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家人吃過了年夜飯, 陸司令就帶著他們去了大院的禮堂看表演。
匯演一直到晚上十點才結束,樂樂回到家之後也還沒有任何睡意,拉著陸司令非要讓他去院子裏跟她放煙花。
溫暖跟顧青寒就先把包包和粥粥抱回去房間, 打算先把兩個小的哄睡了。
包包和粥粥已經有了睡眠規律,其實剛剛在回來家裏的路上就已經打哈欠,想要睡覺了。
現在顧青寒給他們洗完了小屁屁,換上了幹淨的尿布之後,又嗷嗷哭著想要喝奶。
溫暖現在幾乎都是躺著哄睡,小家夥倒是不怎麽吵了,一邊很愛一邊昏昏入睡。
顧青寒抱著脾氣沒那麽暴躁的包包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打算等溫暖把粥粥奶睡了粥粥之後, 才把孩子放回去**。
估計是今晚有點兒太晚了,兩小子都沒怎麽哭鬧, 很快便睡了。
顧青寒看溫暖躺下床去之後不想動了, 便給她打了一盆熱水進來, 擰幹了一條熱毛巾直接就上手給她的擦了一下臉和上身。
溫暖看了眼熟睡的包包和粥粥,便小聲地跟顧青寒說:“等會你去幫樂樂刷牙, 讓她早點兒回來睡吧。”
說完, 溫暖還打了一個哈欠, 似乎是很累了。
顧青寒給她掖了下被子, 垂著眸看著妻子那姣好的麵容, 笑了笑:“你要是困的話就先睡吧, 樂樂才剛開始玩,估計沒那麽快願意回來睡。”
想了想,他又說:“對了, 清蘭跟大響已經到京市了,說是在李大夫那邊先住兩晚, 到時候你再跟清蘭他們去買點結婚用的東西。”
溫暖點了點頭,笑道:“還準備問你清蘭什麽時候到呢,行,既然他們都到了,那我到時候就約他們去逛逛百貨商店。”
顧青寒伸出手給她撥開了腦門上那細碎的頭發,說:“行,那你就跟孩子先睡吧,我去看看樂樂。”
溫暖看著顧青寒要走了,便伸出手拉住了他的一次,輕聲地說:“等會兒,我今天去王府井給你買了一塊手表,還沒給你呢。”
傍晚那會兒又是跟陸明德他們談話,又是哄孩子吃年夜飯什麽的,還沒把手表給他。
現在趁著還沒睡著,還是先給男人說一下。
顧青寒之前出任務,把手表給摔壞了,不僅表盤的玻璃碎了,還經常會偷停。
原本溫暖是想著在他晉升那會兒給他買,不過恰好又碰上了劉春燕的事兒,而且北城又沒有幾個款可以挑,所以就一直擱置了。
溫暖今天跟陳美嬌選了好久才買了一塊中規中矩的上海牌手表。
“又給我買了?”顧青寒唇角微微上揚,心情非常愉悅,便說:“下回不用給我浪費錢了,留著給你們買些用的吃的吧。”
自從上一次給溫暖買過裙子之後被顧清蘭說很醜之久,他就沒有給溫暖再買過東西了。
不過這幾年,倒是溫暖給他買了不少的東西。
“你都把錢全給我了,我肯定不會虧待自己。”溫暖坐了起來,然後從床頭櫃的抽屜裏頭拿出了一個盒子遞過去,說:“戴上吧,把你舊的那個給我,我到時候找人修一修。”
顧青寒一邊換下手表,一邊笑:“早知道拿去修一下好了。”
溫暖把舊的那塊手表放進去抽屜,捏了他一下,哼道:“怎麽?你不喜歡?”
聞言,顧青寒整理了一下衣袖,直接在溫暖的臉上親了一下,說:“怎麽會不喜歡?隻要是你給的,就是路邊一棵草也喜歡。”
溫暖聽了男人這話,直接就笑噴了,“顧青寒,你現在也太肉麻了!”
