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溫暖和菊香嫂子桂花嫂子她們緊趕慢趕把新被子, 枕頭套那些趕出來了。
桂花嫂子看著那喜慶的紅色，欣慰地笑了：“不錯，還挺好看, 想不到你們一家子都跟空軍有緣。”
菊香嫂子笑了笑：“可不是，你看小暖，爺爺是空軍司令員，顧團長也是咱們空軍最出色的飛行員。這下輪到你家清蘭，沒想到還是找了個開戰鬥機的！”
顧清蘭其實長得也不錯，之前家屬院裏頭也有不少嬸子想要找她當兒媳婦呢，不過她也不敢亂拉郎配。
沒想到清蘭這丫頭原來早早就跟李大響定下了。
不過他們兩個也般配，起碼站在一塊還挺養眼的。
當然, 肯定是趕不上溫暖和顧青寒這兩口子好看。
溫暖跟菊香嫂子合力，一起把被單被褥折好, 然後放進去給顧清蘭那嫁妝箱子裏頭。
她一邊忙, 一邊笑著說：“可不是, 這也太有緣分了。”
桂花嫂子看著那邊逗弄著弟弟們的樂樂，打趣道：“也不知道咱們樂樂以後會不會也嫁一個飛行員。”
菊香嫂子聞言便笑了笑, “那也說不定啊, 這孩子們都是在空軍大院長大, 說不定還真會在家屬院裏頭跟哪一個小崽子看對眼了。”
她又看了眼溫暖, 說：“不過不嫁也沒事, 還有兩個弟弟呢, 總會有一個願意繼承陸司令和顧團長的衣缽吧。”
大院多數都是這樣子的，孩子從小耳濡目染，都有一個當兵的夢。
尤其空軍部隊的飛行兵是最搶手的, 家屬院的孩子都渴望有一天能自己開著戰鬥機衝上雲霄。
溫暖家幾個孩子肯定也會有一個願意去當飛行兵的吧？
溫暖摸了摸一旁樂樂的小臉蛋，笑著說：“不著急, 樂樂他們幾個才多大。”
她是沒有想過孩子長大以後的事情，畢竟那都是很久遠的事，現在想也就是自尋煩惱。
不過溫暖是願意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見，要是他們哪一個真想加入空軍的大部隊，那就自己去努力。
畢竟飛行員的審核是最嚴格的，哪怕是陸司令也無法替他們作弊，不行就是不行。
樂樂盤著腿坐在了包包和粥粥的身邊，無精打采地問道：“媽媽，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吃飯？”
“我都餓了！”
溫暖皺眉，“你怎麽又餓了？明明才剛剛吃了早飯不久。”
樂樂笑眯眯地趴在了溫暖身上，奶呼呼的小家夥軟綿綿的，委屈巴巴地說道：“媽媽，我就吃了一個包包，現在已經餓了，你給我吃點東西嘛。”
溫暖皺了下眉，想起了今天早上開始給已經半歲的包包和粥粥添加米糊。
樂樂看了之後就好奇，以為是什麽好吃的，也跟著喝了兩口。
誰知道後來就說米糊惡心，還說沒胃口就隻吃了個小饅頭，肯定容易餓。
“行吧，你去那邊拿一個桃酥。”溫暖看小丫頭已經飛奔過去那邊的鬥櫃，便提醒道：“隻能拿一個，別吃太多了。”
樂樂“哦”了一聲，乖巧地拿了一個出來，回來之後又問：“媽媽，那包包和粥粥現在可以吃桃酥嗎？”
溫暖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笑了笑：“不能哦，他們現在還很小，消化不了這種東西，樂樂你自己吃吧。”
樂樂以前就想要給兩個弟弟喂東西，現在看他們能加輔食了，就更蠢蠢欲動，仿佛還真把他們當成過家家的洋娃娃。
樂樂失望地“哦”了一聲，開始吃自己手裏的桃酥。
吃完了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問：“媽媽，那我能多吃一塊巧克力嗎？”
這一次溫暖沒有慣著她，直接拒絕了：“不行，一天隻能吃一個，你的牙都要被蛀蟲吃掉了。”
樂樂捧著自己的大包子臉，歎了一口氣：“要是姑姑在這裏就好了。”
