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帶顏貝貝洗完澡後，顏梨就讓她自己去玩了，顧壹壹這個家夥一直蹲在房間裏，她隻能去他房間找他。
他的房門緊閉著，出於禮貌，顏梨先敲了敲門，聽到少年“進來”的聲音後，她這才推門而進。
顧壹壹回頭看到竟然是她，麵無表情的臉上戴著不解：“你來幹什麽？”
顏梨掃了一眼他桌麵上放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不禁挑了挑眉，男主這是……開始勤奮努力了？
小說裏男主成績並不好，熱愛打架，不愛學習，考試雖然不是倒數第一，但是也是班級梨專門拖後腿。但高考的時候卻超常發揮，考上了北市最好的大學，因為高三上學期，跟女配鬧別扭的時候，女配以成績差為理由，對他各種奚落。
男主為了證明他自己，開始發憤圖強。
現在竟然開始努力了？
顏梨給他買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時，純屬是因為她閨女提醒要給他們送禮物，不然她才懶得買呢，這家夥又不是她親兒子，他的成績她一個外人不關注。要不是看在他老爸的份上……
她問：“你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麽？失戀的後遺症這麽嚴重？”
一開始那幾天還算挺正常的，後麵才忽然變得這樣萎靡…也不知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壹壹閉著嘴，不願意說這事，頭顱低著，劉海掃到了眼睛，看起來實在有些不修邊幅。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情上的事，但他最近狀態確實不太對，平時注重收拾自己的少年，變得有些不修邊幅，頭發都有過長了。
顏梨指了指他的頭，提醒他：“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的頭發，是不是有點長了？”
顧壹壹果真聽話地拿起鏡子，照了照他自己的模樣。
這小子竟然不覺得她在嘲諷他了？顏梨覺得有那麽一點好笑，唇邊微微抿起一抹淺笑，很快表情又恢複了正常。
頭發確實有些長了，拿著鏡子的顧壹壹看著自己如今的狼狽樣，表情帶上幾分鬱悶。
“現在你可以跟我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顏梨關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壹壹微微扭頭，看著她在燈下白皙的臉。
嘴張了張後，下意識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可說出口後，他又有些後悔了，顏梨這是在關心他，他說話，不應該這樣，但，這事，他並不打算跟別人說。
顏梨一聽到這小子的話，頓時就不爽了，抱著手臂，聲音冷森森的道：“其實我也不想管，可誰讓你爸對我們太好呢？他派人給我們送了禮物回來，我不關心一下他兒子，顯得我這人有些無情無義。”
“當然你要什麽都不說，那我也沒關係，反正啊，該問的我也問了，說不說是你的事情。”她一副我壓根不關心的無所謂態度。
“憋不憋壞你自己，那也是你的事情，我頂多跟你爸說一下，你最近看起來有些抑鬱，我想你爸應該會很願意給你安排心理醫生進行疏導吧？”
顧壹壹不想讓他父親知道這件事，一聽到顏梨說要告訴他爸爸，立馬就出聲製止。
“你別告訴他……”
這小子還挺怕他老子。
顏梨挑了挑眉：“你又不跟我說，你爸再不知道的話，萬一你搞出什麽心理問題，我跟你在家朝夕相處的，別人怪我這個後媽沒當到位怎麽辦？”
顧壹壹呐呐張嘴，好一會兒才道：“我朋友進醫院了。”
顏梨忽然想起來，前兩天他確實出門去了。
可是，朋友進醫院了，他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幅鳥樣？好像他朋友不是住院了，而是死了一樣？
“然後呢？”
顧壹壹很不想讓顏梨知道這一切，但他更不想讓他父親知道，但如實相告，把前因後果解釋給她聽後，道：“他們一個急救，一個腿可能走不了路了。”
顏梨在旁邊評價：“你們年輕人真是衝動，屁大點事，也能打架打這麽厲害。”
“對麵的人叫了社會上的混混來。”顧壹壹的聲音非常的低。
“所以，你是因為擔心你兄弟？”顏梨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擔心兄弟就擔心兄弟吧，把自己整抑鬱了算什麽？
顧壹壹搖頭，表情帶著幾分自責：“不是……我隻是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在家裏的話，說不定……說不定他們不會有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英雄救美呢？
顏梨沒搞清楚其中的關聯：“他們打架，你去不去，關他們
受不受傷什麽事情？你覺得你去就能力挽狂瀾了？還是你覺得你去他們就能不打架？”