下一秒,溫暖便昂起頭在男人的唇上啄了一下,笑嘻嘻說:“不過我喜歡。”
看著妻子那俏皮的模樣,顧青寒直接把人給抱進了懷裏,沉聲道:“又不想下去了,想要抱著你躺一會。”
溫暖抱住了對方的勁腰,把腦袋埋進他的懷裏,說:“那就等一會兒再下去。”
顧青寒“嗯”了一聲,然後問:“今天來家裏那兩個是住在陸司令四合院的親戚?”
他最近都很忙,溫暖跟孩子也睡得早,幾乎也沒什麽時間聊聊天。
之前是有聽陳媽說陸司令想要把四合院收回來,但看今天的情形,看來不是那麽順利。
溫暖點了點頭:“那是爺爺堂弟的兒子,爺爺在奶奶去世之後就把院子給了他們住,不過趙叔去了三回,那一家子都不願意搬走。”
“今天過來的目的,是想跟爺爺買下那院子。”
說起這事,溫暖是真的被氣笑了。
陸明德和陳秋娥也太不要臉了,白住了這麽多年不說,還想著一千塊就把四合院給買了。
做夢呢!
就算是現在這個年代,陸司令那三進的四合院也能賣個三四千塊的價格,陸明德和陳秋娥真是做春秋大夢呢。
溫暖又說:“不過他們已經答應會盡快搬走,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耍花招。”
並不是溫暖惡意揣測,實在是陸明德兩口子那態度轉變得太突然了。
這麽貪心的人,難免讓人懷疑。
顧青寒看了妻子一眼,隨即便湊到了她的耳邊說:“要不我找人去盯著他?”
溫暖搖了搖頭,說:“那倒不用,我今天帶樂樂去買東西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胡同裏頭的大爺,我打算跟爺爺去探望一下他,順便拜托他老人家幫我盯著一下。”
尤其讓不認識的陌生人去盯梢,倒不如讓一個常年在四合院打轉的本地爺們看著比較方便。
顧青寒想了一下,才說:“行,那你們什麽時候去一趟?”
溫暖:“得看爺爺的時間,而且我覺得爺爺好像也還有心結一樣。趙叔和陳媽說,自從奶奶去世之後的,爺爺就一步都沒有踏入過那胡同了,想必是親人的陸續去世,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陸司令表麵上看著什麽都不怕,而且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雖然他是對她和幾個孩子是很和藹,但是在部隊的時候總還是會板著一張臉,讓人看著有點兒懼怕。
可即便是這樣一位大將軍,內心的角落也有不想麵對的事情。
雖然吃飯的時候,陸司令是答應了跟她回去胡同看一看,可是也沒有說一個確切的時間。
本來陸司令就忙了,去年敵丨特事件過後就更加的忙碌。
要是過了年,恐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空了。
顧青寒看向了妻子那一臉愁容,於是便說:“要不後天你跟爺爺回去一趟?”
明天雖然是年初一,不過空軍大院有安排活動,還得要陸司令主持一下。
溫暖點頭:“好,那我明天做一下爺爺的工作。”
溫暖剛剛說完,顧青寒便圈住了妻子的腰肢,然後低下頭去親吻那想了很久的嫣紅。
溫暖正想要推開對方的時候,很快便傳來了樂樂那咚咚咚的走樓梯的腳步聲。
於是她便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錘了下他的肩膀:“快起來,你閨女來找你了。”
顧青寒皺起了眉頭,歎了一口氣:“真不是時候。”
溫暖伸出腳踢了他一下,說:“快去啦,別讓樂樂吵醒兩個小的了。”
樂樂這個小家夥剛剛就吵著要跟包包和粥粥燒煙花,現在上來可能還是不死心,要拉上兩個連屎尿屁還沒控製得住的弟弟去玩。
顧青寒一聽,直接就從**紮了起來,在樂樂衝進房間的時候,先把人給攔住在門口。
然後他看了**的妻子一眼,輕手輕腳把門給帶上了。
*
一夜北風寒,大雪紛紛落,年三十的夜晚京市下了一場頗大的雪。
一覺醒來,整個空軍大院都蒙上了一層銀白色。
年初一的陸司令忙了小半天才有空,不過卻沒說回胡同的事情,而是帶上樂樂去溜冰了。
顧青寒跟溫暖就待在家裏邊,照看兩個弟弟。
到了年初二,溫暖天都還沒亮就起來把餃子給熱好了。
陸司令住在了一樓的房間,本來他就淺眠,聽到了廚房的動靜之後還以為是趙叔和陳媽過來了。
年三十看完了表演之後,溫暖就讓他們回家跟家裏人團聚,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陸司令起床之後,才發現是自家的孫女起來了,便說:“怎麽這麽早起床了?不多睡一會兒?”
