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建私塾
俞沐便是這時候出現, 他還帶來幾個人,便是賭場東家及夥計。
在官老爺麵前,受過‘警告’的幾人不敢有半點隱瞞, 這便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 同時將對家酒樓的東家找到自己密謀,自己又是如何讓王大廚欠下賭債一事供認不諱。
也是這時, 原本已經被‘毒死’的客官,突然複活了, 嚇得百姓們連連倒退。
王大廚見狀,驚愕得瞠圓了眼睛。瞬間便明白,原來黎尚早已知曉他們的計劃。
得知真相的王大廚瞬間傻眼,他沒想到自己竟成了別人的棋子。如果自己當真搞垮黎尚,那麽接下去那個人也會想方設法搞垮自己。
思及此, 王大廚乏力,再不敢發聲。偏生這時候知府大人取走封口布, 怒問:“王開, 你可還有話說!”
王大廚心知自己大勢已去, 但他就算死也要拉墊背的, 於是將對家酒樓東家如何慫恿自己陷害黎尚之事一一道來。
知府大人命人前去捉來要犯,對方還欲辯解,將黎尚說得極其不堪, 更汙蔑黎尚偷師於自己的師父, 他的師父便是蕭神廚的師弟, 也正因此他在沿淮鎮才坐得住腳。大家不買他的麵子也要買蕭神廚師弟的麵子啊!
可自從黎尚出現後,生生用自己的實力將他打壓, 這口氣自然不能忍!
卻不想,此時人群中出現一位老者, 他氣怒反駁,偷師之說簡直一派胡言!
此人正是黎尚的師父——蕭神廚!
細問之下,眾人驚喜發現,黎尚竟是蕭神廚唯一的關門弟子!
蕭神廚啊!
莫怪黎老爺有這般好手藝!
最後,因著證據確鑿,其結果自然是惡人被繩之以法,對家酒樓從此被封。而黎老爺又添了一筆良善傳說,同時蕭神廚有關門弟子一事也廣為流傳。
至於蕭神廚為何會出現得恰是時候?
當然是俞沐去請來的。
對家酒樓被封,裏麵的廚子便失去賴以生存的活計。可黎老爺良善呀,他不計前嫌,重金聘請那些廚子為己用。
大家皆言黎老爺好心過了頭,殊不知,黎尚是為自己的客棧做準備呢!
對家酒樓能夠在沿淮鎮二十幾個年頭一直屹立不倒,裏麵廚子的手藝自然不會差。
這回,他是真的撿了現成的。
姥爺這邊的事情解決後,俞沐終於沒有了後顧之憂,本應當日便回去著手準備興建碼頭,可他不僅未動身,還去了一趟私塾。
村子建成後,父親便回私塾繼續授課。如今所有事皆已解決,父親卻仍不知曉,他需前去知會父親,並隨父親向山長辭行,故而還需再耽擱一日。
山長年事已高,本便有心將山長之位傳與俞逞,如今他有了更好的打算,山長自然高興。
“既你去意已決,我也不留你,隻你需答應我一事。”
山長眼眶些許泛紅,然而臉上喜色居多。
俞逞肅容說道:“山長請說。”
“待你私塾建成,我便將這邊的私塾關了,學生們便轉至你那邊,你的私塾名字還叫宏願私塾。”
聽罷山長的話,俞逞一陣愣怔。如此這般,待他的私塾建成便可直接開始授課。如今私塾名氣正盛,更無需擔憂私塾無人問津。
俞逞紅了眼眶,當即跪下,向恩師行了一個重重的磕頭禮。
翌日,臨行前俞逞父子親自前去府衙同袁大人及沈大人辭行。
袁大人身為督工,便決定同行。
沈康之本想親自護送袁大人,卻因公務纏身而不得不止步。萬幸有俞進士父子在,能讓他省不少心。
“興建碼頭正是用人之際,把這兩個不爭氣的也帶去曆練曆練,粗活重活盡管吩咐他們去做。”
沈康之邊說邊將自己的兩個兒子推至俞沐身旁,其長子沈銳年長俞沐一歲,次子沈祈與俞沐同歲。以往這兩個孩子總能讓沈康之自豪滿滿,自打認識俞沐後,他便覺自己這兩個孩子簡直是廢物。這也不懂,那也不會,隻會些書上的死知識。
於是他便打定主意,讓兩個孩子多親近親近俞沐,興許還有救。
思及此,沈康之不禁有些傷感。
好生羨慕俞進士,生出這麽一個有本事的兒子。俞沐如果是自己的孩子,那他睡覺都能笑醒!
