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對於跟爸爸一起去動物園這件事, 顧壹壹的記憶是停留在小學時候，那次臨近過年，爸爸放假比較早, 就帶他去了一趟動物園。
那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那些記憶早就已經遠去了, 他隻記得當時看了挺多的動物，但是具體看了什麽, 他就不記得了, 隻記得他爸爸在旁邊沉默著不太說話, 讓他沒有出去玩的快樂感覺。覺得跟別人家出去玩的氛圍不太一樣。
但是他們每次出去玩, 爸爸都是這樣的。
顧壹壹坐在車上, 看著窗外的風景，去掀開那些屬於孩童時期的記憶。
其實吧，他現在都沒有很期待他爸爸能夠帶他出去了。
但是誰讓他今天閑著沒事情做呢？
不同於顧壹壹的沉默，顏貝貝很是快樂, 在旁邊跟媽媽愉快地討論著等會去動物園的事情。
“媽媽, 我想要看腦虎, 動物園裏邊有沒有大腦虎啊？”
“應該有吧。”小姑娘領口的衣服對折起來了，顏梨伸手給她整理。
老虎在動物園應該是比較常見的東西，很多小型的動物園裏邊都有。何況這個動物園還是比較大型的。
顏貝貝小朋友撲閃著大眼睛, 說道：“媽媽，我知道老虎是怎麽叫的？”
顏梨也知道啊, 但她樂意陪小朋友一起玩，露出一臉困惑的樣子：‘怎麽叫的呀？’
小朋友伸出兩個小爪爪放到麵前, 手指微微彎曲著，對著顏梨, 就“嗷嗚”一下子叫了起來。
顏梨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顏貝貝看到媽媽笑了，以為在笑話她，撓頭，表情帶了點不解以及茫然：“媽媽，你在笑什麽呀？”
顏梨：“我在笑我們家小寶貝可愛呀。”
學老虎叫的動作一點都不凶，特別可愛。百獸之王要是讓她做，說不定會萌死一群小動物。
顧壹壹發現，顏貝貝這小屁孩還挺話癆的，一路上就她囉嗦的不行，小嘴巴噠噠噠噠的，說個半天也不停。
車子開了大概四十分鍾左右，就到了動物園。
周末，帶孩子出來玩的，跟朋友出來玩的人都很多，人山人海。
顧衡去取票。
旁邊有便利店，顏梨想要買水，問他們：“要買什麽水？”
顧壹壹：“隨便。”
然後顏梨果真隨便給他買了一個水，顏貝貝小朋友買了一條旺仔，還沒有進去，顏梨已經低頭拆了一盒給她，小家夥咬著吸管，捧著紅色的小盒子，咕嚕咕喝得可快樂的。
旺仔什麽味道的。
顧壹壹回憶了一下，挺甜的。也就小孩才會愛喝！
顧衡拿好票就回來了，這人酷愛白色，今天是白色的休閑裝，長得又高，自然是人群裏邊鶴立雞群的。
顏貝貝看到爸爸回來了，立馬就仰著瑩白的小臉蛋，跟爸爸說：“爸爸，我們買了水還有零食，你要不要吃啊？”
“我還買了旺仔，你要不要喝旺仔啊？”
顧衡笑著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爸爸不渴。”
小丫頭的頭發滑滑的，軟軟的，頭頂帶著溫熱的感覺。顧衡唇邊不自覺溢出一抹寵溺的笑，收回手之後，把票分給他們。
顧壹壹自然看到了他父親的表情，忍不住撇嘴。
顏貝貝這小孩子還挺精的，知道去討好他吧。
動物園裏邊人很多，進去第一站，他們就看到了白色的老虎正在草地上曬太陽，小朋友一看到老虎就特別嗨，小手趴在玻璃上，小臉貼著，看的可認真了。
裏邊有好幾隻虎子。
顧壹壹看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一看小朋友：“老虎出來了出來了！”
“媽媽他們在做什麽呀！”
