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親的聲音帶著幾分嚴厲，少年說了一聲：“好。”
顧衡又道：“開學時我不一定能回去，你如果要辦住校我可以讓你給你辦，想去外麵住，也可以去外麵。”
顧壹壹想起自己跟顏梨那些不共戴天的話，心裏無端的，湧現幾分愧疚。
他現在，並沒有太強烈的想要搬出去的想法了，顏梨這個人還不錯，他不是不能跟她和諧相處。
“不用了，我覺得在家住著也不錯。”
他既然不排斥，顧衡也不多說什麽，他跟顏梨的相處不多，但顏梨既然願意去派出所接壹壹，這次的事情，又特地來詢問情況，說明，她對壹壹，還是不錯的。
顧衡本來想要提點顧壹壹幾句，但想了想，又怕自己多說反而會讓他反感，便作罷，聊了沒兩句後，就掛了電話。
顧衡的動作很快，沒幾天就為唐以楠跟鄭翔他們安排了最好的醫生，並且醫藥費方麵，顧衡也給他們負責了，唐以楠家裏的條件比鄭翔還要好一些，不需要顧衡掏錢也可以。
但顧衡此舉，全是為了兒子，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當，如果隻是花點小錢，讓顧壹壹在學習方麵能夠進取，對於顧衡來說，是非常劃算的生意。
開學前，顧壹壹去看了自己兩個兄弟一眼，唐家父母對他的態度已經好了很多，而鄭翔媽媽聽到新來的骨科方麵專家說，鄭翔的腿還是有希望的，對顧家，可以是說感激涕零。
兩個朋友的狀況都有好轉，顧壹壹心頭的大石也卸下了。
轉眼就開學了，顧壹壹也回到了學校。
回學校的第一天，老師讓班長趙淑怡收暑假作業。顧壹壹昨晚沒睡好，課間就趴在桌麵上睡覺。
班長過來的時候，敲了敲他的桌麵，道：“顧壹壹，你的暑假作業！”
後桌幾個男生正在打鬧，聽到班長的話，立馬就笑嘻嘻道：“班長，你別著急收壹壹的作業啊！！ 他作業沒做完呢，你交上去，他也是被老陳凶！”
趙淑怡一臉冷漠：“沒做完作業是他的事情，我隻負責收。”
後桌叫左斕的寸頭男生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地道：“班長，你這是因愛成恨了嗎哈哈！上次收寒假作業，你可不是這樣的！”
趙淑怡臉一紅，立馬回頭瞪那個男生：“你胡說什麽？”
左斕丟了一顆花生米在嘴裏，雙腿懸著，嬉皮笑臉道：“班長，你偷偷畫顧壹壹畫像的事情，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每次收作業，你不僅給時間顧壹壹補，而且還幫他抄答案，但是自從上學期顧壹壹跟隔壁班沈茹月在一塊後，你對顧壹壹的態度就，越來越凶了，你這不是因愛生恨是什麽？”
就在這時候，班裏響起另一道聲音：“哎，我聽說顧壹壹跟沈茹月分了。”
顧壹壹困著呢，直接把作業給了班長，左斕聽到別人說顧壹壹分手了，立馬就詫異：“不是吧？他不是很喜歡她嗎？”
說著，傾身推了推顧壹壹的肩膀，問道：“哎，壹壹，你怎麽分手了啊？”
顧壹壹壓根不想說這個，冷漠地拍開他落在他肩膀上邊的手，道：“我要睡覺，別煩我。”
虞晨過來了，拿起顧壹壹的暑假作業，打開一看，發現果然寫的密密匝匝的，解題過程也不是照著答案，立馬就抱著他，哀嚎：“壹壹啊……你怎麽能夠撇下我一個人……”
趙淑怡翻了翻顧壹壹的作業，看了眼，黑框眼鏡底下的目光，閃過幾分不可思議。
眼底震驚很快就收斂了，她沒說什麽，把顧壹壹的作業收了，立馬就抱去辦公室。
下午第二節 課結束後，老陳念了一溜放學後要留在他辦公室做試卷的名單，扶了扶眼鏡，看著座位上正在翻著物理書在看的顧壹壹，對他進行了誇獎。
老陳是個看起來很嚴肅的老頭，滿臉皺紋，當了幾十年教師了，看起來很威嚴，
他說：“這個學期顧壹壹表現不錯，暑假作業做得工工整整，你們現在高二了，距離高三還有一年，現在努力還有希望，我希望你們能夠想壹壹一樣學習……”
老陳巴拉巴拉一大堆。
虞晨他們當然沒聽進去。
甚至還有說：“老師，顧壹壹這暑假作業還不一定是他自己做的呢！您別著急誇他，他有沒有進步，要考完試才知道，您現在誇他，小心到時候打臉。”
說話的男生叫藍妄，是班裏成績比較墊底的男生，淘氣得很，坐在教室後麵，上課不是吃東西就是聊天，老陳對他們恨鐵不成鋼。
眼下聽到他這麽說，老陳麵色不快，道：“如果顧壹壹能夠像現在學習態度這麽端正，下次考試肯定大有進步。”
藍妄看了一眼顧壹壹的樣子，他正在低頭看書，修長的手指落在了書上。恥笑道：“假模假樣誰不會。”