再看看自己兩個兒子,真是……
廢物,都是廢物!
沒人知道沈康之心中的小九九,大家急著出發,作別後便離去。
大隊伍以袁大人為首,俞家父子及沈大人兩個兒子緊隨在後。俞苗則不知所謂的窩在馬車裏玩著瓷娃娃。
馬車後頭是長長、長長的護衛隊,他們為興建碼頭而來。
說白了,就是做苦力活的。
然而興建碼頭僅靠這上千個護衛哪夠?
當大部隊出現在關丘漁村村道時,整個村子大大小小近兩千個人口已經擠在村道邊,望眼欲穿。
“他們來了,快去告訴村長!”
也不知誰吼了一嗓子,立刻有小夥子向俞進士家跑去。
是了,是俞進士家。
整個關丘漁村雖已煥然一新,但仍然僅有俞進士家的大宅子夠格招待貴客。
昨兒知府已將聖旨一事傳出,現如今無人不知曉關丘漁村將興建碼頭之事。俞沐也在一早便派人回村知會過:袁大人將於今日抵達漁村。
關丘漁村與沿淮鎮畢竟有些距離,為方便行事,隻能讓袁大人入住俞進士家。當然,沈家兩位少爺也如是安排。
俞沐這邊剛回村,村民便迫不及待尾隨在後。他們身處海邊,哪裏不知道興建碼頭的好處?如今他們心中隻有對俞進士父子的感恩之情。
聖旨上已然將俞沐此次大功公之於眾。
不說旁的,此次天災整個關丘漁村所有村民皆受過俞進士家恩顧,如今又有獻策大功,可不就都把俞進士父子當活菩薩看待。
關丘漁村能出一個俞沐,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呀!
因著動土前還有許多事情有待敲定,故而歸至家中,俞沐便同父親,袁大人、兩位沈公子以及村長一起將一應事宜一一敲定,各事項當如何做,由誰負責,事無巨細。
期間袁大人幾次驚訝於俞沐的謹慎,別看他小小少年郎,任何事情皆被他安排的十分妥當,無一遺漏,心思細膩得令人咋舌。
尤其他發現,關丘漁村村民對這個小少年十分敬重,就連一把年紀的村長也對他唯命是從。
當真是因為他有一位世外高人的師父?
不見得如此。
如今的袁大人覺得,俞沐是為真本事。
“招工一事迫在眉睫,需勞煩田伯受累一些,先緊著這事兒。”
待一切商定後,俞沐向村長行了一個晚輩禮,語氣恭敬,並不因自己身兼要職而驕傲自滿。
“放心,這事不難。”
村長心知俞沐這是故意讓自己出頭去做這個‘好人’,心中自然感激。村子興建碼頭已是天大的好事,如今因著此事還能帶動十裏八村的人一道兒賺銀錢,是喜上加喜啊!
進入五月,海禁已然開始,漢子們出不得海,鎮上又找不到什麽活計,恰是此時興建碼頭,可不就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村長喜滋滋的領命而去。
袁大人與沈家兩位公子皆為首次到訪關丘漁村,俞逞父子倆便負責為其引路,去往各處實地了解情況。
早在進入漁村那一刻,三人皆被漁村的建築所震撼,此時得以仔細欣賞,心中的震撼比起方才,有過之無不及。
碼頭設計圖紙在袁大人身上,他自然見過。還記得初見時,他驚愕得說不來話,他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圖稿,他甚至每晚睡前皆要取出來仔細看一看。
看著麵前嶄新的漁村,根本無法想象此處不久前剛經曆過一場天災。村子太完美了,與即將建成的碼頭簡直是絕配!