小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老激動了。
顧壹壹撇撇嘴：有那麽好看嗎。
然後他們又去別的地方去看狼啊狐狸還有大狗熊，小朋友每次都特別嗨，在顧壹壹看起來也就那樣的東西，對小朋友來說就特別的新奇。
在孔雀館的時候，大家都在等著孔雀開屏，他剛好站在了顏貝貝身後，有個小男孩忽然就扯了扯顧壹壹的衣服，眼睛亮晶晶地問道：“哥哥，你家妹妹好可愛啊，可不可以跟我回家啊？”
顧壹壹：？？？
顏貝貝這個家夥不就是出來玩一趟嗎？怎麽還會有人看上他？
顧壹壹心裏有點犯嘀咕。
有那麽可愛嗎？
嘴巴比反應更快，他告訴小男孩：“不行哦，這是我妹妹。”
顧壹回答完之後，整個人有點懵：“？？？”
小男孩覺得很失望，垂著小腦袋：“這樣的嗎？我覺得你們家妹妹特別漂亮，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小朋友都要漂亮，要是可以跟我回家，那就太好了。”
旁邊小男孩的媽媽笑得不行，拉著小男孩的手，笑眯眯的道：“你可以問問妹妹叫什麽名字。”
這小男孩大概是六七歲左右，顏貝貝個子高，看起來沒比他矮多少。
小男孩比顧壹壹矮，聽到他媽媽的話，擠到顏貝貝旁邊，就主動跟她說話：“妹妹你叫什麽名字呀？”
顏貝貝很乖，告訴小男孩：“我叫顏貝貝喲。”
小男孩：“你要是不願意當我妹妹的話，那你可以當我的新娘嗎？”
顧壹壹：“？？？”這小子這麽小就耍流氓？
顏貝貝茫然了一下。
男孩媽媽咯咯好笑：“說的是玩過家家。”
顧壹壹：“我們家貝貝玩過家家已經有新郎了。”你這臭小子可以滾了嗎？都把他擠到旁邊了。
小男孩當然沒走，不僅如此，還跟著他們一起往前。
顏貝貝還是很喜歡跟與自己差不多的小朋友玩的，兩個小孩一邊看一邊聊，貝貝還把旺仔分了給這個小孩。
小孩吃零食的時候也分給顏貝貝了。
兩個小孩相處的非常快樂以及和諧。但是顧壹
壹卻賊煩這小子，就沒有大人管管？
動物園之旅很快就結束，小男孩一家還跟他們一起吃了飯，互相留了聯係方式，打算以後有空可以去對方家裏玩或者一起約出來玩。
他們一走，一上車，顧壹壹忍不住就開口了。
“顏貝貝小朋友，你這樣子隨隨便便就跟陌生人玩，小心以後別人把你拐跑，讓你見不到爸爸媽媽！”
顏貝貝被哥哥的話說的一愣，粉櫻的小嘴微微張著，有點震驚以及不理解。
同樣不理解他為什麽忽然這麽說的還有顏梨。
在她看來，小朋友出來能夠交到好朋友那是一件好事。天知道之前她到底有多擔心顏貝貝會成為一個不愛說話不願意接觸新朋友的小孩子呢？
想到之前那小孩子說過比較容易讓人誤解的話，猜到顧壹壹這家夥可能胡思亂想，她道：“你想什麽呢，他們就兩孩子！你以為是你啊！”
被顏梨損了一句，顧壹壹覺得自己一片好心都變成了驢肝肺。
他把臉別到了窗外，冷哼一聲：顧衡跟顏梨都沒有擔心這臭丫頭，他擔心什麽呢？又不是他親妹。
周末結束後，顧壹壹回到結束，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學習。他的狀態很奇怪，時而想要努力學習，時而間歇性頹廢，不過確實比之前好多了，幾次交上去的昨夜都做的挺好，還受到了好幾個科目的老師的表揚。
而就在他不怎麽關注沈暘之後，他自己找上門來。這是大課間，窘迫的少年低下自己驕傲的頭顱，對著現實認了輸。因為他奶奶的病情又嚴重了，他特別需要錢。
每夜穿街走巷地撿瓶子，最後隻有一二十塊錢，壓根不夠。而且每天起來，會很累，累的不想學習。他真擔心自己的成績到時候一落千丈。
