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幫忙

◎她一個人要怎麽辦?◎

聽聞這話, 付洛瑤一張臉全是焦急,匆忙轉身便欲走,被人一把拽住。

付洛瑤回頭, 見拽住自己的人是徐桃, 驀地想起方才回程路上說過的事情:“阿桃, 我家中有事, 無法與你們一道回玉食了,還請見諒。”

“玉食事小,救人事大。”徐桃忙道, “我拉你並非為了此事, 而是此處便是藥鋪, 你歸家至少得叫上醫生,帶上藥再去啊!”

付洛瑤這才回過神來, 連連點頭:“正是, 我倒是忘了這茬!”說話間, 她直奔裏間:“尹醫生!”

付珩抹著淚也要跟進去,被徐桃攔下了。徐桃取出方才趙鵬程給的一袋子錢串放到付珩掌心,又取出一張契書:“等會兒你姐姐回來,讓她駕車歸家, 這樣快些。這是租賃的契書,待事畢, 你們再去歸還馬車便是。”

付珩紅著一雙眼點頭。徐桃心裏輕歎一口氣:“別怕, 待我這邊的事了了,就立刻去你們家尋你們。”付珩隻知點頭,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付洛瑤風風火火地提著白發醫生出門, 隻見到了付珩, 一怔:“她們人呢?”

付珩將東西捧給付洛瑤看, 還未開口,就見付洛瑤驟然冷靜了下來,嗓子上下動了動,顯是明白了過來:“走吧,上車!”

見到馬車繞進旁邊的一條小街,斜對麵樹後,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徐桃和謝菱才走出來。徐桃轉身看向謝菱:“走吧,我們先去把你的事解決了。”

玉食的位置很好,前門就在主街上,而且旁邊還毗鄰河,四通八達,加上古樸的裝潢,在這永寧坊是響當當的名號。

站在橋上,徐桃靜靜凝視著那座酒樓。雖說祖上開的店已經有百年了,可當年的祖店是在鹹陽。之前祖上們隻是在鹹陽經營著一間小食肆,雖有些手藝,卻未曾發揚光大。直到她的阿翁出現。當時正是季相逐漸引入了各種食材,阿翁琢磨出了新吃食,在那一年光祿寺遴選中大放異彩,被選中進入了光祿寺。

本以為平步青雲,誰料在十餘年前,阿翁忽然從光祿寺辭官,回了祖店。大約十年前,他又將祖店關閉,領著一眾人將一眾東西盤回了長安,開了這間玉食。玉食剛立足,阿翁便溘然長逝。往後就是他阿耶接手了近十年。因此,玉食不過才短短十年。

十年的心血,如今卻被那起子黑心兒孫以不正當手段占據。徐桃雙眸漸冷,長籲一口氣,轉頭看向謝菱:“依照方才所言,你避了人從後頭進去,尋到珠串便出來,繞一圈,咱們在對麵的柳兒巷碰頭。”

謝菱緊張地點點頭。

徐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會在外頭盯著。一旦過了兩刻鍾你還未出現,我會進玉食救你的。”

謝菱眼中滿是擔憂:“三娘,他們不一定真的就懷疑我。就算是疑我,也沒有什麽證據。若是今日出不來,明日我也能出來。但若是你進去,興許無法脫身!”

徐桃搖搖頭:“既是有風險,便不可再拖延,恐夜長夢多。你放心,我們要走一道走!”

謝菱重重點點頭:“那我就先去了。”

她剛要轉身,徐桃忽然道:“等等。”

“真是奇了,方才還聽幾位娘子道回來也要吃頓好的,還想跟著她們去嚐嚐好吃的,怎麽眨眼就不見了。”幾位士子們走在大道上,趙鵬程不住地扇著扇子。

幾人都是扇子不離手。程熙扇子都扇出殘影了:“若非白三郎要體驗一下如何駕車,想來這會兒已經坐下了。”

白予鴻麵色一僵,鼻子裏哼了一聲:“我這叫做未雨綢繆,萬一哪日跟著師父遊學,難道還要讓師父駕車不成?”

程熙一噎,就要爭辯,杜書禮忙在中間打岔,分開了兩人。趙鵬程也拉住了程熙,另一隻手拉住陸玉珂:“陸郎君,你想用些什麽?”

陸玉珂扇頭輕敲掌心:“吃些冰涼的吧,魚膾如何?”

“甚好甚好!”程熙忙應下,“今下午沒有弄到魚,今晚定要吃個痛快。”

白予鴻忿忿地一撣衣裳下擺:“下午沒有弄到魚怪誰,誰心裏清楚!”

眼看兩人又要杠上,杜書禮忙轉頭喚崔清曄:“崔郎君,你也說說想吃什麽吧?”

