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顧壹壹晚上沒有睡好, 第二天起來坐在餐桌前一直在打哈欠。
吃早餐時顧衡也在，見到他這個樣子，出聲問道：“你昨晚幾點睡的？”
顧壹壹立馬就明白了他老爸是什麽意思, 解釋道：“我沒有熬夜打遊戲。”
顧衡睨了他一眼，就坐得筆直，繼續吃早餐了。
顧壹壹覺得他爸爸可能不太相信, 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解釋這件事。
顧衡吃完早餐就出去了，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到了外麵, 就看到揉著眼睛的小朋友身後跟著一隻小狗。
小姑娘以及洗過臉了, 但是看起來還是很困地跟在媽媽的身邊。
見到顧衡, 她揉了揉眼睛, 跟他打招呼：“爸爸……你看我, 有小狗狗了。”
顧衡昨天出門早，這兩天早出晚歸的，顏貝貝都沒有碰到爸爸。
顏貝貝小朋友的表情帶著小雀躍，顧衡看著孩子開心的小模樣, 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一天的好心情, 從早上開始。
他走過去, 把小朋友抱了起來，就含笑道：“狗狗很可愛。”
“我也覺得。”小朋友聲音脆生生的，長睫毛輕輕地揚著, 樣子看起來就很可愛呀。
顧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目光落在了旁邊的顏梨身上。
四目相對, 顏梨清淩淩的眼底沒太多的情緒，顧衡等著她開口說點什麽, 但她站在一旁什麽都沒說。
顧衡跟小朋友說：＂爸爸周末抽空陪你去玩怎麽樣？”
小朋友還是很期待爸爸陪自己出去玩的，立馬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爸爸。
“好的爸爸, 我們要去哪裏玩呀？”
懷裏小朋友柔軟非常，很輕。顧衡含笑：“你想去哪裏玩？”
顏貝貝搖頭：“我不知道哎。”
“那你想一想。”
小家夥看到哥哥出來了，問道：“哥哥，我們要去哪裏玩呀？”
顧壹壹以為是他們三個人去玩，沒想到顏貝貝的計劃裏竟然有自己，他愣，接著道：“我才不想去呢！”
顏貝貝茫然：“為什麽不去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跟你說了，我要上學去了。”顧壹壹今天早上的心情還不錯。
等他從樓上拿書包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顧衡正在樓下係領帶，見到他下來了，顧衡把插在領帶之間的手指收回來，眉目平靜道：“我送你去學校吧。”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顧衡公司跟顧壹壹學校並不順路，顧衡很少會送他去，今天怎麽……
不管怎麽，顧壹壹都是願意的。
“好。”路上，一路沉默，顧壹壹瞌睡上來了，昏昏欲睡。差不多到學校的時候，顧衡跟他說：“以後晚上別熬那麽晚。”
“你學習不好我就不說什麽了，身體熬壞了，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顧壹壹這時候忽然又想起別人說的小號論，心裏想著，是不是他爸爸真的因為有了顏貝貝，所以對他不重視了。
但顧壹壹也有點擺爛的想法，他覺得他爸練小號也無所謂吧，畢竟一直以來，他也沒有特別種事他，以前跟現在，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顧壹壹也不是太喜歡顧衡的錢，他想要什麽，以後可以自己去掙，他又不是不能自己努力，到時候說不定顧衡還得反過來求他。
他爺爺不就是這樣的嗎？
顧壹壹自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顧衡的車已經停在了學校門口。
“到了。”男人的語調微微清冷，落在方向盤上邊的手，指骨分明。
雖然顧壹壹有時挺討厭他爸爸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爸爸都到這個年紀了，長得竟然跟二十多歲無異，顏值確實很出色，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也如他這一般。
抓起旁邊的書包帶，顧壹壹飛速下車。
少年跑的飛快，沒多大一會，清俊的身影已經入了學校大門。
顧衡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心底沒來由的，有一瞬間的複雜。
這個孩子，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這麽大了。
顧壹壹到了教室之後，就看到了沈暘已經坐好在位置上邊了，少年換了一身跟昨天不一樣的衣服，但是仍舊看起來破舊，而且，他手上包著紗布，看起來像是受傷了。
打水的時候，顧壹壹在教室外邊碰到了沈暘，沒忍住，他問道：“你昨晚，弄傷了手？”