姑姑肯定會給她很多好吃的！
桂花嫂子聽到了樂樂這麽說，便朝門外張望了一下，問：“清蘭和大響不是一大早就去打結婚證了嗎？怎麽還沒回來？”
因為這小兩口都忙，顧清蘭和李大響就把領證和辦宴席放一天去，省得浪費時間。
可是等會清蘭還得先回來溫暖這邊，然後再等李大響過來接人，也是很費功夫。
因為北城的天氣還是很冷，天也黑得快，宴席就安排在下午三點半，要是拖下去，還真不夠時間了。
關鍵顧清蘭的嫁妝都還在這邊，要等李大響來接新娘子才跟著一起送過去他們的房子。
溫暖看了看時間，確實已經快中午了，雖然不是大排筵席，但也要提前準備。
溫暖：“我問一下大響那邊，他們該不會沒搞清楚流程吧？”
想了想，溫暖還是聯係了李大響新居的二虎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不知道清蘭得從他們這邊出門。
電話沒響一會就接通了，可是二虎說李大響也還沒有回家。
掛掉了電話之後，溫暖歎了一口氣，說：“他們不是在部隊打證就可以了嗎？兩個去哪了？都過這麽久了，還沒回來。”
才剛說完，顧青寒便從外頭走了進來，呼著白氣說了一句：“剛剛他們領完證之後，醫院那邊突然說有人要做緊急手術，趙老爺子就急急忙忙趕回去，清蘭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溫暖聞言，愣怔了一下，想不到還真讓李大響那大嘴巴說中了。
顧清蘭還真連結婚的時間都沒有，比她大哥顧青寒還要忙。
溫暖皺了皺眉，走過去男人的身邊，又問：“那大響呢？”
顧青寒看了妻子一眼，說：“他先回去新房子那邊了，說是讓老鍾他們先把菜備好，等清蘭回來再炒菜。”
溫暖點了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看看清蘭幾點忙完，要是太晚的話，到時候大家就一起吃個飯成了。”
“都行。”顧青寒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又看了看客廳裏頭的兩個木箱子，問：“清蘭的嫁妝都在這裏了？”
顧青寒回來北城之後就一直沒空，基本上都是溫暖跟兩位嫂子準備的。
有時候溫暖也會問一下他的意見，大多都是姑娘家的小玩意，肯定得買。
但就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東西，除了兩個大木頭箱子，還有一個鬥櫃，應該裏頭還有東西的。
不過顧青寒記得，這兩個木箱子，是他們當初來北城的時候，在京市的信托商店買的，質量很好。
現在看著也還很光鮮，倒是不寒磣。
溫暖點了點頭：“清蘭那邊的家具不太夠，這兩個箱子送他們裝被子衣服什麽的吧。”
雖然箱子並不是新打的，但這是紫檀木，要是保存得好的話，以後還能賣個好價錢呢。
顧清蘭之前就吵著要她送一個給她放宿舍，不過溫暖怕她不愛惜，宿舍人又多，就沒給。
現在一次性給她打包送過去好了。
顧青寒“嗯”了一聲，“那既然清蘭沒回來，我先回辦公室？”
話落，溫暖就伸手捏了顧青寒一下，皺起了眉頭：“你們一個個的，有這麽忙嗎？”
顧青寒笑了笑：“不忙，我今天就是在這幹坐著也不走，可以嗎？”
溫暖瞪了他一眼，“快給我去帶孩子，還有尿布等著你洗呢！”
陳媽跟她今天都要忙不過來了，要不是包包和粥粥今天乖一點，現在估計都哭翻天了。
“是，首長，我現在就去把孩子的尿布洗了。”顧青寒趁著幾個嫂子逗弄孩子的時候，便低頭親了下溫暖那嫣紅的唇。
溫暖伸出手拍了他一下，“顧青寒，注意一下你的行為！”
菊香嫂子和桂花嫂子都在呢，被人看到多不好！
顧青寒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笑了笑，進去房間拿了個搪瓷盆，然後乖乖洗尿布去了。
