。”

時清依著他,“嗯。”

梁齊宴驚訝,時清竟然沒有順著他的話再說,他本來以為時清還會說另外幾人都比他地位高呢。

不過他才不在乎什麽,反正每個人都是他自己,明天他就換個身份就好了。

沿湖有很多小商販,都是空閑時間多過來擺攤的,賣的東西也豐富多樣。

攤販搭了可以供遊客休息的地方,時清決定拉著梁齊宴買杯檸檬水,再一起坐到攤販後麵的帳篷下。

確定關係後,梁齊宴和時清牽手牽的很頻繁,基本都是牽著的。

就算不牽,梁齊宴也總是拉著時清的手指捏,當然牽著的時候也捏。

時清沒談過戀愛,不懂正常情侶之間該是怎麽樣的,但是她也沒覺得和梁齊宴之間有什麽不好的。

賣檸檬水的是個約莫五十左右的奶奶,買檸檬水的時候,梁齊宴就一直牽著時清的手不放。

老奶奶見了笑笑,“你們小兩口這麽恩愛,生了小孩一定會很幸福。”

時清被老奶奶說的很不好意思,笑著答:“奶奶,我們還沒結婚呢。”

“我還以為你們是來度蜜月的呢,七塊。”老奶奶把檸檬水遞給梁齊宴,繼續說:“我們這裏呀沒有隔壁旅遊村人多,來的大多都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我以為你們也是。”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呢?”老奶奶又問。

時清被問的一時語塞,偏頭看梁齊宴,梁齊宴隻是笑而不語。

見時清沒回答,老奶奶繼續追問:“結婚了還想來這裏玩嗎?到時候又會有許多新奇的東西。”

時清瞋了梁齊宴一眼,回答老奶奶:“我想結婚我對象不一定想結呢,結了婚以後應該會來的。”

話說完,時清感覺牽著的人僵硬了一瞬。

坐到帳篷底下,梁齊宴將吸管插好,又用衛生紙擦了擦杯子上的水珠,將檸檬水遞給時清,眼睛微眯,“我不想結?”

時清反駁道:“誰叫你剛剛不說話,我就隻能這樣說。”

“你想結婚了?”梁齊宴突然問她。

時清被梁齊宴的話嗆到,喝下去的檸檬水順著嘴角流進衣領,時清連忙抽紙擦掉。

她倒是真的思考了一下梁齊宴的問題,才說:“沒想過。”

梁齊宴睨她,“那你怎麽知道我不想結?”

時清愣了愣,小聲說:“我猜的。”

“那萬一我想結了?”梁齊宴勾唇笑問:“你能嫁嗎?”

時清又被驚到啞口無言,她隻是開個玩笑,梁齊宴不會真的當真了吧?

轉念又一想,梁齊宴快二十八的人,梁奶奶也經常催他,想結婚也是很有可能的。

至於嫁不嫁這個問題,他們才在一起沒多久,開火箭的速度也沒那麽快吧。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猛吸了一口檸檬水,低著頭裝不知道。

她現在這個身份,多說多不好。

梁齊宴倒像是隨口一問,漫不經心的開口:“逗你呢。”

時清沒說話,臉倒是紅的挺徹底。

兩人之間莫名的陷入一種尷尬的氣氛,時清不怎麽好意思再和梁齊宴待著,一個人慢吞吞的走到湖邊去散步。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沒有注意到突然騎過來的自行車。

自行車要撞上來的一刻,時清的手被人一拽,隨後就跌入了一個寬厚緊實的懷抱。

這個懷抱和時清夢裏的一樣,給人很強的安全感。

苦柚的清香鑽進鼻腔,時清微微仰頭,就看到梁齊宴清晰淩冽的下顎線。

“你——”怎麽來了?

時清還沒問出口,梁齊宴就說了一句“對不起”。

時清有些懵,梁齊宴說對不起幹什麽。

梁齊宴的雙手搭在時清腰間,似水的黑瞳認真的盯著她,喉結上下滾了滾,沉聲又說了一遍:“時清,對不起。”

時清:“?”

“我沒想到剛剛這麽問會給你帶來困擾,你明明和我才在一起不久,我還沒有認認真真的追你,就讓你回答想不想結婚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我不著急結婚,但我卻把這個問題拋給我的女朋友,都是我的不好。”

時清怔了怔,原來梁齊宴是為了這個道歉。

她沒有怪他,隻是覺得兩個人之間氣氛有點不對,就先一個人走到前麵。

沒想到梁齊宴會來和她這樣解釋,時清心裏一暖,一時控製不住,眼裏就浮現出了淚水。

她強忍住,低頭埋在梁齊宴胸前。

梁齊宴感到時清的不對勁,慌亂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時清被他逗得再也沒有什麽情緒,她慢慢抬起頭,認真的叫他:“梁齊宴。”

梁齊宴抱著她,溫聲道:“嗯?”

“我沒有怪你,你自己別想那麽多。”

“嗯。”

“我剛才隻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嗯?”

“就是....”時清囁嚅道:“回答想,就有種很迫不及待的感覺。”

梁齊宴:“嗯。”

“可是我和在一起了,我是你女朋友,我就是做好了和你一直在一起的打算,要是我回答不想,是不是也挺違心的?”

她回答想不想都不對勁,哪裏都不對勁。

梁齊宴聽懂了時清說的,看著懷裏抱著的人,他歎了口氣,道:“我就不該那樣問,是我的問題。”

時清說:“可是話題是我挑起來的呀。”

梁齊宴被她認真的摸樣逗笑,抬手在她的鼻梁上點了一下,“那我們跳過這個話題了好不好?嗯?”

