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結果(一更)◎

待到了二月十七, 會試考試結束的這一日,貢院門口等候的眾人臉上皆掛著明顯的擔憂。

會試本就熬人,誰承想今年還又雪上加霜,明明都已經立了春, 卻還是突然下了雪, 降了溫。

在外等候的眾人便不由的擔心起在貢院裏考試的親人們來。

“唉, 我就說了,讓你爹不要去了不要去了, 可你爹就跟頭強驢似的,非要去非要去!”

“自個兒的身體自個兒不清楚嗎,非得逞強。”

“是功名重要!還是自個兒的身體重要?看你爹一會兒出來我說不說他!”

“娘, 等一會兒爹出來, 怕是最著急的還是您不是?”

“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爹他老人家就這一個心病了, 若是不把這進士的功名考取出來啊, 怕是心裏一直惦念著呢。”

“珍娘這會兒已經在家中將防治風寒的湯藥熬上了,待一會兒爹出來,咱就趕緊回家喝上去。”

虞念和她四姐也在貢院門口等候,等候間便聽得旁邊一輛馬車旁的母子這般對話道。

虞念聽見這話,忍不住投過視線瞧去。

那婦人瞧著約摸四十左右的年紀, 那男子也有二十往上的歲數了。

在這個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的時代,虞念估摸著那婦人都已經是要當祖母的年紀了。

可想而知,此刻在貢院參加會試的那位男子口中的爹, 如今大概也得四十開外的年紀了。

不過想想, 這事兒在這個時代好像又不奇怪。

當初陸臻院試、鄉試時, 她都曾瞧見過有那頭發半白的老者參加。

在這個時代,科舉考試基本上是普通老百姓們通往官宦階層的唯一途徑。

科舉考試又沒有年齡限製,下至一歲小童,上至八十老翁,隻要符合條件,身體狀況允許,皆可參考。

再加上士農工商,士階層的地位最高,所以便使得這個時代,但凡家中有餘錢,又想著跳躍階層的人家,無不重視科舉。

至少,那男子口中的爹,與虞念前世所了解的那些曆史上六七十才考中進士功名的人來說,還算得上是年輕。

這會兒在貢院門口外等候的眾人,臉上皆是如同那對母子臉上般的擔憂神色。

便是有那相熟的人家,聊天的話題左右也離不開京城這幾天突然降溫,擔心家中親人如今在貢院的情況是否康健?可有受涼、感染風寒?家中可提前備好了薑湯或者是防治風寒的湯藥?等等。

再有那身子弱的學子家中,更是已經提前請好了大夫在家中等著。

就等著一會兒貢院大門開放,接到自家學子,回家先讓大夫給瞧瞧去了。

不出意外,接下來的三五天,京城裏的各大大小小醫館定是處於極為繁忙,人手短缺的狀態。

虞念早前便料到這種情況,早已去醫館請大夫開好了防治和治療風寒的湯藥,隻等著待一會兒陸臻和鄭修竹二人出來,瞧瞧二人的情況,再看看該熬製哪種湯藥對症下藥了。

於娘子也已在家中先熬好了薑湯備著,薑湯可以驅寒,便是無事,喝上些也是有好處的。

虞念和她四姐在貢院門口等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這才見貢院大門終於打了開來。

虞念瞧著,這最後一場,學子們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比之前兩場都差了不少。

被士兵們扶著出來的考生也比前兩場多了些。

看到先前出來的這一批學子們的狀態,虞念四姐臉上的擔憂更甚。

虞念見狀不由安慰:“四姐,四姐夫身體一向硬朗,便是這最後一場突然降了溫,可咱們當時瞧著天氣不好,衣服什麽的都是多帶了的。”

“還特意帶上了兩幅防治風寒的湯藥,想來應該無事,四姐也莫要太過擔心了。”

“你瞧,也有那身體硬朗的學子,闊步走出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染上風寒的。”虞念示意她家四姐看過去。

