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醜男人◎

李既演不願讓她走,他往前一步,握住她挎在腰間的刀鞘。虞子鈺剛從山上下來,身上帶著草木清香,令他神清氣爽。

“沒說不讓你看。”他輕聲道。

虞子鈺轉過來,淩厲掃了一眼他的手:“不許碰我的刀,這是祖師娘幫我開過光的。你別亂碰,免得壞了我氣運。”

李既演鬆手,他十幾歲便上戰場殺敵,殺過的人都數不過來,雙手沾滿鮮血,從未見過哪個厲鬼來索命。

他真想扒開虞子鈺的腦殼,瞧一瞧這人到底在想什麽,居然會信這些弄虛作假的東西。

虞子鈺扯起袖子,重重擦拭刀鞘,把李既演碰過的地方仔細擦了一遍,這才目光回正:“那你還不趕緊脫衣服,一天天就知道耽誤我時間。”

“當真要脫?”李既演再次確認。

“讓你脫就脫!”

李既演這次不再扭捏,解開腰間革帶,衣裳盡落,露出精壯魁梧身軀。反正他早晚要和虞子鈺成親,讓她看看又何妨。

虞子鈺目不轉睛盯著他細瞧,他僅褪去上衣,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漂亮,粗狂肩部似猛虎之軀,渾身硬硬實實,一身可怖的蠻力。

她眼波最後落在李既演實分明的腹肌上,嗔道:“跟個搓衣板似的。”

她暗自驚訝,李既演穿上衣服看起來並非五大三粗,不料,脫了衣服身子竟是如此勁實有力。這般身姿倒是不錯,若是與他同房,定是身心俱佳,對她的修仙之路大有裨益!

虞子鈺繼續發號施令:“褲子也脫了。”

“現在就脫?”

李既演難以自持,磕磕絆絆道,麵子上抹不開,但又不想真拒了她的命令。腦子裏天人交戰,不想讓她看,又怕她不看,躊躇為難。

“讓你脫就脫,別總是磨磨蹭蹭。”虞子鈺俏臉微抬,拿著彎刀指向他的褲子。

李既演劍眉一斂,修長指尖摸索下去,解開自己的褲頭。白色長褲徹底落下,他閉上雙眼,等待虞子鈺的審判。

虞子鈺盯著他那處,明眸徒然瞪大,被駭住了,整個人往後踉蹌退了幾步,崩潰大嚷大叫:“醜死了,醜死了!李既演,你太醜了!”

李既演被她這動靜弄得不知所措:“醜?”

虞子鈺被嚇哭,抽抽搭搭罵道:“你褲.襠那玩意兒醜!”

李既演急速提上褲子,褲腰帶打了死結,彎身笨拙道:“男人這玩意兒都一個樣,醜字從何講起。”

“醜就是醜,你扯旁的男人作甚,我又不曾見過旁人長什麽樣。”

虞子鈺方才年滿十八,也不曾見過其他男人這物件,眼下隻覺這東西不忍直視。李既演麵上好一個儀表堂堂,底下怎麽就醜得如此不堪入目。

李既演雙眸垂下,定在虞子鈺頸間一片堆雪似的肌膚,試探道:“你怎麽想的?”

虞子鈺拳頭握緊,還在哭,惱羞成怒:“還能怎麽想!你那玩意兒醜死了,我看一眼都要吐,還怎麽跟你成親。”

她原本做好了準備。

這親事對虞家也是有好處,她對李既演雖沒有愛慕之心,但李既演好歹頂了個平虜大將軍的金燦燦名號,長得也算是神采英拔。

她原本也願湊合湊合,跟他做幾日夫妻,好好**他,讓他助自己修煉。

可何曾想,李既演褲子底下如此醜陋,跟個燒火棍似的。

她如何能委屈得了自己,跟這醜人行周公之禮?

