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蘇轉身回房,手機上有楊晚月晚上發來的消息,她下午吃完飯回來洗澡之後就睡了,現在才看到。
楊晚月:【蘇蘇,我哥剛問我你怎麽會答應嫁給景震,我???】
楊晚月:【我哥說下午吃飯的時候碰見景震了,那傻逼不知道是不是嗑藥了,對外到處說景家和周家要結親,怎麽回事?他媽的簡直了,我遲早要把他那張臭嘴撕爛。】
原來她今天應該見到的是南城有名的敗家子,景家的二少爺景震。
而她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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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蘇到餐廳坐下。
她昨晚沒睡好,這會兒頭也痛,鼻子也堵著。
陳姨給她熱牛奶上來時看她一張小臉蒼白蒼白的,沒什麽精氣神,唉喲了一聲:“蘇蘇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
說完轉頭讓人去取溫度計。
一桌人都抬頭看來,蘇蘇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挺直脊背:“沒生病,我就是睡久了有點餓,姨姨不用麻煩了。”
蘇蘇從小討厭打針吃藥,所以生病能瞞著就瞞著,陳姨不太相信地盯著她的臉色看,看她還吃得下東西,也沒勉強她:“那姨姨去給你燉個紅棗粥,你等會吃點。”
陳姨去了廚房,周靳文開了口:“臉色看著不太好,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有點反胃,”蘇蘇看著他,冷道:“惡心。”
“昨天怎麽不接爸爸電話,你過去見到人了?”
蘇蘇冷冷地勾了下唇:“見到誰,景震?”
她本來就沒什麽胃口,索性放下來刀叉,不錯眼地盯著周靳文,隻覺得眼睛裏都在冒火:“景震當年在澳城賭場一夜輸掉天價被他姥爺贖回來的事情現在還是南城的笑話!他那些風流敗家子的事還要我說?!你是瞎了老年癡呆了!對著景震都說出年輕有為是個良配這樣的話?”
“賭場那事情景震當年也還年輕,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年輕時候不都是這樣?我那天跟景家父子見了一麵,這麽些年景震確實收斂了,至於其他事情,外麵的流言真真假假沒個準。”
周靳文說:“蘇蘇,爸爸從來沒幹涉過你的決定,隻要你開心就好,但是這次公司需要景家的幫忙,不然周氏以後不知道會怎麽樣,你從小什麽都不缺,但那都是錢養出來的,要是沒了周氏,你怎麽辦?就算景震真如外界所傳,但至少景家那邊不會讓你受委屈。”
蘇蘇深深吸了口氣才忍住沒有罵髒話。
她閉了閉眼:“是從沒幹涉,還是懶得管教。說得對我多好似的,我吃的用的都是我媽留給我的,就連周氏的股份也都是我媽的那份,你給我什麽了?”蘇蘇麵無表情地說:“想把我嫁給景震,你等下輩子吧。”
“你媽留下的東西確實給你了,你要是想要另一半的蘇蘇基金爸爸也可以給你。”說到這周靳文停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什麽:“月色也可以給你,爸爸沒記錯的話你學設計不就是為了接手月色?”
“......我一直知道你虛偽,但今天才讓我見識到你到底有多虛偽。”
她一直覺得要是周靳文真的想威脅她大可以一開始就直接搬出月色,所以才忍住沒往那方麵想,隻是現在沒想到他這事留後手的意思。
蘇蘇看著他,她有一會兒沒說話,大概是憤怒過頭,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好啊。”
蘇蘇忽然勾唇冷笑了一下,往後靠在椅背上:“既然你那麽想讓我嫁出去,行,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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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一秒鍾都不想在家裏待下去,放完話就讓張叔送自己出了門。
天空飄飄忽忽地落著雪花,路上行人撐的傘五顏六色。
車子打南街經過,等紅路燈時透過車窗能看見明知私高的石雕標誌。
蘇蘇視線在上麵多停了幾秒,腦子裏又氣又亂,胡亂地閃過一些年少時的畫麵,又很快想到昨天與陸希恒見麵過後,被自己轉頭隨手丟到垃圾桶裏的名片。
二十分鍾後,車子在盛風集團大樓外停下。
蘇蘇當時放下狠話之後從家裏出來隻說了這裏的地址,張叔將車在路邊停好,沒等下車開門,蘇蘇已經自己走下了車。
“張叔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她甩上車門,抬頭往大樓高處看了眼。
前台:“小姐,請問您找誰?”
