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們母女在家裏研究那包從北京寄來的東西,在想到底是誰要阻撓。寫信寄東西來的薛璐坐在書桌前,腦中響著係統機械聲。
“任務正式開啟,目標達成可抽取小世界氣運鍛造金手指。目標失敗你的金手指會被小世界吸走給主角兒,任務分為幾個階段,每一階段失敗或成功都是關鍵的較量。這回你一下從三階跳到六階任務,如果感覺無法勝任現在可以選擇退出。”
“安啦,我三次穿書經驗豐富,再高階的任務我也有信心。你就等著給我發獎勵發到手軟吧。”
“團寵女主,氣運還是很強的。雖外表溫溫柔柔,但運氣好,身邊的人也給力,你還是要上心。”
“安啦。她氣運不強我還看不上呢。蕭雲在書裏就是個草包,可她是暗中喜歡男主的。我給她畫大餅,她會不遺餘力的去學習,去破壞。失敗了也沒關係,我自有後招。”
“雖是小世界,但規則還是要遵守。你的金手指被扣完,任務宣告徹底失敗,你有可能麵臨徹底消失的危險,請宿主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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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蕭雲母女倆在商量怎麽破壞蕭雨的高考,外頭聽到一個女孩子喊蕭雨,好像是給她送複習資料。
“蕭雨,蕭雨在嗎?”
“在。”
來人是知青點一名知青——黃玲。黃玲比她大兩歲,在她們大隊插隊兩年了,倆人關係很好。
“給,你這數學題我都寫完了,你抄了後做題,對照我的哪裏不對我們再討論。”
“謝了,進來坐會兒吧。”
“跟我不用客氣。坐就不坐了,晚上寶貴的時間可不敢浪費,我得回去趕快再做一份兒。”
“那你路上慢點兒。”
“好。明天你來知青點,我們一起做。”
“好。”
蕭雨拿著複習資料回家,當即點燈熬油的開始做題。她高中在縣城上的,這時期的教學質量很差勁,如今要正式參加考試靠真本事,許多東西都得往紮實了夯。
她一心複習考大學,壓根不知隔壁發生了什麽。等第二天堂妹拿著卷子來找她,她一時都懵了。
最簡單的方程式都不會,你不是說拿筆比拿鋤頭費勁嗎,咋忽然間臨門了也要考大學?
“姐、你不會不想教我吧?”
“是。”
嗯?蕭雲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等了一陣才明白被蕭雨如此直白的拒絕了。她沒說什麽推辭,一開口直接說我就是不想教你。
“姐、”
蕭雨擺手:“別。就咱倆了,不用做戲。”
蕭雲那臉變的比六月的天還快,剛還晴空萬裏,此時陰沉的好似能擰出水。“爺奶說了,咱們是一家人,應該互相幫襯。我跟你同歲,正是讀書的時候。我也想考大學,也想以後離開這黃土地,你當姐姐的幫幫我咋了?”
說完不等蕭雨開口,她接著道:“你要不幫我我就告爺奶去。”
蕭雨指指門口:“慢走不送。爺奶住哪兒不用我說,想告盡管告。”
蕭雲氣的拂袖而去,出去後還真去了後頭爺奶的住處。幾十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一進門看爺奶都在,她手裏拿著書開口講話可憐兮兮的。
“爺爺,你讓我姐輔導輔導我吧。我也想考大學,可我底子薄,沒我姐學習好。”
老爺子被孫女弄懵了,這孩子一向不愛學習,寧願下地也不願背書做題,這怎麽忽然間轉了性?
“你媽不是說給你說好人家了嗎。這怎麽忽然間又要念書?”
“我媽給我說的那是啥啊?一家子兄弟六個,如今還擠在一個屋裏。就那條件,嫁過去怎麽住?我不樂意,我也想考大學到城裏去,以後端鐵飯碗。”
“那就自己學去。”
“可是爺爺……”
“很快就高考了,你這臨時抱佛腳還想拉你姐給你輔導。別說她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學生,她就算是滿腹學問的老教師,這短時間能把初高中六年的知識塞你腦子裏?”
