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吃藥 哪裏甜了,騙子!

梁齊宴偏頭睨時清, 昏暗的車內她的臉被手機屏幕的光照亮,鴉羽般的長睫在眼下翁出一片陰影,神情專注。

她纖細如玉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眼裏光彩照人, 梁齊宴偏過頭專注開車, 嘴角的笑意斂下去。

時清發過去一堆消息, 終於有一家店鋪的客服回複, 讓她說一下具體的要求, 然後店鋪出麵找畫師設計,需要單獨出設計的錢。

時清是挺喜歡這家的設計風格,但怕最終畫出來不是自己想要的,有點猶豫,和客服溝通得知可以自己設計後, 時清果斷下了單, 打算自己畫。

父母給她報過很多興趣班, 繪畫算是時清唯一算得上興趣的了, 功底不太差。

她將手裏捏著手機熄屏, 想先在腦海裏構思袖扣的初步雛形, 可一開始想象的時候, 時清腦海裏就跳出她和梁齊宴相處的場麵,她喝醉撲倒他懷裏的,還有他抱她的場景。

手機的震動將時清拉回,她解鎖一看, 是林橙雨的消息。

林橙雨:【我知道你肯定睡了, 但是我得和你坦白一個事,你睡醒就能看到。】

這就巧了不是,以往這個點時清肯定睡了, 但是今晚發生了這麽多事,現在還在外麵,於是她敲了個問號回複林橙雨。

林橙雨:【你怎麽還沒睡!】

時時時間慢點:【今天情況特殊。】

林橙雨索性直接彈了個視頻給她,視頻鈴聲在安靜的車內顯得突兀,時清生怕她一來又提梁齊宴,手指急忙點紅色按鈕掛斷。

林橙雨:【?】

【發生了什麽?你竟然不接,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嗎?】

時時時間慢點:【沒有啊,回去打給你。】

林橙雨:【你在外麵嗎?】

時時時間慢點:【嗯。】

【你要和我坦白什麽?快說吧,我聽著呢。】

林橙雨知道時清還沒睡後,想要坦白的話到了嘴邊就開始變得吞吞吐吐:【就是那個】

時時時間慢點:【?】

林橙雨:【我昨天喝酒了。】

時時時間慢點:【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橙雨又回:【做了件很大膽的事。】

時清敲字:【有多大膽?】

林橙雨像是豁出去般發來一句:【我睡了個男人。】

時清在看清林橙雨發過來的消息後,手機一個沒拿穩,順著膝蓋滑落到腳底。

梁齊宴偏頭看過來,問道:“怎麽了?”

時清拉著充電線將手機提起,將林橙雨傳遞過來的信息在腦海裏消化兩秒後,才回答梁齊宴說:“沒什麽,和朋友聊天手機沒拿穩。”

梁齊宴眸光掃過她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又收了回去,她不說他也不適合多問。

時清又摸起手機回複林橙雨:【太炸裂了你讓我緩一下,行啊你小橙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林橙雨給時清回了個害羞的表情包,也沒有急於時清給她的回複,壓在心裏一天的情緒,在和時清分享完後,心裏真是舒坦多了。

過了兩秒,時清又給林橙雨敲去消息:【是誰?是上次你說裝喝醉親的那個嗎?】

林橙雨秒回:【嗯。】

【他太煩人了,我昨天喝了點酒,一時之間上頭,看著那張臉沒忍住。】

時時時間慢點:【不是寶,你這麽多年什麽帥哥沒見過,就因為一張臉就上頭了?】

對於這個解釋,時清不是很相信,林橙雨雖然進娛樂圈吃的瓜不少,但合作過的男星都長的不賴,不至於就因為一張臉。

林橙雨:【真的!和你那個攝影師比起來帥的差不多。】

時時時間慢點:【什麽叫我的攝影師,你都沒見過就知道差不多帥了?】

時清懶得和林橙雨解釋和梁齊宴的關係了,自己解釋了好幾遍,林橙雨改不了口。

林橙雨:【看過照片。】

時清想起來,之前拍的旗袍照片發給林橙雨,梁齊宴不小心入鏡了,可是那麽糊的照片,根本看不清臉。

時時時間慢點:【那照片這麽糊都能看出來?】

林橙雨:【感覺你懂吧。】

時清正打算回她,車就停了下來,先前和林橙雨一直聊天,時清都沒怎麽看車到哪裏,她從手機裏抬起頭,梁齊宴將車停在民宿外麵。

她在手機上快速打字回複林橙雨:【先不聊了,明天再說。】

梁齊宴將車停好後,先一步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又俯身過來打算抱時清。

“我自己走吧,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時清說。

梁齊宴嗓音醇厚,說話的氣息傾數噴灑在時清臉上,“醫生不是說了少走動?之後你回房間也要自己走的,現在先減少點走路。”

醫生是這麽說的嗎?時清怎麽記得醫生當時說的是少運動,適當走路。

那不就是說的不要跑,正常走是沒多少問題的。

來不及多想,時清就被梁齊宴抱了起來。

他身上的味道充斥著時清鼻腔,苦柚味越來越清晰,時清手順勢搭上他的肩膀,經過梁齊宴抱這幾次,她搭他肩的動作都變得熟練起來。

梁齊宴的左手環著她,右手手臂挽住她的膝蓋腿,時清整個人倚進梁齊宴懷裏。

梁齊宴往餐廳的方向走,時清疑惑問:“去餐廳幹嘛呢?”

