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看來你是真的喜歡虞家那小姑娘啊(二更)◎
五月初七是季嫣然的生辰, 虞念將書桌上的畫收起裝裱好,然後放進了畫匣裏。
並一封信也封在了畫匣裏。
“琥珀,你派人將這方畫匣送與季府,道是我送與季家小姐的生辰之禮。”虞念將畫匣遞給琥珀後道。
跟季嫣然相處的越多, 虞念便也越清楚的知曉這個表麵上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其實內心一直記掛著其生母因其難產而死之事。
虞念開解過, 但這事兒還是得本人想開才是。
想到這兒, 虞念悠悠一歎。
她能做的不多,不過她倒是知道小姑娘心中一直有一個遺憾, 那便是其未能見過其母親的樣子。
上次虞念因傷在姚家住的那幾天,也沒閑著,閑暇時便跟姚夫人還有姚家中的一些老人, 簡單詢問過小姑娘的母親, 當年的姚家小姐的模樣。
據說如今的季家表小姐跟當年的小姐長相極為相似, 也就是表小姐如今還小, 若是長開了, 那不說是一模一樣,也差不多了。
就是表小姐隨了季家姑爺一家的丹鳳眼,當年的小姐卻是姚家人都有的桃花眼。
再就是氣質不同,表小姐活潑愛笑,天真可愛, 當年的小姐溫柔嫻靜等等。
虞念收集好信息,把這幅畫畫出來後,曾找姚芊芊看過。
當時的姚芊芊看了還很是震驚,她沒想到虞念居然能把一個從未謀麵之人畫出來,還畫的如此之像。
得到了姚芊芊的肯定, 虞念放下心來, 這幾天把畫裝裱好, 這會兒送給季嫣然,也算是滿足小姑娘的一個心願了。
雖然並不能彌補什麽,但是能讓小姑娘開心些也好。
季家
雖然季嫣然的生辰與其母的忌日是同一日,不好大辦,但不請外人,不辦宴席,隻請親近之人一塊兒吃個飯,卻是季嫣然每年生辰的慣例。
每年這一日,也隻季家與姚家兩家親近人家為季嫣然慶生。
季家與姚家都不想季嫣然因為自己母親之事太過自責,這事兒怪不到季嫣然一個小娃娃頭上。
他們不想失去女兒、母親、媳婦、妹妹,那季嫣然又何嚐想一生下來便失了母親呢。
若是真把這事兒歸結到一個小娃娃身上,那他們才是沒臉見辛辛苦苦將季嫣然生下來的女兒、母親、媳婦、妹妹呢。
何況季嫣然越大,長得便越像她母親了,對著這樣的一張臉,他們疼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舍得怨怪。
“嫣然,來吃。”
見季嫣然情緒低沉,隻低著頭一點一點的戳著碗裏的飯,姚夫人看不下去,心裏歎了口氣,忙夾了幾筷子菜到季嫣然碗裏。
季老夫人對自家孫女的表現也看在眼裏,隻是她們再疼,對季嫣然來說,那也代替不了母親這個角色。
她能理解自家孫女的難受,但也不忍心瞧著自家一向開心果似的孫女,每年到這時候便情緒低落。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明顯,季嫣然抬頭看了一圈周邊全是關心自己的視線,連連點頭,露出一個笑道:“舅母放心,我吃!”
“大家也都吃嘛!”季嫣然吃了一口,見周圍人都關心的看著自己,撅了撅嘴道。
“我知道祖母、舅母、舅舅還有爹爹、大哥大嫂,二哥、表哥表姐都是關心我,疼我。”
“可是今日是母親的忌日,我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我知道大家都擔心我。”
“放心,我沒那麽脆弱的!”
“念姐姐說了,我是母親千辛萬苦生下來的,是母親生命的延續,我要過的好好的,開開心心的,母親才會高興。”
“可是,可我忍不住……”季嫣然一邊扒著飯,一邊低下頭,不想讓眾人瞧見自己的臉上的淚水。
可眾人哪能瞧不見?
