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太監

數日前,雨夜,涼州地牢。

溫辭述獲罪關押的第三日,洛城來人奉旨押送他進京,獄卒領隊本欲放行,沒想半路殺出個禁軍統領封效滿。

當日溫辭述在牢內,外麵大雨瓢潑,隻能隱約聽見模糊的談話聲。

在此之前,莊澤野已經托人給他帶信,告知今日李公公要來帶他進京,到時他會帶人在途中劫囚車。然而誰都沒料到,同時來了兩隊人。

溫辭述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過了很長時間,等到再次聽見響動時,就看見一個黑衣人提著劍走進來,待他摘下笠帽才認出這是溫辭鏡身邊的親信封效滿。

他走進來時,溫辭述警惕地後退一步,注意到那把劍出過鞘。

封效滿將毒酒放下,冷漠地問:“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事到如今,溫辭述仍然不敢相信,溫辭鏡真要殺他。

當那一劍刺中他胸前的玉佩時,烏蒙蒙的天空劈下一道閃電,整個地牢山搖地動,周圍的牆壁土崩瓦解,封效滿臉上的驚愕隨著落下的磚石一起化為碎片。

世界轟然倒塌。

再次醒來後,已然天翻地覆。

溫辭述呼吸急促,緊緊盯著屏幕裏的身影,大腦陷入空白。

這上麵的到底是不是封效滿?

如果是的話,那說明穿越的不止他一個,封效滿也過來了?

可問題來了——莊澤野和他的貼身太監長得一模一樣,兩人分明不是同一個人,這個保鏢會不會隻是長得像封效滿而已?

溫辭述混亂地看著視頻,思緒一度混亂。

林南之喊他:“辭述哥,你沒事吧?”

顧鳴赫見他臉色不對,這才想要拿回手機:“哇,你不會還在對這貨心軟吧……是我沒考慮到這點,要不你先別看了。”

他扯了一下手機,沒扯動,感受到他的力度,溫辭述這才漸漸緩過神來,眉頭緊蹙看著那個身影。

“常勳的保鏢,跟他多久了?”他眼神複雜地問。

顧鳴赫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感興趣的是這個,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不知道,應該有段時間了,上次在醫院樓下好像也是他跟著的,你認識這個人嗎?”

溫辭述搖頭:“不認識。”

他將手機還給顧鳴赫,心裏輕輕鬆了口氣——既然這個保鏢一直跟著常勳,那看來或許隻是巧合。

他按捺住慌亂的心跳,覺得沒必要自己嚇自己。

如果真是封效滿,肯定早就找上門來,一劍結果掉他了。

他們說話間,身後的門開了。

莊澤野從裏麵看見這三人在門口站了半天,便打開門走出來。

“找我有事?”他看向溫辭述問道。

顧鳴赫自動把手機藏到身後,說了句“你們聊”,便拉著林南之飛速溜了。

溫辭述暫時把剛才的事壓了下去,說:“我想和你聊聊,關於那首歌的主題。”

兩人回到練習室,溫辭述簡單描述出自己的想法,隻是他沒有編曲和作詞經驗,隨手寫的兩句詞都像是古人吟詩。

他本以為莊澤野會否定這個想法,因為他在靈光一現的時候想得還挺好,但表述出來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

誰知,莊澤野看著他寫的那兩句詞,居然點了點頭。

“寫的不錯,不過適合當chorus。”他翻看備忘錄,“隻有這四句?”

溫辭述難得有點不自信:“Verse部分詞太多了,我還沒想好。”

莊澤野的唇角揚了起來,溫辭述不禁疑惑:“為什麽每次我說英文你都要笑?”

為了盡快跟上課程,以及適應正在上的樂理課,他一有空就惡補專業術語,想快點趕上大家的腳步。

“我沒笑啊,你看錯了。”

莊澤野當然不可能承認,因為覺得他英文發音可愛。

他用手指著譜子:“我提個建議,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采納,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

溫辭述認真看著他:“你說。”

他昨天把Flora發行的歌都聽了一遍,盡管向晚也是主唱,可唯獨莊澤野的原創最能打動他。比起莊澤野極具個人棱角的詞曲而言,向晚的歌更像是一塊被風雨打磨平整的鵝卵石——符合“流行、好聽”的特點,卻不能讓人記憶深刻。

看來,流行音樂之間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莊澤野說:“我認為這兩段verse可以試著設計成旋律說唱,解釋一下,旋律說唱就是類似你早上說的《海弗裏克極限》那種曲風。原因是你整首歌太平了,而且抒情歌很考驗唱功,放在初試有點不利。當然,也不是讓你第一場就炸場,那對你來說太難了,旋律說唱比起hardcord、trap之類的更容易讓人接受,不難上手還能緩和歌曲太平的劣勢。”

