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老婆禮物需要理由嗎
腦子嗡地一聲, 所有思緒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全部打亂,如同生了鏽的機器停止了運轉。
薑聽雨站在台階下,仰著小臉定定看著男人, 她的皮膚白皙,被日光輕輕一曬便透著粉, 像一隻誘人的水蜜桃。
她闔動著粉唇, 纖長卷翹的睫毛抑製不住地顫抖。
滿腦子都是男人的那句話。
我就是謝霽淮……
薑聽雨咬著下唇肉,輕微的刺痛感讓她清醒了許多。
他怎麽可能會是謝霽淮呢, 他分明是謝蘊南。
他一定是在騙她。
薑聽雨睨了他一眼, 而後邁步上了台階。
謝霽淮說了在大廳裏等她, 門口的男人隻是在故意戲弄她。
路過男人身旁,磁沉低啞的聲音在耳畔呢喃:“薑小姐不信?”
薑聽雨心跳得厲害, 一個字也沒有回應。
她當然不會信他。
這太可笑了。
就算她沒有見過謝霽淮,可是她每天都會和對方互發消息。
謝霽淮的文字溫和有禮,跟眼前的男人沒有半點相似。
信他, 不如信這世上有鬼。
薑聽雨進了民政局大廳,廳裏來結婚的新人不多, 寥寥數人,幾乎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程度。
可是沒有。
沒有獨自等待的男人。
薑聽雨心頭猝然發緊, 慌亂地拿出手機, 玉白指尖輕顫著劃開鎖屏點進了微信頁麵。
她沒給對方發消息,而是打了語音電話。
下一秒,她的身後響起了嗡嗡的震動聲。
少女臉上的紅潤一點點褪卻,取而代之的是如雪一般的蒼白。
她僵硬地轉過身, 去看攏在日光裏的男人。
男人的穿著十分簡約, 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褲, 沒有絲毫多餘的裝飾, 他單手舉著手機貼在耳畔,薄唇微啟:
“薑小姐。”
“薑小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是眼前男人所發出的聲音。
另一道是手機聽筒的聲音。
薑聽雨徹底僵住了,震顫的瞳孔極速放大。
謝霽淮興味盎然地笑,指尖敲了敲手機背麵,噠噠的聲響在聽筒裏無限放大,像是鼓槌重重砸在薑聽雨的心頭。
“現在信了麽。”
男人的聲音是愉悅的,輕挑的,散漫的,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為薑聽雨的掙紮畫上了句號。
他隨手掛斷電話,後背離開輕靠著的門框,理了下手臂上挽起的袖口,灼熱的視線始終盯著訥在原地的女孩。
薑聽雨有一種作為獵物被狼一口咬住的錯覺,腦子下達的指令是逃離,可是僵化的四肢卻動不起來。
男人輕抬的腳跟落了地,一步步向她走來,皮鞋清脆地聲響愈來愈近,她的心跳也愈來愈快。
等到男人在她麵前停下,凜冽而強勢的氣息猶如颶風席卷而來,薑聽雨才意識到自己應該離開這裏。
她顫了顫身體,邁開僵硬的步伐想要往門外走,混沌的腦海裏隻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個婚她不要結了。
謝霽淮不緊不慢攥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腕,遒勁的手指不過稍稍使了點力,輕而易舉地就扣住了人。
“去哪?”他懶懶開口。
男人的掌心滾燙,貼在皮膚上像是火爐一般炙烤,薑聽雨覺得自己的皮膚都要被樣傷了。
她咬著唇,眼眶裏泛著點點淚花,狠狠地瞪著男人,“你、你騙我。”
生日宴那天,她當著他的麵說要和謝霽淮結婚,而他,明明知道她認錯了人,卻將計就計欺騙她,讓她誤以為他闔謝霽淮是兩個人。
太過分了,太無恥了。
“是啊,我騙了你。”謝霽淮俯身湊近,英俊的麵孔陡然在少女顫抖的瞳孔裏放大,言語惡劣至極,“你要怎麽辦?”
薑聽雨呼吸急促,腦子裏想不出一點應對的方法。
謝霽淮陰冷的眼眸略略掃向女孩,“薑小姐,拿了我的股份,簽了婚姻協議,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男人聲音雲淡風輕,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他就像是主宰者一般,操控者遊戲。
薑聽雨長睫顫了顫,眼眶裏的淚水翻滾,欲掉不掉,“你到底想怎麽樣?”