剛剛聽季嫣然說的時候便是心疼,這會兒便更是心疼了。
“我想開開心心的,我不想讓大家為我擔心,可我忍不住……”季嫣然越說便越是哽咽,她實在是沒想哭的,可是眼淚自己就掉下來了。
見季嫣然模樣,姚夫人心疼的站起身,走到季嫣然旁邊將季嫣然摟在懷裏:“好孩子,想哭就哭吧,別忍著。”
“舅母,嗚嗚嗚,我沒想哭的,可是大家都待我這麽好,我忍不住……”季嫣然撲在姚夫人懷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心裏又覺得自己丟臉,明明說好今年不要讓大家為自己擔心的。
“舅母明白,舅母明白。”姚夫人聞言輕輕拍了拍季嫣然的後背安慰道。
季老夫人見狀,一聲歎息,揮了揮手讓眾人將飯桌上已經吃的差不多的菜肴都撤了下去。
待季嫣然哭了一陣緩了過來,從姚夫人懷裏起身,紅著一雙眼看向眾人,瞧著眾人關心的模樣,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道:“我沒想哭,是眼淚自己掉出來的。”
見季嫣然情緒顯然已經緩了過來,眾人自然也是鬆了口氣。
“表妹,念妹妹送你的生辰禮,你可有打開瞧瞧?”姚芊芊瞧著自家表妹哭紅的雙眼,也是心疼。
她比季嫣然大了那麽幾歲,再加上季嫣然從小到大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是從她家度過的,而這段時間,就數她與季嫣然相處的時間最長了。
見季嫣然傷心,她亦是牽掛。
念妹妹送她表妹的生辰禮,姚芊芊早已知曉,自家表妹從小到大的心願,她這個當表姐的也知道。
雖然念妹妹送來的隻是她姑母的畫像,但那畫像是她見了也要震驚的模樣。
雖然姑母去世時,她還不大,但也隱隱記得姑母的模樣,與那畫像上的模樣起碼有了九分像。
她雖然沒有辦法讓表妹見著自己母親的模樣,但念妹妹的這幅畫卻是可以讓表妹有個寄托。
見姚芊芊這般問,季嫣然搖了搖頭:“念姐姐送我的生辰禮,還有大家送我的生辰禮,我都收起來了,準備等晚上好好拆開來看。”
她家表妹的這個習慣,姚芊芊也知曉,剛剛也隻是一問。
“表妹可以現在打開瞧瞧,念妹妹待你,實在是很用心。”姚芊芊這般道。
被自家表姐這話勾起興趣,季嫣然吩咐身邊侍女將虞念送的禮物拿過來。
在這期間,季嫣然和其他人都看向姚芊芊,季嫣然更是忍不住開口道:“表姐,念姐姐到底送了我什麽禮物啊?”
“怎麽你也知曉?”
季嫣然這一問,簡直是問出了眾人的心聲,眾人亦好奇的看向姚芊芊。
被眾人的視線注視著,姚芊芊倒也不慌,對季嫣然道:“表妹一會兒打開瞧瞧便知道了。”
“表姐,不興賣關子的嘛!”季嫣然雖是這般說著,但也就是這麽一撒嬌。
不過心中也確實好奇了起來,她念姐姐到底送了她什麽禮物?
待侍女帶著禮物過來,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到侍女手上的那一方畫匣上。
沒錯,那是一個畫匣。
看到這兒,眾人心裏不由升起疑惑,若是虞家那小姑娘送的是一幅畫,那究竟是什麽畫?才值得芊芊單獨拿出來說一說呢。
想到這兒,眾人將視線瞧向季嫣然正緩緩打開的那幅畫。
待畫麵全部展開,展露到眾人麵前時,除了姚芊芊和季嫣然外,所有人都是一陣恍惚。
季父和姚父更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季嫣然看到畫像也是一愣,不由轉頭看向姚芊芊道:“念姐姐這畫的是我嗎?”
畫中女子不知被人用了什麽手法勾勒描繪,也不知是用了什麽顏料上色暈染,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便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溫柔女子畫卷,女子含笑注視前方,如此生動,瞧上去便像那女子正在與人對視一般。
“不,不對,這不是我。”
季嫣然又仔細瞧了瞧畫中女子的模樣,雖說與自己很像,乍一看可能會認錯,但細看,便會發現兩人的不同之處。
畫中女子頭發盤成了發髻,一副含笑的桃花眼,整副畫卷都阻擋不了女子自身氣質給人帶來的那種溫柔與嫻靜之感。
跟自己完全不一樣。
看到這兒,季嫣然大概也能猜出畫中女子的身份了。
想到這兒,季嫣然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父親、舅舅、看向眾人,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最終是姚父對上季嫣然的視線,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畫中之人與你母親很像。”
又豈止是很像。
能讓他這個兄長都在看到的一瞬間晃神的程度,又豈止是很像?
他沒想到,他還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到自己妹妹的模樣。
姚父心情一瞬間激**。
“這是虞家那姑娘畫的?”