他見溫辭述不太明白,隨手點開一首自己的歌《3rd door》。

“我提到的這些都是說唱類別,舉個例子。”

為了節省時間,他隻播放了一小段,在短短幾十秒裏,能聽出各種鼓點的聲音,從前奏到人聲出現,都極具衝擊感和力度感,和那首《海弗裏克極限》的說唱部分有著顯著分別,甚至連唱腔都變了。

這首歌裏莊澤野的嗓音壓得更低,氣息和聲帶摩擦度更大,語調可以說是跩上天,幾乎讓人想到他戴著墨鏡半蹲在鐵絲網前麵,用下巴對著鏡頭唱出這幾句詞的畫麵。

莊澤野看著他逐漸恍然大悟的表情,對著他打了個響指。

“能聽出不同吧,這首歌的類型是boombap,你剛才應該聽到很多鼓,kick和snare是這種風格的常用結構,當然這兩種鼓也能用在別的風格,以後你聽多了就能分辨出來。現在對比一下,如果你是個不怎麽接觸說唱的人,旋律說唱是不是更吸引你一點?”

溫辭述點頭同意:“都很抓耳,但這首歌的唱腔,我可能辦不到。”

他指的是《3rd door》。

莊澤野說:“所以旋律說唱更適合你,但要是按照我說的改動,那將會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你月底就要參賽了,有可能來不及。”

“我想試一試。”溫辭述毫不猶豫地說。

莊澤野望著他的眼睛:“你先別急著答應,剛才我說這首歌在初試中不占優勢,但那是對普通人而言。既然欣姐已經幫你爭取到機會,那節目組不至於第一輪就為難你,如果懶得改的話,原曲的確更簡單省事不易出錯。”

溫辭述卻搖了搖頭:“我不認為簽了合同就有什麽特權,在場的不僅僅是評委,觀眾也帶著眼睛和耳朵,他們更有資格決定每個人的去留。”

莊澤野笑了一下:“你覺悟還挺高,後期評委就不再有決定性投票權了,能走到後麵靠的都是觀眾緣。”

溫辭述說:“而且,我也相信你的提議。”

改編後的曲風他確實更喜歡。

莊澤野終於聽到了他想聽的話,懶懶地瞅著他,表情暗爽:“這麽信任我啊?”

溫辭述還在想歌詞的事情,沒注意到他藏不住的嘚瑟,隨口“嗯”了一聲。

“音樂方麵,你還是挺強的。”無意識地誇了一句。

莊澤野輕輕“嗤”了一聲,雙臂環抱枕在腦後,靠著椅背說:“什麽叫音樂方麵,哥哥我哪方麵都很強好不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顧鳴赫剛好推門進來,他習慣了不敲門,偏偏就隻聽見這句。

“哎喲,我還以為你們討論什麽正事,結果在這兒開黃腔。”顧鳴赫調侃。

莊澤野白了他一眼:“滾犢子。”

顧鳴赫笑著說:“欣姐讓我來叫你們去隔壁開會,對了,今晚提前給向隊過生日,八點對麵海底撈走著哈。”

“向隊?他不是下禮拜才生日嗎。”莊澤野問。

顧鳴赫說:“下禮拜辭述就去南島了,到時候人聚不齊。”

《人海之聲》的錄製地點在南島。

莊澤野聽到這句話,才開始後知後覺地想,溫辭述去那裏不知道能不能習慣,畢竟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去過沿海的南方城市。

他隨口問溫辭述:“不是肚子不舒服,能吃火鍋嗎?”

溫辭述一愣,隨即想起來什麽:“那個外賣送藥是你幫我點的?”

畢竟今天知道他不舒服的,也就莊澤野和鍾可欣。

莊澤野沒回答,起身道:“不能吃就自己買點別的,別逞強。”

鍾可欣把他們叫到會議室,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她簡單說道:“兩個事,一是小莊和小顧,你們那個說唱節目談下來了,一共飛行三期,陣容很厲害,你們可以跟OG好好學習。”

顧鳴赫又驚又喜,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天哪,欣姐你真是我親姐!我就知道一定能行!”