樂樂趁機溜了出來，跟顧青寒一起蹲在院子沿邊，凶巴巴地看著他：“爸爸，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親媽媽了？！”
顧青寒挑了下眉，對小家夥這態度有點兒不是那麽理解，便看著她笑了笑：“你媽媽是我媳婦兒，我為什麽不能親？”
“就是不能親！”樂樂把兩隻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臉兩旁，一臉的苦惱：“要是媽媽又生小寶寶出來，那我就要煩死了！”
顧青寒一臉無語：？？？？
然後，樂樂便對上了顧青寒那一言難盡的眼神，問：“爸爸，你能不能讓包包和粥粥快點長大？他們都不會跟我玩。”
顧青寒打擊道：“不行，隻能慢慢長大。”
樂樂學著顧清蘭平時歎氣的樣子，“哎，就知道你什麽都不會。”
顧青寒：“……”
緊接著，樂樂便把自己的小腦袋挨住了顧青寒的手臂，笑眯眯道：“不過沒關係豬爸爸，我還是愛你的。”
顧青寒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像是過山車一樣，不過小家夥無論變得怎樣古靈精怪，她還是愛自己的，這就夠了。
顧青寒特地洗幹淨手，站了起來，然後一手抱起了樂樂這隻小胖豬，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得很燦爛：“爸爸和媽媽也愛你。”
想了想，他又說：“包包和粥粥也愛你。”
正當顧青寒以為小家夥也會親他一下，結果下一秒，樂樂就掙紮著從顧青寒的懷裏滑了下地，嫌棄道：“咦，爸爸你的手洗過包包和粥粥的尿布，髒髒的，我才不要你抱！”
接著，就跑回去屋子了。
留下顧青寒一個人在冷風中淩亂，無奈地笑了笑，這棉襖怎麽有點兒漏風了？
*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三點多，楊曉梅也忙完過來了，顧清蘭才騎著自行車趕回來。
顧清蘭一邊喘著氣，一邊跑了進來。
看到三個嫂子都還在這邊，便笑了笑說：“嫂子們，我回來了，怎麽樣？我們現在過去嗎？”
顧清蘭身上穿著早上出去那件新衣服，紅色的，襯得她更白皙。
又急急忙忙地趕回來，白皙的臉是淡淡的粉紅，配上她頭上那紅色的發夾和頭繩，更好看了。
桂花嫂子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清蘭你終於都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楊曉梅便催促道：“快點過來收拾收拾，大響還等著過來接你呢。”
本來顧青寒和溫暖說直接在李大響和顧清蘭的新家等，不過溫暖想了想，覺得顧清蘭肯定第一時間還是回來這邊，便在家等了一會兒。
顧清蘭聞言便說：“沒辦法，我也是一忙完就過來了。”
接著她看向了溫暖，小心翼翼問：“嫂子，現在還不算晚吧？”
溫暖朝她招了招手，笑道：“新娘子，別再說了，快過來，我給你化個妝。”
本來顧清蘭和李大響去領證的時候，溫暖就想給她化個妝，不過顧清蘭說結婚的照片已經拍好了，免得跑一趟妝都花了。
幸好是沒有化，不然還得回去醫院一趟，真要把妝給弄花了。
顧清蘭沒敢多說，坐下去凳子的時候解釋道：“這手術非要趙老做不可，我就跟著一起去了，沒想到忙了這麽久。”
溫暖從麵前的鏡子中對上了顧清蘭的眼睛，笑了笑：“醫者仁心，辛苦你們了。”
相信很多的醫護人員，遇到了這種情況肯定也會先救人，顧清蘭這麽做沒有錯。
還要表揚！