倨傲的少年捧著杯子的手指蜷縮，他覺得難堪，羞恥。
他多想抹去顧壹壹昨晚的記憶啊。
“嗯。”他低著頭，聲音有些悶。
顧壹壹似乎沒看到他對他的抗拒，繼續問：“怎麽弄到的？”
“玻璃弄到的。”沈暘感覺少年清澈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愚蠢，他有點煩他。“我先回教室了。”沈暘不想跟他多說，繞過他就往就往裏而去。
上課的時候，顧壹壹有些聽不進去，目光落到沈暘那邊。他拿著筆正在記筆記，樣子很認真。
沈暘成績挺好的，年級裏前十幾名。
顧壹壹之前覺得學習衡簡單，但是當他認真學習的時候，卻發現，學習並沒有那麽簡單，他漏下的太多了，很多非常基礎的地方，都沒有搞懂。
又發了一天的呆，晚上是沈暘做值日。顧壹壹磨磨唧唧等到班裏值日的同學出去了，這才走到沈暘的邊上，問道：“你等會還要去撿瓶子嗎？”
沈暘不知道顧壹壹為什麽那麽關心他的事情，他並不覺得多感激顧壹壹的關心，反而覺得這個不諳世事的少爺有點多事。沈暘並不需要他的同情心。他拿著掃把，把垃圾掃進垃圾簍裏邊，垂著眼皮道：“對。”
所以你想要說什麽快點說，不要來煩我。
顧壹壹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撿這個了。”
不去撿瓶子他去幹嘛？靠他施舍嗎？
沈暘唇邊帶上幾分嘲諷，道：“除了這個，我能做什麽？”
顧壹壹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有點兒不好意思，道：“我．．．．．．”
“我缺個老師，你要不要幫我補習啊？”
沈暘冷冷睨著他，表情帶上幾分陰鬱：“你在可憐我？”
顧壹壹看著他難看的臉色，整個人都有些結巴了：“沒有。”
他感覺到這個少年的自尊心過於強了。
“我爸說要給我請家教，我就想著，既然你需要一份工作的話，可以給我當老師。你成績那麽好，而且我們上課也同步。”
“你不要急著拒絕，你多考慮幾天嘛！”
最後一句話，顧壹壹簡直語速飛快。
但沈暘還是拒絕了：“不用了，我不需要你可憐。”
說完，他拿著掃把，走向了教室的另一邊。
沈暘的拒絕，讓顧壹壹失落極了，他理解不了，為什麽沈暘那麽缺錢了，還要拒絕他。
他不開心，顏貝貝小朋友卻很開心，他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小朋友躺在草地上，跟兩隻大傻狗還有一隻小傻狗一起躺在草地上，粉嘟嘟小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顧壹壹往客廳而去的腳步一下子拐過來，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問道：“你躺在地上，髒不髒啊？”
小朋友仰頭看著哥哥，眼睛亮晶晶的，道：“不髒啊，要是髒了的話，就回去洗白白。”
他笑話她：“髒小孩。”
顏貝貝才不覺得自己不是愛幹淨的小孩呢，他低聲：“才不是呢，我不是髒小孩。”
顧壹壹：“你現在不是很髒嗎？”
“沒有！”
“有！”
顏貝貝覺得哥哥就是故意這麽說的，有些惱怒道：“壞哥哥！”
“小髒孩！”
顏貝貝起來，立馬就跑了，小短腿跑的飛快，跟小兔子一樣。
“我不想跟你玩。”
顏梨從屋裏出來，她穿著嫩綠色的碎花長裙，看起來還挺美，一看到顧壹壹，她就有些無語，問道：“你能不能不欺負小孩？你不看看你幾歲了！”
顧壹壹這會心情好，不想要跟她計較這麽多。剛要
走，他又回頭，問了顏梨一句：“如果你很困難的情況下有人幫你，你拒絕了，這是什麽心理？”
顏梨不明白這小子為什麽問這麽智障的問題，翻了個大白眼，道：“路是別人自己選的，尊重別人的命運，你不會嗎？”
顏梨不是沒有過最難的時候，那時候她恨不得有貴人從天而降，如果不是幫助的人太過分，一般不會拒絕。雖然她不知道顧壹壹這家夥在幹嘛，但她還是尊重別人的命運就完事了。
顧壹壹陷入思考之中。
思來想去，他覺得顏梨這話，似乎並沒有錯誤。
但是心思單純的少年還是因為這件事鬱悶了好幾天。
星期天，顧衡特意抽了一天時間出來陪顏貝貝出去玩，出門前，母女兩都收拾的很漂亮。
顏梨穿著紫色ｖ領上衣，白色的長裙，頭發紮成辮子，看起來特別顯嫩。
小朋友是黃色的裙子，裙子紗狀，看起來仙氣飄飄，配上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跟個小小仙子一樣。小家夥白白淨淨，安靜又乖巧地背著單肩包，抱著自己的小黃鴨小水杯，跟顧壹壹以前見過的動輒就大哭大鬧的小孩不一樣。
顏貝貝吧，你說她膽小，有時候還挺機靈的。真正膽小的小朋友可不會一看情況不對勁，都嚇得腿抖，哪裏還會跑那麽快。
雖然顧壹壹已經說過不去，但是出門前，顧衡還是問了一句：“我們要去動物園，你去不去？”
動物園顧壹壹早就已經去過了，隻不過，不是跟顧衡去的。
顧衡是個大忙人，哪裏會有空陪他去動物園啊。
但是顧壹壹今天沒有事情幹，沒事幹的話，去動物園打發一下時間也不是不可以。
顧壹壹勉強答應下來：“去也行吧，反正沒事做。”
顧衡睨他一眼，催促：“去的話趕緊上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