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婚◎
虞子鈺急於今日成親, 可成親這麽大的事兒哪能如此兒戲,虞家是大戶要臉麵的,這門親事對於虞李兩家又都是重頭戲, 馬虎不得。
翻了黃曆反複琢磨, 最近宜嫁娶的日子也得是四天後。好說歹說一番, 虞子鈺總算是答應, 成親日定在第五天。
如此確定,大家也有一定時間準備喜宴。
虞子鈺無所事事,窩在房裏看書悟道, 李既演可是忙壞了, 鳳冠霞帔要親自挑選, 時間緊迫,不可能一針一線從頭裁起, 隻能去成衣店買現成的, 再由繡娘連夜修改。
李既演掏出全部家底, 勢必要將這次喜宴辦得熱鬧。
他攜嫁衣的樣式圖來找虞子鈺,坐到她床邊,摟著她一同看:“這是繡在蓋頭上的,你喜歡哪個。”
虞子鈺趴在**, 腿往後翹起,一張圖紙一張圖紙翻閱:“都好看, 想全部都要。”
“全部都要也行, 隻是你決定好哦,成親那日要蓋哪一張。”
虞子鈺托起下巴,還在猶豫不決。李既演也不急躁, 手臂搭在她肩上, 陪她慢慢看。
丫鬟青荷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小姐, 三殿下來了。”
蕭瑾按捺不下,不等虞子鈺出來,徑直進入屋中,他想知道虞子鈺為何如此突然答應和李既演成親,是真心喜歡李既演,還是其它緣由。
一入屋,瞧見虞子鈺趴在**,麵前擺著嫁衣樣式,圖上明晃晃的大紅亮得刺眼,李既演也坐在她身邊,手臂搭在她肩上,略微俯身把虞子鈺半圈在懷。
李既演對上蕭瑾的眼睛,目光熱烈,似還帶著囂張得意,如野獸護食一般的占有欲彰顯得分明,他覆有薄繭的掌心往下滑,從虞子鈺的肩頭,臂膀,最後扣住她的手腕。
稍稍一歪頭,腦袋和虞子鈺貼近了些,道:“三殿下,您怎麽來了?”
虞子鈺一丟手中嫁衣圖紙,跳下床跑至蕭瑾跟前,喜出望外告知他喜訊:“三殿下,您怎麽才回來,我都要和李既演成親了。”
李既演也走來,長身玉立站於虞子鈺身側,牽起虞子鈺的手,微微彎身:“卑職見過三殿下。”
蕭瑾滴水不漏地掩飾情緒,雲淡風輕的墨眸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城府,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如此甚好,那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多謝三殿下,能得三殿下的頌祝,是李某和娘子的福氣。”李既演搶先回話,擺正自己的地位。
蕭瑾點了個頭,沒再說什麽,轉身退步出門去。
虞子鈺聳聳肩又要回**趴著看書,李既演也跟過來坐在床邊,雙手按在她後腰揉搓給她舒筋活絡,故意問道:“三殿下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要嫁他人為妻,肯定不高興啊。”虞子鈺俱是無所謂。
“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是誰?”
虞子鈺掀起眼皮,百無聊賴看他,托起下巴道:“肯定是我呀,我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愛慕我已久,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
李既演還以為她不知道呢,“那你不擔心他會傷心嗎?”
“我為什麽要擔心,又不是我讓他喜歡我的。再者,我聰明伶俐,全智全能,又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走在大街上總能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傾慕我的人多了去。”
“你天天背著兩把那麽重的刀劍上街,路人能不看你嗎?”李既演總是被她的話逗笑,俯身咬她耳朵。
“你是說我不好看了?”虞子鈺橫眉冷目。
李既演如何也親不夠她,寬熱掌心捧著她的臉揉搓:“好看好看,我的娘子是天底下第一好看。”
虞子鈺笑出月牙彎,低頭繼續看圖樣。
在眾人悉心畢力的緊趕慢趕下,這場婚事硬是在四天的準備下擠出來了。從鳳尾河吹來的涼寒夜風,讓岸邊飲喜酒的眾人,頭頂一陣陣發麻。
一場親事辦得聲勢浩大。
樂官從早上到現在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喜宴上招待賓客的黃柏酒桌,從將軍府所在的梅安街,一直擺到外圈的湖邊。
寧遠公主送了兩箱珠寶來賀喜,三殿下也攜來重禮,麵上裝得漫不經心。
在眾人簇擁下,虞子鈺坐上花轎,她一出門便自己掀了蓋頭,說自己是道士不能往頭上蓋東西,會影響氣運。
虞元楚咧著個嘴角:“哎喲喂,你個出家道士都下山成親了,還怕影響氣運?”
寧遠公主在一旁道:“不蓋就不蓋了,多大點兒事。”
虞元楚搶過虞子鈺扯下的金線繡紋紅蓋頭,在手裏拋了拋,一把蓋到在一旁站著的祝淑秋頭上,說:“她不蓋,給你蓋。”
祝淑秋羞得無地自容,麵紅耳赤扯下蓋頭。
虞凝英瞪了虞元楚一眼:“幹脆你今兒個一並跟著你妹妹把親事辦了算了。”
“我看成。”虞元楚腆著厚臉皮,沒個正經。
虞子鈺被母親和姐姐扶進花轎裏,剛掀開車簾,她又扭頭對李既演喊話:“李既演,你跟我進來一起坐吧,我們可以聊天。”
李既演穿著大紅吉服走來,握住她的手:“轎子太小了,我坐不下。你要是想和我說話,咱們可以一起騎馬。”
“好,我要騎馬!”