袁大人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碼頭建成後的壯觀模樣。
俞逞父子陪同袁大人了解完村子,又馬不停蹄開始在興建地規劃起來。晚膳還是黎皖姝做好了命人送來的,幾人忙碌得忘乎所以,晚膳也隻隨意果腹,一個個皆一門心思撲在興建碼頭之事上,根本食不知味。
一直忙到晚間,視線完全模糊之時,幾人才收工。這一日著實累,袁大人及兩位沈公子腦中都是興建碼頭一事,縱然黎皖姝做好香噴噴的宵夜,幾人也無心品嚐。
最後隻得俞家一大家子自個兒圍著宵夜吃起來。
蘇嬤嬤將俞苗安置在距離俞麻最遠的位子。一雙老眼時不時戒備的向俞麻看去。
不怪她如此,自打小主子自鎮上歸來後,俞家老夫人就時不時想靠近小主子。這本沒什麽,可她怒氣衝衝的,顯然是來找事的。
蘇嬤嬤當然不能讓她得逞,將小主子護得更加嚴實。
這一趟黎府之行,蘇嬤嬤是跟在小主子身旁侍候的,故而她並不知道,俞麻在她們離開漁村後,便撒過一通氣,直接受害的便是三位兒媳婦。
俞沐臨行前一日曾帶俞苗出海打魚,那一日收獲並未入公賬。俞麻翌日方才得知此事,又在村人口中得知兄妹二人打到許多好東西,光五彩珍珠就有好多,個頭大的離譜。
俞麻一聽便不樂意了。
所有好東西均未入公賬,長孫甚至帶著野雜種到鎮上去,這一去就是大半月,好東西定然都被賣咯!
心中有氣,長子及長孫又都不在家中,俞麻瞬間又硬氣起來,逮著三個兒媳可勁兒磋磨。
待野丫頭歸來,看著她一身絕好的行頭,俞麻氣不打一處來。
那些好東西能賣好多銀錢的呀!那可都是家裏頭的,憑啥給野丫頭?瞧瞧她頭上戴的,身上穿的,哪天是重複的?還不是拿自家的錢財去置辦的!
這口氣她不能忍!
可那該死的蘇嬤嬤把野丫頭護得太好了,她根本就沒機會靠近。如今長子及長孫近在眼前,她也不敢發作。就怕她再稍微發作一下,掌家之權就要被收去。
俞沐不知道這些許,但看阿奶臉色不佳,大致能猜到緣由。阿奶及幾位叔嬸尚不知即將建造私塾,俞沐便趁此機會說起來。
俞麻是個沒有多大見地的老婦人,耳聽要建私塾,首先想到的是需要花用許多銀子,這哪能成!
“不成,家中滿共也就那麽點銀子,拿去建私塾日子還怎麽過?”
俞沐也不著急,緩緩開口:“若要找人合夥建私塾也不是不行,隻到時候收入得分出去。一人一年十兩束脩,私塾若能招來三百學子,那便是三千兩,分出去一半也還能賺得一千五百兩。”
俞沐慢條斯理分析著,他的話一經說完,俞麻心中立馬不平衡。
嘶!分出去一千五百兩?!
不行不行!
未等俞麻發作,又聽俞沐說道:“還有一點便是,若是同人合夥開私塾,咱們家中七位弟弟上學塾的束脩也得照常收取。阿奶大可權衡一番,此事由阿奶做主。”
俞沐故意將事情推至阿□□上,避免日後稍有不慎,她便要發難於他人。
俞麻兩眼放光:“一年當真能賺回那許多銀錢?”
“保守估計而已,這個數隻多不少。”
俞沐淡淡點頭。
聽罷長孫的話,俞麻高興地站起身,大掌往桌子上一拍:“那成,就這麽辦!”
可是轉念一向,現今已不是自己管賬,那許多銀錢自己也摸不著,實在有些可恨。好在長孫還是敬重自己的,俞家還是她在當家,這便無妨。
“二郎,明日上山把你爹喊下來,咱家也要開始忙活起來了!”
俞麻歡喜的命次子上山,這等大事自然也得讓老頭子參與。
此次長孫可是又給老俞家長了大臉麵,走出去誰都得要看她臉色,別提多爽快。她也知道皇上賞賜長孫土地及不少金銀,但那是長孫的,誰也別想打主意,這事她已事先警告過家中其它人員。
有了此次功勞,還愁沐哥兒撈不到好前程嗎?
俞麻越想越開心,隻是開心不了多久,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皇上不是賞了你兩塊地?一處建私塾,另一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