溫暖也為她感到高興，證明她是真心想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真心對待每一個患者。
接著溫暖又問：“那那個患者沒事了吧？”
顧清蘭搖了搖頭：“應該沒事了，不過趙老還在醫院看著，要等一會才會過去大響那邊。”
“嗯，那等會我讓人過去把趙老接過來。”溫暖一邊給顧清蘭描眉，一邊說。
隨後，溫暖便又給她塗抹了一些粉，還有腮紅，最後才塗唇膏。
溫暖把唇膏的蓋子蓋上，示意顧清蘭看看鏡子中的自己，說：“快看看喜不喜歡。”
顧清蘭看著鏡子中那紅唇豔抹的自己，差點就不敢認了，震驚地問道：“這是我？”
溫暖幫她把化妝品都收好，這都是之前在京市買的，以後都讓她自己捯飭。
其實顧清蘭的妝不濃，就是這個年代大家都素麵朝天的，在京市也不是經常能見到化妝的女同誌，所以顧清蘭才會這麽驚訝的樣子。
大概就跟男人看到一個描了眉，塗了口紅，就說是化妝差不多。
“不是你是誰？”溫暖湊到了顧清蘭的臉旁，笑了笑：“真是大美人，嫂子都有點舍不得了。”
雖然顧清蘭在這個年代是屬於老姑娘了，家屬院很多人都背地裏這麽說她，不過溫暖卻覺得這個年紀剛剛好。
而且清蘭跟李大響的感情也是剛剛好，要是太早一起，說不定李大響也不會去考飛行員。
溫暖看著顧清蘭那又快要哭的樣子，便哼了聲，說笑般道：“不過你跟樂樂都太能吃了，咱們家裏隻能留一個，不然都被你們吃空米缸了知道嗎？所以我把樂樂留下來，你啊，還是跟大響一塊吧。”
顧清蘭聽著溫暖那打趣的話，又哭又笑的，拉住了溫暖的手，說：“嫂子，你對我真好。”
這輩子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她。
溫暖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行了，你可不許哭，不然又得重新化一次了。結婚是大喜日子，嫂子為你跟大響感到高興，快笑一個。”
隻是結婚而已，又不是把顧清蘭賣出去。
要是哪天不高興了，回家來就得了。
顧清蘭點了點頭，接著露出一抹笑來：“知道了嫂子，我也高興。”
還以為自己沒了娘家，可是有她大哥和嫂子在，那就是家。
桂花嫂子和菊香嫂子也紛紛看向了顧清蘭，說好看。
菊香嫂子看了下時間，便說：“我已經給大響那邊打了電話，等會兒他就帶著二虎他們過來接了，你就先坐在這裏。”
顧清蘭本來騎車就累慘了，現在都不想動。
她便說：“我不動，我就在這坐著。”
桂花嫂子便打趣道：“你可別到時候洞房花燭又跑回去醫院忙活，那你家大響不得憋死了。”
菊香嫂子笑了笑，“可不是，你家大響都等大半天了，打了無數個電話過來，要是洞房花燭夜還跑掉，該多憋屈。”
顧清蘭聞言，便直接漲紅了一張臉，沒想到嫂子們的話題會這麽開放。
溫暖便看向了顧清蘭，問：“清蘭，你要是在……那些事情上有什麽不懂的，可以請教兩位嫂子。”
反正她是開不了這個口……
不過兩位嫂子應該不會介意的。
楊曉梅湊到了顧清蘭耳邊，笑了笑：“蘭蘭，要不然問我也是可以的。”
隻見顧清蘭耳朵尖都紅透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去去去，我都知道的，又不是什麽有難度的事情。”
畢竟在醫院裏，接生孩子都做過了，還能搞不定洞房那點子事？
話音剛落，樂樂便拉著柱子衝了進來，喊道：“媽媽，大響叔叔過來了，還帶了好幾個人呢！”
桂花嫂子直接就揪起了那邊坐地上的柱子，“樂樂，你以後要改口叫姑父了。”
樂樂笑了笑：“啊？姑父？什麽東西？可以吃的嗎？是不是跟豆腐那樣滑滑的？”
幾人：“……”
樂樂這腦子除了吃，還能有什麽？
李大響帶著人來到了溫暖的院子前，剛敲了敲門，就看到溫暖和楊曉梅一左一右挽著顧清蘭出來。
看到對方那張漂亮的臉時，微微愣怔住了，瞬間有東西擊中了心髒一樣。