老漢不等她再說,直接開口回絕。你小學就沒好好學過,一天天的樂意跟著老師上勞動課,考試經常個位數。如今忽然間要人輔導你考大學,這任務不是為難人嘛。
老漢虎著臉,蕭雲頓時不敢再說。轉頭瞅瞅奶奶,老太太端起簸箕就走。顯然沒給她說話的意願。
灰溜溜的從爺奶這邊出去,她氣的抬腳踢地上的石子。今兒沒上工,她在接連失利後回家大掃除。拆洗被褥等物品。中午她爹媽下工回來,廚房裏回頭看到她媽了,她小聲嘀咕。
“偏心眼,就知道偏心蕭雨。”
她媽給她個白眼。“誰讓你不早早出來的。本來你該是姐姐,結果你晚生好幾天。倒是蕭雨早產了半個月,正趕上好時候,你爺奶都說她有福氣。”
“媽你真笨,你當時要是摔上一跤,那有福的不就是我了嘛。”
“行了,現在說這些有啥用。既然對方答應隻要你破壞她高考就給二百塊,你跟她競爭考大學估計沒戲,就往破壞上使勁兒吧。”
二百塊,七七年的二百塊可是不少,有了這個兒子娶媳婦的彩禮有了。老大家長子正到娶媳婦的時候,這要是得了這二百塊,對於她家可是一大助力。
為了能得到這二百塊,母女倆吃完飯坐那兒絞盡腦汁的想計策。娘倆嘀嘀咕咕小聲耳語,老大父子倆進來瞅了一眼蕭雲趕快停住。
她哥雁過拔毛,要是知道她能賺錢,這事兒隻要他插手,那最後給她留不了幾個。至於她爹,那就是個木頭。壓根好似沒有感覺,進來看到她們連一絲好奇都沒有。徑自拿了煙絲又出去了。
“媽,跟我妹你倆又商量啥呢?”
蕭雲趕快擺手:“啥都沒有。”
“嘁,不說拉倒。”他也從抽屜裏拿了些曬幹的煙絲。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開始學著父親抽旱煙。
這爺倆走了,她們娘倆繼續商量。翌日大人們上工弟妹上學,蕭雲留在家裏洗了鍋碗後開始往東麵湊。她想好了,自己複習也試著看能不能考個啥學校,最主要的是破壞蕭雨考大學,那可是二百塊呢。
蕭雨洗了碗回屋做題,蕭雲在外找不到機會急的抓耳撓腮。大隊那條大黃狗因為是她二叔喂養的緣故跟蕭家人很親,看她蹲在一旁好奇的瞅她。
“汪汪、”
蕭雲被嚇壞了,轉頭衝狗狗做靜聲狀。“別叫。叫個屁啊叫。”
“汪、”
“別叫。”
蕭雨在屋裏做題到忘我的境地,聽到外頭狗吠了但沒當回事。也許是路過的,或者是狗狗看到什麽新鮮的事兒了。
蕭雲被狗狗叫的也不敢繼續蹲守,起身趕快回了自家。廚房裏隔著門偷偷觀察,看到狗狗跟著二叔走了,她這才再次出門。
眼看時間到了十一點,家家戶戶開始做飯。蕭雨一份卷子寫完出來燒火做飯。小火將米飯煮上,她出去到菜地裏摘菜。
就這會兒工夫,蕭雲飛快的進了二叔家廚房。手裏一把鹹鹽放進她家鍋裏,轉身快步返回自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本來計劃是蕭雨出門後她進去偷走她的卷子,結果她卷子寫完出來做飯,堂屋的門居然掛了鎖。既然進不去,那就給你加把鹽。吃的鹹了你就得喝水,不信你一下午跑廁所依舊能每次出來都鎖門。
“這飯咋是鹹的?”
午飯煮的紅薯稀飯,蕭雨她爹好奇的問閨女。平日裏稀飯不都是白飯嗎,搭配炒菜下飯。今兒怎麽往稀飯裏放鹽?
蕭雨也奇怪這口感,她明明沒放鹽好不。再嚐一口、還是鹹的。回頭瞅瞅小弟弟,小弟弟衝她點頭。好,不是味覺的問題。
“我、難道是我背書的時候迷糊放錯了?”
