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府中玄機(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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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不是說要誇我, 現下空閑了,你誇吧。”

這話讓夢卿卿深覺奇怪,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好好的突然讓人誇他。

玄度坐在那處, 又拿了那短刃, 扔了劍鞘, 而後不斷轉動著,刀尖一次次劃過指尖,並未留下痕跡。

“你剛剛不是善心大發救人,為何還要我誇你?”

夢卿卿記得,麵前之人唯有兩大特點, 殺人不眨眼, 以及愛錢如命。

所以她隨口一句誇他, 又不是白花花的銀子, 他竟真的放在心上, 過來討了。

“天下無免費之事, 你應了,我便來取, 很是公平。”

夢卿卿當然不信, 語言會騙人, 可眼神不會,玄度的眸子告訴她, 他在騙她, 他還有其他原因。

玄度心緒如麻, 本來隻是過來看看笑話, 卻不曾想亂了心神,手上的速度快了不少, 一時不穩在手心劃開一道口子,流出不少血來。

夢卿卿總覺得不對勁,玄度看著自己的手,卻並不動作,隻是盯著,似乎如此就能自動愈合一般。

情況如此,不理才是最好,怕隻怕這是他發瘋前的預兆。

夢卿卿剛打算先去把鄭言拖到離玄度遠一些的地方,就被一股子力氣按住了頭。

嚐試掙紮了下,無濟於事,幹脆直接坐在地上。

“有何貴幹?”

玄度好奇,“我沒想過你竟不反抗。”

“我喜歡躺平,是個平平無奇的擺爛鹹魚派。”

這下輪到玄度不解,“這派別我並未聽過,天下竟有此派?”

夢卿卿幹笑了兩聲,這話玄度的確是應聽不懂的,故作高深道:“自然是有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們這門派的門徒諸多,名門大派,少年,你要擺爛嗎?”

“稀奇。”玄度把受傷那手擺在夢卿卿麵前。

夢卿卿不解,“這是作何?”

玄度眸子倏然變大,滿是疑惑,夢卿卿不是一向樂於救人,為何這手如此,她沒有半分反應,幹咳兩聲,玄度開口。

“受傷了。”

“嗯,的確,”夢卿卿仔細看了看,那手上仍在不斷流出血來,有的已經變得微幹,粘黏在手上,“還挺嚴重。”

玄度又晃了晃那隻手,“是真的很嚴重。”他又重複了一遍。

玄度不似常人,對他不能按著尋常套路想,夢卿卿舉手握拳伸出拇指,“你真棒!這都不哭!”

玄度放棄了,把手收回來,半道被人劫走,夢卿卿從懷中掏出手帕,給他仔細係好。

“大俠,防止感染。”

“誰要你關心。”玄度把手收回,隨意那處一根銀針,一針下去,鄭言便醒來,茫然看向四處。

兩人都明白,無更多時間去容他們玩笑,剛是為鄭言恢複,才沒有即刻叫醒。

“鄭公子,我想同你談一筆交易。”夢卿卿思索一下,開口道。

鄭言虛弱回應,“楚姑娘何意?”

任何人都有弱點,倘或愛錢,就可用錢驅使,倘或愛人,就可用人來談。

鄭言愛人,此雖為夢卿卿猜測,可如今也隻能賭一把,看看知鶴是否為其所愛。

玄度坐在一邊,眸子緊盯著夢卿卿,不做言語,隻默默深覺這女子的確還是有些聰明在的,破局很快。

“鄭公子應當識得知鶴吧?”

鄭言眼神躲閃,支撐著身子的手微微彎起,“不是熟識,左不過是見過,泛泛之交罷了。”

這反應恰恰說明夢卿卿猜想是對的,房內還是太暗,她隻得看清鄭言模糊輪廓,可其字字句句,一舉一動,都在偷偷護著某件事兒一般。

“知鶴她,好似一直在等人。”夢卿卿打算真情實感同他談談,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鄭言是有難言之隱在的,無論其他,先相信眼前人為上。

“平日裏總是偷偷摸摸,怕人的很,可還是會偷偷四處跑,去一處無人之地,似乎在等人,從早到晚,日複一日,明日都去,鄭言,她是在等你嗎?”

“我、我不知。”

鄭言低眸,似乎是要遮掩眼中的慌神,卻忘了此時她們離得再近也看不見什麽。

玄度輕笑,“鄭公子當真以為,此為情深義重?事到如今,你還如此信那所謂的母親?”

“我母親……我母親她……”

“怎麽,你要同我說,你母親不壞,你也見過吧,見過隴右堡的血,你還在替她開脫。”

隴右堡?夢卿卿想起這似乎是在同蕭澤楷一同被捉走之時聽過,似乎死了很多人,是慘烈非常之戰。

鄭言眼睛充紅,忘?怎麽會忘?怎得能忘!

“我不是要開脫,隻是……”

隻是她是我母親,隻是,我隻剩下了母親。

“的確,一人充當多人的確很累,尤其是三人。”

玄度推心置腹,的確是累,他平日裏來回跑就累的不行,這方麵鄭言或許真的比他強些。

三人?