溫暖笑了笑：“怎麽，看傻了？自己媳婦兒都認不出來了嗎？”
李大響深呼吸了一口氣，慌忙道：“不是……”
“清蘭太漂亮了，我……”
李大響突然有種錯覺，他這樣子泥腿子，怎麽配得起這麽好的姑娘？
顧清蘭撇了撇嘴，沒好氣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第一次見我呢。”
說完，她便催促道：“趕緊回去吧，我肚子餓扁了。”
樂樂歎息一聲：“姑姑，我也是，好餓。”
話落，直接哄堂大笑。
溫暖：“受不了你們，整天就知道吃！”
*
這年代的接親很簡單，因為是在部隊裏頭的家屬院，大家也不敢喧鬧。
基本上就是把人接了，就回去他們的新家。
因為這次宴席隻開了兩桌，大家都是默認不帶孩子去吃席麵兒的，不然家家戶戶都五六個孩子，一頓飯就得把人一個月的工資給吃掉。
家屬院裏頭的人雖然知道李大響跟顧清蘭結婚，但大家都不會做丟份兒的事情，見到了就口頭恭賀一下，吃兩顆喜糖沾沾喜氣就好，不過故意鬧婚。
一路過來的時候，顧清蘭和李大響已經給很多的軍屬分了糖，一群孩子熙熙攘攘地跟在後頭，說著一些喜慶的話。
倒是挺熱鬧的。
顧清蘭跟著李大響並排而走，想了想，便湊到了他耳邊說道：“等一會回去，我想給我嫂子和大哥，還有趙老爺子和李大夫他們敬茶。”
溫暖和顧青寒是她的家人，趙老爺子和李大夫像是她的師父一樣教導她。
這麽大好的日子，顧清蘭當然想跟他們說一聲謝謝。
李大響對上了顧清蘭的眼睛，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說：“應該的，已經有人去接趙老和李大夫了。”
李大響這邊就叫了三個戰友，因為他的家人離得遠，母親也年老了，不方便出遠門。
那溫暖和顧青寒他們幾個人就算是他和清蘭的長輩，理應敬茶的。
溫暖就拉著樂樂，後麵的顧青寒就用小推車推著包包和粥粥，走了大概四五分鍾便到了他們的新家。
新家這邊是部隊新蓋的房子，還很幹淨光亮，窗上和牆上都貼了不少的‘喜’字，看著就特別喜慶。
聽顧青寒說，這都是李大響跟二虎他們剪的，沒想到手工還真不錯。
溫暖和桂花嫂子紛紛舉起了大拇指：“以後過年剪窗花就有幫手了。”
顧清蘭笑了笑：“那是，以後讓他們男人來就行了，明明剪得這麽好。”
李大響和二虎都笑了笑：“沒問題，以後要多少剪多少。”
炊事班幾個同誌已經隨時好可以上菜了，看大家來了，便說：“咱看看人齊了沒有，我們準備開席了。”
李大響便說：“鍾班長再等會兒，趙大夫和李大夫還沒來呢。”
老鍾：“行，人齊之後再喊我。”
溫暖看到老鍾和小朱過來幫忙，便走了過去，笑著說：“鍾班長，小朱，今天辛苦你們了。”
老鍾揚了揚下巴：“跟我們客氣啥？我也是順便過來沾沾喜氣呢！”
接著老鍾便看向了無精打采的樂樂，說：“樂樂，過來我這邊，我有好吃的給你。”
樂樂一聽，立馬就打起了精神，眼睛也亮了，直接就朝著老鍾走過去：“鍾班班，您是最好的了，我好想回去炊事班哦。”
溫暖無語，這小家夥的潛台詞就是：我好想回去炊事班，因為那裏有很多好吃的！
老鍾和小朱都哈哈一笑，問她：“那你什麽時候回去炊事班幫我撿雞蛋？”
樂樂看了看溫暖，然後搖頭：“我也不知道，媽媽不帶我去。”
溫暖知道老鍾和小朱都在探她的口風，也不再隱瞞：“我打算辭職了。”
老鍾：“什麽？司務長不是給你停職留薪了嗎？為什麽還要辭職？”
他當然知道溫暖要辭職的事，不過還是有點不解。
家屬院那些軍嫂家裏五六個孩子的多的是，溫暖現在也有人幫忙，應該等孩子大一點，就可以回去上班的吧？
溫暖知道炊事班的同誌好，也不想刻意隱瞞，直接道：“因為我打算過一陣子去京市，到時候可能會長住一段時間。”