她爹媽都笑,這閨女最近讀書都迷了。之前不能高考她悶悶不樂,想著好好表現以後被推舉上大學。今年恢複高考了,她這一頭紮進去,做啥都拿著書。
“下回我小心些,不一心二用了。”
家人都笑著說沒事,她媽媽安慰道。“甜了甜吃鹹了鹹吃,沒啥大不了的。”
她爹也說:“反正廚房也沒耗子藥,左不過醬油醋糖鹽弄錯了,不是啥大事。”
上小學的小弟弟也跟著安慰她:“沒事姐,這樣也挺好吃的。”
仨弟弟,倆大的住校,就小弟弟在大隊讀小學。小家夥吃完飯主動去刷碗,讓姐姐繼續複習。
蕭雨在屋裏讀書,沒聽到家人何時離開的。午飯吃的鹹了口幹,她坐著喝了不少水。沒一陣時間出去幾趟上廁所,來回著急的門也顧不上一直掛鎖。
蕭雲逮住機會,在她又一次出門的時候溜了進去。書桌上放著一摞書,高中語文和數學兩門主課。攤開的一本上寫了批注,蕭雨之前在背古文釋意。
她飛快的將書摞起來想拿走,結果剛摞三本門外傳來腳步聲,是蕭雨回來了。她著急忙慌的下意識的想跑,可這樣一出門肯定跟蕭雨撞上。
疾步聲越來越近,她情急之下掀開床單躲進了床底。蕭雨進來繼續背書,一邊讀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麽。
她這裏聚精會神複習,床底的蕭雲被床底下那些桶、紙箱子、紅薯袋子給擠的縮成一團。想展開胳膊腿吧沒空間,想站起來更是不夠。時間長了感覺腿木了頸椎也開始疼。
蕭雨,蕭雨,你咋還不去廁所?
她盼著蕭雨趕快走,蕭雨在那兒過了那股口渴的勁兒後也不再猛灌水,坐下好長時間都沒挪窩。
這可苦了床底下的蕭雲,她窩在低矮的床底被憋屈的四肢麻木,腦袋都開始短路。蕭雨在讀書,她實在忍不了偷摸掀開床單探出腦袋。
床底空間有限,她這麽一動碰到了旁邊的麻袋,發出輕微的聲響。蕭雨停住背書,疑惑的回頭。
她嚇壞了,趕快又放下床單。蕭雨在屋裏來回瞅了一下,搖搖頭覺得自己幻聽。拿起書來開始在屋裏來回的走著背,順帶可以觀察屋裏情況。
得,這回蕭雲那偷摸鑽出來逃跑的念頭徹底沒了實施條件。她躲在床底蜷縮著身體,四肢麻木到完全不敢動,腦袋也迷糊的當了機。
下午五點,蕭雨出去上廁所。床下的蕭雲聽到她離開的聲音連滾帶爬的出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剛才一直不動隻感覺到麻木沒知覺,如今一動頓時頭暈腦脹,渾身仿若萬根針紮。
酥酥麻麻酸疼困苦,那感覺實在難以言說。她渾身哆嗦著打擺子一樣往外滾,生怕蕭雨又飛快的轉回。腦子早忘了進來的初衷,一心隻有被困在這裏時的那個念頭——趕快走。
掀簾從屋裏出去,身上依舊在麻木發抖。腳丫子每走一步都好似行走在鋼釘**,又麻又疼的感覺讓她五官都變了形。
腳步踉蹌不穩,哆嗦著一腳踩上了牆邊的鋤頭。鋤頭本來是豎著放,鋤頭翹著。她這麽一踩頓時帶動鋤頭把朝前,當即咚的一下準確敲中她額頭。
“啊、”
原就萬根鋼針在紮的難受,這回是實實在在的疼。抬手一摸,額頭一個大包。她眼淚都不受控製的流出來,疼痛生出滿心的氣憤,習慣性的一跺腳。
“咚、”
得,準確的再次踩中鋤頭,鋤把這回敲中的還是同一個地方。她大喊一聲在原地轉起了圈,反應不當下被鋤頭敲了好幾下,疼的她當即哭了出來。
蕭雨回來就看到了這滑稽的一幕,蕭雲疼的滿臉眼淚。她上前將自家鋤頭拿開,蕭雲可憐兮兮的又哭又笑。
腿好麻,萬根鋼針一起紮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又麻又癢又痛讓她哭笑不得,眼淚嘩嘩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