基本上家人在身邊的學子,應對會試,準備的都挺充分的。

便是這最後一場降了溫,多多少少有些影響,但是除了那種自己身子弱的,大多數學子還是自個兒走出來的。

隻是多多少少有些受涼的症狀罷了。

二人又等了片刻,便見陸臻與鄭修竹二人一前一後,沒差多遠的從貢院門口走了出來。

遠遠瞧著,二人的狀態還好。

但待二人走進,虞念這才發現陸臻的嗓子啞了一些,她四姐夫則是感覺頭有些昏沉。

沒在這貢院門口多留,在接到陸臻與鄭修竹二人後,虞念便讓於叔趕忙駕車回家。

待回了家,趁陸臻洗澡的時候,於娘子便在藥爐上熬上了治療風寒的湯藥。

待陸臻洗完澡,將頭發擦幹,這藥也便熬好了。

陸臻瞧著如今明顯還是風寒初期的症狀,隻嗓子有些啞,如今服完藥,再躺**好好睡一覺,發發熱,也許很快便能好了。

便是虞念自貢院門口回來,也被於娘子嘮叨著喝了一碗熱薑湯。

道是驅驅寒。

最近天氣忽冷忽熱,沒個定性,還是得多防著點才是。

虞念很是聽勸,苦著臉將薑湯趁熱喝下。

薑湯難喝,但治療風寒的湯藥更難喝。

兩相對比一下,她覺得,與其等感染了風寒後喝藥,還是這會兒她先喝薑湯預防一下比較好。

大概是虞念喝薑湯時臉上的表情太過抗拒,站在一旁的珍珠不由偷笑,卻被於娘子給抓了個正著。

道她在鍋裏熬了不少薑湯,不用著急,每個人都有份,每個人都要喝一碗,來預防風寒。

這話一出,虞念端著薑湯看著珍珠臉上明顯垮下來的神色和琥珀臉上略顯糾結的樣子,頓時覺得碗裏的薑湯好似也沒那麽難喝了。

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當然不能隻是讓她一個人喝了。

虞念在心中給於娘子點讚!

每逢換季,氣溫變化大,大抵都是要來上那麽一場風寒的。

二月份的這次突然降溫,持續了半個來月,直到進入了三月份,氣溫才慢慢又回升了上來。

除了會試考場上的學子們或多或少染上了點風寒的症狀外,京城裏的眾人也有不少受涼染了風寒的。

好在她們家於娘子給力,最近半個月來,每日都有熬上那麽一鍋紅糖薑湯分給眾人來喝。

雖然薑湯的味道不是很好,但不得不承認,薑湯在防治風寒這方麵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在這一波的風寒襲擊中,她們家除了陸臻外,其他人都好好的。