他問過陳媽,溫暖在北城的時候,每天大多是在八九點這段時間醒來的。
不過現在才五點多,溫暖已經熱好了餃子,豈不是起床號都沒響便起來?
溫暖熱了一些餃子之後,又煎了幾個荷包蛋,聽到了陸司令的聲音後,她便把已經煎好的荷包蛋給裝了起來。
才應道:“昨晚很早就睡了,所以今天醒得比較早。”
陸司令聞到雞蛋的香味,笑了笑:“那爺爺洗漱一下,跟你一起吃個早飯。”
“行,那您先去洗臉刷牙,我等會好了再把早飯拿過去客廳。”溫暖看陸司令往洗手間那邊先走去,便把熱好的餃子和荷包蛋放回去鍋裏熱著。
等他出來的時候,才把早飯端出去,剛好顧青寒和抱著樂樂下樓來了。
大概是起得太早了,樂樂還沒有精神,坐在餐椅上打著哈欠,連早飯都還沒胃口。
沒有了幾個孩子的吵鬧聲,客廳裏麵安靜多了,溫暖便借意道:“爺爺,我打算帶孩子去一趟廣場看升旗,您要不要一起去?”
在陸司令的抬起眸子的瞬間,溫暖又說:“看完了升旗之後,我們也可以順便去看看李大爺。”
聞言,陸司令吃早飯的動作頓了頓,過了一會才抿了抿唇,“行,就按你的安排。”
溫暖笑了笑,說:“那好,吃過早飯之後我們就出發。”
因為包包和粥粥太小了,溫暖怕孩子哭鬧,昨晚就約上了陳媽和趙叔,讓他們直接過去。
看完了升旗之後,他們又在廣場拍了照,一圈忙活下來之後就已經是九點多了。
也許是回來了從小到大的胡同周圍,陸司令似乎也沒有那麽抗拒,拍完照之後,便對溫暖說:“來,爺爺帶你去咱大前門的茶館泡一泡,那裏估計是現在最熱鬧的地方了。”
溫暖看陸司令情緒上來了,便說:“好,反正這外邊怪冷的,我們找李大爺一起出來喝個茶?”
陸司令點點頭:“沒問題,去吧去吧。”
溫暖想了想,看著還有幾個孩子呢,然後便說:“爺爺,不如你們帶孩子先去茶館等著,我跟青寒去請李大爺過來。”
陸司令看了看幾個孩子,隨後說:“好。”
溫暖跟陸司令他們分了兩路。
她跟顧青寒就隨意找了胡同裏頭的一家人問了下,就有人告訴他們李大爺的院子,看來這李大爺在胡同裏也是大家都知曉的人物。
不過才剛剛去到了李大爺的家門前,就看到了李大爺背著手,黑著一張臉從胡同走了出來。
溫暖沒有想太多,直接就上前去打了個招呼,說:“李大爺,新年好啊,您還認得我嗎?”
李大爺抬起眼眸,看到了溫暖的那一瞬間,愣了愣。
不過他下一秒卻說:“是你啊,陸鳴飛的孫女!你來得正巧了,趕緊回去你們那四合院看看吧。”
溫暖疑惑地問道:“李大爺,這是怎麽回事?”