季父這會兒心情也平複了下來,目光卻不舍得從畫像上移開。
“是念妹妹畫的。”姚芊芊點頭。
“上次季家祖母壽辰,念妹妹與表妹坐在一處,聽表妹說起想念姑母,卻連姑母模樣都不知道的時候,念妹妹便有了這個想法。”
“後來念妹妹在馬場為了救表妹受傷,在我家裏養傷的那幾日,便曾問過母親與家中見過姑母的老人。”
“知道表妹的模樣跟姑母極為相似,這才決定一試。”
“念妹妹畫完之後,才將畫與我瞧過,姑母在時,我雖也不大,但也記得姑母的樣子。”
“見念妹妹畫中之人與姑母極像,又想著表妹心中一直記掛著姑母之事,這才提出,讓表妹將念妹妹送與的生辰之禮先拆看,以解表妹濡慕之情。”
姚芊芊不急不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個清楚。
“果真是極像,極像啊!”
姚夫人聽完自家女兒的解釋,忍不住歎道:“畫中之人簡直與妹妹當年一模一樣。”
“當時虞家那小姑娘問我時,我還有些莫名,卻不想背後竟是這般心思。”
“確實與母親很像。”季安臣看到畫像,亦忍不住道。
季家三個孩子中,他是老大,季母去世時,他早已記事。
印象中還留有母親的音容笑貌,這會兒見了畫中之人,心緒一時複雜。
季安鳴亦是定定的看著畫像。
季母去世時,他雖也已記事,但記得卻不甚清晰。
母親的樣子在他腦海裏也隻是個大概模樣,今日與畫像一對應,這才形象起來,原來這就是母親的樣子。
虞意對自家婆母倒是並沒有太多印象,畢竟她嫁到季家來時,季母早已仙逝多年。
或許小時候趙氏帶她出門赴宴時見過,但這顯然不會在當時她的腦海中留下印象。
所以雖然虞意能理解現場眾人見了畫像之後的恍惚,但卻很難感同身受。
不過見眾人情緒都不高,虞意情緒也沒多好就是了。
這會兒見著自家夫君情緒有些低沉,便拉住了自家夫君的手,以示安慰。
季家祖母瞧見這畫像也是一陣出神。
她這個兒媳去的太早了。
留下了她兒子,半輩子孤孤單單的。
留下了三個孩子,沒娘疼。
待前頭兩個孩子都大了,她幾次提過,要給自家兒子續弦之事,都被季父給幹脆的拒絕了。
哪怕她說孫女由她來照看,必不會讓自己孫女被後母欺負,季父也沒應著。
想到這兒,季家祖母一聲歎息,卻不知是該歎誰的好。
姚溫若瞧著畫像亦是出神,一方麵是姑母去世時他也已經記事,所以尚記的姑母的樣子。
姑母是個如水一般的溫柔女子,瞧著便讓人忍不住親近,畫中之人與小時姑母給他的感覺很像。
瞧著姑丈與父親剛剛的失神,姚溫若便知曉,這種感覺並不光是他才有。
而另一方麵,看著這幅畫,他卻是忍不住想到了虞念。
他已經有段時日沒見她了。
那日去安覺寺,讓他開始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隻是那時,他卻是心慌意亂。
直到幾日後,父親試探著問他可有喜歡的姑娘時,他才明白,原來那種感覺便叫喜歡。
這份心思被點破,姚溫若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父親了然的神情,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當父親進一步問他,那姑娘是否就是虞家的小姑娘時,他心中更是一陣慌亂,生怕父親就這般冒冒然的去了虞家提親。
他是明了了自己的心意,隻是……隻是他還不知她的想法?
若是她也喜歡他,那自然是好,若是……若是她不喜歡他,那他家這般貿然上門去提親,可能便會給她帶來困擾。
父親似是看出了他的顧慮,拍了拍他的肩道,若是喜歡人家小姑娘,便大膽些去追。
你不去跟人家說明你的心意,旁人家又如何得知呢?
這感情上,就是要大膽些、勇敢點,你努力了,不管結果是什麽,那至少自己不後悔。
但若是因為自己的不勇敢、不果斷,錯過了,那才叫後悔一輩子的事呢。
聽著父親在他耳旁提點的話,姚溫若遲疑點頭。
父親說的都對,他也知道,隻是他不確定念妹妹是否喜歡他?
旁的事情他都可以果斷,但在這事兒上,他不敢貿然踏出那一步。
許是看出了他的顧慮,父親笑著道了句,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虞家那小姑娘啊!