一直落到最後的崔清曄聽見自己的名字,似才回過神來:“你們去吃吧,我還有點兒事,要歸家了。”說罷,他一抱拳,轉身便走。

“崔兄!”“崔郎君!”眾人一邊攔著劍拔弩張的兩人,一邊手忙腳亂地衝崔清曄背影喊道。尤其是陸玉珂最為後悔:哎,崔兄怎麽就不按常理出牌,他就這麽老實呢。

夕陽灑在河上,河畔楊柳輕拂河麵,漾起的細紋也泛起了金光。這樣美麗的景色,徐桃無心欣賞,隻是靜靜凝視著對岸的玉食。

沒錯,盡管說好在柳兒巷見,但是徐桃怎麽能放心呢,目送著謝菱進了後門,便在此處盯著。這裏的位置很好,前後兩個門進出的人都能看得到。更重要的是,後頭的鋪子裏擺著更漏,她過來的時候,小二剛剛翻轉了一麵。這種更漏,滴完一麵正是半小時。

眼看更漏裏即將見底,徐桃轉過身,提著裙子就往橋上走去。

橋上還殘留著白日被太陽曬過的熱意,踩在上頭鞋底仿佛都要被烤化了,徐桃的心卻如墜冰窖。阿菱,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她匆匆忙忙下了橋,正要轉彎,差點兒和一個人撞個滿懷。好在她及時刹住車,可繡鞋底沒甚花紋,腳底一滑,身形一歪。

一隻手扶住她的胳膊,穩住了她的身形。她看著那隻袖子的顏色,隻覺得頗為眼熟,待得站穩後,她抬起頭,果然瞧見了熟悉的人:“崔郎君?”

崔清曄方才也在低頭走,瞧見有人過來,他似有所感地抬頭,正瞧見徐桃急匆匆往這邊趕。他忙往旁讓了一步,熟料徐桃也反應過來驟然刹車,卻差點兒栽倒。這會兒,他也顧不得男女大防,忙伸手扶住了她。

盡管隔著細軟的棉布,在觸碰到她胳膊時,背脊處騰起一陣熱意。待她站穩,他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清了清嗓子強自鎮定:“徐娘子,你無礙吧?”

“我無礙。”徐桃搖搖頭,“方才多謝崔郎君出手相助,隻是我目前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多謝崔郎君。”

“徐娘子言重了,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徐娘子有事快去罷!”崔清曄忙揖了一禮。

徐桃點了下頭,剛走了一步,忽然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若是阿菱真被他們扣下,自己一個人進去能行嗎?可惜阿洛又不在此處,她便是想狐假虎威都尋不到人幫忙。不,現下正有一個!

徐桃驀地轉身,一臉鄭重地衝崔清曄行了個禮:“崔郎君,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崔郎君現下是否有事,可願幫忙?”

同樣是幫忙,之前在山上時,她話語裏更多是戲謔。而現下,她一張臉繃得緊緊的,一雙眸子仿佛星子般閃著冷光。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嚴肅的模樣,心中一緊,忙應下:“我現下無事,徐娘子若是有事,我定當盡力而為!”

徐桃心微微一鬆,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錦袋,鄭重遞了過來:“崔郎君,勞煩你跑一趟林戶部的府上,將這個物事交給他,向他借一些府丁。若是他不在,便請管家林伯領人來一趟玉食。我要去救人,人越多越好,多謝!”

崔清曄接過那枚錦袋,緊緊攥在手裏:“好,娘子所托,我定會辦到!”說罷,他轉身便走。林戶部的府邸可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他要快!

想到這裏時,他剛跑出一條街,瞧見旁邊正好是一間車馬行,他立刻停下腳步,掏出前日抄書後剩下的最後一些銅板:“掌櫃,能否賃一匹快馬?”

那掌櫃先是看到他掌心的銅板,鼻子裏剛要嗤一聲,忽然瞧見那穿著像是個讀書人。再抬頭,看清崔清曄的麵容時立刻湧上了笑容:“咦,這不是那日盼荷宴奪魁的崔郎君。那日我也去比試了馭馬,可惜未進入第二輪,不過有幸遠遠見到了崔郎君的風姿。咱們永寧坊能有崔郎君,可真是長臉了。崔郎君若是想用馬,隻管牽走,用完還回來便是,錢就不必了。”

崔清曄竟不知這一段淵源,隻是時間緊迫,也無法跟他攀扯,隻打定主意歸還時再將錢放下邊走,如今隻先謝過,借了一匹馬便翻身上去。

盡管每日都有練劍,但是許久不騎馬,竟一時有些不慣。他拉著韁繩留神走了一小段路,稍稍適應了些,這才小跑起來。

饒是如此,轉彎時快了些,險些撞到一群人。對麵為首的人立刻喝道:“誰在街上縱馬?”

崔清曄忙下馬抱拳:“在下不慎驚擾,多有得罪!”

那人尚未開口,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那人身後傳來:“崔郎君?幾日不見,果真是你!”

崔清曄抬頭,瞧見來人,不禁一喜:“曾少尹。”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回來學堂為他們主持公道並引薦他們去盼荷宴的長安府少尹曾少尹。崔清曄忙行了個叉手禮,曾少尹虛扶起他:“怎地去的這樣急,可是有什麽事?”

“某有急事要拜訪林侍郎。”崔清曄忙道。

“林侍郎?”曾少尹捋須的動作頓住,“可是不巧,方才我才拜訪了林侍郎,剛說了兩句話,宮裏急召,他便匆匆離去。實在很忙,管家送我出門的時候,仆從還去尋管家拿什麽物事。我剛上馬,便瞧見管家另上一輛馬車追林侍郎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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