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夜探武侯府
自從宋七回去後,楊鉞就沒有特別關注邵芸琅的動向。
等他得知這件事時,已經是滿城皆知了。
“火燒溪源庵,還見人就殺?”楊鉞真要佩服柔佳郡主了,這位郡主的風格真是比皇帝還猛,說殺人就殺人,直截了當。
甑奎正和他一起喝酒,猛地拍下桌子,“可不是,我阿姐就在那裏麵,差點死了不說,竟然還被官府認定是她引來的災禍。”
楊鉞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看不出來啊,你家對待女兒也這般苛刻。”
“放屁!我事先根本不知情!”甑奎大吼一聲,一個七尺男兒眼眶都紅了,灌了一碗酒下去說:“我以為她還在張家好好的,沒想到……”
甑奎打了個嗝繼續說:“沒想到張其然不僅是個孬種,還是個人渣!他為了升官將我阿姐送給了上峰,嗬嗬,這是什麽世道啊……嗝,做壞事的還理直氣壯地將我姐姐休了,我爹娘瞞著我,直接將她送到了庵裏……”
甑奎說不下去了,一想到她姐姐的遭遇,他就恨不得去殺了那兩個混蛋,而其中一個竟然還是他一直崇敬的黎統領。
楊鉞知道這件事,上一世甑奎也曾因為姐姐的事情和家裏鬧翻,這才投軍遠赴邊關,但那時候,他姐姐已經自盡身亡了。
他拍著甑奎的肩膀說:“想要在家當家作主,就要拿出氣魄來,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按自己的心意來,別隻顧著當孝子。”
“對!你說的對!有時候長輩的話就是錯的,我不會讓人再傷害我阿姐……我……我要……”甑奎一句話沒說完就倒在桌上睡著了。
楊鉞讓人送他回家,自己走在街道上吹風,懷裏那張武侯府的布局圖像是燙手的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最後他還是不自覺地拐到了武侯府的後門,長戈默默跟了一路,看到他家少爺跳進別人家的院牆一點也不意外,自覺在外頭把風。
楊鉞有圖紙很容易就找到紫蘭苑,這個時間裏頭竟然還亮著燈,有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楊鉞跳到屋頂上,選了一處坐下,掀開一片瓦往下看。
邵芸琅正在給傷口換藥,疼的滿頭大汗,幾個丫鬟圍著她噓寒問暖。
“快好了快好了……”徐嬤嬤幹淨利落地將紗布包好,歎氣道:“姑娘這次真是遭罪了,這疤痕還不小。”
“最可氣的是,夫人和大小姐竟然沒有一絲愧疚之情。”
邵芸琅讓丫鬟擰一張帕子給她擦汗,將腳挪回**,輕聲說:“不必說這些,這次的事情與她們幹係不大。”
她確實沒想到柔佳郡主的報複來的這麽猛烈,相比之下,自己的手段確實太溫和了。
“徐嬤嬤,明日替我送一封信出去,讓孫小福替我辦幾件事。”
徐嬤嬤有些高興,“小福跟著姑娘鞍前馬後,如今懂事了許多。”
“他很聰明,辦事也靠譜,你告訴他,隻要他好好幹,以後前途不會小的。”邵芸琅困了,揮手讓丫鬟們退下,她夜裏沒有留人看顧的習慣,很快屋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楊鉞在屋頂坐了許久,久到他以為邵芸琅睡著了,卻又突然聽到她歎氣的聲音。
他心想:都是重生的人了,卻還要經曆這樣的磨難,邵芸琅也太倒黴了。
他從後窗處跳下,輕輕敲了一下窗戶,裏頭立即傳來邵芸琅的質問聲:“是誰?”
“咳,是我,方便進去說話嗎?”
“楊鉞?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你覺得合適嗎?”
楊鉞看看左右,心知不合適到了極點,但還是厚著臉皮說:“我覺得挺合適,上回我送了你一盞燈,禮尚往來,你還欠我一份禮物。”
邵芸琅起身將外衣披上,掀開帷幔說:“進來吧。”
楊鉞推開窗戶跳進去,屋內隻留了一盞燈,他輕手輕腳地繞過障礙,停在了床邊。
兩雙眼睛一對上,楊鉞先笑開了,“其實我是聽說你受傷了,來探望你的。”
“我們不熟。”
“我話還沒說完,順便給你送一盒藥膏。”楊鉞把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盒丟到她**,“這是祛疤最好的藥膏,宮廷貢藥,我猜你府上肯定沒有。”
邵芸琅隻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麽藥,沒想到楊鉞會送這麽貴重的東西給她。
“你剛才還說我欠你一份禮,加上這個,我怕是還不起。”
“不會,我要的回禮很簡單,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楊鉞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蠱惑地問:“你知道這次是誰要殺你嗎?”
“知道。”
“那你想報仇嗎?”
“難道楊小爺要幫我?”
楊鉞走近一些,燈光下看這張臉,有種動人心魄的美,受傷後的邵芸琅有些許柔弱,比他記憶中的無害許多,但他不敢真當她是一朵無害的小白花。
“你覺得,讓兩座趙府狗咬狗怎麽樣?”
邵芸琅眼睛裏迸發出明亮的光芒,“說說看。”
“簡單啊,讓柔佳殺了趙殷晟就行,國舅府因為這次的事情對長公主心懷愧疚,處處退讓,但如果柔佳殺了趙殷晟,這兩家就一定會決裂!”
邵芸琅眼底閃爍著光芒,問:“國舅府能讓柔佳郡主償命嗎?”
“明裏恐怕不行,但暗地裏,可以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邵芸琅真沒想到他對那二人的恨意這麽強烈,難道楊鉞也是帶著記憶重生的?
她試探道:“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之前不就說了嗎?我與趙殷晟有過節,而且柔佳郡主一直糾纏我,令我厭煩的很。”
“是麽?更大的好處是,兩府結仇,皇後等同於失去了左膀右臂,不管是大皇子還是四皇子都會損失巨大。”
兩人的目光交纏在一起,火花四濺,顯然,雙方對彼此的試探都得到了證實。
這就有意思了,邵芸琅好奇地問:“你是何時回來的?”
楊鉞咳嗽一聲,眼珠子亂轉,模棱兩可地說:“也沒多久。”
“你能贏馬球賽看來不僅僅是出於我的提醒,難怪,你當時的戰術完全顛覆了從前的,我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