她抿了抿唇,倔強地迎上男人的視線,“我是不可能和你結婚的。”
他心機太深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要是結婚,她肯定會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
“股份我原封不動還給你,結婚協議作廢,這婚我不結了。”
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她低低的喘息了幾聲,瓷白的小臉因為情緒劇烈的波動而泛著緋紅。
謝霽淮唇角勾起,漆黑的眸子看了眼腕表,“到我們進去辦手續還有一段時間,薑小姐不如好好想想。”
薑聽雨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用想了,我絕對絕對不會答應。”
她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謝霽淮眉心輕挑,“薑小姐,結婚是你提的,現在你悔婚,你的父母會怎麽想?退一步說,就算我們婚事作廢,你短時間內又要去哪裏找到合適結婚的人?”
“你,不想要自由了嗎?”
薑聽雨呼吸凝滯了一秒,心跳砰砰作響。
謝霽淮又狠又快地抓住了她的七寸,叫她寸步難行。
她結婚的目的並不是想要一個愛她護她的男人,而是她需要利用對方獲得自由。
謝霽淮,不正是那個合適的人選嗎?
可……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可能答應。”指甲嵌進掌心勾起一點輕微的刺痛,這點痛楚足以讓她保持清醒。
她是想要自由,但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她可以利用的對象。
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薑聽雨扯了扯被男主鉗製住的手腕,又氣又澀道:“鬆開。”
謝霽淮不急不緩鬆了手。
手腕束縛消失,薑聽雨急切地要逃離。
還未走到門口,身後男人溫沉低啞的聲音幽幽傳來。
“薑小姐,聽說沈家的那位推薦你去拍劇組的定妝照,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去外地。冒昧地問一句,你父母同意了嗎?”
薑聽雨頓住腳步。
如果說之前男人的話還不夠有分量不足以打動她,那麽現在,她的腳步已經被無形之中絆住了。
她想的並不隻是這一次的定妝照拍攝,而是以後的每一次。
婚事作廢,她是可以和謝霽淮撇清幹係,可那樣也就意味著她會繼續被父母管束,並且她這次出爾反爾,往後要想再利用婚事奔向自由更是難上加難。
薑聽雨心裏築起的那道高牆轟然坍塌。
她轉過身,水眸凝向男人,淺淺呼吸了兩聲,似是用足了勇氣,艱澀地開口:“你能做到不幹涉我的私生活嗎?”
謝霽淮笑了下,“當然,協議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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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政局出來,薑聽雨看著手裏的紅色結婚證書,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她就這麽跟他結了婚,成了合法的夫妻。
即便是有那層合作關係,她真的能和他正常點相處嗎?
“薑小姐。”
耳畔忽然傳來溫熱的氣息,潮濕發麻,撩撥著她敏感的耳垂,很快,耳根便染了紅暈。
她瑟縮了下,雙手緊緊抱著結婚證擋在胸前,後退了一步,拉開和男人的距離,戒備地看著他,“什麽、什麽事?”
謝霽淮深邃的眼眸微暗。
明明都結婚了,她怎麽反倒比結婚前更怕他了。
“回工作室?我送你。”謝霽淮直起身,把結婚證隨手揣進褲兜。
薑聽雨她還沒從單身的身份緩和過來,聽到男人的聲音更是緊張不已,連忙指了下馬路對麵,顫著聲音道:“不用……永叔在那邊等我。”
謝霽淮抬眸望過去,迎著刺眼的光線,冷淡的眼眸覷眯起,“那就請他回去。”
“啊?”薑聽雨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霽淮挑眉,“聽不懂?”
薑聽雨愣愣地看著他,心跳不停地加速。
半晌,她點了點頭,“聽懂了。”
“可是……”
可是她不想要坐他的車,也不想和他同處一個空間。
薑聽雨開始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進了個圈套,但是她找不到證據來證明。
謝霽淮沒給她猶豫拒絕的機會,強勢地牽起她柔若無骨的掌心,將她帶入懷中,薄唇貼著少女的耳側,低聲提醒:“薑小姐,對外,還是裝得恩愛點的好,你說呢。”
饒是薑聽雨懼怕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這門婚事是她自己要求來的,在父母眼中,她和謝霽淮是兩情相悅,如果表現得太過疏離一定會引起父母的懷疑。
為了得到自由,她連結婚證都領了,裝恩愛而已,她也能做到。
薑聽雨餘光怯怯地瞥向男人,麵上卻裝得淡然,“嗯,麻煩你了。”
男人牽著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兩人相貼的肌膚熱度不斷攀升,她甚至能感覺到一點點潮濕,不知是她還是男人的掌心出了汗,有種黏膩的感覺。走動時掌心摩擦,那股黏膩感讓她頗為不適。
男人的步伐並不快,似乎是在刻意等她,她正常走也能跟上。
不過半分鍾的時間,便走到了邁巴赫車前。
車窗玻璃貼了防窺膜,看不見裏麵的景象,僅僅從外觀察,也能察覺到車子裏沒有司機。
男人應該是自己開車來的。
薑聽雨身體比腦子快,直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她還沒來得及俯身上車,男人的掌心便扣住了車門頂。
“薑小姐,沒記錯的話,你說過坐後座會暈車。”
男人唇角噙著肆意的笑,深色的瞳眸落在少女怔愣的臉上,他就像是雪地裏的狼,危險,狠戾。
薑聽雨心頭倏然發緊,垂在大腿兩側的瑩白指尖悄悄捏了捏。
上次不得已乘坐男人的車時,她為了避免和他同坐後座,故意撒了謊。
現在倒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薑聽雨咽了下喉嚨,“我……”
謝霽淮打量著她,步步逼近:“不暈了?還是你上次騙了我?”