二人在媒官的愁眉苦臉中,一起騎上高頭大馬。媒官懵頭看向同樣穿著喜慶的李方廉,問道:“老爺,那這花轎,還要抬回將軍府嗎?”
李方廉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揮揮衣袖道:“抬回去吧,瞧這事兒辦的。”
從虞府到將軍府的迎親路倒是順暢,虞子鈺和李既演手牽手進府,拜天地拜父母,一氣嗬成,她在丫鬟的攙扶中先進了婚房。
婚房設在李既演在將軍府原本的主屋,這幾日他一直盯著下人裝飾婚房,風格隨了他沒文化的大俗,處處掛上大紅綢緞,金器白飾恨不得越大越好,活像沒見過大世麵的暴發戶。
虞子鈺剛在床邊坐下,李既演又回來了,端了個大碗,好菜好肉對得跟小山似的。
“餓不餓,咱們先吃飯。”李既演全然不顧還在一旁候著的丫鬟,夾起菜喂給虞子鈺,這可是他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取上的媳婦兒,得捧在手心裏當祖宗供著。
虞子鈺吃了一口紅燒肉,看向外頭漸晚的天色:“什麽時候才洞房啊,我想洞房。”
李既演倒還笑得有幾分羞澀:“娘子莫急,等天黑了就洞,先等一等。”
“你不準喝酒,你要是喝酒了,今晚就讓你睡在酒窖裏。”虞子鈺摸他的耳垂,交代道。
“好,都聽娘子的,一定不喝酒。”
給虞子鈺填飽肚子,李既演把碗裏剩下的菜吃了個精光,這才拎著空碗出去。
回到喜宴,看到精致的桂花米糕,嚐了一口覺得甚是鮮美香甜,帶了幾塊跑回洞房拿去給虞子鈺吃。複回宴席,看到新端上的鮮果桑葚,嚐了發覺味甜多汁,分出一大盤帶回婚房給嬌娘子......
宴席上,皆是虞凝英夫婦和李方廉招待賓客,這場喜宴儼然成為權臣勢力的分派宴,表麵熱鬧,實則暗流湧動。
看李既演老反複往婚房跑,李方廉看不過去了,低聲罵他:“你有這麽急嗎,還有人不讓你洞房?今日是你成親還是老子成親,你個新郎官不好好招待客人,跑來跑去幹嘛!”
李既演還端著一盤剛剝好的龍眼幹,道:“兒子不善言辭,生怕怠慢了貴客,還是父親出麵待客吧。”
說完,端著龍眼幹往婚房跑,喜上眉梢來到虞子鈺麵前:“寶寶,這個好吃,我剛剝好皮的,你吃一個。”
“不要叫我寶寶,難聽死了。”虞子鈺撚起一顆龍眼肉,丟進嘴裏。
李既演不懂沒讀過什麽書,不懂那些情意綿綿的情詩情詞,到底是從而說起。他在塞外時,隻聽那些糙漢將士常管自個兒心上人叫寶寶,寶貝兒,乖寶,嬌嬌......
他聽得久了,也學來這麽一套油膩話。
“我就想這麽叫你,你就是我的寶貝兒。”李既演原始固執覺得寶寶這個詞好聽,叫了寶寶,那就是放在心尖兒上疼的媳婦兒,日夜親著抱著都不夠。
“粗俗。”虞子鈺隨口說了句,又撩起外裳摸肚子,“我吃得都撐了,你別再拿東西進來了,吃不下了。”
“好,那就不吃了。”他握起虞子鈺的手,一根指尖一根指尖舔著,舔幹淨粘在指尖的果汁,“我再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再次折回喜宴,麵對眾人推杯換盞的勸酒,李既演是一口也不敢喝。
且不說虞子鈺已經交代過不讓他飲酒,他也知道自己血氣方剛,糙手粗力,又肖想她已久。生怕喝了酒,等會兒熱血燒心,洞房時沒個輕重,嚇壞了自己的新娘子。
坐了一會兒,李既演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對李方廉道:“父親,我先回房陪新娘了。”
李方廉和幾個聲氣相投的大臣交談甚歡,擺手道:“去去去,趕緊洞房去吧,知道你急的,毛頭小子。”
這次返回婚房,一路上心尖兒濤瀾洶湧,緊張得拳頭不斷握緊又鬆開,掌心都悶出了汗。他站在掛著大紅燈籠的廊下,竟還有些許膽怯,不太敢靠近。
虞子鈺的清脆罵聲從屋裏傳來:“李既演,你還不滾進來!”
李既演排山倒海而來的緊張,登時化為一暖春水,澆得渾身暖洋洋,拔高聲音應答:“哎,娘子,為夫這就來了!”
作者有話說:
32章被鎖十次後終於解開了!修修改改好久才找到違規詞,所以今天更新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