他興高采烈地抓起莊澤野的手,強行擊了個掌,莊澤野雖然沒他那麽誇張,眼底也有著理所當然的喜悅。

他們沒日沒夜地泡在練習室,為的就是爭取一個露臉的機會,現在眼見合作慢慢談下來了,大家都有說不出的高興。

鍾可欣繼續說:“目前向哥和小南之暫時沒有商務,南之你好好學習,明年的綜藝常駐我爭取拿下,向哥也別著急,答應你的承諾今年一定會兌現。公司說了,如果年底前kpi達標,團體熱度上來,可以考慮後續開個團綜。”

眾人臉上都有幾分喜色,林南之嘿嘿笑著摸了摸耳朵。

鍾可欣轉向溫辭述:“接下來說你,好消息說完了,下麵是壞消息。我剛收到通知,節目組那邊換評審了,而且一下子換掉兩個。”

聞言,其他人都不笑了。

評審臨時換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在溫辭述簽約之前,鍾可欣廢了老大勁兒搞到四個導師的資料和喜好,估計每個選手也都會去了解導師偏好什麽類型。這次換人引起了軒然大波,網上罵聲不斷,節目未播出先黑紅了一波。

“為什麽一下換兩個?”向晚問。

鍾可欣歎氣:“其中一個老師因為身體原因來不了,換成了宋真。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麽原因,換了水木正豐的覃敏。”

話音剛落,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林南之低聲給溫辭述解釋:“宋真老師是‘國家隊’的,現任燕中音樂學院副院長,你知道整個燕中音樂專業最好的兩個學校吧,一個是燕傳,另一個就是燕音。他是出了名的挑剔,而且還很毒舌,誰的賬都不買。”

莊澤野哼了一聲:“水木正豐真是什麽都要摻一腳。”

“可不,常勳在的公司果然不是什麽好鳥,估計這次他們送進去不少人。”顧鳴赫不滿道,“我們公司怎麽不讓燃哥去啊?”

林南之依舊給溫辭述翻譯:“他說的那人是野哥的表哥仲星燃,實力派頂流歌手,他不常來公司,人長得帥又幽默風趣,要是他去當導師的話估計你……算了,他更挑剔。”

鍾可欣敲擊桌子:“在我麵前說說就罷了,出去嘴巴放嚴實點,瞿總倒是想讓星燃去,但是他檔期滿了。哎,你們什麽時候要是能檔期滿一點,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溫辭述一言不發,心事重重地坐著。

她看了一眼,勸道:“你也別太焦慮,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去南島的,咱們以不變應萬變。”

溫辭述仍然不說話,向晚怕他太有壓力了,對他說:“這幾天你要是有困難可以跟我們講,不要一個人憋著,實在不行就當是去旅遊了。”

林南之也七嘴八舌地安慰他,溫辭述看看他們,語氣平和地說:“我在想一件事。”

“什麽事?”三人眼巴巴望著他。

溫辭述說:“還有五分鍾就上樂理課了,我在想我的樂理作業好像還有一道沒寫。”

顧鳴赫突然慘叫了一聲:“糟了!昨天潘女士讓我把作業發你們,我給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對不起你們!”

昨天他和溫辭述一起被留堂補差,潘慧給了幾張樂理表格,因為溫辭述連微信群是什麽都不知道,她便囑咐顧鳴赫發給其他人。

潘慧的手段向來嚴厲,如果作業沒寫完是會被罰體能或者抄書的。

所有人同時大叫起來,開始瘋狂找紙筆補作業,整個會議室雞飛狗跳,隻有溫辭述若無其事地翻出紙筆,慢悠悠開始寫最後一題。

鍾可欣:“……”

她的擔心好像顯得很多餘。

晚上八點,大家下班去吃海底撈的時候,都還在辱罵顧鳴赫。

“你丫你真是不做人,老子做體能快累死了,今天必須得吃垮你!”

“下次你別留堂了行嗎,每次附加作業我們都不知道,這都第四次了!”

顧鳴赫哀嚎:“我自己不也沒寫嗎,我是真忘了,不是,你們怎麽不說辭述啊,他昨天也在,隻有他寫了。”

林南之板著臉道:“辭述哥不會用微信,關他什麽事,而且潘女士是讓你發的,你少推卸責任。”

“就是,多大的人了,還甩鍋給高三小朋友。”向晚附和。

顧鳴赫:“……好一個高三小朋友,溫辭述,你怎麽不說句話?算了,就算你寫了,也錯了一半。”

溫辭述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起碼我不用做體能,也不用抄書。”

“喂喂喂,你說這話會被揍的知不知道。”顧鳴赫用肩膀去擠他。

莊澤野把他推開:“夠了,幼不幼稚。”

“我草,你們怎麽都拉偏架,良心何在!”

他們打打鬧鬧地去了海底撈,這是溫辭述第一次吃火鍋,雖然大靖也有類似的涮鍋,但一千年後的花樣比以前多多了,而且氣氛也熱鬧了許多。

大家分兩個鍋吃,溫辭述對麵坐了莊澤野,旁邊坐著鍾可欣。

鍾可欣叮囑:“你今天腸胃不好,吃點蔬菜涮番茄鍋就行。”

溫辭述略感可惜,其實他想說他腸胃已經好了,那兩桶冰淇淋隻帶給他短暫的創傷,回想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

看著一桌子海鮮和肉類,默默在暗處咽了口口水。

莊澤野往自己麵前的清水鍋裏舀番茄,又問服務員要了雞蛋和白米放進去,顧鳴赫好奇地湊過來,問:“野子,你在玩兒過家家呢?”