“陸希恒,你們陸總在嗎?”
“請問您有預約嗎?”
蘇蘇稍愣了下,說:“沒有。”
以前都是陸希恒隨時在身邊轉悠,她都忘了,現在的陸希恒要見上一麵並不容易的。
前台小姐姐友好地笑了一下:“方便透露一下您的名字嗎?”
其實一般這樣的情況小姐姐大多會直接勸人離開的,陸總平時忙,更不要說最近公司一個挺重要的項目正在收尾,陸總這段時間行程很滿,沒有預約見到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麵前的女人漂亮得讓人不忍心拒絕,無論長相穿著談吐看著都不像是普通人,反正也就是通知一聲的事。
“周蘇蘇。”
沒一會兒,前台小姐姐掛了電話:“陸總現在在開會,可能沒時間見,您要不換個時間?”
蘇蘇問:“開會要開多久?”
“不好意思,這個就不清楚了。”
蘇蘇看了下四周,然後想了想,說:“…...那我等等吧,等下還請你替我轉告一聲,謝謝了。”
她一分鍾不想再等,晚一秒鍾都覺得打在周靳文臉上的耳朵不夠響亮。
也知道自己現在是衝動行事,要是現在走了,指不定還會不會再來。
蘇蘇在大廳的等候區坐下,好在盛風集團有錢,整棟大樓都有暖氣,不至於讓她坐著吹冷風。
攏了攏大衣外套,隨手從旁邊的書架上抽了本雜誌,是一家有名的金融時報,封麵上是這期的采訪人物陸希恒。
有了對比,蘇蘇現在看陸希恒都順眼了很多。
也不對,景震那傻逼還不配跟陸希恒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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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樓會議室。
夢妮對周蘇蘇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忘了是哪次,顧總應酬喝多了,在回家路上的車裏好像喊的就是這個名字。
思考了片刻,夢妮旋身返回會議室。
“陸總,前台說有人想見你。”
每天來盛風蹲點想見陸希恒一麵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男人轉了下手中的鋼筆,看起來不以為意:“誰。”
“周蘇蘇,周小姐。”
啪嗒——
陸希恒指尖微動,鋼筆掉在桌麵上,正在匯報工作的主管頓時緊張地停了兩秒,一時忘了接下來的台詞,不過幸好,下一秒就見首座上的男人抬了下手,是一個暫停的動作。
而後男人拿出手機,打開撥號界麵,熟練地輸入一串號碼。
樓下。
蘇蘇草草翻看了幾頁雜誌,她對什麽金融、期貨之類的一竅不通,陸希恒的采訪回答有莫有樣的,沒想到腦袋空空不學無術考個四百分都要她費力補習了好久的渣渣如今還有這種知識儲備。
真是曾經的追求者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看了幾行字蘇蘇就失去了興趣,桌麵上手機響起,是一串沒存的陌生號碼,但看著有點熟悉。
蘇蘇按下接通,下一秒陸希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在哪?”
蘇蘇胸腔燒著一團火,一路上雄赳赳氣昂昂感覺一口氣撂倒三個周靳文這樣偽君子和兩個景震這樣的24k純傻逼不在話下。
但是聽到陸希恒聲音的這一秒鍾,她突然梗了一下。
三秒之後。
她說:“...…我在阿爾卑斯山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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