便是陸臻,在吃了幾天的藥後,也徹底的好利索了。

整個二月份,會試結束後的這半個來月,京城裏的氛圍很是安靜,唯一熱鬧些的恐怕就隻有北街的諸醫鋪了。

每日來延醫請藥的人從早到晚一直不間斷。

待進入了三月份,氣溫漸漸回升,這一波風寒的襲擊才終於到了尾聲。

街頭巷尾的花草樹木也都漸漸展露出了生機來。

街道兩旁的柳樹開始抽芽,玉蘭、海棠、薔薇、杜鵑等也開始鼓起了花苞,等著綻放。

便是連風中都帶了一絲春天和煦的氣息。

不冷不熱,不疾不徐,是獨屬於春風的溫柔。

會試結束後因風寒不得不困在家中學子們的那顆文藝的心也隨著春天的來臨開始躁動了起來。

尤其是自覺自己這次會試發揮的還不錯的學子們,更是呼朋喚友、郊遊踏青,一起探討這次會試考試中遇到的試題。

陸臻與鄭修竹也參加了一兩場這種文會,回來後,二人也討論了番這次會試中的題目。

虞念瞧陸臻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便知其這次發揮的應該還算可以。

她四姐夫倒是時喜時憂的,倒是讓虞念有些瞧不出來好壞了。

虞念問陸臻,陸臻也隻道或許得碰碰運氣。

會試人才濟濟,她四姐夫答得中規中矩,沒有錯漏,亦不夠出彩。

或許得看看同試學子們的水平以及主考官的喜好了。

虞念點頭,會試好幾千人隻取幾百人,絲毫不亞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了。

能考中進士,學識、運氣一點都不能差,要不然曆史上也不會有那七老八十仍在考的老翁了。

學識短時間內是改變不了什麽了,但運氣這塊兒,虞念隻知曉最近京城各大寺廟的香火還都挺旺盛的。

便是連各大寺廟門口擺著的算命攤子處也極為火爆。

京城的魁星樓處也是人來人往。

這番盛況,看得虞念不由咂舌。

這是佛家、道家、儒家的佛祖菩薩、道君仙君一起拜啊。

外國人遇事隻求上帝,但咱們嘛,從古至今,皆是一樣,遇事四方神仙一起參拜,說不準就有那位神仙顯靈了呢不是。

虞念和陸臻還有她四姐夫就被她四姐特意拉著去寺廟拜了拜。

照她四姐的說法,別人都去拜了,你不去,萬一要是因為這個沒中,虧心不虧心?

雖說她四姐也知道這個說法不靠譜,但別人都去拜了你不去,心裏總覺的不踏實,去拜一拜,也隻當是去求個心安了。

剩下的,便愛怎樣就怎樣吧。

反正現在離會試揭榜也僅剩兩天的時間了,這成績估摸著也都已經判了出來,剩下的也隻剩下謄榜,結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三月十九,便是會試放榜的日子。

這一天,陽光和煦,天清氣朗。

虞念幾人坐在客廳裏,等著於叔和小石頭看榜回來。

虞念眼看著她四姐夫那碗茶水是喝了又放下,放下又端起,便知曉她四姐夫這會兒有些神思不屬。

虞念有些理解,這絲毫不亞於她當年高考查成績了。

甚至比她當年高考查成績時,可能還要再緊張上些。

畢竟她當年對於自己成績的範圍,還是有把握的,唯一不確定的隻是自己具體考了多少分而已。

想到這兒,虞念看向陸臻。

陸臻這會兒瞧著倒是還算平和,如果忽視掉他那在大腿上無聲輕扣的食指的話。

一開始,幾人還時不時的聊上幾句。

但待日頭漸漸升上來後,客廳裏便安靜了下來。

會試結果將出未出,最是磨人。

幾人暫時都沒有開啟話題的興致,屋裏一時便不由陷入沉寂。

還是雪團子搖著尾巴在幾人腿邊轉來轉去,時不時奶汪汪的叫上兩聲,這才讓屋裏的氛圍不至於太過凝滯。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有馬車聲響起,幾人霎時都站了起來。

待站起來後,幾人不由得對視一眼,苦笑了下,是他們有些激動了。

不過都這個時候了,幾人也顧不得失態不失態的問題了。

快步走到門外,這才發現那馬車是巷子裏旁人家的。

“真是度日如年呐!”

虞念四姐夫見狀不由笑了下,自我調侃道:“倒真不如先前隨著於叔一塊兒去貢院門口看榜得了,也好過在這兒等的跟抓心撓肺似的。”

“左右結果已經定了,早知曉晚知曉也沒什麽差。”

“便是咱們去了貢院,也不過早知曉半個時辰罷了。”虞念四姐夫話落後,虞念四姐寬慰道。

可話是這麽說,其視線卻還是不時往巷子口瞧去的。

“瞧瞧如今日頭,想來便是那貢院門口看榜的人多,於叔和小石頭也差不多要回來了。”虞念順著她家四姐的視線,看了眼巷子口,那裏暫時還沒有什麽動靜,便不由道:“不如咱們還是先回屋坐下再等等吧。”

聽到虞念這話,幾人應下點了點頭。

在家門口幹站著,也不是個事兒。

還是回屋等著吧。

幾人正欲轉身回去,虞慧偏頭往巷子口又瞧了下,這一瞧,頓時喜上眉梢道:“是於叔他們!”