老陳嗬斥：“至少顧壹壹看起來態度端正很多，你看看你們！！”
為了證明顧壹壹確實有進步，下課後，老陳特意把顧壹壹的暑假作業留下來放在講台上，讓他們比對字跡。
虞晨太相信顧壹壹了，之前都沒想過他可能會找人代筆，於是在大家圍觀的時候，也上去拿顧壹壹的暑假作業看了一眼，上邊的字跡比顧壹壹的工整一些，但是確實，是顧壹壹的字。
想到剛才老陳的話，他笑嘻嘻地拿著顧壹壹的暑假作業到他旁邊，手支在桌麵，開玩笑道：“壹壹，不，我的壹哥，你現在是老陳的希望了，他為了在我們這群差生裏邊立威，竟然保證你下次考試大有進步。”
課間時間，顧壹壹拿出一本課外書來看，聽到虞晨嬉皮笑臉的話，他頭也不抬，道：“沒事你可以一邊去。”
“別操心我，操心一下今晚你要去老陳辦公室寫作業的事情吧。”
虞晨一下子跨了臉，臉色發苦，搖著顧壹壹的手臂，道：“我說壹哥哥，你怎麽能因為一個女人變心了呢？竟然拋下兄弟，讓兄弟一個人獨自麵對老陳的摧殘。”
顧壹壹掰開他的手，踹了他一腳：“滾啊！叫的惡不惡心！”
“晚上在老陳辦公室的並不隻有你一個，你不用擔心孤單。”
虞晨悻悻。
放學後，顧壹壹收拾書包，準備走人。
虞晨他們幾個想到要去老陳辦公室寫卷子，立馬苦著臉。
旁邊的程洲看著顧壹壹把書放進書包裏，抓著書包帶，把書包往後背掛的流利動作，不可思議地道：“虞晨，顧壹壹真的轉性了？”
如果說開學前虞晨不確定，那如今，就是現實拍在臉上，讓他不得不相信。
“嗯。”
“他跟沈茹月分手，刺激這麽大？”
虞晨不確定：“也可能是多了個後媽，然後……覺得再不努力，他爸就練小號了吧？”
“難怪上次唐以楠他們喊他喊不出去了。”
“你別說那個了，還好我們那天沒去。”
“我聽說顧壹壹讓他爸爸幫忙找了國外的專家，據說那些專家很難請得到。”
“真的？”
虞晨是顧壹壹最親近的兄弟了，結果這事他不知道，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覺得，顧壹壹變化有點大。
他有些鬱悶地拿著筆跟草稿紙，準備去老陳辦公室做卷子。
顧壹壹剛走到校門，就被一個女生堵住了，對麵的女生看起來明豔嬌媚，穿著藍色的校服，行走之間自帶風情，頗為勾人。
見到顧壹壹，她走了過來，像是刻意等待。
“顧壹壹，你跟沈茹月，是真的分了嗎？”這是陸雪媚，她這人仿佛媚骨天成一般，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明媚與張揚。
連跟顧壹壹說話，都是抬著下巴的，一雙美眸緊鎖著他。
一個暑假不見，顧壹壹感覺變了不少，以前帶著張揚肆意，如今似乎個子又高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文雅一些，氣質有些不太一樣了。
陸雪媚跟他表過白，是在他跟沈茹月在一起後，張揚的少女，抬著下巴跟他宣告她喜歡他，就算他有女朋友，她也喜歡。
所以這個人主動找他，沒什麽好事。
顧壹壹聽到沈茹月這個名字就煩，冷漠地插著口袋，也是不客氣：“關你什麽事？”
陸雪媚下巴抬的高高的，道：“我知道你們為什麽分手，她那樣的人，確實茶的很，我跟她不一樣，你想不想跟我談一段啊？”
顧壹壹看到停在對麵的車有些熟悉，皺眉看了眼，道：“我對你不感興趣。”
眯著眼，看清楚對麵車裏的女人是誰後，他皺眉，等兩邊沒車，就走了過去。
陸雪媚看了過去，車窗降下時，她看到了車裏長的很美的女人，愣了一瞬。
車裏的女人穿著藍裙子，長發烏黑，光是遠遠的一眼，就帶著成熟女人味，撩動人心，讓一向對自己身材引以為傲的陸雪媚，也覺得自愧不如。
難道……顧壹壹喜歡這樣的嗎？
顧壹壹到了車旁，從降下的車窗往裏看，看著裏邊特意盛裝打扮，塗著大紅唇，比平時要美豔幾分的女人，不解問道：“你來幹什麽？”
顏梨微微一笑：“你奶奶找我們回去吃飯，我特地來接你一起去啊。”
顧壹壹的奶奶是個非常看重門第的女人，顏梨自己帶著顏貝貝去，未必有好果子吃。
這頓飯，是不是鴻門宴還不知道呢。
顧壹壹打開後麵的車門，看了一眼車上兒童椅上睡著了的小朋友，道：“你應該叫你老公一起去。”
顏梨一臉憂傷狀：“我也想啊，問題是，我不知道你爸爸現在哪裏去了，你要不，打電話問問？”
最近沒啥事，她很跟顧衡都沒有電話往來了，他人死哪裏去了，她都不知道。
求他出現，還不如直接過來抓顧壹壹一起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