李大爺看了眼溫暖,嚴肅道:“別問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與此同時,陸明德一大早就把馬大爺找來了。
本來昨天就讓他過來看看家具,誰知道這馬大爺又說不想要了。
陳秋娥好說歹說才把人給叫來的,趁著這幾天過年,大家都走親戚什麽的,先把那櫃子和桌椅給賣出去。
馬大爺那手摩挲了一下那一張紫檀木八仙桌,輕“嘖”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不大滿意的表情。
陸明德也不懂這些東西,隨後便指了指一旁的黃花梨大櫃,說:“馬大爺,您要是不喜歡那桌子椅子,這裏還有個大櫃,你不是說想要這個東西嗎?”
馬大爺背著手走到了黃花梨大櫃前,頗為不滿意地說道:“你們怎麽把櫃子搞成這個樣子了?這賣相不怎麽成啊。”
“還有你們那桌椅,都搖搖晃晃的,你們都幹啥了喲?”
陳秋娥和陸明德對視了一眼,隨後才說:“我們這東西確實有點兒不愛惜,不過家具都是完好無損的,你放好了,你往上麵加兩根釘子,肯定還能賣出去。”
以前他們就想著房子也不是自個兒的,家裏的東西的自然就沒有那麽愛護了。
尤其家裏還有幾個孩子,不直接把東西給拆完已經算好的了。
要不是陳秋娥說馬大爺對這幾件家具有興趣,這幾個家具那沙塵多的,都沒法上手。
就是因為馬大爺說要買,他們昨天才擦了一下。
那馬大爺聽到了陸明德這麽說之後,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問:“在買這幾件家具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們。”
陸明德狗腿地湊了上前,“馬大爺您請問。”
馬大爺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才問:“聽說這段時間有人來要回這屋子了,這屋子的東西,你們能做主嗎?”
馬大爺看了對方一眼,哼了聲:“我可告訴你們,這東西我要了,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會還回去。”
陳秋娥一聽,立馬就回應說:“馬大爺您這話說的,這屋子裏頭的家具都是我們自個兒買的,現在我家男人那大伯父不近人情說要把房子給要回去,你說我們能留下這些東西嗎?”
“您就盡管拿走,不過這街坊鄰居對這事也不清不楚的,希望您以後也甭提說是在我們這兒買的,省得那些個人胡說八道的。”
馬大爺翹起了一隻腳,“嗯”了一聲,“既然是這樣的話,東西我收了之後,大家互不相幹。”
陸明德和陳秋娥鬆了一口氣,說:“那是自然的。”
然後他們又指了指院子外的幾個瓷缸,又問:“馬大爺,瓷缸要不要啊?要的話也拿回去吧。”
馬大爺皺了下眉,哼了聲:“你倆還真當我是收破爛的,是吧?”
他很早之前就看中了這院子裏頭紫檀木家具和黃花梨櫃子,不過之前陸明德這兩口子一直的不打算賣,現在又不知道為什麽願意出手了。
最近才聽說,原來這院子不是他家的,隻是借住。
不過既然陸明德買了,他也不管,反正誰出了錢就是誰的了。
陳秋娥一聽,立馬就踩了下陸明德那腳,然後咬牙切齒道:“瞧你怎麽說話的,人家馬大爺這是收藏家,你不懂就甭廢話。”
然後陳秋娥就看向了馬大爺,一臉笑嗬嗬地問:“馬大爺,既然您願意收,那什麽時候搬走?那個錢……”
馬大爺看了眼陳秋娥,皺眉:“急什麽?你們這家具品相不怎麽樣,我得回去跟我老伴兒商量一下,等會兒再過來給你們答複吧。”
“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啊,這怕是沒有之前那個價格嚕,你們要是賣就賣,不賣的話我也懶得回去跟我老伴兒商量了。”
陸明德“嘶”了一聲,然後問:“那……那多少錢?”
馬大爺比了一個手勢,“八十,不能再多了。要是這個數你們願意賣的話,我就直接收了。”
陳秋娥一聽,心都在滴血了,要是去年秋天那會兒賣了該多好!
足足少了好三十塊錢啊!
陸明德跟陳秋娥對望了一眼,決定還是賣了。
陳秋娥輕歎了一口氣,咬牙道:“成,八十就八十吧!”
反正總比一分錢都沒有的好。
話音剛落,溫暖便跟顧青寒跨進了四合院二進門的門檻,說:“我不賣,這東西是我們的!”