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陸司令，雖然陸司令現在老當益壯，但是年紀上的衰老是逐漸增長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也想要多點時間陪陪他老人家，盡一下孝道。
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是陸司令最親的人。
老鍾聞言，點了點頭，“好事，是好事，京市那是個好地方。”
接著又問她：“那你什麽時候去？”
溫暖搖了搖頭：“還不確定，得看看顧青寒的安排。”
正這麽說著，趙老爺子跟李大夫便過來了。
兩位大拿在聽到顧清蘭和李大響說想要在開席麵兒之前給他們敬茶時，於是他們便看向了溫暖和顧青寒：“長兄為父，長嫂為母，清蘭，你們不如先給你大哥和嫂子敬吧。”
顧清蘭便看向了溫暖，問：“嫂子，那怎麽樣？”
溫暖剛把哭鬧的粥粥哄好，看到顧清蘭和李大響已經把凳子和茶都準備好了。
她也不用問顧青寒，直接說：“趙老和李大夫是長輩，您們先請吧，我跟青寒隨後。”
雖然他們跟趙老爺子和李大夫沒有親戚關係，但是也要講究輩分，這裏他們兩人的輩分是最高的了。
老爺子和李大夫絕對有資格先喝這杯茶。
顧青寒抱著包包，點了點頭：“老爺子先請。”
顧清蘭對上了溫暖的眼神，也知曉她的意思。
於是她便走過去扶著老爺子和李大夫的手臂，讓他們坐到椅子上，說：“趙老，李大夫，您們請坐。”
趙欽園和李雲華盛情難卻，坐到了椅子上，臉上倒是喜悅難掩。
顧清蘭和李大響直接就跪了下去，雙手捧著一杯茶，說：“趙老，請您喝茶。”
“李大夫請您喝茶。”
李雲華和趙欽園對視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這丫頭，稱呼都錯了，這杯茶我們可不能喝。”
然後，在顧清蘭微微錯愕的眼神下，趙欽園便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你願意繼承我的衣缽嗎？”
之前顧清蘭跟著趙老爺子學習，從沒有說過這方麵的話，顧清蘭也知道自己是個半路出家的小護士，不敢奢望太多。
醫院裏頭有不少多年經驗的醫生，明裏暗裏都想要跟著老爺子學習，不過老爺子也不是什麽人都教，對於虛心學習的肯定不會藏自己的本事。
但是對於一些心術不正的人，老爺子是半個眼神都不會給。
可是趙老爺子現在明確告訴她了，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當他的跟班，是他的徒弟！
“願意，我當然願意，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謝謝趙老。”顧清蘭沒有猶豫，立馬就大聲地喊道：“師父，請您喝茶！”
趙老爺子笑了笑，接過了顧清蘭的那杯茶，看向了溫暖，說：“這杯茶我喝了，同時也要感謝溫暖同誌給我找了一個這麽認真又好學的徒弟。”
他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沒有後，也曾經害怕沒有人繼承他的衣缽。
當時還在牛棚，就是想把自己的知識傳授出去，但是別人也不敢要，深怕會讓他連累了自己。
不過隻有溫暖，在他還是牛棚黑老九的時候，就堅定地選擇了他，相信他。
顧清蘭這個徒弟，不虧！
給老爺子和李大夫敬完了茶之後，溫暖和顧青寒就在大家的簇擁下，也坐了下去。
溫暖還是第一次做大家長，可是看到顧清蘭給她遞來茶的時候，那哭花的一張臉，忽然心頭也湧上了一股莫名的觸動。
隻聽顧清蘭說：“大哥，嫂子，我很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一下子我又想不到要說些什麽。”