男人的氣息太過凜冽,像一張網,將她緊緊收攏。
他明明一句重話都沒有說,可薑聽雨就是沒來由的害怕。
大約是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過於駭人,以至於過去這麽久了,那種四肢發麻,頭腳發寒的感覺還是揮之不散。
“暈、暈的,我還是坐副駕駛好了。”
薑聽雨很沒骨氣地妥協了。
她鬆開扶著車門的手,轉而往副駕駛走,步伐剛邁出去,她就聽到身後強而有力的關門聲,嚇得她顫了顫肩膀,忙不迭鑽入副駕駛,很乖地係上了安全帶。
車子空調剛開,悶熱還未散去,不停加速的心跳導致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身旁的駕駛座陷落,男人挺拔的身軀實在是太有存在感,即便她刻意忽視,餘光還是會時不時觸及。
於是她低垂著眼眸去看車內的儀表盤,就那麽幾個標識,她盯著看了許久。
“薑小姐。”謝霽淮嗓音溫沉低啞,輕喚了她一聲。
薑聽雨下意識抬眸,視線就被隨意搭在方向盤的那隻手捕捉。
謝霽淮皮膚偏白,手指瘦削修長,骨感且漂亮,手背薄薄的皮肉下隱藏著青色脈絡,彰顯著男性的力量。
他就是用這樣的手輕鬆壓製住了那個人。
眼前驀然浮現會館初見的畫麵,薑聽雨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身體往車窗靠了靠。
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謝霽淮的眼睛。
謝霽淮身上的安全帶還沒有係上,輕鬆地轉過身直視著她,“薑小姐,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薑聽雨眼底彌漫著疑惑,腦子轉了一圈,也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什麽事沒做。
是她之前答應了他什麽嗎?
謝霽淮身體微微壓下來,越來越近,近得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空調溫度開得過低,車內熱氣消散後,那股冷氣更是猶如一根根冰針,直直刺入皮膚,凍得薑聽雨瑟瑟發抖,卻輕咬著唇不肯吐露一個字,隻凝著水眸看他。
謝霽淮抬起手,似是要伸到她眼前。
薑聽雨屏著呼吸,身體僵硬到做不出反應,唯有纖長的睫輕輕地顫栗。
下一秒,那隻手停在了觸控屏幕上,瓷白指尖輕點幾點,調低了空調的溫度。
他是察覺到她冷嗎?薑聽雨忍不住去想。
思緒神遊之時,男人溫涼磁沉的聲音再次灌入耳朵。
“你家司機還在等你。”
薑聽雨怔愣了一瞬,很快反應了過來。
她從民政局出來就跟著謝霽淮上了車,還沒來得及告訴永叔。
永叔還在馬路對麵等著她呢。
薑聽雨從包裏翻出手機,急急忙忙點開通訊錄,打了通電話過去,告訴永叔自己搭謝霽淮的車去工作室。
永叔笑了笑:“是永叔想得不到位,你們小兩口新婚,肯定想待在一起,永叔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手機聽筒的聲音沒來得及調低,永叔的聲音直接充斥了整個車廂。
薑聽雨尷尬得蜷縮起手指,臉色紅得厲害。
她支支吾吾應了兩聲,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
掌心裏的手機像是滾燙的火烙,不住地刺激著她的皮膚。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來緩解尷尬,糾結片刻,還是說不出口,索性撇過頭看向窗外,悶著一言不發。
謝霽淮開車技術不錯,行駛得非常平穩,她還以為他這樣的性子,開起車來也是不管不顧,沒想到卻意外地沉穩。
民政局離工作室不算遠,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工作室樓下。
薑聽雨道了聲謝準備下車,手輕拉了兩下車門,卻發現根本拉不開。
她側過臉看向男人,眼裏帶著質問。
謝霽淮深邃的眼眸從她臉上掃過,而後打開副駕駛前的儲物盒,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入,拿了個小盒子出來。
巴掌大的藍色絲絨首飾盒,看起來像是儲放戒指的。
薑聽雨緊張地咽了咽喉嚨,腦子裏想的卻是一會兒要怎麽拒絕。
合作婚姻而已,婚禮那天交換戒指也就算了,畢竟是婚禮必要的流程,無法避免。但現在,他送她戒指豈不是在……求婚?
