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粥 誰要你抱了
“誰要你抱。”時清正要關門, 梁齊宴又伸出腳來抵住。
男人向前一步,開口時尾音勾著笑意,他的聲線幹淨淩冽, 如一根羽毛在時清心尖輕撓:“嗯, 我證明你是很抗拒的。”
時清:“......”
“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要睡了。”時清覺得要是繼續說下去, 梁齊宴還能在這聊很久。
他回民宿後都沒時間洗個熱水澡,就幫她拿包又拿藥的, 甚至還貼心的連藥都給她衝好了。
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多, 梁齊宴為了她的事忙前忙後, 時清將手機舉到他麵前, 提醒道:“快四點了梁老板。”
雲城的夜越來越短,早晨6點半左右, 天就已經開始亮了。
“噴霧一天噴兩次,紅瓶之後間隔兩分鍾再噴白瓶,感冒藥一次一袋一日三次飯後記得吃。”梁齊宴睨她一眼, 看著她臉上的緋紅, 忍住伸手的衝動,“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叫我, 不方便的話就找陳易寒。”
說完後他也沒打算看時清什麽反應,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電梯是他剛剛乘著上來的, 一直停在三樓,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按電梯門就開了,他抬腿走進去。
先前還比較困的時清擰著包和藥回到房間,隻覺得頭有點重,困意已經消失了大半, 她將換下來的貼身衣服用手洗了晾好,又將洗衣機的衣服拿出來晾了才開始洗背包。
背包隻是被雨淋濕,上麵沾著些雜草,時清放了水,將背包仔細清理了一遍,她沒什麽力氣擰開背包上的水,直接提起來就著衣架掛了起來。
背包上的水劈裏啪啦滴在地板上,猶如今天的大雨,時清臉有點熱,她將披散著的頭發用發圈紮起,開了洗臉。
滋滋水流順著指縫流到洗手池裏裝滿,時清將放在洗漱台上的洗麵奶擠了一點在手裏,沾了點水搓開後揉到臉上,又用清水衝洗幹淨。
做完這些,時清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想到梁齊宴走前的叮囑,她又從藥袋子裏將噴霧拿出來按照梁齊宴說的方法噴了一遍。
紅瓶等待的過程中,她摸起手機繼續看微信消息。
之前她在實驗群發了一條信息說茸青是外生根的野生菌後就退出來了,一直沒等到群裏幾個人的回複,後麵再充上電,消息鋪天蓋地。
她當時回複完很寂靜,現在又彈出新消息來,李成問她:【我們沒事,扭到腳就別折騰了,怎麽樣腳沒事吧?】
時清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半了,好奇問:【師兄這個點還醒著?我腳沒什麽事,休息兩天就行。】
師兄李成:【我起來喝水。】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休息兩天,我們先去基地。】
時時時間慢點:【OK。】
她收了手機,將白瓶噴完後收起藥回了房間,沾上床沒多久便睡著了。
這一覺時清睡得並不安穩,身上出了很多虛汗,整個人仿佛處在一個巨大的蒸籠中,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逃離。
夢裏偶爾出現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咬下來,她隻能拚命的逃。
她感覺到有人一直叫她,卻是怎麽也不到叫她的人身處何方。
.....
梁齊宴幾乎是天亮了才睡的,睡前他還不忘再次提醒一遍陳易寒,別忘記給時清送吃的到樓上給她。
他醒來時已經中午,雖然前一晚冒雨找時清,但他一直體質都很好,一年來也沒有生病過幾次,睡過一覺後精神也好了不少。
給時清衝的藥,他也的確是給自己衝了一袋試了一下,想到時清喝完藥的表情,梁齊宴的黑眸中浮現一絲笑意。
他在去餐廳的路上撞到正吃完飯出來的陳易寒,陳易寒驚訝道:“老板你起這麽早,我給時小姐發信息沒回,應該還沒醒,等她回我我又送吃的上去。”
梁齊宴的確告訴過陳易寒不用太早打擾時清,因為兩個人回來的屬實是很晚,但他沒想到她現在還沒醒。
他從昨晚的通話記錄找到時清的手機號,給她撥了過去。
時清天大亮了才睡的安穩一點,冷不丁聽到手機鈴聲,她閉著眼睛摸起來,摸著滑到接聽鍵,眉頭緊蹙道:“誰呀?”
時清感覺有什麽東西把嗓子堵住了,發聲困難。
她的聲音微若如蚊,傳到另一端幾乎沒有,梁齊宴明顯看到電話是接通的,卻聽不到聲音,他擰緊眉叫她:“時清?”
時清努力的應了一聲,梁齊宴終於聽到她的聲音,清冽的嗓音如清晨的微風灌進時清耳裏,“醒了?想吃什麽讓陳易寒送給你。”
時清翻了個身,嘴裏嘟嚷了一句,“不想吃,現在想睡覺。”
梁齊宴終於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開始她應那聲他以為是剛睡醒的鼻音,這下說話卻極其明顯,他歎了口氣道:“起來吃點藥吧,你生病了。”
時清隻感覺困,不想離開床,她閉著眼,將手機放到枕頭上,整個人趴在**,“我就是昨晚睡太晚有點困,等我睡夠了就好了。”
“你幾點睡的?”