這小子一看就是酷愛打架的家夥，他去說不定還能打得更猛。
少年垂著長睫，坐在椅子上，臉上滿是哀傷：“如果我去，那麽那些人的目標就不會是他們。”
顏梨一下子明白了他愧疚的點：“你去的話，你就是靶子了是吧？”
她簡直要被這家夥給笑死。
“首先吧，你沒有去，我覺得這件事你沒有錯，一開始惹事的不是你，這次跟他們打架的也沒有你，他們跟你差不多大，說白了也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如果當時不想打架的話，他們完全可以避開。你朋友受不受傷，你都沒有責任，有責任的是那些傷害他們的人。”
“然後呢，誰家的孩子不是自家家長的寶貝，他們的家長心疼他們的孩子，你爸也會心疼你，你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你覺得你爸會好過嗎？”
“況且那天他們約你出去時，你也不知道會碰上那夥人，所以他們受傷跟你有什麽關係呢？你為什麽需要愧疚？”
“如果是因為兄弟之間感情好的話，我覺得你現在可以想辦法，去幫他們找更好的醫生，看看你朋友的腿還能不能治。”
顧壹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爸爸幫忙找醫生。
可是，他覺得難以啟齒。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我爸說這件事……”
顏梨也理解，並且覺得有點好笑：“你這敢打架，不敢跟家長說？以前沒被請過家長？”
“以前都是我爸安排人去學校。”
顏梨懂了。
“那你自己再想想辦法。”她就不奉陪了。
剛想要轉身離開，就對上少年懇求的眼神：“阿姨……你可不可以……幫我跟我爸爸說一聲。”
顧壹壹這突然一句阿姨，讓顏梨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旁邊凸起的點點，有點不太適應。
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就是每當少年們喊她阿姨，她。總有一種她自己已經很老的感覺了，雖然，她年紀確實也不輕。
麵對少年黑亮水汪汪的懇切目光，顏梨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露出幾分惺惺作態的表情。
“那個……我確實也挺想幫你的，但是呢，我覺得你還是自己跟他說比較好，畢竟我對這事情也沒那麽了解，也不明白你們的需求。”
“你自己長長嘴，自己跟你爸爸說哈！”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開玩笑，她跟顧衡還沒那麽熟，才不要幫他兒子開口去說這些呢。
顏梨離開後，顧壹壹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拿起桌麵上的手機，遲疑了好久，這才終於撥通了他父親的電話。
那頭的人很快接通了電話，聲音裏帶著幾分疲憊，但聲音聽起來還是清越好聽：“怎麽了？”
顧壹壹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麽開口，沉默良久。
顧衡不耐煩地催促：“說話！”
顧壹壹這才吱聲：“爸，我有事跟你說。”
“我現在沒空，如果是急事的話，你跟你沈延叔叔說，不急的話，等我忙完。”
然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壹壹本來鼓起的勇氣，一下子就跟泄了的皮球似的，沒再打沈叔叔的電話。
第二天，顏梨給顧衡打了電話，沒別的，就是感覺顧壹壹那別扭的性格，不一定把自己的話聽下去。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碰到他，覺得他沒多大變化，頭發白天也沒去剪。
顏梨就想著問問。
畢竟他整天擺出一張死魚臉，又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她看著就覺得不爽。
顧衡這兩天忙的事情很棘手，導致他的脾氣不太好，剛忙完，準備去休息，就接到了顏梨的電話。
他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疲樣，洗了手，用毛巾擦幹，這才接通電話。
“喂。”
這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顏梨耳朵動了一下，直切主題：“壹壹昨天打電話跟你說了那件事沒有？”
顧衡早就已經忙忘了，聽到顏梨的話，道：“我讓他跟沈延說，什麽事情？”
顏梨轉述給他聽。
顧衡點頭：“好，我知道了。”
跟顏梨打完了電話後，顧衡問了沈延，得知顧壹壹並沒有給他打電話，他臉色微沉後，主動給顧壹壹打電話，道：“你朋友治療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安排，但是，我希望你下個學期，能夠給我一份看得過去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