梁齊宴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好笑道:“時小姐,要不要這麽沒良心,我還沒吃飯。”

經他這麽一說,時清也餓了,她在山上吃的餅幹還挺抗餓,導致她忘記了自己也沒吃過晚飯這件事。

知道梁齊宴還沒吃飯,時清又愧疚了,他應該是剛回來知道她沒回來就去找她,一直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

她心裏閃過異樣的情緒,聲音也弱弱的:“對不起啊梁齊宴,都是因為我。”

梁齊宴沒想到這話又讓她自責了,他隻是想帶她好好吃頓飯,他十點回來沒吃過,她被困山上也如此。

懷裏的女人此刻像個錯做事的孩子,梁齊宴聲音放軟:“不怪你,不用一直說對不起。”

“那謝謝你。”時清說。

“也不用說謝謝,你不是都打算送我謝禮了嗎?”

懷裏的人眼睛一亮:“你喜歡袖扣?”

“喜歡。”

隻要是你送,都喜歡。

親口聽到梁齊宴說喜歡,時清眉眼染上笑意,梁齊宴喜歡,那她就多在上麵花點心思,給他一個滿意的謝禮。

她又問道:“這不是都淩晨了,餐廳還開著呢?”

此刻餐廳裏的燈,是熄滅了的。

“周叔留了吃的,加熱一下就行。”

梁齊宴就這樣抱著她到了餐廳,餐廳的門沒上鎖,他開了燈,將她放到椅子上坐著,自己去把周齊留下的飯菜加熱。

飯菜原本就擺在餐桌上,梁齊宴一個個端去角落的微波爐裏加熱,安靜的餐廳裏隻有微波爐發出的嗡嗡聲,還有盤子碰撞的聲音。

梁齊宴加熱完回來,時清的手杵在餐桌上,困得眼皮直打架,梁齊宴將筷子遞給她:“吃完回去好好休息。”

“嗯。”時清伸出手接過。

她的手指白皙纖細,與黑色的筷子形成鮮明對比。

周齊留下的菜,標準的三菜一湯,兩個人吃也不會少。

番茄雞蛋湯被加熱後冒著騰騰熱氣,時清盛了點湯出來泡著飯,想到梁齊宴今晚到現在沒吃飯,時清要放下的湯勺拿在手裏捏著,主動問:“你要嗎?”

梁齊宴坐在時清對麵,猶豫一瞬將手裏的碗放到桌子上,又往前推了點,方便時清將湯盛到他碗裏。

看著碗裏濃稠的番茄湯,梁齊宴眉頭輕皺,不確定地問:“這真的能吃嗎?”

時清往他碗裏看了一眼,好像是有點誇張了,她舀的時候從碗底一勺,番茄混著雞蛋一起全都到了梁齊宴碗裏。

“能吃能吃,你吃吃看就知道了。”

梁齊宴用筷子在碗裏攪了一下,才拿起筷子挑了點送進嘴裏。

就是很一般的番茄混著雞蛋,倒也沒有想象中的味道怪,他皺著的眉頭才算舒展開。

吃完飯,梁齊宴將桌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又抱上時清回了房間。

時清這次找不到理由拒絕,亦或是沒找什麽理由,反正她就那麽讓梁齊宴抱她回去了。

樹上的小夜燈綁得緊實,經過一陣大雨,沒有被淋壞掉的,燈光絲毫沒有削弱半分。

小夜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地麵上兩個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

“梁齊宴,我吃了飯是不是變重了?”時清感覺梁齊宴抱著她走得挺慢的。

“沒感覺。”梁齊宴清冽的嗓音中夾雜著幾絲溫柔,撞進時清耳朵裏。

梁齊宴說什麽就是什麽,她也不再問。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齊宴終於抱著她到了房間門口,他將她放下來,“試試能不能走。”

時清先邁出左腳借力,才開始邁右腳,右腳腳踝處還有痛感,但沒有剛剛崴到時那麽嚴重,慢慢走路沒什麽問題。

時清走兩步進了房間,轉過來對著梁齊宴道:“可以走,沒什麽事。”

“嗯,早點休息。”梁齊宴沒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時清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愣神。