陸明德哪裏會想到這個時候,溫暖會出現在這裏。
聽到她正要準備攪黃自己的買賣,他立馬就火了,嗤了一聲:“小丫頭,你說什麽胡話呢?這東西是我們的。”
陳秋娥站了出來,叉著腰指著溫暖罵道:“真是冤魂不散,這院子我們都說會騰出來了,難不成我自己買的東西也不能處置嗎?”
真是離了個大譜,怎麽溫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難不成一直以來就監視著他們?
溫暖直接走進了正堂,冷冷地看了眼陸明德和陳秋娥,說:“你確定這是你們的東西?”
陸明德和陳秋娥看了眼門外並沒有其他人,看來就隻有溫暖來了,也不打算再給她好臉色。
便說:“這就是我們買的,難不成你以為這是誰的啊?”
溫暖冷笑了一聲,看著陳秋娥說:“你們的臉可真大,這明明是我奶奶的嫁妝,你們憑什麽賣?”
幸好李大爺給了點提示她,不然還真不知道陸明德和陳秋娥這麽壞,搬走之前還要從這院子裏頭刮點錢。
難怪前幾天答應得這麽爽快,指不定早就想好了退路,就是要不到四合院,也要賣點錢!
溫暖看向了那個要買家具的馬大爺,然後禮貌地說:“大爺,這東西是我奶奶留下來的,讓您白跑一趟真是抱歉。”
溫暖先禮後兵,直接說:“這屋子裏頭所有的東西,我們都不會賣,哪怕是一塊磚頭。”
這四合院已經有點兒破舊,而且還髒又亂,明明那麽寬敞的院子,堆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麽煤炭木頭,破瓷缸……
什麽樣的生活垃圾都有。
馬大爺看著溫暖這堅定的態度,又看了看陸明德兩口子差點要瘋了的樣子,打算靜觀其變。
於是馬大爺便說了一句:“你們先談吧,反正這家具誰來賣都可以,我隨時都可以掏錢。”
陳秋娥聽到馬大爺這麽說,立刻就黃了。
於是朝著溫暖“呸”了一聲,指著她罵道:“瞧你那嘴臉,還奶奶呢,小丫頭你自個兒安的什麽心,你比咱們清楚!”
“陸司令被你耍得團團轉,那是他老糊塗了,我們耳目清著呢。你是不是我們陸家的人,還說不準呢!”
陳秋娥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了。
陸司令那孫女在剛出生沒多久就失蹤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黃毛丫頭就說是陸司令的孫女,那誰都可以過來認了。
偏偏她還來得這麽巧,人家馬大爺正準備給錢了,她就出現在這裏,說她不是奔著這四合院來的,都不信!
指不定還想著等他們走了,自己找馬大爺把家具給賣了呢!
溫暖冷哼了一聲:“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並不會影響我就是爺爺孫女這件事。”
“但是你要賣這屋子的任何東西,我就有發言權,你休想!”
陸明德看著溫暖那態度也來氣,前幾天更是讓他們在陸司令麵前丟了麵。
這會兒聽到了陳秋娥這麽說,他也是來氣了,看著溫暖道:“小丫頭,現在院子你也得到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再阻攔我們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便朝溫暖走了過去,那樣子凶神惡煞的,好像要對她動手一樣。
突然,朝溫暖走去的陸明德眼前閃過一個飛快的身影,然後直接就被揍了一拳,跌落在地。
同時還發出了慘痛的“嗷嗷——”聲。
隻見顧青寒把溫暖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冷眼地看著他,警告道:“你要是動她一根頭發,我也不會客氣”
“你——”
陸明德捂著自己的臉,看著顧青寒罵道:“你個小崽子居然敢打我?你——”
陳秋娥看自家丈夫被打了,一手便拿起了一把掃帚,“你們欺負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誰才是這屋子的主人!”
正當陳秋娥要拿起掃帚還擊的時候,陸司令便走進了屋子,身旁還有一個李大爺。
隻見陸司令緩步走了進來,第一時間就是奪走了陳秋娥手裏的掃帚。
然後直接就扔出去院子,狠厲地說了一句:“打得好!”