聽了父親這話,姚溫若耳朵紅了下,這是第一次旁人如此清晰明了的點明他的心意。
但姚溫若這次卻是果斷的點頭,對父親道:是的,父親,我喜歡她!
看出來了啊,但是為父還是得囑咐你一句,對人家小姑娘的心意,還是早些說明為好。
知道你有顧慮,但是喜歡這事兒啊,還真就得早下手為強,人家小姑娘可不是隻等著你一個的。
尤其是虞家那小姑娘,那般品貌。
聽你母親說,上次虞家老夫人的壽宴上,可是有不少人家瞧了都在打聽呢。
隻是顧念著虞家那小姑娘到底還小,尚未及笄,這才沒去虞家提親。
聽完自家父親這話,姚溫若心中一緊,但糾結再三,還是道,父親,待我這次院試過後吧。
看來我兒對這次院試把握很大嘛,聽聞這話,姚父哈哈大笑著調侃了一句。
然後接著便給自家兒子吃了個定心丸。
放心,這段時日你便好好備考,為父啊,找個時機先跟那虞家老爺說道說道。
見自家兒子臉上露出擔心,姚父了然。
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繼續道,放心放心,不明說,隻是先跟虞家老爺通通氣。
虞家老爺是個人精,我這話一漏,他估摸著也就知道咱家的意思了。
也省的讓我家兒子喜歡的小姑娘,再被旁人家給截胡了去。
到時可就追悔莫及了啊。
回想起這一幕,姚溫若一時之間心情莫名。
前幾日父親歸家時專門來找他,道是已經跟虞父透露了那麽點意思。
看虞父模樣,也是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想到這兒,姚溫若心中難得糾結。
這段時日,他跟念妹妹一直沒有機會碰麵,他不知虞父有沒有把他爹的意思跟念妹妹提。
隻是他如今心緒複雜,倒是不知是希望虞念知曉?還是不希望虞念知曉這事了。
……
日子一天天過著,一轉眼便來到了五月十八,虞念四姐出嫁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虞念便被珍珠給叫醒了。
“姑娘,您快些起身吧,昨晚您還特意囑咐過我,今日要早些叫您起床,說要送四姑娘出嫁呢。”
“我再睡會兒,就一會會兒。”
虞念是有些賴床的習慣在身上的,尤其是昨夜裏想到今日她四姐便要出嫁了,虞念便忍不住想東想西,睡的便晚了會兒。
“就一會會哈。”
珍珠看她家姑娘將薄被提起攏在耳朵上,不由笑著縱容道。
她知曉自家姑娘的習慣,今日特地早了一刻鍾喚虞念起床。
既如此,那她家姑娘便是再多賴一會會床也沒多大關係了。
虞念說到做到,在眯了那麽一會會兒後,便朦朧著一雙眼在**坐了起來。
“姑娘,您還可以再睡一小會呢。”見虞念起身,珍珠道。
“不了不了,我睡不著了。”
“今日是四姐出嫁的日子,我可不能賴床,我還要送四姐出嫁呢。”虞念強打起精神道。
“如今時辰還早呢,姑娘先喝口水潤潤喉吧。”見虞念沒有再睡的意思,珍珠倒了杯水,遞給虞念。
喝了口水,虞念清醒了不少。
其實她睡的時辰還真不少。
畢竟這古代又沒手機,吃飯又早,晚上點燈看書還費眼睛。
如果近視了,這個時代也沒近視眼鏡,所以虞念晚上一般是不看書,睡的也還挺早的。
隻是吧,這賴床的習慣,跟她睡的早晚,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頂多是睡的早了,少賴床一會兒,睡的晚了,便多賴床一會兒。
虞念是做不到早上醒來,便立馬精神的。
見虞念清醒過來,琥珀出門端了洗漱用具進來,待虞念洗漱完,這才算是徹底的清醒了。
因為睡的足夠,虞念清醒過來後,便很是精神了。
洗漱完畢,虞念被琥珀拉到了鏡台前,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又在兩邊各插上了一隻嵌著珍珠與小紅寶石的累絲金釵並兩束茜紅色的發帶。
待琥珀妝點完畢,虞念對著鏡子左右瞧了瞧,不錯,雖然顯得孩氣了些,但足夠喜氣。
正適合今日的場合。