沈暘覺得自己來求顧壹壹是把自己的自尊丟在地上踩，他之前拒絕了顧壹壹的幫助，說不定，他都不願意幫助自己了。
顧壹壹不知道他心裏想法那麽複雜，還可以幫到沈暘，他覺得心情很好，道：“可以啊，我現在還有很多不懂的。”
顧壹壹其實早就已經有了計劃，問道：“你有沒有手機啊？”
沈暘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這麽問。他們家隻有固話，他家長不會拿幾百上千來給他去買手機。
他低頭，局促並且覺得有些自卑：“沒有。”
顧壹壹的手機常換，一部差不多近萬。沈暘一對比，就覺得自卑無比。
顧壹壹說：“你就周末來我家輔導我，然後我給你買個手機，有什麽問題我拍照問你。”
“現在外麵上班一個月工資多少錢來著．．．．．．一萬夠不夠？”顧壹壹覺得如果自己成績好了，可以跟他爸商量一下給他漲零花錢。
沈暘驚了。確認了一下少年不是在開玩笑，他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少年的眼神明亮坦誠，沈暘忽然就有一種自己配不上跟這個少年站在一起的感覺。
他覺得顧壹壹身上真的有一種不諳世事的清澈以及愚蠢。
沈暘是未成年，自己想要給別的小孩輔導功課掙錢壓根找不到渠道，更不用說掙這麽多了。很多上班族一個月工資都沒有一萬。
沈暘的沉默讓顧壹壹有些犯嘀咕，他以為沈暘覺得太少了，心想家裏的保姆工資好幾萬，給沈暘的隻有一萬，他可能會覺得少。
顧壹壹想了想，又給他提了點：“要不我給你兩萬吧，你要是還是覺得少的話，你說說你的心理價位。”
沈暘繼續沉默。
看著少年單純的麵孔，怎麽也沒辦法把他跟他之前了解的那個顧壹壹放在一塊。
教室外邊人來人往，他們討論這個不合適。
沈暘說：“我們放學再說吧。”
顧壹壹覺得沒問題。
“行。”
放學後，顧壹壹飛快收拾好東西，就在教室門口等甚至暘，快樂的樣子，讓沈暘感覺，他不像是掏錢的人，而是掙錢的。
兩人並排往外走，出了學校，周圍路上人少了，沈暘這才低聲開口：“你給我一個月一千五就好了。”
沈暘要這個價格，已經是因為覺得顧壹壹是個冤大頭，要的比較高了。他給鄰居家的小孩輔導過一個暑假，最後隻給了五百。後來小孩子成績起來後好了一個學期，升了初中成績又不行了，對方還抱怨花了太多錢，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顧壹壹張了張嘴：“這麽少？”
沈暘問他：“你兼過職嗎？”
問了後，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多此一舉。
少爺怎麽可能去兼職。
顧壹壹搖頭：“沒有。”
說著，他想了想：“這樣吧，你從明天給我輔導，到時候月考我平均考多少分，就給你多少千。比如我考個３０分，我就給你３０００怎麽樣。”
顧壹壹以往的成績飄忽不定，不過三四十也是有的，有時候還能考個五十分。
沈暘還是覺得他給的太多了，可是他確實很需要錢。幾千對這個少爺來說並不多。其實他有一次碰到過有個中年女人找顧壹壹要錢，一開口就要好幾萬，自己好歹也是付出了努力的。
大不了，以後工作了還他。
但是去買手機的時候，沈暘還是要求：“買個二手的就行了。”
二手的才小幾百。
顧壹壹覺得不好，推開門徑直進了手機店，眼底帶著笑：“你可是要給我輔導功課的，二手的容易壞，萬一壞了，我找不到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