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看戲
“屬下看到她出府,便跟了一路,然後瞧見她去見了孫小福,兩人嘀咕了一陣,肯定是在密謀什麽。”
“那你有沒有套出什麽話來?”楊鉞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就猜到他用了什麽手段。
“嘿嘿,那孫小福見到我還挺熱情的,我說請他喝酒,他就應了,喝了幾杯才肯告訴我,下午想帶人去看唱戲,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看唱戲?”
“對啊,屬下也一頭霧水,還以為他是想去戲園聽戲,結果他說不是,還讓我盡量找多多的人來,酒菜錢都他出了。”
楊鉞摸著下巴想,那孫小福就是邵芸琅在外頭的耳目,這麽大方辦事肯定也是聽從邵芸琅的指示。
“去,本少爺帶著一幫狐朋狗友也去看看唱的是哪一出大戲!”楊鉞說動就動,立即讓長戈去約人,他已經許久不曾主動約過那群朋友了,一個個驚喜異常,立馬就答應了。
到了申時初,一群紈絝子弟在玉簫樓附近的一座私人園林裏喝酒玩鬧,這座私人園林是朝中某貴人的私宅,平時租給一些達官貴人招待客人用的。
“還是楊六哥大手筆啊,隨便組個局就包下一座園林,弟弟們望塵莫及。”已經喝上頭的刑部尚書家的公子特意過來奉承楊鉞。
楊鉞煩他一把年紀還成天塗脂抹粉,當自己是二八年華,“文兄過獎了,今日這園林是我厚著臉皮借來的,不花錢。”
“也對,楊六哥在京城通吃三界,誰敢不給您麵子啊,來,喝酒!”
楊鉞陪著他們喝了不少酒,後來幹脆將酒壺裏的酒換成了水。
等長戈送來消息,他起身說:“光這麽坐著吃喝也沒甚意思,不如我請大家去聽戲吧,聽說新來了一支閩越的戲班子,戲路新奇,去開個眼界如何?”
“南蠻子的戲難看的很,還不如去清旖樓看新來的花魁,貌美動人,比之前任何一個都嬌媚可人。”一群公子哥發出**笑,被楊鉞一個眼神製止住了。
“不去就算了,我先走了。”楊鉞說完就往外走,後頭跟著一群灰溜溜的公子哥,戲再不好看再不好聽,也不能放過這個和楊鉞親近的機會。
楊鉞站在這座臨時搭建起來的戲台前,看到了孫小福和一群普通觀眾,戲台上剛開始上演一場梁山伯與祝英台,聽得人昏昏欲睡。
楊鉞自己都嫌磕磣,招來長戈吩咐一聲,沒過多久,一支新的戲班子被請來了,戲台上才終於熱鬧一些。
這裏與玉簫樓僅隔一條小巷子,邵宛卿走進玉簫樓後院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嘈雜的聲音,皺著眉問春熙:“後邊是什麽地方?”
春熙自然不知道,問了店小二才知道,原來後麵是一座小小的戲園子,普通百姓看戲的地方,生意一直很差,沒幾個人會去那兒看戲。
邵宛卿點點頭,讓春熙和他去前門守著,等人到了就將店鋪關了,免得有客人無意間闖進來。
這座玉簫樓是邵宛卿去年生辰時母親給她的,說是讓她練練手,鋪子賣一些布匹成衣,生意馬馬虎虎,她也很少過來。
四皇子來的比約定時間晚了一刻鍾,邵宛卿差點不耐煩想走人。
他穿著一身常服,雖然裝束與從前相同,可精氣神卻差了許多,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華的皇子了。
邵宛卿坐在椅子上沒起身,疏離地說:“四皇子見諒,宛卿腿腳不便,不能給您行禮了。”
四皇子看了她幾眼,她似乎也憔悴了,是否也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苦惱呢?
“不要緊,抱歉,我來遲了,出宮時碰到了三皇兄,多說了幾句。”
“不礙事,四皇子請坐吧,來的匆忙,也沒帶些好茶出來,隻能將就喝這個了。”邵宛卿親手泡了一壺茶水,動作優雅流暢,看著賞心悅目。
她今日穿著一襲梨花白的衣裙,臉上戴著白紗,縹緲的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四皇子還算克製,沒說出什麽讓人為難的話,隻盯著她看,眼中飽含深情,讓邵宛卿招架不住。
以往,她為這樣的深情所動容,恨不得比翼雙飛,如今隻覺得麻煩與尷尬。
“殿下不要胡思亂想,您如此年輕,又是中宮嫡子,大好的前途等著您,一時的磨難並不算什麽。”邵宛卿想盡早結束這次會麵,隻能主動開口。
“你都聽說了吧?沒想到我堂堂一國皇子,如今連走在街上都會受路人白眼,真是可憐又可卑。”
邵宛卿露出驚訝的神情,她沒想到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安慰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四皇子捏著茶杯,臉上逐漸猙獰起來,冷聲說:“本殿一定會查出那個幕後之人,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會是誰呢?”邵宛卿也想了幾天,最有可能的必然是他的親兄弟們。
四皇子眼看就要被立儲,誰最著急?當然是其他幾位皇子。
“老三嫌疑最大,據說我剛出事,他那邊就已經安排了人彈劾我,若不是早有預謀,如何能做到搶占先機?”
邵宛卿被茶水燙了一下手,下意識“啊”了一聲,四皇子見了忙將她的手拉過來吹了吹,心疼地問:“痛不痛?”
邵宛卿想將手抽回來卻沒成功,嬌羞地說:“殿下別這樣,我沒事的。”
“宛卿。你我互通心意,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早就與母後說過,想娶你為妻,隻等父皇點頭。”
“這……”邵宛卿突然紅了眼,眼角掛著一滴淚,委屈地說:“我也曾與母親探過口風,可沒想到母親堅決反對,還命人搜了我的屋子,將殿下送的東西都拿走了。
我知道您的心意,可我們心裏都清楚,我們是不可能的,不僅我父母不會同意,陛下也不會同意的,殿下……我……我隻是一名小女子,無法改變長輩的想法,我們……還是算了吧。”
她落下淚來,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動容,四皇子心知她說的話一半是真的,另一半也許是因為他出事了才說的。
但他不忍心責怪她,她肯定也頂著很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