她不知別的男人如何,可就是覺得李既演那東西醜,好好的一個俊男人,怎麽偏偏生了個粗醜的物件,當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

李既演湊近一步,聞得滿懷的香甜,他並非聰明人。一個二十幾歲沒讀過書,隻會寫自己名字的人,哪會花言巧語。

自作聰明提議,沉聲道:“成親後,洞房花燭夜時我們熄了燈辦事。黑燈瞎火的,你看不見我那東西,也就不覺得醜了。”

虞子鈺嬌俏的臉轉過來,兩眼紅紅瞪他:“呆子,熄了燈你那玩意兒就能變好看嗎,掩耳盜鈴呢。”

虞子鈺低聲抽泣,心裏萬般委屈。

她怎麽就選了這麽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早知如此,那日李既演上門提親時,她便該把他喊到屋裏,讓他脫了褲子給她看。

倘若她早知道,他那玩意兒生得如此醜陋,她才不會對他如此上心。

虧她還想專研禦夫術,想著好生管教他,教他做人,到頭來真是白費一番功夫!

虞子鈺失望透頂,推開門跑出去,一路不停歇,直直跑回虞府。

兩眼紅通通跑到父母的寢屋,哭天喊地道:“娘!你可真要害苦我了,你們怎麽能給我找了李既演那樣的醜男人,害苦了我!”

虞凝英正和大女兒虞青黛在屋裏談話,聞悉虞子鈺崩潰至極的哭聲,連忙出來道:“子鈺,怎麽了這是,你不是上山找你師傅去了嗎?”

見到母親,虞子鈺心中委屈更甚。

抹著眼淚道:“娘,你們是不是故意要害我?李既演那個醜東西,你們居然還想我嫁給他,你們真是害苦我了!”

虞凝英和虞青黛聽得稀裏糊塗,虞青黛輕拍妹妹的肩:“李既演哪裏醜了,他進京以來,好多人誇他是塞外潘安呢。”

虞子鈺哭喊道:“他不過是臉長得好看罷了。他那褲.襠裏頭醜死了,跟個燒火棍似的,我看一眼都想吐。”

虞子鈺話說得這般直白粗俗,令虞凝英與虞青黛麵麵相覷,母女二人擁著她往屋裏走,虞凝英輕聲細語哄她:“子鈺,此話怎講,你不是上山了嗎,怎麽又去見李既演了?”

進了屋後,虞子鈺才道:“我是先上山見了祖師娘,才下山去找李既演的。”

“還有呢?”虞凝英循序漸進地問。

虞子鈺哭哭啼啼:“我讓他脫了褲子給我看,沒成想,他那底下醜得要死,我看了都犯惡心。這樣的醜男人,我還怎麽跟他同房,還怎麽修仙,還怎麽悟道!”

虞青黛給她倒了杯茶,低聲問母親:“娘,這可怎麽辦?”

虞凝英也無計可施,虞子鈺向來做事瘋瘋癲癲,今日竟是荒唐到了這地步。也不是會不會惹怒了李太尉。

隻好又問:“子鈺,那李既演怎麽說的,你讓他脫褲子,他就脫了?”

虞子鈺坐在太師椅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是天選的修仙之人,我的話,他敢不聽?我看一眼他的身子,是他的福氣!”

她越說越氣,站起來抽出長劍。

“可惡!這李既演定是知道自己長了個醜東西,才故意來提親,想要誤我修仙大事,亂我道心!這個賤人,長得那麽醜還往我跟前湊,不懷好意,看我不殺了他!”

虞青黛拉住她:“子鈺,怕是你誤會他了。男子那東西不都一個樣嗎,你若是嫌他醜,咱們不嫁了便是。”

虞凝英慣來寵溺小女兒,也哄她道:“對,若是真不想嫁,咱們就不嫁。娘再給你相個更好的。”

虞子鈺心有餘悸,緊握母親的手。

“娘,你若是再給我相夫君,得先把他帶到我屋裏來,讓我好好驗他的身子,醜的我可不要。我選夫君,是要為我的修仙大業添磚加瓦,此事馬虎不得!”

虞凝英連連點頭:“是是是,都聽你的。”

虞子鈺與母親和姐姐哭訴了一會兒,大罵李既演一番,而後又回自己屋中打坐修煉。

虞青黛對母親道:“娘,子鈺這麽下去如何是好。她最近老說要找男子同房,幫助她修煉,我真怕她會做出什麽更加荒唐的事兒來。”

虞凝英也是愁眉苦臉:“也不知她怎麽做的,竟讓李既演脫了衣服給她看,要是得罪了李太尉,那可真麻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