“不過我最想說的是，謝謝您們。”
“謝謝您們給我了第二次的生命，尤其是嫂子，雖然您是我的嫂子，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你卻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謝謝她曾經無條件信任自己，謝謝她把自己從泥潭中拯救出來。
這一份恩情，會牢牢記在心裏一輩子。
溫暖看著顧清蘭，默默無言地接過了她遞來的茶，深怕自己也跟著流眼淚。
明明是這麽高興的事情呢！
顧青寒接過了李大響遞來的茶，隻說了一句：“對顧清蘭好一點，她不僅是我跟溫暖的妹妹，她也是她自己，希望你尊重她。”
李大響連連點頭，“大哥，我知道的，以後我對清蘭就像對組織一樣忠誠。”
顧青寒把茶喝了：“記住自己說的話。”
溫暖也喝下了那杯茶，對顧清蘭說：“你也是我的家人，一輩子都是。”
喝過茶之後，溫暖就借意要哄孩子，抱著粥粥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不過才剛擦了下眼淚，顧青寒就跟著進來了。
隻見這男人笑了笑，說：“又是你說的，讓我今天要高高興興的把清蘭嫁出去。”
溫暖伸出手捶了他一下，嗔道：“別說了，被清蘭那個丫頭說得我有點感動，差點就哭出來了。”
明明都說好今天要高高興興的。
顧青寒抱著她，輕輕地說：“以後大家還會在一起呢，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溫暖聽著顧青寒那沉穩的心跳聲，點了點頭：“嗯。”
才剛說完，被兩人擠在中間的粥粥便不滿地“啊”了一聲，那烏黑的眼睛看了看顧青寒，直接就伸出手推了他一下。
六個月的臭小子長得肥肥胖胖，力道還挺大的，居然還真把顧青寒推動了。
顧青寒：“……”
溫暖忍不住笑出聲了，“場麵似曾相識啊，樂樂小時候被我們這樣一夾，也是這麽凶的。”
顧青寒皺了皺眉，哼了一聲：“樂樂才不會像他這樣。”
在他印象中，即便是幾個月的樂樂也乖巧得讓他心窩暖暖的。
可是粥粥就非常能鬧騰，尤其還愛哭，一點都沒有男子漢氣概。
溫暖看了看懷裏的粥粥便扯起了嗓子，大聲地哭出來，似乎在抗議他爸爸的話。
溫暖聽著這刺耳的哭鬧聲，連忙把孩子塞了給他，說：“我去看看包包和樂樂，你哄一下他。”
粥粥：“？？？”
小小的眼睛，藏滿了大大的疑惑，連哭都忘記了。
顧青寒看了下溫暖塞過來的臭小子，嗤了一聲：“知道錯了吧？還想著耍賴，你媽媽才不吃你這套！”
他媳婦兒這一回也不像以前寵樂樂那樣子，哭了就寵。
也好，慣得他們！
粥粥那一團胖乎乎的小臉伏在顧青寒的肩膀上，沒有再哭下去了，呆呆地看著溫暖離去的背影。
*
離開李大響和顧清蘭新家的時候，剛剛入夜，冷風一陣陣吹。
幸好菊香嫂子和陳媽他們先把孩子帶回去了，不然準要感冒。
溫暖看了眼那背著樂樂的男人，笑了笑：“都說讓你把她放下來了，你看，樂樂這小家夥直接睡著了。”
顧青寒背著樂樂，一路走一路說：“她今天沒睡午覺，一吃飽就犯困，讓她睡一會兒吧。”
溫暖笑了笑，捏了下樂樂那熟睡的小臉蛋：“你就慣著她吧。”
顧青寒鬆開了一隻手，趁著夜色正濃四下無人，便牽住了溫暖的手，笑了笑：“就一個閨女，不慣她慣誰？”
“那你兩個兒子呢？”
“兒子是兒子，不能慣，不然得上房揭瓦，鬧心得很。”
家屬院裏頭那些男孩子，整天成群結隊的，到處去搗蛋，都不知道被多少軍嫂投訴了。
就連桂花嫂子那柱子，才一歲半的小豆丁，就已經有了拆家的本領，經常都能聽到桂花嫂子和周團長輪番罵。
溫暖瞥了他一眼，捏了捏男人那厚實的掌心：“歪理！”