時清:“好。”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梁齊宴攬著,想到剛才突然衝過來的車,時清都還在心有餘悸,“謝謝我的男朋友剛剛救了我,不然又要受傷了。”

梁齊宴放開她,將她牽到離車道更遠一點的位置,自己走在外麵擋住她,“和男朋友不用說謝。”

說到謝謝,時清想到上次從醫院回來答應要送梁齊宴袖扣的事,她設計的是一隻狐狸,已經和店家溝通好了,袖扣現在也還在製作中。

從醫院回來沒多久她腳就好了,腳好了就和梁齊宴在一起了,她也沒有提這件事。

“可是我還沒送給你謝禮呢。”時清說。

梁齊宴也想到了,挑眉問:“袖扣?什麽樣式的?”

時清點頭,但是樣式她不打算提前告訴梁齊宴,“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

梁齊宴沒有追問,反正最後也是會收到的。

而且隻要是時清送的,他還能說不喜歡嗎?

“累嗎?”梁齊宴問。

時清活動了一下腳腕,回答道:“有一點。”

她雖然穿的平底鞋,但是他們繞著湖走的距離還是有些遠,時清腳有點酸了。

“我背著你走?”

時清臉熱,這麽多人梁齊宴背她,他臉皮厚她可適應不了,況且自己這體重,一點不適合。

還沒拒絕,時清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摸出來一看,是李言晴的視頻電話。

她放開梁齊宴的手接起來,屏幕裏卻傳來時申海的臉。

時申海看到時清的一秒後臉上爬上笑意,“清清你在幹什麽呢?”

他又湊近往屏幕看了一眼,隨後問:“你出去玩了?”

時清將攝像頭翻轉,將整個湖泊周圍的環境拍給時申海看,“是的,怎麽樣這風景不錯吧?”

時申海:“這麽好的地兒?你一個人去的?”

時清將攝像頭轉過來,撒謊說:“沒,我和我一個朋友。”

梁齊宴偏頭睨她。

時申海倒是沒有多想,叮囑道:“那你好好玩,你爹就不打擾你了,玩的開心。”

說完就打算掛電話,時清連忙製止住,“我媽呢,怎麽您拿著她的手機?”

時申海往書房看了一眼,像是說悄悄話一樣湊近屏幕:“還在工作呢。”

時清疑惑道:“那您怎麽不用您手機給我打?”

“我手機關機了。”時申海說:“怎麽樣,雲城好玩嗎?”

時清:“好玩的,吃的特多,空氣特清新,我以後就在雲城定居了,您和我媽也可以考慮在這邊養老。”

她和時申海說胡話可是很擅長的,而且這也不算是胡話。

時申海果然上鉤:“不打擾你了,掛了。等你媽忙完,我們就來找你。”

時清:“我可不想和你們一起出去,再說了我在這邊是工作的,您跟我媽多注意休息,別拚命工作。”

要掛斷時清又說:“要是想我就來吧。”

時申海:“淘氣包。”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梁齊宴沒說話,全程聽著時清和時申海打視頻,等時清視頻掛斷,他才泱泱說了句:“時小姐和朋友還親親抱抱呢。”

時清將手機重新放回包裏,重新牽住梁齊宴的手,挑眉問他:“怎麽?你和你朋友不這樣嗎?”

梁齊宴:“我可是隻對你這樣。”

他說得格外正經。

時清心跳加快,她沒想到逗梁齊宴不成功,還被他的樣子給裝到了。

“不是累了嗎?我背你?”

時清說:“不用,我們找個地方看日落去。”

“好。”

時清和梁齊宴在湖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已經接近傍晚,微涼的海風輕拂過臉頰,將時清散落的碎發輕輕揚起。

此時的太陽已經西斜,染紅了天邊的雲彩,就連湛藍的水,此刻竟都有點淡淡的粉。

“海邊的日落應該很美吧。”時清問梁齊宴。

梁齊宴抬頭睨了天空一秒,回答道:“對,是我見過的第二美。”

“那第一美是?”

梁齊宴早就等她這樣問了,他偏頭朝著時清湊近一點,溫熱的呼吸灑在時清耳廓,輕笑說:“你。”

時清的脖頸異常敏感,被他這麽一撩,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根。

時清躲閃了,卻發現梁齊宴的手死死箍住她的腰。

“放開我。”時清說。

說完沒想到梁齊宴收得更緊,“不放。”

時清真是受不了他那樣,去拍他放在腰上的那隻手。

梁齊宴提醒她:“日落了。”

時清仰起頭。

太陽的金色光輝在此刻淡了下去,四周是通天的紅,雲彩一層一層的漸變紅。

湖的那頭是高聳的山峰,四分之一的夕陽慢慢隱進山間,周遭的樹木都被籠罩了一層光輝。

時清認真的注視著遠在天邊的夕陽,不知道梁齊宴什麽時候抽離開的手。

她隻聽到梁齊宴叫她:“時清。”

她的視線從夕陽轉移到梁齊宴身上。

他穿著一身的黑色,衝鋒衣的外套拉鏈拉開,露出裏麵的黑色內搭。

他的腿修長,此刻卻是彎曲的,右腿向前彎曲,整個人呈工字步,身體微微前屈,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黑色的手機。

“看鏡頭。”梁齊宴說。

時清看向他,他的黑眸此刻比夕陽更亮,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時清覺得就連他喉間的黑痣都是清晰可見的。

此刻,時清沒看夕陽,卻在她的眼裏看到了夕陽。

因為梁齊宴,就是那抹紅潤且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