她又慢慢走幾步,去房間拿睡衣去浴室洗澡,剛開始的痛感沒那麽強烈,時清從房間拿了睡衣出來到浴室的那段路,卻走得異常艱難。

如果沒有梁齊宴抱她,她硬要堅持自己走,應該沒走幾步也就像現在這樣了,時清在心裏給梁齊宴豎了個大拇指,真是有先見之明。

將身上的衣服褪下,時清才看到屁股上的泥是有多誇張,褲子上的泥土已經幹了,一片黃泥。

想到在醫院那麽多人,再加上梁齊宴,時清就臉熱,這輩子估計沒這麽丟人了,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坐在那被雨衝過的泥土上,褲子肯定會變成這副樣子。

在浴室洗完澡,時清覺得整個身子輕快了不少,還有些飄,她洗澡習慣水溫高一些,對著鏡子照照,此刻的臉爬上了一抹紅。

她將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衣機開啟清洗模式,梁齊宴的民宿就是有這麽一點好,可以直接擰包入住,生活便利。

衣服剛洗上,時清正要去吹頭發,一旁放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時清撈起來一看是梁齊宴。

L-7y:【睡下了嗎?】

時時時間慢點:【沒有。】

她回完後,梁齊宴就不再回,好像就隻是問一下,時清不多想,放下手機去吹頭發。

棕褐的頭發在吹風機下飛揚,時清發量多,光吹幹就花了好幾分鍾。

拿了手機正要回房間,梁齊宴的消息又過來了。

L-7y:【開門。】

知道梁齊宴在門外等著,時清拖著受傷的腿走得慢,幹脆單腿支撐蹦過去,果然很快就蹦到了門邊。

這個動作雖然快一些,但卻有些累,時清手扶著門把呼了口氣,才打開門。

門外的梁齊宴手裏端著一個杯子冒著騰騰熱氣,一隻手的手臂上掛著時清的背包,修長的手指上勾著藥袋。

他還穿著那套黑西裝,寬肩窄腰,頭發還有幾根凝固在一起,是水打濕後又自然幹在一起的頭發。

他眉眼似墨,如一汪深潭。

梁齊宴看著打開的門有些意外,他發完信息後手機才放進兜裏,房門就開了。

時清的頭發散下來遮住小半邊臉,隨著開門的動作,一股水蜜桃味撲麵而來。

她的臉色紅的不正常,梁齊宴眉頭緊蹙,將手裏的杯子遞到她麵前,“喝了。”

杯子一遞過來,時清就聞到了裏麵的藥味,眉頭皺得比梁齊宴更盛,眼裏全是抗拒,“不用了吧,就扭個腳而已。”

扭個腳不用內服藥吧?

“感冒藥。”梁齊宴如黑耀石般的眼瞳緊盯著時清。

這下時清更抗拒了,她從小到大吃過的感冒藥基本全都是苦的,梁齊宴拿過來的這杯,先不說苦不苦,光靠聞著都讓人接受不了,更別說喝了。

梁齊宴將手裏的杯子往後挪了一點,“甜的,隻是味道不好聞。”

時清一臉狐疑,不太相信,雖然這藥的確不像時清吃過的那些感冒藥的味兒。

“真的。”他又將杯子遞到時清麵前,“味道不好聞你可以憋著氣喝,但是嘴裏肯定是甜的。”

“我好端端的,可以不吃藥的吧?”時清還是很難接受。

“看來你是忘記你今天淋了多長時間的雨了?”梁齊宴提醒道。

時清猶豫了一瞬,接過梁齊宴手中的杯子,憋著氣將藥一口喝下。

在山上淋的雨挺多的,比起吃藥來說,時清更不想承受感冒帶來的痛苦。

藥剛入口的確是甜的,沒想到時清剛全部咽下去,嘴裏開始回苦,時清有點後悔了。

梁齊宴唇角勾起,裝作不知道:“我就說不騙你。”

他接過時清手裏的杯子,又把包和藥遞到時清麵前,“你的包,還有藥記得噴,感冒藥也要吃。”

時清口中的苦澀降下去幾分,嗔怪道:“哪裏甜了,騙子。”

梁齊宴笑得無辜:“我吃的時候入口是甜的。”

時清從他的手裏接過包和藥,“入口甜,喝下去就開始苦你怎麽不說。”

“哦,知道是甜的後我就吐了,沒嚐到苦味。”

時清:“.......”

她就不該信梁齊宴,就不該報有藥會甜的希望,現在嘴裏還是一陣苦。

時清扶著門把手,“你快回去睡吧,別折騰了,真的很晚了。”

想到梁齊宴今晚為她做了這麽多,時清的聲音放軟,如江南纏綿的春風,清新又香甜。

梁齊宴伸腳抵住門,掀起眼皮懶洋洋的看她:“明天想吃什麽讓陳易寒給你送上來。”

時清還沒關門,也不知道梁齊宴伸腳抵門幹什麽。

他手捏著透明的玻璃杯轉動著,好像在和時清嘮家常一樣。

“別麻煩了,我自己下去吃。”

聽到時清的回答,梁齊宴並不意外,他慢慢收回抵在門邊的腳,眉眼間染上一層笑意,“怎麽?你還想我來抱你下去?”

他的話好似撩撥,時清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都高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