“就應該把這些忘恩負義,貪婪成性的爛人教訓一頓才好!還主人?這些年我是瞎了眼才會把院子給你們住!”
陸司令居高臨下地看向了地上捂著左臉叫疼的陸明德,眼神冷冽:“溫暖是我的孫女,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你以為你是誰?這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陸司令也有想過陸明德他們會懷疑溫暖的身份,不過沒猜到他們居然是在他背後這樣對溫暖說。
一旁的李大爺吊兒郎當地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拿著一個小茶壺喝了一口,笑道:“這事我有發言權,小丫頭出生的時候我看過,她的肩膀有一個紅色的胎記。”
溫暖看向了李大爺,正打算說話,不過身邊的顧青寒先應了一聲:“是,溫暖肩膀上有。”
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的了。
陸司令頗不是滋味地看了眼顧青寒。
隨後才看向了溫暖,同時對地上的陸明德說:“我從沒有懷疑過我孫女的身份,因為她是我自己找回來的!”
“倒是你,憑什麽賣我老伴兒的嫁妝?”陸司令的眼神,顯露出從沒有過的陰冷和凜冽。
看得陸明德忍不住往後挪了兩下,目光甚至不敢直視陸司令,懼怕地垂下了眼睛,把身體縮了起來,忍不住顫了顫。
陳秋娥看著丈夫那害怕的樣子,還試圖挽回局麵,一臉無辜地看著陸司令,說:“大伯父,這事是誤會,這東西是我們……”
陸司令冷眼掃了過去,嗤聲道:“給我閉嘴,別再叫我大伯父!”
陳秋娥對上了陸司令那陰冷的眼神,當即感覺後背好像有一道陰風吹過一樣,讓她毛骨悚然。
陸明德掙紮地爬了過去,苦苦哀求道:“大伯父,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陸明德甚至還自刮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說:“我不該這麽貪心,我糊塗啊!”
陸司令直接就伸出了腳,一腳把他踢飛了一米遠,怒罵道:“滾,我沒有你這樣的侄子!”
陸司令已經很久沒有練手了,不過並不代表他沒有了動手的力氣。
對付陸明德這樣的軟腳蟹,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真是用那在戰場時作戰的力氣,這家夥小命都不保!
隻見陸明德捂著自己的肚子,痛得連叫疼的力氣也沒有,一張臉憋得通紅,死死咬著牙關。
他後悔啊!
就不應該貪這幾十塊錢的!
他早就說過了,不應該把陸司令得罪,可是陳秋娥那蠢女人,非要把家具給賣了!
現在好了,陸司令以後都不會再認他們這門親了!
以後他們可要怎麽辦啊?
陳秋娥看著自家丈夫給一腳踢飛,也立馬嚎啕大哭了起來:“出人命啊!”
李大爺看陳秋娥差點兒就撲過來這邊,立馬就跳上了椅子,蹲著在上麵說:“死不了,不就是踢了一腳嗎?疼疼就過去了,別瞎嚷嚷的,吵得我耳朵都疼。”
他早就看不慣陸明德這兩口子了,平時把胡同搞得烏煙瘴氣,幾個孩子偷雞摸狗,教訓了一次又一次,還是不見好。
偏偏陸司令又不回來這胡同,不然還能跟他說一下,讓人把這一家子給趕走。
現在好了,這兩口子可算是要搬走了。
他的心情啊,高興極了。
要是到時候溫暖能住進這胡同,那就最好了。
他喜歡這個小丫頭。
陸司令看著陳秋娥開始撒潑打滾,便皺著眉頭,“你們給我立刻搬走,今天之內把你們的東西全清理幹淨,別讓我看到不屬於這個院子的東西!”
陳秋娥和陸明德一聽,兩個都直接哭喊了起來:“要死了要死了……”
“大過年的,這可怎麽搬啊,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陸明德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就磕起了頭來,哭喊著說:“大伯父,我錯了,您原諒我吧。”
陸司令那狠厲的眼神落在了陸明德身上,冷聲說道:“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畢竟是親戚一場,這些年就算是讓他們看管這四合院好了。
不過他是沒想陸明德兩口子居然會貪心成這個樣子,臨搬走之前還要把家具賣一筆錢!