珍珠又給虞念換上了新衣服,這身新衣服也是特地為了她四姐出嫁準備的。
是同她發帶一個顏色的茜紅色,總之,今日她的梳妝打扮,主要突出一個喜氣就夠了。
待虞念用過早膳,便趕往她四姐的玉竹院去了。
這一路上,整個虞府都被紅色給妝點了。
掛在廊下的燈籠早在前些日子便貼上了大紅喜字,廊下的柱子上也都紮著紅綢,影壁上也張貼著大大的大紅喜字。
便連虞念這一路上碰見的下人們身上,今日也或多或少都穿戴點紅色。
入目瞧去,端的上是闔府喜氣洋洋。
虞念瞧著,心情倒是不錯。
今日是她四姐出嫁的日子,這喜氣嘛,自然是越足越好。
待進了她四姐的玉竹院,虞念這才發現她來的還不是最早的。
孫姨娘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錯眼的瞧著她家四姐梳妝。
這會兒見了虞念進門,臉上露出笑意,起身道了句:“六姑娘來了。”
“六妹妹來了,快坐,我這會兒不方便,隻能這般跟六妹妹說話了。”虞慧見虞念的視線落在鏡子裏,正巧跟她對上,便對著鏡子眨了眨眼道。
虞念進來後先是跟孫姨娘見了禮,這會兒聽她四姐這般說,當下笑道:“今日是四姐姐的大喜之日,四姐姐自忙便是,不用顧及我。”
聽到虞念這話,虞慧笑道:“好,那便請六妹妹自個兒照顧好自個了。”
虞念來了沒多會兒,虞悠也帶著身邊侍女過來了。
畢竟是自家親姐姐出嫁,便是往日裏多有小打小鬧,在這會兒更多的也便化成了不舍。
怕是也知道自己說話容易不好聽,虞悠隻對著自家姐姐道了聲好便安靜了下來。
虞慧倒也滿意,說起來,親姐妹哪有什麽深仇大恨?
平日裏也隻是些小吵小鬧罷了,今日虞悠此番作態,虞慧已是滿意。
她也不求自家妹妹能說多少好聽話,像如今這般,安安靜靜的,別冒冒失失,徒惹旁人生氣,自己還不知的便好。
又過了一會兒,門口的侍女稟報,道是大姑娘和三姑娘來了。
聽到這兒,虞念把視線投向門口。
三姑娘虞念知曉,是她三姐姐,她那次去季家老夫人的壽辰時見過。
大姑娘虞念也知曉,是她大姐姐,隻是她穿來的這段時日還未曾見過。
想到這兒,虞念不由把目光投向她三姐姐身旁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瞧著跟她三姐姐差不多大,真算起來,也確實是一般大。
畢竟她記憶中孫姨娘所出的大姐姐與嫡母趙氏所出的二姐姐、三姐姐也就差著個把月罷了。
虞念這會兒看著,她大姐姐的長相隨了孫姨娘,相貌亦是嬌俏,這會兒許是因當了母親的緣故,氣質上便多了些溫婉。
眾人見大姑娘和三姑娘來了,亦是紛紛見禮,並在屋裏讓開一塊兒地方。
原因無它,概因大姑娘和三姑娘如今都正懷有身孕呢,可是輕忽不得。
瞧著二人的肚子,虞念算起來,她三姐姐的身孕是在季家老夫人壽辰時發現的,到如今也有五個月份了。
她大姐姐的月份更大些。
畢竟她還記得,她大姐姐那日季家老夫人的壽辰沒去,就是因為有孕在身的緣故。
還有就是那日在季家老夫人的壽辰上,葉家夫人,也就是她大姐姐的婆母道了句,三姐姐的症狀跟她家兒媳害喜的症狀一模一樣。
再看看這會兒她大姐姐的肚子,虞念瞧著估摸也得有六個來月了。
這會兒是因為自家娘家妹妹出嫁,大姑娘和三姑娘這才過來的,若不然,月份這般大小了,其婆家許是不放心二人出門的。
便是這次回來,虞念瞧著她大姐姐和三姐姐身邊的侍女,也都是關心的緊,視線都不待離開二人下的。
虞念倒也理解,今日婚宴本就忙亂,若是真出個什麽亂子,那可不得了。
想到這兒,虞念心想,她來到這兒,虞家的人就屬她二姐姐還未曾見過了。
不過這也正常,她家二姐姐遠嫁府城,孩子也還不大,回來倒也不是那麽容易。
這次便是聽聞自家四妹妹出嫁,也隻是派人送了禮物過來,虞念瞧過,許是因這次沒法親自回來的緣故,這禮倒是重了三分。
倒是讓孫姨娘想在虞父麵前上上眼藥也是沒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