“於叔他們回來了!”

聽到虞慧這話,虞念三人不由停下腳步,視線亦往巷子口望去。

果真是於叔和小石頭!

二人正駕著馬車往這邊趕來。

但隨著二人行進到跟前,看到二人臉上如出一轍的為難糾結中還帶著一絲喜意的神色,虞念心中不由的一頓。

倒是鄭修竹,在瞧見於叔和小石頭臉上的神色後,不由的明悟釋然一笑:“於叔,我沒中是嗎?”

見於叔訥訥點頭,鄭修竹雖失落,但仍是灑脫一笑道:“沒事兒!我自己的學識自己清楚,這次來參加會試本也是想著試一試,也沒把握能一次就中的。”

“這次就當是積攢下經驗,為下一次會試做準備了。”

“隻是,讓夫人陪我奔波一場,細心照料,我心中有愧,倒是對不住夫人了。”鄭修竹看向虞慧道。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啊?”虞慧聞言不由瞥了自家夫君一眼,語氣溫和道:“咱們啊,這次來京城,本就是想著來試試水,摸一摸這會試的深淺的。”

“若是有幸能中,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若是沒中,那也算不了什麽。”

“這次不中,咱們回去再用用功,不是還有下次嗎?”

“這次你已經趟過一次會試的路了,下次把握總會大些,這也算是咱們沒白來京城一趟了不是。”

“夫人說的是。”經過自家夫人開解,鄭修竹臉上露出笑意來,心中也釋然了幾分。

這次會試落榜,他雖外在表現的沒那麽在意,但心中總是失落的。

便是知曉這次來京,會試得中的把握很小,但他亦是想過,若是萬一,萬一他能得中,那該有多好。

想著,鄭修竹長舒一口氣,然後看向虞念和陸臻,接著看向於叔笑道:“於叔,子至這次得中第幾?想來,子至這次的成績應該不錯!”

見鄭修竹沒有太過鬱結於此次落榜一事,虞念和陸臻也都鬆了口氣。

這會兒又聽鄭修竹問起陸臻此次會試的排名,虞念和陸臻也不由的看向於叔。

於叔這會兒被眾人殷切瞧著,一時間有些緊張,還是一旁的小石頭脆生生的看向眾人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郎君這次中了第六名呢!”

“對,我瞧見郎君的名字排在正數第六位,是第六名!”於叔這會兒話也說利索了,憨憨笑道。

“真的?”

“這可真是太好了!那還要恭喜六妹夫和六妹妹了。”

虞慧聽見小石頭和於叔這話,忍不住笑著轉身看向陸臻和虞念道喜道。

鄭修竹聽到這個排名後亦是一喜,看向陸臻和虞念道喜道:“確實!要恭喜六妹夫和六妹妹了。”

隻鄭修竹道完喜後,麵上不顯,心中卻是有些為陸臻惋惜的。

陸臻縣試、府試、院試還有鄉試皆是榜首,若是這次會試也能拿下頭名的話,那不出意外,殿試定是能拿下狀元的名頭的。

那可是六元及第啊!

本朝也就是三十年前的張相曾拿下過此等殊榮。

六元及第便是在曆朝曆代,那都不是好成就的。

狀元三年便一位,但是六元及第的狀元,那便罕見了。

有的朝代,曆經一朝,可能都不會出現這樣一位。

陸臻就差了那麽一點點,實在是令鄭修竹為之感到遺憾可惜。

不過再一想想,鄭修竹也便看開了。

六元及第若是真那麽好成就的話,也就不會那麽的罕見了。

會試聚集的是大魏各個府城在鄉試中脫穎而出的舉子們。

這其中可能有並不遜於陸臻,才華洋溢的舉子,也可能有從小耳濡目染,名師大儒教導的官宦世家子弟,還可能有多次奮戰會試,經驗豐富的舉子們。

陸臻能在這第一次的會試中,便取得如此靠前的成績,已經很是厲害了。

“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兒,咱們今天中午一定得好好慶祝下才是!”鄭修竹真心實意的為陸臻感到高興。