“四點。”
“現在已經快一點了,你睡了八個多小時了。”梁齊宴提醒她。
時清平時一般也隻睡七個小時就會自然醒,經梁齊宴這麽一說她也覺得八小時太久了,她伸出手在眼上揉了一圈,嚐試努力睜開眼,卻發現眼睛像是黏住了一樣,一點都睜不開。
今天是周一,師兄師姐們到的日子,除了約定的去車站接師兄師姐計劃改變之外,她又沒什麽事情做,掙紮一下她幹脆直接放棄。
“再睡會兒。”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梁齊宴聊了幾句後,終於慢慢清晰起來。
“不餓?”
“昨晚吃的挺晚的,現在不餓就隻想睡覺,你還要說什麽嗎?不說我先掛了睡一覺。”
梁齊宴沒說話,自己先掛了。
陳易寒一直等在一邊,梁齊宴臉上沒什麽表情,淡聲說:“還在睡,不用送了。”
“哦,那老板我先走了。”陳易寒火速開溜,她感覺此地不宜久留,感覺老板憋著一股氣,下一秒就要爆發。
梁齊宴走進餐廳,周齊正坐在餐廳最裏麵玩手機,梁齊宴走進問:“周叔,有粥嗎?”
“有的,老太太昨天念叨想喝粥,熬了很久的。”周齊站了起來,“你要喝?”
周齊記得梁齊宴很少吃甜食,現在怎麽突然主動問起粥來了。
“你給我盛一碗吧。”梁齊宴在餐廳裏坐下。
周齊不再多問,去到後廚給梁齊宴盛粥。
梁齊宴修長的手指捏著手機把玩著,不多時周齊就端著一碗粥放到他麵前的桌子上。
周齊盛的不是很滿,半大的碗到了碗口,粥裏冒著騰騰熱氣,是梁奶奶平時常喝的糯米南瓜粥。
梁齊宴將手機揣回兜裏,端起桌子上的粥出了餐廳。
周齊在碗下放了個托盤,小小的托盤被梁齊宴單手撐著,黃色的粥在耀眼的陽光下更加晶瑩剔透。
明明前一晚銀河倒瀉的暴雨天氣,現在卻豔陽高照,連地麵上都沒有一點水跡,倘若沒有親眼見到,似乎很難讓人相信前一晚下過一場大雨。
梁齊宴端著粥一路到了時清門前,再一次撥通了時清的電話。
電話剛一被接通,梁齊宴不等時清說話,率先開口:“開門,我在你房間外麵。”
時清前一個和他的電話掛斷才過去不久,她知道梁齊宴肯定是鐵了心要叫她起來,終於堅持撐著從**起身,依依不舍的下了床才說:“等一下。”
她踩著拖鞋,經過幾個小時,腳上的疼痛又減下去不少,她沒力氣再單腳蹦過去,就慢悠悠的一步步挪到門邊給梁齊宴開門。
她整個人倚靠在門上,打開門打了個哈欠說:“真的還不餓。”
她的頭發披散,臉頰兩側有幾根頭發貼著臉,眼皮向下耷拉著,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白色的真絲睡衣套在身上,顯得整個人更加瘦弱,褲腿蓋住腳踝,看不清腳有沒有腫起來。
梁齊宴眉梢一挑,“我能進去嗎?”
時清側身道:“進來吧。”
她自己首先就慢慢走到沙發上坐著,整個人倚進沙發裏,頭靠在沙發背上,眉頭微微蹙著,雙眼緊閉,卷翹的長睫塌在下眼瞼。
梁齊宴將手中的粥放到她麵前的茶幾上,“先喝點粥,然後吃點藥再去睡。”
然後他輕車熟路的去飲水機前燒水,房間的構造其實都差不多,上次時清喝醉梁齊宴就來過一次,他對什麽擺在哪裏清晰無比。
時清懶懶的睜開眼睛,猶豫了一瞬問:“能不能吃完直接睡?”
她是真的覺得藥很難吃。
雖然從**起來後她覺得鼻子很塞,但是這點小毛病不用吃藥也能挺過去,畢竟她曾經真的那麽幹過。
梁齊宴將水燒上,走到沙發上坐下,睨眼看她:“你覺得呢?”
時清思索了一瞬,沒什麽力氣的點點頭。
梁齊宴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粥,“先喝粥,等會冷了就不好喝了。”
時清終於睜開眼看桌上的粥,粥被熬得很濃稠,看著就很有食欲,她端起來,用勺子舀起一勺送進嘴裏,才問道:“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梁齊宴道:“腳怎麽樣了?”
糯米混合著南瓜絲滑的流進時清嘴裏,時清咽下去,“比昨天好很多,慢慢走路沒什麽問題的。你不是說讓陳易寒給我送吃的,你怎麽還自己親自來了?”
梁齊宴偏頭看她,時清的頭發被她別到耳後,露出白皙精致的臉蛋,他往後靠在沙發靠背上,聲音染上一抹笑意,“怎麽了?老板親自服務你還不好嗎?”
時清幹笑兩聲,梁齊宴最近老是這樣語出驚人,她已經習慣了,想到昨晚的事和麵前的粥,她懶得再和她計較,幹脆閉上嘴認真喝粥。
梁齊宴卻窮追不舍,磁性的嗓音帶著攝人的蠱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