夢卿卿驚覺不對,鄭言他是他自己,還偷偷充當了馮正的兒子,還有一個身份……

不過倘或是如此,便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夢卿卿起身,沉聲道:“你就是華老夫人那意外去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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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穆寧回了太子府,門口程述白在等他,似乎早有預料。

“殿下呢?”

程述白抬手作揖,“殿下去了佛堂靜修半月,命我來協助江大人。”

江穆寧點點頭,這玄度想必是也提前同太子殿下說過的,程述白剛正不阿,值得信賴。

夜漆黑凝重,似乎將要墜下來。

剛還是晴朗的天,如今看來似乎要來一場暴雨,而此時夜還早,離黎明還遠。

太子府內如常,眾人都有條不紊做事,無事發生。

“咱們去尋知鶴,知鶴在何處?”

程述白思考片刻,“似乎常去後院一處荒蕪人煙之地,咱們先去那裏看看。”

不容耽擱,兩人未做停留,緊忙前去,那庭院似乎有些大,江穆寧從外頭看了看,才驚然道:“這是那處被封的詭異庭院。”

程述白點點頭,“開始聽說還會組織,可眾人對此地都是有怕在裏麵的,不願靠近,而後發現其實知鶴姑娘會自己回來,便不再管。”

二人推門而入,裏頭荒草叢生,許久無人打理,就連路也沒有,隻得一處一處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對了!”江穆寧一拍手,“說是鄭言找她,程將軍倘或用這句話會好些。”

果不其然,“鄭言”之名一出口,知鶴便慌忙跑過來,四處看,臉上驚喜萬分。

“鄭、鄭言。鄭、鄭言、鄭言……”

她忘卻許多事,話都說不完整,她隻記得這個名字,隻記得要來這裏等他。

“鄭言是誰?”江穆寧放緩聲音,哄著人。

知鶴傻傻抬頭,

“鄭言、鄭言、鄭言、好,他好,嫁,嫁……等,要等,他回,回來……”

問不出什麽,不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知鶴認識鄭言,鄭言是她心愛之人,她在等鄭言。

不過知鶴不是華老夫人的兒媳嗎……

江穆寧思考著,卻突然想起玄度在他離開之時的話。

他說,“鄭言不隻是鄭言。”

江穆寧一把抓住程述白,“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問問其他事,萬不要走動。”

看著江穆寧離去的背影,程述白喃喃道:“殿下,果真一切如你所料,盡在掌握。”

*

鄭言未做辯駁,掙紮著起身。

“楚姑娘,有些事不知為好,我已然阻止不了母親,不要再摻合進來。”

鄭言是善意,太多人了,死了太多人了,隻求不再如此,不能再死人了。

玄度起身,“到了說再見之時,本以為會很灑脫,卻還是有些難以說出口。”

語氣似有不舍,更多是玩笑和不屑,再無其他感情。

夢卿卿摸不到頭腦,“玄度,你這是何意?和誰告別?”

“和你啊,卿卿。”

玄度歪頭笑著看她,眼神冷厲,周身氣壓都變得極低,帶著無法言說的壓製力。

“玄度!”

“卿卿,”玄度語氣纏綿,勾魂攝魄,一雙深沉的眸子放在夢卿卿身上,分不出是不舍,還是虛情假意,“卿卿啊。”

“太子妃?和那個太子一般蠢!”

身後突然出現一人,鄭言神色驚變,哆哆嗦嗦指著那女子。

“母親!”

夢卿卿也急忙跑到鄭言身邊,瞪大了雙眸,一切發生太快,她接受不及。

“哎呀呀,”玄度端起手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讓我白白拖時間。”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會背叛。”

“的確呢,”玄度攤手,做無辜狀,“我的確喜歡背叛。”

“殿下呢!”

夢卿卿反應過來,對著那女子問道。

“那個早就該死的太子?現下想必是死了吧,不過無事,你也快了,我宅心仁厚,會把你們葬在一起。”

外頭似乎打了一聲驚雷。

而後幾道閃電閃過,天色忽明忽暗,最終陷入沉靜,來了陣急雨。

莽荒之地不易下雨,此刻卻是磅礴大雨,從屋頂滑落,滴落在地,一片泥濘。

“你要殺我?”

“我隻認錢的,”玄度伸出那無傷的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她付了多兩倍的錢。”

那女子笑了幾聲,聲音在房中回**,“直接殺你?不是我的作風。”

女子打開窗,外頭雨飛濺進來,抬手落入掌心幾滴,終失於掌心。

“人生極樂,觀別離,賞背叛,友人兩對,手殺摯友,才好玩。”

一人執劍出現,步步緊逼夢卿卿,麵容痛苦,卻無法控製自己。

“雲胡……”

“快跑!卿卿!快跑!”雲胡用僅有的神誌呼喊著夢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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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怡情

追妻火葬場預定!!!

(題外話:總感覺哪裏寫的不太好,大家有感覺哪裏不好的可以評論告訴我,我會努力改正噠,給大家添麻煩啦,也很抱歉文筆和情節跟不上,希望有一天可以有所提升,不再太差)

今日份更新送上~

大家晚安啦,祝好夢

(偷偷給自己打個氣,努力更新,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