還要汙蔑溫暖的身份。
這口氣,他不可能會再忍!
》
也許是四合院的動靜太大了,本來又是大過年的,很多人還不用上班,就圍了過來看熱鬧。
胡同的人看到陸明德和陳秋娥兩口子哭喊起來,便紛紛交頭接耳:“這是要他們搬走了吧?”
“搬走也好,這陳秋娥也太巴辣了,上回把人家四大娘罵得兩個星期不敢出門。”
“她家那小兒子,還偷偷拿了我的雞蛋,他都多大了,都十六七了吧?手腳這麽髒,早就應該滾出咱們胡同。”
“那個陸明德喝醉酒還耍酒瘋呢,上回打爛我家醃鹹菜的缸子也不認,我都看到是他了!”
“反正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趕緊走就對了。”
李大爺聽著這街坊鄰裏的話,便朝那邊的溫暖招了招手,說:“丫頭,過來,我給你說一件事。”
溫暖一聽,也沒有猶豫,朝李大爺走了過去,然後湊近了他的耳旁,豎起了耳朵,聽他說。
陸司令一看溫暖跟李大爺那親近的樣子又不滿了,皺起了眉頭,問:“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
陸司令看他們還在那說說說,於是開始慌了,咬牙切齒道:“李立明,你別想著離間我跟我孫女的感情,有什麽事直接說出來!”
李大爺看了眼陸司令,切了一聲:“誰離間你倆的感情了,我這是給你們指了一條財路,就看你走不走了!”
李大爺看了眼溫暖,示意她趕緊把這事跟陸司令說一下,免得這兩人搬走,以後也找不到地兒說去了。
溫暖聽完了李大爺的話後,便揚了揚眉,隨後看向了陸司令,說:“爺爺,您不僅要讓他們搬走,還可以要他們在搬走之前,給您賠錢。”
陸司令:“???”
溫暖看向了陸明德和陳秋娥,緩緩道:“原來這些年他們把院子另外幾座房子都租出去給人家收租金,這些年下來怕是已經有好幾百了吧?”
話落,陸明德和陳秋娥都顧不得哭了,看著溫暖罵道:“放屁,我們都沒有做過,你不要含血噴人!”
“你個臭丫頭,再胡說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陸司令和顧青寒一聽,立馬就擋在了溫暖的麵前,異口同聲道:“你敢?”
溫暖越過了丈夫和爺爺的肩膀,朝那兩個還在狡辯的人,淡淡笑了笑:“有沒有含血噴人,讓公安同誌過來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
沒多久,陸明德和陳秋娥被公安帶走了。
那馬大爺看著到了嘴邊的寶貝,就這樣沒了,也打算偷偷溜了。
不過離開的時候,李大爺卻攔住了他的去路,搖了搖頭:“老馬啊,你這事就做得有點兒不道德了。”
馬大爺一聽,就覺得刺耳極了,反駁道:“李大嘴,你別隨口就噴,我哪裏不道德了?”
李大爺哼了聲,頗為不屑地看著他:“你明知道這屋子的東西不是陸明德的,你還要來收,有你這樣幹的嗎?”
李大爺跟馬大爺都愛收藏,沒想到這老家夥這麽些年還惦記著陸司令家的這套家具。
八十塊,虧他想得出來!
馬大爺看陸司令看了過來,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甩了甩袖子:“懶得跟你說!”
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大爺看著馬大爺離去的背影,才回過頭對溫暖說:“丫頭,你奶奶留下來的這套家具是好東西,誰來找你買都不要賣!”
“知道了嗎?”
溫暖看了眼那紫檀木八仙桌和太師椅,還有那黃花梨的櫃子,眼睛亮了亮,點頭應道:“知道了李大爺。”
然後她看了看陸司令,說:“這是我奶奶留給爺爺的東西,天皇老子來了都不賣。”
陸司令一聽,唇角微微上揚,心情立馬就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