“過你大爺。”莊澤野揮開這個煩人精。

等到粥煮好,盛了一碗放到溫辭述麵前。

溫辭述正在苦哈哈地吃生菜,看見這碗帶牛肉粒的粥,驚呆了:“火鍋店還能這麽吃?”

鍾可欣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小莊比我細心,我都沒想起來能煮粥。這家店不僅可以煮粥,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吃法,下次等你好了再來,讓小莊給你弄。”

她說完還擠眉弄眼了兩下,作為一個鬼精的經紀人,她當然發現這幾天莊澤野的態度變化,明顯不像以前那麽排斥溫辭述了。

莊澤野給自己也盛了半碗:“我又不是單獨給他煮的。”

顧鳴赫把勺子伸了過來:“那我能嫖一碗嗎?”

莊澤野一筷子抽在他手上:“你沒長手?”

吵吵嚷嚷吃完一頓火鍋,又一人買了一個紙杯蛋糕,集體在街上給向晚唱生日快樂歌,讓他在路人麵前社死。

好在大家都糊,即使這樣也沒被認出來,鬧完過後,分成兩撥上車各回各家。

夜幕降臨,窗外的路燈走馬觀花般閃過,光影間跳動著屬於夏夜的熱烈與浪漫。

溫辭述翻了翻海底撈送的小吃禮盒:“你們和這家店的店長很熟吧,送了這麽多零食。”

莊澤野放鬆地靠著椅背:“隔三差五就去吃,有時候訓練到一`兩點,也隻有他家開門,你沒聽過一個梗嗎,海底撈是淩晨最容易偶遇明星的店。”

溫辭述點頭:“能經常一起吃飯很好,就像家人一樣。”

剛才他們在街上鬧騰,他雖然沒參與,在旁邊看著也感受到了每個人的開心。

莊澤野斜眼看他:“你不是有個弟弟,和他關係不好?還是把他也忘了?”

溫辭述想說我不止一個弟弟,可惜兄弟之間隻有互相殘殺的份兒,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來到現代這段時間,他已經學會不再讓自己顯得像個異類。

他換了種說法:“你們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很讓人羨慕。”

停頓片刻,又補充:“尤其是你和顧鳴赫。”

他看得出來,這兩人是Flora裏麵關係最好的,甚至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莊澤野有些不自然:“有什麽好羨慕的,不就是鐵哥們兒嗎,他們對你不也很好。”

溫辭述沒接著說下去,有些話不適合說出來。

莊澤野也沒再繼續,他同樣有些話,似乎不那麽適合說出來。比如……如果你想的話,我們或許也能成為好哥們兒。

聽著太矯情了,而且他和溫辭述算不上多好的朋友,頂多隊友關係罷了,比之前強點兒。

回去之後,溫辭述又一頭鑽進了書房。

莊澤野精力充沛,先去樓下健身房練了一會兒,又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見他房裏燈還亮著。

晚上沒什麽事,他脖子上掛著毛巾,走到了溫辭述門口想看看他在幹嘛。

剛要敲門,就看見門半開著,裏麵透出一絲光線。

莊澤野疑惑地走進去,果不其然,溫辭述趴在桌上睡著了,耳機線纏繞在身上,裏麵還在播放音樂。

他睡得橫七豎八,完全沒有平時的矜貴端莊,一手彎曲枕在頭下麵,另一隻手握著筆蜷縮身前,潤澤的嘴唇微微張開,毫無形象地流了一紙口水。

莊澤野快憋笑憋瘋了,立馬掏出手機給他拍了幾張照片,還喪心病狂地轉過身來了張合影,不知道溫辭述醒來後會不會殺了他。

樂嗬地拍完照,他看向電腦上的編曲文件,又輕輕抽出那張紙看上麵的歌詞。

密密麻麻,寫寫畫畫,下了不少功夫。

莊澤野自打進房間,嘴角就沒降下來過,他抖掉紙上的口水,大發慈悲地想,看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就幫幫你吧。

這個想法還沒熱乎,忽然聽見溫辭述說了句夢話。

莊澤野豎起耳朵,疑惑地靠近:“你說什麽?”

溫辭述含糊道:“死太監,還不幫本王把他們拖下去。”

莊澤野:“……?”

他又迷瞪地說:“莊澤野,本王叫你聽見沒有……”

莊澤野的臉色刷得沉下來,媽的,不幫你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解:

1.chorus:副歌。

2.verse:主歌。

3.hardcord(硬核說唱),trap(陷阱說唱),boombap(重鼓點,也是說唱的一種類型)。

4.kick:底鼓;snare:軍鼓。

5.OG:OriginalGangster,說唱裏麵的“前輩”。