雖然他這次會試落了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因為早有預料,所以這會兒接受起來也快。

而且他如今也還年輕,便是這次不過,那還有下次、下下次呢。

實在沒必要拘泥於這一次的會試結果。

隻要能從這次的會試中吸取經驗,來助力下次的會試,那便不算白折騰這一趟了。

虞念聽到小石頭和於叔的話,臉上亦不由揚起笑來,轉身抬眸看向陸臻笑道:“恭喜你啦。”

“謝謝你,娘子。”

陸臻自剛剛得知自己成績後,臉上便也揚起了笑意。

這會兒又聽到虞念的道喜,眸中笑意不由加深。

“不客氣!”

虞念聽到陸臻這聲道謝,眉眼彎彎,爽快應下。

她才不會推辭呢,她確實也做好後勤保障工作了嘛!

於娘子還有珍珠和琥珀也紛紛笑著向二人賀喜,便是連雪團子,也像是能感受到眾人喜悅的情緒似的,湊在眾人腿邊,歡快的搖著尾巴。

一番慶賀後,眾人回屋。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了喜慶的敲鑼打鼓聲,這是來報喜的衙役。

虞念在剛剛得知陸臻會試得中後,便知曉待會兒會有官府裏的衙役前來上門報喜,早已囑托好琥珀包好喜錢,用來到時候分發打點。

又吩咐好珍珠,將喜糖瓜果什麽的也裝點好。

他們來京這幾個月,與周邊的鄰居們也都漸漸熟絡了起來。

若是一會兒門前有人來賀喜,總不好沒個表示。

喜糖瓜果什麽的,雖稱不上有多貴重,但在這個場合,卻最是合適。

周邊的鄰居們基本上也都是書香之家,不差這幾塊糖,但喜糖,卻是都願意來沾沾幾分喜氣的。

果然,待虞念幾人出去,門口不光有報喜的衙役,還有周邊聽見這喜慶的敲鑼打鼓聲聞訊趕來道喜的各位鄰居們。

一時之間,門口的這一畝三外地,分外的熱鬧。

“我就知道,這陸家郎君準能中!”

“那是,也不看看這陸家郎君生就長著一幅仙人模樣,我瞧,這陸家郎君怕不是那文曲星下凡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文曲星是狀元,聽聞這次的會試第一是兗州府孔家的人,那可是孔夫子他老人家嫡傳的後人呢。”

“乖乖啊,孔夫子他老人家的嫡傳後人,那得傳了多少代了?”

“這咱就不知道了,所以啊,我覺得今年殿試的狀元基本上已經可以定下了。”說話的這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搖了搖頭道。

另一人聞言亦認同的點了點頭。

可接著,其又道:“那如果我是官人的話,如陸家郎君這般俊朗的後生,我定要定其為探花郎!這才不負這探花二字呢。”

“這探花郎,可曆來都是學子中長得好看、學識又好又年輕的。”

“所以說你才不是官人嘛!上屆的探花郎你忘了?”

“瞧著身材高大,倒也不能說醜,隻是與其說是文人,倒不如說是武生來的更貼切些。”

“那官人不是也沒法嘛?上屆會試,真是奇了怪了,會試的前十名,不是三十開外的,就是長相不甚出眾的,左右瞧瞧,說句不好聽的,也便隻能是矮子裏拔高個,至少上屆探花郎雖身材健碩,像個武人,但長相也可稱的上一句英俊的。”

“嘿嘿,那倒也是!”

……

主人家自是沒這麽八卦的,便是心中八卦,也不會在這外麵說道,但各家的下人們便沒那麽多講究了,有那相熟的,不由湊在一塊兒,小聲的有一句沒一句的七談八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