薑聽雨如臨大敵,雙手背在身後,用力地搖頭,“我不要,你拿回去。”
謝霽淮盯著她勾唇淺笑,眼裏透著一絲玩味,“不要什麽。”
薑聽雨想也未想,脫口而出,“戒指。”
謝霽淮挑眉:“誰告訴你這是戒指了?”
說完,他唇角的笑意更深,言語之間帶著狎昵的意味,“你不會以為我在向你求婚吧。”
薑聽雨麵上沉默,心裏卻如同萬馬奔騰。
太丟人了。
她怎麽會聯想到求婚的。
“也不能怪我多想,你的舉動就是很像……”她理不直氣也不壯,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謝霽淮單手搭著方向盤,又笑了聲。
指尖輕輕一拋,盒子穩穩落在女孩懷裏,謝霽淮下巴微抬,示意她打開盒子,“自己看看。”
薑聽雨聽話地打開藍色首飾盒,澄澈的眼睛在看到盒子裏那對藍色鑽石耳環時驟然放大。
倒不是她少見多怪,而是這對耳環看起來和父親給她的那條藍寶石項鏈太相稱了,簡直就像是一套首飾。
“這是?”她疑惑地看向男人。
“耳環。”男人漫不經心地答。
薑聽雨被他敷衍的語氣弄得有些惱,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客氣,“我知道,我是想問你為什麽要送我耳環。”
謝霽淮默了幾秒,不緊不慢道:“送老婆禮物需要理由嗎?”
薑聽雨被人叫過很多稱呼,女兒,妹妹,甚至是寶貝。
但被人叫老婆,還是第一次。
她錯愕了許久都沒有緩過來,捧著小禮盒的手僵化成石。
那對耳環,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拿了就代表她認可謝霽淮妻子的這個身份,不拿又好像違背了他們的合作關係。
此刻,她眼裏的耳環不是耳環,而是燙手的山芋。
謝霽淮輕笑了聲,欺身湊近女孩。
車廂狹小/逼仄,他越是靠近,呼吸就越是濃烈灼熱。
薑聽雨被男人整個壓在了車門上,躲無可躲,後背貼著冰涼的車窗,冰與火交疊纏繞,將她牢牢包裹。
“怎麽,要我幫你戴?”
男人聲音低沉,像是北方冬日的雪,帶著凜冽的氣息。
薑聽雨怔縮了下眼眸,咬著唇搖頭,“不用、不用了。”
離得遠還好,稍一離近,她潛意識裏的恐懼就如浪潮般湧出。
“那個……那我可以走了嗎?”她壓低了聲音征詢男人的同意,一隻手悄悄扣在了門把手上。
謝霽淮掃了一眼她的小動作,語調散漫:“當然。”
在女孩殷切的目光下,男人不緊不慢地解鎖了車門。
解鎖聲響起的那一刻,薑聽雨猶入天堂。
她攥著首飾盒慌忙下車,還沒站穩,身後便傳來男人輕懶偏低的嗓音,
“薑小姐,收了禮物連聲謝謝也不說,這可不太禮貌?”
薑聽雨腳步微頓,僵硬地轉過身,被男人逼得眼眶又蓄上了淚水,小聲而鄭重地開口:“謝謝。”
薑聽雨的眼眸無辜且幹淨,像是一隻不知世事的小精靈誤入了人間,然而此刻,那雙眼睛蒙了層霧氣,閃著盈盈水光。
她不知道,她這副模樣,隻會讓人更想在某個時候狠狠地欺負。
“謝誰?”
謝霽淮心頭意動,繼續問她。
她悶聲答:“謝謝你。”
男人值盯著她沒說話,顯然是不認同她的回答,或者說,不認同她對他的稱呼。
薑聽雨很想把手裏的那隻首飾盒砸回去,告訴他自己不想要,也請他不要再逼迫她,可是她沒那個膽量。
眼下她連個可以為她撐腰到人都沒有。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肯定會教訓謝霽淮這個壞蛋。
女孩昨天還在慶幸哥哥沒那麽早回來,現在需要哥哥幫助了,又轉了念頭。
薑聽雨垂下眼眸,手指揪著裙擺,一圈一圈地繞,繞到沒法繼續了,她才嗡聲嗡氣道:“謝謝老公。”
作者有話說:
眠寶,你是不是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忘啦!
協議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