她看著男人，嘀咕一句：“你就是偏心。”
顧青寒都懶得裝了，“嗯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不過也不能說偏心，隻能說閨女和兒子的教育方式不一樣。
溫暖有時候也會把兩個兒子養得糙一點，對樂樂會耐心一點點。
不過不代表愛是少的。
畢竟每個晚上孩子哭鬧顧青寒都有份去哄，尿布衣服都是他洗的，平時回家來也會先抱一抱孩子。
在孩子的養育上麵，他是從沒有隨意敷衍過。
不知不覺，他們便走回了自家的院子附近，溫暖看著最裏頭那並排著的房子，說：“不知道清蘭跟大響現在怎麽樣了？”
顧青寒笑了笑：“還能怎麽樣？肯定在看你給的大紅包，估計你要破壞人家的新婚夜了。”
溫暖：“……？”
怎麽可能會破壞？！
另一邊，李大響和顧清蘭的新房。
他們收拾了一番之後，便上了炕。
顧清蘭捂著自己的衣服領子，有點扭捏，問：“你收拾好了？”
等了好一會，顧清蘭都沒有聽到聲響，便回過頭去看炕上的男人。
於是便看到了李大響不知道拿著什麽東西在看，完全就沒有理會她。
“問你話呢，看什麽啊？”顧清蘭一手搶過了對方手裏的東西，原來是工資存折。
李大響愣了一下，看著披散著頭發的顧清蘭有刹那的愣怔，隨後便說：“剛剛本來想把我的工資存折給你，不過拿錯了，這個是你的。”
顧清蘭看也沒看就放回了床頭的位置，打了個哈欠：“放一塊就行了，誰要用錢就說一下，不用特地給我保管。”
她都忙死了，哪裏還有這個時間管這管那的。
再說了，李大響有什麽花銷她不是不知道，除非出任務。
李大響湊了上去，聞到了顧清蘭身上的香味，笑了笑：“那不行，你比我多那麽多錢，你得好好收著。”
顧清蘭還有點不明，說：“才四百多一點，哪裏有你多？”
李大響之前已經是有幹部級別的，而且他也不用怎麽花錢，除了每個月給家裏寄十塊錢，基本上沒有用錢的地方。
所以有八百多塊了。
李大響把存折重新拿過來，放到了清蘭麵前，說：“你不是有一千嗎？”
“什麽？”
小小的新房裏頭響起了顧清蘭那大大的嗓門，“這是誰的存折？”
淩晨一點，顧清蘭把著手電筒看那個存折，非要看一看是不是被人塗改過了，給她一個惡作劇。
不然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的錢？
看了兩個多小時，她才下定論：“肯定是我嫂子給的。”
隻有她嫂子才會對她這麽好！
以後等樂樂結婚的時候，她也要準備一份大禮！
不然對不起嫂子的好，溫暖對自己好，那她就對樂樂好，把愛延續下去。
李大響歎了一口氣，直接就把人摟了過來，說：“媳婦兒，今晚是我們結婚的第一天。”
“所以呢？”顧清蘭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有點不明所以。
“所以我想跟你睡覺。”
“那就睡啊，快把電筒關了。”
“不關，我想看著你。”
“……電筒不關怎麽睡？”
李大響直接就翻身上去，就著電筒那微弱的光線看著她，壓低了聲音：“不是那個睡覺……”
顧清蘭驟然被壓著，下意識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後便聽到了“咚”一聲傳來，緊接著是李大響那叫疼的聲音。
顧清蘭：“……？？？！！”
她要是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她的新婚丈夫會相信嗎？
*
顧清蘭和李大響結了婚之後，時間就快了起來。
到了七月份，桂花嫂子差不多快要臨盆了，扶著大肚子震驚地喊道：“什麽？你說小暖妹子下個月就要搬去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